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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陳禪待斬殺了周存孝第一時間帶著齊紅袖與謝鏡花離開大戰的場地。

泉城有數道雄渾的神識不斷掃蕩,希冀找到他們。

這場大戰產生的影響,不管怎麼說,終究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就連陳禪自己也未料到,竟然和古山的一場大戰,居然順帶解決掉喚魂大術和安平。

沒了喚魂大術,陳禪心間的一塊石頭終是落地。

而安平想要吸納兩具上古屍首,聰明反被聰明誤,令屍首殘存在血肉之間的意識吞噬,可謂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他悄悄帶著兩女來到趙健勇為其準備的別墅裡。

月花看到兩位陌生人,不敢見人,躲在臥室不願出來。

謝鏡花打量著這棟別墅豪華裝飾,問道:“先生,此地為何會有一個鬼物?她的氣息亦正亦邪,似乎……似乎正在走光明正大的求仙之道。”

畢竟這個時代拔尖一撮的天驕,她輕而易舉便察覺到月花的存在。

沒了威脅,陳禪坐在沙發上,盡情放鬆身體。

將月花的來歷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謝鏡花驚訝道:“居然會有如此機緣!”

齊紅袖淚眼婆娑,久久未曾回過神,她坐在陳禪的身邊,低聲詢問:“發生了何事,為什麼你突然和那些人打的那麼兇!”

陳禪哪會想到本想巡查一下泉城到底來了哪些人,出乎意料的感覺到白芷、白蔻兩姐妹在瘋狂逃命,前去解救之時對上了真修大妖古山,那安平也是個膽子頗大的人,帶著自己的身外化身就在戰場旁袖手旁觀。

之後將安平席捲進來,一場險象環生的大戰就此爆發。

不過,過程儘管危險,結果卻是想象不到的好。

一舉處置掉真修大妖和安平,泉城百姓短暫獲得了喘息的機會。

之所以短暫,七十二口神性泉池復甦在即,上古年代天泉聖地的兩位女祖就在地下河中休養生息,一旦外來者圖謀七十二口泉池,少說也得經歷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大戰。

而戰場餘波造成的傷亡,定然令人瞠目結舌。

只能說陳禪會盡最大努力保護百姓,他又非當年戰天鬥地時的修為,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

“你還記得白芷、白蔻兩姐妹嗎?”他問道。

齊紅袖點點頭,白芷、白蔻是她第一次見到了兩位妖物化形成人,印象極其深刻,怎會不記得?

“你睡著後,原本我想放出神識檢視下泉城來了哪來不知收斂的外鄉人,意外發現兩姐妹被追殺,前去解救,就爆發了這場大戰。”

謝鏡花觀察先生的神色不對,好似極其的疲憊,臉色稍顯蒼白帶著不正常紅暈,又彷彿吃了一顆無法想象的大補丸,身體承受不住,連她都能感受到先生體內的真氣猶如狂猛暴虐的蛟龍,瘋狂亂竄。

“先生,而今泉城危機四伏,魯州那些排的上號的家族、門派皆遣弟子來此,不如我為齊姑娘安排一處安全的住所,也好令你放心。”

“我或許明白先生想把齊姑娘放在趙健勇此處住下,然而趙健勇的生意網路很複雜,聽說魯州的一些大族正在四面找尋趙健勇的下落,打算與他合作。”

“齊姑娘在此的話,大概會牽扯到其他因果。”

陳禪好像無比疲累:“就按你說的做的。”

謝鏡花又轉頭對齊紅袖說道:“齊姑娘,先生剛經歷一場惡戰急需靜養,我們就不要吵鬧他了,你隨我來,我帶你去司天人員居住的小區,那裡絕對安全,到泉城想渾水摸魚的各路牛頭馬面,定然不敢把手伸到那裡去的。”

既然謝鏡花把話說到這種程度了,齊紅袖即便千般萬般不捨,也只好叮囑陳禪幾句,隨她離開。

兩人剛走沒多久,月花輕飄飄的自別墅二樓至陳禪的身邊:“先生,趙姑娘一直在找你。”

