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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殖民帝國 第三二節 河上水戰

東渤泥在海上節節高歌的時候,西渤泥的軍隊還在路上,他們原本計劃是先出水師把東爪哇的海上力量打掉,然後再讓龍城幫他們運兵,畢竟龍城的船大,運兵速度快。

東渤泥方面軍隊南下的時候,他們得到了訊息,東渤泥擊敗了東爪哇王主要的水上力量時,西渤泥才開始恍然大悟,馬上把他們的水量派了出來。

東爪哇王頭大了,他本想在加裡曼丹島好好休整一下,等個一年兩年,把東爪哇國在加裡曼丹島重建起來。渤泥國在他眼裡一直就是個小弟,實力很弱,可以隨意欺侮的。

渤泥國對他下戰書,在他的意料之外,東渤泥國這麼強更讓他吃驚。原來他的印象中,渤泥國是阿合曼的天下,怎麼東渤泥的實力比阿合曼還要強。居然從龍城買了這麼多戰船,短時間成軍,已經有強的實力能力。

馬沙拉隨著軍隊繼續往北挺進,接下來的戰鬥基本沒什麼懸念,東爪哇王餘下的水師在島西部,主要是針對西渤泥佈防,東面的水師已經被打殘了。馬沙拉也沒怎麼遇到什麼大的戰事,遠遠看到敵人的小船時,這邊的飛輪船一放下,對方的船便開始逃了。八槳船的速度都比飛輪船慢很很多,根本逃不過,通常飛輪船都是搶個上風口,然後來回的放箭,當練兵,打的對方無還手之力。馬沙拉很喜歡船在水面上飛的感覺,特別是有些風浪的時候,他們的船在浪頭飛射,哪怕是二十四槳的蜈蚣船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東渤泥國的水師一路北上,一個一個的小島去清剿東爪哇的勢力。島上大多只有土著部落,東爪哇的軍隊並不多,東渤泥方面早早就有了應對的政策,一切照舊,只是換個旗,上貢的的物件換了。

東渤泥方面收這些小島打出了修廟的口號,加裡曼丹島伊斯蘭教正在強勢擴張,各部落對那些懂醫藥天文伊斯蘭教苦行者頗有好感。東爪哇王本人是反對伊斯蘭教的,東渤泥的這個口號,得到了很多部落的擁護。

燕窩島奪下七天之後,東渤泥的勢力已經推進到了加裡曼丹島,兩百多裡海路上的上百個大小島嶼都已經拿了下來。與此同時,西渤泥國也打到了東爪哇王的跟前,他們放棄了從走海路,而是在中途就上了岸,然後水陸並進,先頭部隊已經離加裡曼丹島的另一種軍事重鎮阿德薩不遠了。

東爪哇王領著四千士兵駐守在一個名叫板落的鎮裡,西部要塞阿德薩由他的兒子駐防,那裡有守軍五千,還有東爪哇國最後一支有大型戰船的水師部隊。

板落盛產上好的檀木,是南加裡曼丹島的一個木料集散地,有河經板落城南下入海,所以附近及上游林子裡的木料被砍下後,順流而下到這裡,在這裡木市分類定價然後再運往各地。

馬沙拉是海軍陸戰隊的士兵,龍城的海軍與渤泥國的水師不一樣,前者海上作戰主要靠遠端攻擊武器,後者還是接舷戰。馬沙拉這種士兵在船上主要是負責射箭,另外還有投槍,上岸之後是組成團隊的弓箭兵編制,這次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水戰和搶灘。

前面幾仗下來,他已經升到了投手的位置,這在飛輪船上排第三,能升到這個位置他先要從槳手做起,四個槳手中有兩個只負責踏板,這是級別位置最低的,相反,另兩位槳手就不同,那是船長和副船長,他們負責控制船和組織進攻。槳手之後是頭箭手,頭箭手主要是保護船上其他成員,次要任務才是進攻。在頭箭手之後就是箭手,投手則是要從箭手一步一步升上來的,進攻有人保護,實施主要的打擊。

