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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群鶯樓

豹七來到“群鶯樓”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的時間了。這四年多來,他幾乎每天訓練結束後都會來到這裡見她,或許會逗留一兩個時辰,或許只是寥寥幾句的問候,但不管怎樣,這已經成了他和她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群鶯樓”與“大興米鋪”只有一牆之隔,是河坊街上有名的銷魂窩,散金場。雖然老闆娘“醉海棠”口上從來不說,但消息靈通點的人都知道,這“群鶯樓”乃是“無常道”的私產,敢在這兒鬧事的人,要麼是活膩了,要麼就是不知道其中利害,除此外別無可能。

從米鋪這邊的偏門直接步入“群鶯樓”的後院,一路上遇到的歌姬舞女,雜役小廝見到他都是一副視若無睹的神情。他們都知道,這個來時面色陰冷,殺氣騰騰,走時溫和平靜,謙虛有禮的奇怪少年在這裡只會同一個人說話。

隨著黑夜的降臨,整個群鶯樓都開始鬧騰了起來,唯有後院一排偏遠的樓閣附近依舊寧靜如昔。這裡,是青樓專門用作****稚妓的地方。

心蓮自四年前就一直住在這裡,和她相伴的那些可憐女孩們早已不知換了幾輪,而一直能夠保以清白的她,可說是“群鶯樓”唯一的異數。

“你又做那個夢了?”在心蓮獨居的小閣裡,豹七看著正安靜地坐在榻邊,手捧琵琶專心調弄著琴絃的絕色佳麗,有些焦躁不安。

也許是上天的補償,心蓮的美,不可方物。清瘦的臉龐,因為少見陽光而顯得異常白皙幼嫩的肌膚,幽黑如瀑的墮髻長髮,細細彎彎的柳葉眉,盪漾著淺淺水光的迷情眼,小巧玲瓏的瓊脂鼻,鮮潤欲滴的櫻桃唇,所有的一切都搭配得無懈可擊。那份柔弱,那份可憐,直讓人酥在身上,醉到心裡,恨不得將其輕輕擁到懷中百般地呵護疼愛。

輕輕地嗯了一聲,心蓮手上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

豹七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遲疑著走到她身邊,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突然被一串玉珠落盤般清脆的琵琶聲打斷了。

“難道你到現在還在鑽那牛角尖?”心蓮仰起頭,朝豹七嫣然一笑,“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我,即使是最後那一刻……我看見孃親的臉上分明是帶著笑的。”

豹七勉強笑了笑,無力地靠坐在床榻的另一邊,望著頂上那潔白的紗帳若有所思。

心蓮凝眸看了他一會兒,輕輕挪到他身邊,“今天沒去訓練場?你身上沒了平常那股冷冷的感覺。”

“是啊。”豹七放鬆了身體,貪婪地呼吸著身邊傳來的淡淡馨香。

事實上,今天整一天他都是在“鷹組”總堂中度過的,鷹組排行第一的“鷹眼”將他幾年來蒐集的有關“女媧石”的情報一股腦兒倒給了他。在感嘆這次任務的困難的同時,豹七也明白了金無常對女媧石的覬覦之心是早在十幾年前,他無意中得到五彩石項鍊之後就產生了的。

“那今天還要聽我彈琵琶嗎?”心蓮笑著問道。

“當然要聽了!”豹七急忙道。雖說他既不是騷客文人,也不是貴紳雅士,對絲竹歌舞什麼的沒多少興趣,但不知為何就是對心蓮的琵琶小曲情有獨鍾。訓練了一天所積累下的戾氣,在那纖纖玉指的撥弄彈捻之間,不消半刻便會消失得一乾二淨,可以這樣說,在進“群鶯摟”之前他是豹七,而在出去之後,他就徹底變成了那個雖然有些孤傲,但善良孝順的“魚兒”了。

心蓮淡淡一笑,坐直了身子,一首輕柔而略帶些哀愁的樂曲緩緩地從她的指尖流淌了出來……

走之前,豹七想了許久,決定還是先不把將要去竊取“女媧石”的事告訴她,等真正動身的那一天再想辦法解釋,但細心的心蓮還是察覺出他與往常有所不同,望著他走出閣間的身影,心蓮只覺一陣莫名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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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群鶯樓”,魚兒望著人來人往的大街,心中苦悶不已。這次的任務需要他北上中原,進入尚屬於金人控制的終南山一帶,至少也要花去三個月的時間,而之前他甚至沒有離開臨安超過三天,自己該找個怎樣的理由向爺爺解釋呢?

“死魚!”一把雄壯的聲音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魚兒臉上浮起一絲笑容,停步回首。

一個高大魁梧的小夥子追了上來,用力在他肩上一拍,哈哈笑道:“你小子好久不見了啊,早上的考核玩得開不開心?聽你上回說今後要大開殺戒了,這次開了沒有?”

這位少年名為安勇,是魚兒當初在臨安郊外做新人訓練時認識的,後來發現他們在城內的家只隔了一條街,也算的上是街坊鄰居,因此關係自然格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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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安勇人如其名,天生勇武過人,單手能拎起百餘斤的石鎖,一拳能擊斃一頭成年山豹,兩年前正式進入“虎組”,雖然排名還在二十開外,算不得核心成員,但潛力不可限量。

尤其難得的是,雖然他已經接過任務殺過人,但除了性子變得更橫了些外,倒還保留著那大大咧咧的真性情,這也是魚兒願意與其繼續交往的原因。

摸著被拍得隱隱生疼的肩膀,魚兒沒好氣地看著他,“什麼殺不殺的,也不看看這裡是哪裡。”

安勇臉上的笑容一僵,望了望四周依舊來去匆匆的人群,又籲了口氣,“還好,還好,沒人聽到。”

就你那嗓門,誰聽不到啊?魚兒搖搖頭,轉身又走,安勇急忙跟上。

到了人少的地方,安勇忍不住說起今日看到虎組排行十幾的那幾個人,雖然個頭比他大了一號,但個個笨拙得像一頭頭狗熊,若是真打起來,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云云。

正說得興起,突然魚兒腳步一停,安勇下意識地做出了防禦動作,但很快又放鬆了身體,疑惑地望著他。

“過幾天我會到很遠的地方去執行一個任務,如果我回不來了,爺爺以後的生活就拜託你了。”魚兒回過身,朝他深深一拜。

“你終於要執行任務了?”安勇剛咧開大嘴想要慶賀,但一聽到他的後半截話,立刻鎖起了眉頭,沉聲問道,“這個任務很危險嗎?”

“是啊,這次我要對付的不是一般人。”魚兒頓了頓,心想安勇也不算是外人,便將情況大致說給他聽了。誰知安勇聽了之後大為興奮,拍著大腿叫道:“去北邊啊!太好了!我早想去了!那些狗娘養的金狗,殺得一個算一個!這次的任務,算我一個了!”

魚兒見他這副激動的樣子,暗呼糟糕。安勇的父親當初命喪金兵之手,因此安勇對金人可謂恨之入骨,他之所以要加入無常道,就是為了學好武藝後為父報仇,自己一時疏忽,竟忘了這碴兒了。

心知再怎麼勸說也沒用,魚兒乾脆不去理他,自顧自回家了。他很清楚,無論安勇如何請求,組織也絕不可能批准他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