話音剛落。

陳禪臉色頓時大變,一道防守術法落在月花的身上,他體內的真氣似乎陡然成了仙河裡的真龍——

霎時間,彩光交迸,狂龍怒舞。

若非陳禪死死壓制真氣,這棟頃刻間就得讓暴走的真氣拆的乾乾淨淨。

“先生……”

月花驚恐莫名。

反觀陳禪,他雖是竭盡所能壓制暴走的真氣,但一雙眼睛已成毫無感情的金黃色。

“退後!”

聲音無情,腔調平緩。

明明語氣是那般的平靜,聽在月花的耳裡,登時猶如天上真仙發號施令,由不得她忤逆半分。

急急後退,避在牆角。

陳禪的嘴角滲出一縷金黃血液,右手擦拭,垂頭看了眼。

立即以真氣化成熾烈火焰將之燒灼無形。

可血液遺留的萬千氣象仍然在房內,正徐徐散去。

月花震驚的看著這驚世駭俗的萬千氣象,暗道,莫非這就是傳說中仙界的場景嗎?

只見,玉宇樓閣,仙鶴展翅。

遠處群山飄在雲層之上,不時有月花認不出的神異仙獸掠過。

有道袍飛舞的道人站在蒼龍之上,與道友談笑風生的疾馳往他處。

有傾國傾城的女子,步步生蓮走過雲端,一身彩霞編織的衣物,揮一揮衣袖,銀河隱現,光彩映天,美麗的如同身在幻夢,不敢置信。

有佛陀金光充斥蒼穹,座下的九品蓮花臺彷彿新生,每一瓣蓮葉承載一座佛國,願力無窮無盡,佛力無止無休。

有捧書的讀書人盤坐在高入九天的山巔,他呢喃唸誦感覺上好的詞句,每念一個字,身後萬里晴空皆會映現美輪美奐的美妙景緻。

又有那酷似嬰兒的果樹,翻雲覆雨的真龍,祥瑞不斷的麒麟,每扇一下翅膀便垂下萬千霞光的凰……

那方世界就算月花欲窮千里目,也看不到盡頭,心底忽然有個聲音對她說,不要費力了,此界乃萬界之中心,為三十六重天之上的崑崙仙界,縱然是太乙真仙,數萬年也飛不到邊界。

月花頭疼欲裂,那聲音一響起,三魂七魄好似要灰飛煙滅。

陳禪訝異了一聲,看向她,立時印法連線,讓她把這段記憶忘去。

莫說現今修為低微的月花了,就算古時的大能之輩看到這幅場景、聽到這些聲音,一樣有極大的兇險,輕則道行跌落,重則魂飛魄散。

還是月花的資質極佳,又身在陳禪旁邊,方才免去了大道橫壓,不會馬上身死道消。

沒了這段記憶,月花好受多了。

而隨著陳禪流下的這滴血所產生的萬千氣象,亦是消散無蹤。

“先生……我剛剛怎麼了?!”儘管失去了這段記憶,但是月花仍然心有餘悸。

陳禪的雙目已恢復正常顏色,搖頭道:“無妨,受到了些驚嚇。”

“哦。”

他體內的真氣依舊未曾平復,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使得不能隨意逸散體外造成影響。

陳禪同樣沒有想到,這場大戰後的傷勢會牽扯到他的神魂。

適才神魂內隱藏的力量突然不受約束的暴亂,險些釀成難以挽回的大禍。

這可比什麼真修大妖、喚魂大術來的兇險。

此方天地正在緩慢復甦,大道遠未到達此前那般完整,驟然出現一股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強橫力量,不說大道會排斥,泉城亦會受到無可挽回的波及。

當年真仙行走人間,大能之輩好勇鬥狠,術法力量輕易就能抹平一座人類城池。

何況現代進行都市圈建設,聚集的人口更是銀河沙數,萬一四散開來,陳禪都很難想象會有多少無辜之人身死。

不過,眼下的壓制神魂內的力量僅僅是權宜之計,他還需要一段時間慢慢的重新封鎮,等到大道完整、天地認可時,再當做底牌給那些正迴歸的大敵們,一個必然十分意外的‘驚喜’。

別墅內一團糟,去而復返的謝鏡花看到這一幕,擔憂的問道:“這場大戰是不是對先生影響很大?”