攻打板落進攻分成了兩路,一路是從河上逆水而擊,從碼頭攻入,另一路是在河岸邊陸路進攻。馬沙拉很幸運的又有機會上戰場,他們三千料的戰船沒有辦法在那小河裡展開,所以逆流而上的都是櫓船。他們的對手這會也只剩下些小船,相比之下,對方的船絕對沒有他們速度快,也沒他們靈活。但對方有來自河岸上的支援,他們沒有。

櫓船上臨時裝上了火炮,龍城的少尉船長官說了,這種炮只能打一兩粒炮彈,炮架不穩,不好操控。船上的副船長是東渤泥國的總旗,這位總旗倒希望搬更多的炮彈上船。

多了炮和炮手之後,船吃水深多了,船的速度慢了下來。這段時間雖然他們一直是順風作戰,可到了這河上,主要還是要靠人力行船。

東渤泥的船隊放下了六十多條櫓船,櫓船滿帆逆水而上。離板落城十五裡處,遇到了東爪哇的船,一個是順水逆風而下,一個是順風逆水而上。東爪哇主要的進攻武器是標槍和弓箭,渤泥這邊不同,他們有火炮和床弩。櫓船上的床弩並不大,但對付蜈蚣船足夠。

蜈蚣船貼著水面,櫓船要比他們高出一截,雙方一觸戰。渤泥這邊的床弩先發威,可惜的是河面不寬,僅有五六條船能發動攻擊。

東爪哇一方蜈蚣船大小不等,三十多人的到六人八人的都有,在河面排出了有一兩裡,衝在前面的更是六七條並排壓了過來。

胳膊粗的弩箭只要射中蜈蚣船那是不用多說,人被串起,船被穿洞。渤泥國前哨的船射出一排弩箭後,一時間水面浪花疊起,叫喊聲不斷。

櫓船上的飛輪船很快被放下,一條條飛輪船箭一般的射向東爪哇的船隊裡,而且飛輪船仗著順風搶先放箭了。

粗粗的弩箭從馬沙拉頭上掠過,直直的飛向了對面東爪哇人的船陣裡,馬沙拉船上的人都弓著腰。

“射”,船長一聲令下,船前面四人馬上開射,馬沙拉早就盯上了對面一百五十步遠的一條蜈蚣船,他們順風,箭射更遠。

兩箭之後,船長大叫“起盾”,船頭兩人起盾,另兩名箭手繼續射箭,眨眼間,對方也開始放箭了,蜈蚣船上的東爪哇士兵這次聰明了,他們一開始便使用了火箭。

馬沙拉的盾上也釘上了幾支箭,突然船猛的一晃,馬沙拉回頭一看,一名槳手中箭。就在這時,馬沙拉所在的飛輪船已經衝進了東爪哇的船陣裡。中箭的槳手腳上慢了下來,另只手把盾舉著,護的周全。不時的聽到有槍或箭扎在他盾牌上的聲音。

船還在前行,速度明顯慢了,船長竭力控制著船在敵人的蜈蚣船陣之間穿行。馬沙拉已經一手執槍對著邊上敵船上的東爪哇士兵猛掃,飛輪船上八人,除兩人操船以外,另六人都參加到了進攻的行列。

馬沙拉所在的船慢了下來,敵人的船從他的船邊一擦即過,他手上的槍已經掉了,剛才扎在一敵人身上,沒來得及撥出,這會他操刀在手,一邊揮盾,一邊朝能夠的著的敵人猛砍。

東爪哇的士兵沒有見過飛輪船,遠遠看到有小船下水的時候,根本沒想到一轉眼就到了面前。這麼快就有敵人的船衝進了船陣裡,他們中的很多人還都是執弓箭和投槍,在這麼近的距離裡,大家都不敢放箭或投槍,大家都在動,一旦錯過了目標,就可能擊中自己的戰友。