陳禪招手抓過來一把椅子遞給她,他道:“說實話,安平最後的底牌的確給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他應該是從泰山底下的地府裡掘出來的兩具上古高手屍首,安平不知死活的想要煉化為己用……”

“如果給他幾百年的時間,以鬼道的上乘法門循序漸進的煉化真有可能令他得償所願,但世事無常,安平自以為百般無失,其實殘存於血肉裡的意識仍是在深層次的沉睡,強行被喚醒,自然會搶奪對身體的主導權。”

“最後成了一位叫做周存孝的人,有了兩具上古屍身為依託,修為道行更進一步,到達半步金丹境。”

“我要做的事,不僅僅斬殺他,還要把那兩具上古屍身斬草除根,省得再出現其他難以預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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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劍……那兩劍需要的力量遠超我現在的修為,那頭叫做古山的真修大妖曾用出上乘的土行兩傷術法,而我最後關頭同樣使用了兩傷術法。”

一聽到此,謝鏡花渾身寒毛直豎。

兩傷術法儘管會短時間帶給施術者強橫於己身的力量,但是後果十分沉重,一不小心,轉世輪迴都是小事,怕就怕魂飛魄散,連輪迴的奢望也沒有。

謝鏡花沉吟半天,忽略先生的傷勢,終歸先生此刻看上去大概無恙,至於先生眼下的傷勢肯定不是她能解決的,“先生,您將那兩具上古高手屍身斬掉了嗎?”

“斬掉了,過去了無數歲月,再怎樣強橫高手的屍身,也不過是堅硬一點罷了,況且安平挖掘出來的兩具屍首,生前的修為並不如何,應當處在化神初期的程度。”

“也就是在泰山地府這般奇特的場所,換成其餘地方,早就讓歲月磨滅無痕了,哪會依然有殘存的意識藏在血肉中。”

化神……

兩字的威懾力委實太大了,謝鏡花目瞪口呆。

別管先生如何輕鬆說出化神兩個字,擱在她心裡,她都不清楚自己有生之年能否成為化神境界的修行者。

成為化神,意味著旁人可以叫你一聲‘大能’了。

根據司天蒐羅來的資料,上古年代的化神境煉氣士,縱然是在那高手如雲的年代,照樣是人間雄霸一方的梟雄!

“先生,有差遣的地方但說無妨,我會利用司天的資源幫你療養傷勢。”謝鏡花還是讓自己忘記先生的這些話,眼下聽到這些,多想無益,反而會擾亂自己的道心。

陳禪舒緩了一口氣:“現在出現的這些天材地寶於我無用,我靜靜養傷就是了。”

“可是,您終究用了兩傷術法……”

謝鏡花未曾說完,便讓陳禪抬手打斷。

“我不是古山那種只算修行快一點的天生異種,他使用兩傷術法興許壓制不了傷勢,但是請相信你的先生,區區兩傷術法的副作用,我沒放在眼裡。”

“那好,齊姑娘我已經安排妥當了,先生何時想見她,隨時去就行了。”她一提起這件事心裡就感到怪怪的。

自己年幼時先生已然是這幅模樣了,她成年後又坐上泉城司天的司長之位,先生還是這幅樣子。

齊紅袖的年紀看上去和她相差無幾,要是先生真與齊姑娘成就一段因緣,她都不知道該怎樣稱呼齊紅袖了。

師孃?!

未免太讓齊紅袖顯老了。

姐姐?!

豈不是亂了與先生之間的關係。

搖搖頭,把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丟在一邊,她道:“是啦先生,京城司天剛才給我打電話,問詢我泉城發生的大戰,我該如何回覆?!”

陳禪失笑:“實話實說就是了,反正你我是師徒,不是在泉城司天內部傳的沸沸揚揚的嗎?!”

“好,我就挑挑揀揀的上報了。”

“嗯。”

“魚院長也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讓我近來小心謹慎一些。”

魚嘉?

陳禪道:“泉城魚龍混雜,她提醒你是為了你好。”

“魚院長還提起一件事,說是京城的兩大傳承久遠的修行世家打算遣人來此,為了七十二口泉池。”

“來就來吧,泉城現在的修行者來路複雜,不缺這兩個所謂的修行世家。”

能讓魚嘉專門提醒的修行世家,必然來歷不凡。

陳禪可以不放在眼裡,以等閒之輩視之,謝鏡花可不行,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先生,另有一事我現在特別無奈……希望您幫幫我。”謝鏡花頓時愁眉苦臉的說道。

陳禪身子一震,壓制住的力量又作祟,不過他正緩緩的將溢位的力量壓回神魂,算是一次小意外。

見她又憂心的盯著自己。

“無妨,一點小插曲而已。何事?說說看。”

“因為這場大戰,泉城百姓人心浮動,有些病急亂投醫,那些到泉城來的各路修行者也投其所好,妖言惑眾、大肆斂財,眼下司天的各種工作鋪展不開,一團糟,我……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先生,您經歷的多,還請教教弟子。”

謝鏡花安頓齊紅袖時,一路上電話就沒斷過,司天人員把現在的難處一一反饋給她,不禁令謝鏡花聽的一團頭大,有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陳禪沉吟少許:“越到急躁的境地越需要冷靜,儘管看上去一片亂麻,你可以先嘗試一下快刀斬亂麻,不是頒佈了許多關於修行者的律法嗎?揪住幾個典型,罪責加重,看看能否震懾住其他人。”

“不能的話,既然他們這些修行者可以投百姓所好,妖言惑眾,泉城司天作為守護泉城百姓的部門,正好拿即將頒佈的修行功法網路人心。”

謝鏡花一聽此言,乍然有種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感覺,不禁拍了下大腿:“是啊!我為何沒想到!神州司天組織修行界的宿老研究出面向百姓的修行法門,早就到了可以劃分區域進行實驗的階段,我正好以泉城現今的特殊性請求神州司天讓泉城成為試驗區域之一!”

“一則,令百姓心裡有個底,就算司天的人手少,照顧不到方方面面,他們也可以進入修行,面對妖鬼,有一戰之力。”

“二則,能夠修仙問道本就是極易鼓舞人心的大事,泉城司天廣加宣傳,必定人心依附!可以解決掉現在許多存在的‘痼疾’。”

謝鏡花所說的‘痼疾’,是類似無上大法力天尊宣揚的歪門邪說。

司天人員前去想擒住這些旁門左道之徒,被其蠱惑心智,無比信任這些旁門左道的歪理邪說,反倒一心保護他們不讓司天抓走判罪。

等有了面向普通人的修行法門,這些難題迎刃而解,畢竟一眾信徒們為的不過是保護自己和家人,既然透過努力就有法力,何必再相信那些索取無度的旁門左道呢?!

“先生你不知道,適才泉城發生了一件人神共憤的惡事,就是由這些旁門左道之輩,無恥的宣揚什麼吃人就能得到法力。哼,既然喚魂大術以及安平的事徹底告終,接下來我一定先糾集各方面的力量,先將這些無比噁心人的混蛋繩之以法!”