馬沙拉的船在突入敵陣之後,對面的敵船不是往一邊讓開,便是迎頭撞了上來,彼此擦肩而過。馬沙拉已經進入到了作戰的狀態,敵人還是忙成一團。

他的盾上已經扎了不少箭,若不是兩船相交,一直不停,他一定能砍傷更多的敵人。馬沙拉所在的船越來越慢,不時的與敵船碰擦。這裡足見船長的技藝,船靈活的在敵人的船陣中穿行,敵人來不及還擊,有的槳手甚至是舉起了手中的木槳去拍打馬沙拉。迎面而來的敵船越來越多,箭少了,對方開始用長槍與他對扎,這時全憑技擊,不在有任何武器和船的優勢。

迎面過來的船上有兩人挺槍刺來,馬沙拉以盾擋開,欺近之後,輪刀猛砍。這時船猛的一歪,馬沙拉看到肩受重擊,不知哪來的一杆槍扎在他肩窩。他歪著身子入水的時候,自己手上的馬還是砍到了敵人身上。

飛輪船與蜈蚣船相接之後,櫓船上的進攻停了下來。弓箭手和長槍手都站到了船舷上,等著蜈蚣船的到來。蜈蚣船被飛輪船一阻,船勢慢了不少。進入到進攻櫓船範圍的蜈蚣船都被飛輪船盯住了,很少能有哪條蜈蚣船,在與五條飛輪船相交後,而不被打慘的。

兩隊船攪在一起之後,飛輪船慢慢失去了速度的優勢,時不時與蜈蚣船撞到一起,這時蜈蚣船仗著人多較穩,佔了上風,雙方時不時有的船翻去,入水之後士兵馬上又成了船上士兵的活靶子。水面開始噪雜了起來,叫喊聲,打殺聲,鑼鼓聲,亂成一片,河面開始泛紅。

馬沙拉的船沒翻之前,船上還有四人,船長已經不見了,副船長身上中了兩箭,還在控船躲避對面的蜈蚣船,馬沙拉腳上也中了一箭,半跪在船上,他身邊還有一位弓箭手,一位槳手,也是身上帶傷。馬沙拉也不知自己砍了幾人,兩船相交,根本不用砍,飛輪船快,拖刀揮過,就能砍傷一片。

東爪哇蜈蚣船在數量上的優勢體現了出來,終於有船能放出火箭射向對面的櫓船,零星的箭只根本沒有威脅,能挺到櫓船陣裡的蜈蚣船,一會會就被打翻。

馬沙拉從登上飛輪船下水,到船翻其實才三刻鐘,櫓船已經與蜈蚣船相接。飛輪船衝陣,使蜈蚣船的速度慢了下來,河面這會已經被翻船和斷船相阻。岸上的東爪哇人也沒辦法發動進攻,河面上敵我混戰。他們權當看客,只是死死的盯著渤泥國的船,看他們要在哪裡登陸。

這場混船歷時一個時辰,河面上的小船被推到了兩邊,落水的士兵不是被殺就是被救起。

渤泥國的船開炮了,河面上沒有什麼東爪哇的船,岸上開始射出了弩箭。渤泥國的火炮對東爪哇人有絕對的震撼力,當地的部落士兵沒見過這種武器,沒聽過這種聲音。從東爪哇逃過來的士兵則視這種聲音為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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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多條櫓船,慢慢的一路轟了過來,如同以前渤泥國的士兵看到過的一樣,岸上的敵人一聽到炮響,大多亂作了一團。船隊挺進到碼頭的時候,碼頭上已經炸了鍋了。建好的防敵攻勢被鐵彈砸的稀巴爛。

正如龍城的船長所預計的一樣,櫓船上的火炮在射出一炮之後,不是從炮架上落下,就是把木製的炮架震散了。勉強射出兩炮後,大多數都啞了,也有聰明的船長,命人用整箱炮彈抵住火炮,這樣,一通狂炸之後,還有零星炮響。

炮響之後,櫓船靠岸,船上的士兵個個都從船上直接跳下水,在齊腰的河水裡往岸上衝。每條櫓船上都配備十名陸戰士兵,他們開始搶灘。

與此同時,巴布欣指揮的陸戰團已經殺了過來,他們在陸路跟上了。東爪哇士兵除了直接面對著河上的打擊,已經聽到了前面傳來打殺聲,大限已到。

巴布欣領有一團共三營,每營十個連,其中各有三個連是渤泥國的士兵,此外,他還有一個預備營,這個營不作正面進攻,在進攻連隊減員達四成時,會整個連隊補上,以達到龍城軍部下達的輪戰以練兵的目的。