謝鏡花不知道一件事,其實現代百姓受教育程度很高,遠比古時的百姓好分辨歪理邪說,陳禪暗道,要是謝鏡花身在古代,不知面對人山人海的信眾又該作何感想了。

他道:“嚴格說起來,這些旁門左道散播的歪理邪說比喚魂大術危害更甚,喚魂大術只對死去的人有作用,但歪理邪說就像是癌症,散播的速度極快,處理起來亦是十分棘手。”

“既然如此,先生在此養傷吧,司天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我呢。”

謝鏡花大振精神,告辭離開。

陳禪忽然想起一事,把她叫住:“許薇給我一個任務,你回去後,把那個調查的任務取消掉。”

“啊?”謝鏡花疑問。

陳禪解釋了一番,說起馮舒雅等事。

謝鏡花驀然失笑:“她啊,司天很多人都清楚,此人表裡不一,實際上是位愛慕虛榮的小女生,別聽她吹噓自己做了哪些功勞,委實是我們照顧她,刻意分給她不那麼危險的任務。”

“這樣的話,我就說‘趙闕’被我臨時安排執行其他任務,調查泉城來了哪些勢力的任務就讓馮舒雅獨自一人完成吧,反正,她亦樂得輕鬆。”

陳禪頷首認同。

直到謝鏡花走了,躲開的月花才重新出現在陳禪跟前。

她知道陳禪此刻受了傷,正在療養,便一言不發默默陪在他身邊。

“有什麼話,說就說吧,你在我跟前一句話不說,我還有些不習慣。”他笑道。

“先生,那場我感覺要毀天滅地的大戰,其中一人是不是鬼神之軀?”月花低低問道。

提起此事,陳禪險些忘了,他在斬殺周存孝的時候,臨時收了一道鬼神之軀的精華。

鬼神之軀的精華某種意義上可以比作是大妖的妖丹。

對於同是鬼道中人的月花來說,簡直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天材地寶’。

“不錯,其中一人正是以人類身體強行轉化成的鬼神之軀。斬殺他時,我收取了還未來得及散去的鬼神精華,剛剛一心在鎮壓自己體內真氣上,差點忘了把它交給你。”

陳禪鬆開手掌,一道血紅色的光芒載沉載浮。

月花湊過腦袋瞪大眼睛瞧著,血紅色光芒無比純淨,於她而言,猶如至為甘冽的泉水。

“先……先生這是給我的嗎?”

“哈哈……說了是給你的,難道我身邊還有別的鬼道煉氣士嗎?”

陳禪說道:“來,盤坐好,放鬆身心,令自身處於一種寧靜清遠的狀態。”

月花依令而行,大概是太緊張了,心境半天靜不下來。

陳禪也不催促她,只等月花準備好。

近十五分鍾,月花才將波濤洶湧的心境漸漸安撫,仰頭看著陳禪雙眼點點頭。

旋即,血紅光芒讓陳禪包裹一道真氣送進月花體內。

終究是真修鬼神的精華。

月花這般道行若不是有陳禪護持,絕對扛不住力量的沖刷。

縱使有陳禪在,光芒進到月花魂魄後,猝然使她的魂魄水波盪漾一般產生漣漪。

月花露出驚奇難受的神情。

陳禪見之,輕聲說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安平雖說狡詐多端、罪大惡極,但是其鬼神之軀的精華卻難得的乾淨純粹,你慢慢將之煉化,會有莫大的好處。”

“許多鬼道修行中的難題,迎刃而解。”

她雖是皺緊眉頭,低聲輕呼,聽到先生的言語,咬牙死死堅持。

約莫了一個小時,來自安平的血紅光芒才在陳禪的幫助下,成功進入月花魂魄內,今後,只需她持之以恆的修煉,遲早會將之煉化。

有了這近乎從天而降的大機緣,月花精神亢奮,忙就地閉關。

反正有先生在這邊,便是天底下最為安全的所在。

陳禪嘴角露笑。

也閉上雙眼,平復體內凌亂的氣機以及還是不太聽話的真氣。

……

“不行,我不同意,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怎能回去?您告訴老天師,我張宗敬為了這一天等了多久?!馬上就能有眉目了,我如何回的去?!”

張宗敬拂袖便走。

沒走幾步,坐在飯桌另一旁的輕靈女子,跺了跺腳。

張宗敬眼中的天地瞬時變幻,等他穩住心神,又坐回了飯桌。

“老天師的命令,別說是你了,即便是我,不管有多大的難處,一樣需遵守。”

輕靈女子穿了一身尋常女孩子皆愛穿的粉紅可愛衣物。

若不是她的身份實在非同尋常,張宗敬很願意悠閒欣賞。

“師姐,真不行,泉城的七十二口泉池天下矚目,誰都明白,泉池很快就要恢復往日榮光,重新擁有建立聖地的資格,僅僅在旁邊的泰山,怎會不受到影響?”

“好,好,咱們做萬全之策,縱然泰山的玄異遠在七十二口泉池之上,泉池復甦泰山根本無動於衷!那麼靈氣復甦到現在這個時候了,我不相信泰山依舊和以前那般,只是作為神州的精神圖騰!而非成為傳說中‘直通帝座’的神奇所在!!”

“對了,我格外清楚師姐對於龍虎山是位重要且特殊的存在,既然您都下山到了泉城,說明我的那些小心思,山上的老家夥們是瞭解的……”

輕靈女子打斷道:“唉,我明白你的打算,現代修行界有人企圖在泰山上留下烙印,你便將計就計想做自己的圖謀,但是啊,張宗敬,人心難復,你怎麼知曉你利用的人不是在利用你呢?!”

“倘若事情功敗垂成,你縱然是龍虎山的嫡傳弟子,最有希望繼承天師之位的幾人之一,你如何保證他們不會令你身敗名裂?”

“到時,龍虎山可保不住你,而我於龍虎

山隱居多年,同樣沒能力保住你。”

張宗敬一門心思離開,起身又要離開。

但是無論他嘗試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的,重新回到女子的對面。

“吃完飯再走,泉城的這場大戰你見識過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回到龍虎山和老天師一樣閉關修煉吧,等你突破到無垢之境,再下山行走。”

“不行!絕對不行!師姐!!雖然名義上您是我的師姐,但我大部分功夫都是您教給我的!您瞭解我的心性,不在此事上追求一個水落石出,我絕不會甘心!”

一向淡然的張宗敬此時有些氣急敗壞:“以您的身份地位,怎會聽命於老天師?”

“你錯了。”輕靈女子不急不緩的喝了口茶水,“我不是聽命老天師,而是聽命天師之位,如果將來你成為天師,我照樣會聽命你。”

“師姐!!!”

“這是我曾對龍虎山許下承諾。”

“好,師姐,我且問你,你到泉城多久了?”

“不到一週。”

“為何今天才見我?!”

“同樣來了位老朋友,多年不見,暢所欲言的數日。”

一聽輕靈女子的此句話,張宗敬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你是說,你的老朋友?!”

“我覺得,你稱呼‘您’更好點,我眼下喜歡當你的長輩。這樣,你才願意回山。”

“好好好,您的老朋友是何等存在?”張宗敬瞬間來了好奇心。

女子嘆了口氣:“他……不說也罷,他亦是為了七十二口泉池來的,所以,我勸你趕緊回山,泉城早已成了是非之所,接下來的大戰不是你可以插手的。”

“就算叫安平的人,立在這群存在面前,也不夠資格。”

“……”張宗敬登時無語。

泉城到底來了多少古怪存在啊?!

就連一直待在龍虎山,傳說幾百年都沒下山的‘師姐’都來了,莫非,七十二口泉池當真如此吸引人?可以暫且放下一些‘枷鎖’,不顧一切的得到它?

“好,讓我回山也不是不行,那您先跟我透露一下,為什麼連您也到泉城了!”