先鋒一營已經聽到了河面上的打殺聲,推進的速度更快,他們的任務是板落城的北門,預定時間攻到北門就行了,板落城東面是水師的任務,先鋒營自南往西一直繞到板落城北即可。二營會控制住板落城西面,主攻向是城南和城東兩處。城東要打敗東爪哇的水師,城南要攻城,城北和城西只是阻擊,阻擊出城的東爪哇人和來自這兩個方向的援軍。

馬沙拉落水之後便失去了知覺,他身上中了兩箭,肩上還中了一槍。他很幸運,落水後,沒有沉到水底,而是被一條打翻了的蜈蚣船頂到了水邊。水師搶灘,攻佔下碼頭之後,便在碼頭建了個行帳,清掃戰場,他被抬到了下來。率先突入敵陣,又僥倖活命。他這次算是立下大功了。傷的不是要害部位,簡單施救之後,馬沙拉便醒了過來。

此戰,八十多條飛輪船下水,七百多戰士死傷五百多人。飛輪船受到重創,換來的卻是母船櫓船的零戰損。渤泥方認為是大勝,龍城方則認為是慘勝,在龍城軍方眼裡,士兵比船更重要,特別是那些飛輪船的船長們,這些船長沒有半年根本沒法上戰場,一名合格的船長至少要一年半的時候。

渤泥國這次看到的飛輪船,其實在龍城已經退出現役。現役海軍裡的飛輪船已經改制了,更大更安全。長有14米,寬4米,舷邊按護欄1尺,兩邊各兩輪。船前作戰平臺長米,中有艙8米,艙上有板釘,人不能落腳。護欄可裝護板,士兵藏在板後作戰,主要的攻擊武器也是火槍為主,弓箭投槍為輔,另有擲火球火箭等。不過,這種飛輪船不在出口之列。此戰的飛輪船還是龍城最早的一批飛輪船,是學了宋朝的樣式打製的。這種小型的飛輪船在大明朝的水師裡也有配置,但不是用在海防,而是河湖水師。

馬沙拉面臨兩個選擇,這一戰,他可以去做一名什長,也可以選擇去受訓飛輪船船長,這兩者是平級的。馬沙拉不知選哪一個,什長更安全,船長挑戰性大。他同村的沙旺所在的飛輪船,與敵船一交便被撞翻,落水早的好處就是逃的快,敵船上的弓箭手都在對付飛輪船上的士兵,他反逃出性命。與他同船的七名戰士只三人活命,另四人都戰死或落水失蹤。沙旺臨時被派來照顧傷兵,他找到了馬沙拉,兩人抱在一起痛哭,這第二仗時間不長,可打的真是艱苦。

與龍城的士兵不同,渤泥的士兵都是初上戰場,前幾天打的很順,他們以為打仗就這麼簡單,主要的傷亡都是敵人的。今天突然很多自己的戰友突然不見了,心理上的打擊很大。龍城的士兵雖然上過戰場的也不多,可平時不是在陸上作訓就是在水上演練,再激烈的陣仗都見過。而且戰死或受傷撫卹從優,與唐人士兵不同,這次到渤泥國的都是異族士兵,這些普通的士兵更看重錢和今後的生計。

龍城治內,死於戰場除了一次性有優撫金外,烈屬中還有一人能直接入籍或入龍城的軍工廠工作。受傷的士兵退役後,可直接進入工廠官府衙門裡做事,這可都是一人做工可養活一家人的好崗位。

馬沙拉還在床上躺著的時候,沙旺來告別了,他被重新編隊,又要上船了。水師要派船去遊擊河流上游的部落,他報名參加了。馬沙拉問了別的醫護兵,別人告訴他,水師本來只要看著板落城東碼頭,防著城裡的敵人從水上逃走,可現在策略改來,要分兵去清掃河流上游的敵人部落。(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