女子想了下,點點頭,開口說道:“你吃飯,餓了一天了,別餓壞了身子。”

“……”

張宗敬老實巴交的拿起筷子吃點了滿桌子的飯菜。

女子見狀,繼續說道:“前段時間有個訊息流傳在修行界……”

“啊?什麼訊息?近來的訊息我都知道呀。”

“別打岔,這個訊息沒流傳在你們小輩之中,說白了,就算你被譽為天驕,同樣不夠資格知道。”

“好,您說。”

“七十二口泉池曾經在上古年代是天泉聖地的瑰寶,此事,隨著靈氣復甦出世的各類典籍,已經確鑿無誤。但是,另有一事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金丹派的弟子挖掘一座上古洞府時,機緣巧合得到了一道留存久遠的神識,這道神識只有一段話。”

“什麼話?”

“‘天泉聖地有兩位女祖並未像傳言中壽元殆盡而坐化,且是藏在天泉聖地另一件瑰寶之中,靜等仙界重新回到人間,不能搶先一步得到這件瑰寶,實乃我之大憾事’。”

“……我不相信。”張宗敬直言說道,“從不知確切年份的上古,活到了現在,這道神識說的瑰寶,絕對稱得上仙器!”

“而且,誰敢肯定那天泉聖地的兩位女祖是不是還在泉城啊?不許人家去別的地方?!”

女子輕笑不答。

張宗敬略微沉思,頓時恍然大悟。

“她們還想等靈氣復甦重新建立勞什子的天泉聖地?!”

“我們猜想的,亦是如此。”

“這樣說的話,絕大部分來泉城的修行者當真是為七十二口泉池來的,而你們這些存在其實是為了神識所言的瑰寶?!”

“不錯,壽元一直我等的心頭大患,既然有機率得到不用擔心壽元,只需要待在裡面靜修的瑰寶,不管此事真假如何,都能令我等趨之若鶩。”

“那麼,泉城的百姓怎麼辦?倘若真有如此瑰寶,你們必然產生爭奪,大戰餘波會害死無數人的!”張宗敬激動起來。

輕靈女子看向餐廳的窗外,“你還未轉變心態,此是靈氣復甦的大年份,誰又能確定會不會重新有羽化登仙的機會?!假設真的有機會,區區凡人的性命,哪會比的上奧妙無窮的仙道?哪會比的上長生久視、坐忘長生?!”

“你們……”

張宗敬忽然無話可說。

因為此刻他徹徹底底明白了,‘師姐’親自找上自己,並非龍虎山其他人找來,足以說明,他必須得回龍虎山,不得再干涉泉城這處泥潭。

“謝鏡花的師傅還在泉城,他會阻止你們的。”

“他?你說的是大戰當中的那人嗎?”

“是!”

“的確十分厲害,只是在他大戰的過程間,我已然與老朋友約定好了,倘若真有那麼一件不可思議的瑰寶,他膽敢出手阻止我們,我們率先聯手除掉他便是了。”

“……”

張宗敬神態暗淡。

女子教給了他許許多多的法門,他自然清楚女子的力量是多麼的不可抗衡。

她說會與老朋友先行聯手除掉謝鏡花的師傅,張宗敬心想,縱使謝鏡花的師傅接連除掉真修大妖與安平,也不會是‘師姐’和她老朋友的對手的。

因為……

因為她坐鎮龍虎山,龍虎山時至今日仍然為正道魁首。

“我吃飽了,您慢慢吃,馬上我便訂機票一刻不停的回山。”

“嗯,稍後我和老天師說一聲。”

“師姐,老天師知道您的打算嗎?”

女子失笑說道:“他那麼頑固,如何讓他知道?!既然你打算回山,與你說實話無妨,本來是老天師想打電話叫你回去的,你不回去便令另外在泉城的弟子命令你回去,但我得知此事後,親自前來。”

“為……為什麼?”

張宗敬拿出手機,果然看到有黑名單的電話號碼,一連打了三十幾個。

“我瞭解你的性格呀,除非是我,換成其他人,說破天你也不會回去。”

“……”

張宗敬離開了這家餐廳。

他走後沒多久。

餐廳的服務員就關門歇業。

一位中年男子自後廚走來,坐在女子對面:“我的手藝不錯吧?”

“不論過去多少年,你的廚藝依舊令人嘖嘖稱奇。”女子夾了塊紅燒肉放進嘴裡,慢慢咀嚼。

中年男子瞄了眼張宗敬離去的方向:“你挺看重他的啊,我是沒想到,如你這般無情之人,居然會如此在意一個凡人,還為他的生死著想。”

女子道:“本來我是不在意的,可是轉念一想,活了這麼多年,連個知心的朋友都沒有,如此的心有慼慼。張宗敬的一身術法、功法,實際上悉數為我傳授,後來見教他的老笨蛋實在太笨了,就親自上手指點。”

“不如,令他成為我唯一的徒弟,時間長遠著呢,有個人作伴,挺好的。”

中年男人頓時哈哈大笑:“說來說去,你還是把張宗敬當成了玩具。”

“那又如何?成為我的玩具,從古至今,有多少人夢寐以求?!”

“哼,你才活了多少年?就敢說從古至今啦?依我看,大戰的那人,看似一身朝氣,興許同樣是位老怪物,絕非人類。”男人談論起陳禪。

女子深以為然,將咀嚼多次的紅燒肉嚥下:“我也這般想,靈氣復甦一百多年,如張宗敬一般的天驕之輩,用了那麼多天材地寶和天時、地利、人和才艱難的成就真修,那麼年輕的人,怎會一出世就能斬殺真修大妖和安平此等怪異的鬼修呢。”

中年男子霎時恍然大悟:“我算是聽明白了。哎呀!我真是笨!你當初對龍虎山許下的諾言已經到時限啦!”

女子難得大笑:“張宗敬都沒想到,你居然提前想到了?!”

“不是到了時限,龍虎山的老天師如何允許你下山?!”

“是啦,另外你一定趁著這麼多年把龍虎山的徒子徒孫滲透個遍,說不定當今老天師都是你的人!”

女子搖頭:“你太小瞧龍虎山了。”

男人忽然問道:“我剛才看短影片新學了一手菜,你吃不吃?”

“吃啊,當然吃,你親自下廚為他人做飯,百年難得一見。”

“好,你且稍等。”

用了半個多小時。

男人端來一盤炸酥肉。

女子明白看似簡單的炸酥肉不簡單,夾起一個咬了下,繼而一看,炸的裡外金黃的酥皮內,餡料豐富,格外美味。

“龍虎山有什麼可小瞧的?當今天下誰敢小覷龍虎?”男子接著方才的話說道。

女子越吃越上癮,直到把一盤炸酥肉吃了一乾二淨,抽出餐巾紙擦著嘴:“不說此事,靜等七十二口泉池恢復往日神采,那件瑰寶現世吧。我吃飽了,我怕張宗敬起了別的心思,看他幾眼。”

“我說你真的太對那小子上心了,你該不會想老牛吃嫩草吧?”

女子停下腳步,驀然轉身。

實質般的殺氣令諸多餐桌碎成木屑。

中年男人照樣那副懶洋洋的模樣,輕輕抽了自己幾巴掌:“怪我,怪我,我這張嘴啊,沒個把門的,你快去吧。小心你的寶貝徒弟讓人半路截胡啦!”

女子這才離開。

等到她的氣息消失,中年男人回到辦公室,坐進辦公椅,雙腳搭在桌子上,不禁冷笑道:“徹頭徹尾的廢物,傍在龍虎山的靈脈這麼久,修為道行才恢復成這個樣子!”

……

張宗敬突然想起一事。

自記事起,便聽說‘師姐’從未下過山,為什麼會現身於泉城?!

他把黑名單的電話解除,忙打過去。

“喂?!”

“臭小子!!!不管你有多少藉口!!趕緊給老子回山,要不然,老天師就算攔著,我也打斷你一雙狗腿!!!”

“師叔,師姐在泉城。”

“……”

電話另一頭猝然無聲,半晌。

“回山吧,此事已到不是我們可以插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