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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情之一字,最是傷人

張宗敬站在行人、車輛寥寥的大街上,結束通話電話。

終是與謝鏡花相識一場,兩位天驕不禁有些惺惺相惜。

自開始之時,張宗敬招呼也未打便進了泉城,瓷人器靈作亂時,還以為他會扭轉乾坤,實沒料到瓷人器靈的力量完全不是他能對付的。

而後鑑於自己被神州修行界推崇備至,身份、背景又是龍虎山的嫡傳弟子,天師之位的有力競爭者,曾深入群山斬妖除魔,便對謝鏡花的師傅冷嘲熱諷,感覺他不如自己,斬殺器靈完全憑藉取巧之法,真論起術法的玄妙,他無出左右。

彼時,一身耀眼光環的張宗敬,根本未曾深思,器靈作亂的事實與他自己的所思所想根本相悖。

後來,泉城發生種種超乎他的大事件。

正是有謝鏡花師傅身在泉城,看似兇險難料,實則四平八穩的擺平了一件又一件大事。

與謝鏡花的相處過程中,這位年紀輕輕便坐在泉城司天高位上的女子,法術、功法、智謀和他不相上下,興許是她的師傅就在身前,做起事來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勢。

儘管張宗敬未曾當面表達對謝鏡花的憧憬之情,內心早已認定巾幗不讓須眉。

又出了喚魂大術這檔子事。

不知不覺間,原本崇尚自在逍遙的張宗敬和謝鏡花一起克服種種困難,必須捉拿安平,解除喚魂大術。

究其原因,他把謝鏡花無時無刻掛在嘴邊的‘為了泉城百姓’當做了自己的信念。

忘了有多少個夜晚,他持劍斬殺作祟的冤魂厲鬼後,站在繁華熱鬧的商業街,嗅著香氣撲鼻的美食味道,仰頭凝望明亮的夜空,暗道,心中有了一個認可的目標後,為之不斷努力,竟是如此一種奇妙感覺,比之什麼追求自在逍遙,追求大道的終點,皆來的幸福、興奮、開心。

然而,命運從不會提前和任何一人打招呼,就像他獨自一人前來泉城不告訴謝鏡花一般,她的師傅在泉城跟一頭真修大妖打了起來。

看著惺惺相惜的女子,不由自主的心亂如麻,擔心師傅。

張宗敬暗暗幫她安排了一系列其餘司天人員應當做的事。

就連那場面向神州的電視直播,都是他命人去做的。

不為了啥,之所以有此舉動,根本是張宗敬深諳堵不如疏的道理,不是許多外來的修行者偷偷潛伏進泉城了嗎?

那好,我就全天下直播,令天下人好好看看現在的神州是多麼的複雜與兇險,恰巧又能吸引到司天高層的注意力,用輿論壓力促使他們做出張宗敬想要的舉措。

便是想方設法在接下來的大戰中,保護百姓,不使之受到更亂的大戰波及。

總歸是自己能做的啊。眼下的張宗敬暗暗感嘆。做不到的事,我真無能為力了,就看你的了謝鏡花,由你與你的神秘先生在,我相信泉城這座城市最終化險為夷。

他會開車,剛滿十八歲的時候就考取了駕駛證。

進了停在路邊一輛隨處可見的車輛,這輛車是他從司天開來的。

打著火。

不經意間瞄了眼後視鏡。

驀然見到‘師姐’站在不遠處的高樓上遠遠觀望他。

後視鏡反應的境況,只是一個近乎看不清的黑點。

但他是龍虎山天師府的張宗敬啊,神州赫赫有名的天驕,當然隱約看不清的人,就是於他有大恩的‘師姐’。

表現如常,目光一掃而過,張宗敬喜歡開自動擋的車,比較方便,輕輕點了下油門,車輛平穩上路。

方向是去司天。

輕靈女子目送張宗敬漸漸消失視野。

只是神識一直鎖定著他。

“呵呵,應當是我多心了,還以為你發現了我。”她呢喃自語,“小家夥,不會以為自己真的在年輕一輩裡出類拔萃,難覓對手吧?”

“我下了山,你若是縮在龍虎山一直不再下來該怎麼辦?豈不是我養了多年的狗子,成了別人家的寶貝啦?”

“不能接受。這樣,宗敬啊宗敬,不要怪師姐心狠手辣了,師姐真的是把你看作自己人,培養了這麼久,你不與師姐說說話,怎麼行?”

張宗敬當然得回龍虎山。

不過輕靈女子與他撒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謊言,此刻的她早已成自由身,不必再聽從老天師的命令。

但是為了張宗敬,她情願讓這個謊言繼續下去。

而身在車裡的張宗敬,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快速打了一串字發送給師叔。

“師姐說,老天師的命令就算是她也得遵守。是不是一句謊話?”

不消多時。

一直性格直爽的師叔回了條簡訊。

“以後不要再叫師姐了,她與龍虎山的緣分已然盡了。”

張宗敬的腦子驟然空白一片,也就是泉城剛剛大戰落幕,大街上沒有人,不然,必然出場車禍。

他趕緊定定心神,握緊了方向盤。

師姐,竟然騙他?!

她,騙他?!!

為什麼?以他與師姐的關係,即便她跟龍虎山緣分盡了,他依舊無比的尊敬她,願意永遠喊她一聲師姐。

是啦!

她要讓自己回龍虎山!

而她知曉自己的性格,一心認定的事,極難扭轉!

所以,她才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可是既然師姐如此在乎自己,就不擔心此一別過後,再無相見的機會?!

張宗敬分明記得,師姐曾說,他是她在人間唯二可以放心說話、陪伴的人啦。

再聯絡到師姐站在高樓上目送他離開的場景。

張宗敬陡然有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除非……

除非他即便此時回龍虎山,山下照樣有他不得不來的事。

至於人的話,按照龍虎山的規矩,他的身份若因人下山,萬般成不了的。

……

張宗敬一口一個的師叔就站在老天師閉關的洞府前。

老天師於洞內強行將感悟壓在心田,開啟洞府,臉色極其不好看。

“居然是她找的宗敬?”

“是的,師兄,她那般的陰險狡詐,親自找宗敬想必不會有好事。”

老天師回頭看了眼閉關洞府,嘆了口氣:“走吧,此地不是議事的地方。”

兩人御風飛過一座座山,來到一處雖是冬季卻鮮花怒放的世外桃源。

“師兄,你剛剛閉關又強行出關,會不會有影響?”

閉關的理由有千萬個,打斷修行強行出關的後患亦有恆河沙數。

老天師沉重嘆氣搖頭,“沒事,機緣到了,何時閉關都行,況且,這點時間我連道心都未平復下來,算不上強行出關。”

“好了,說正事。山上為何沒人告訴我,她去了泉城?”

“我也是聽宗敬談及此事,才知道她在泉城。”

老天師有些生氣:“她究竟策反了多少人?為何連通知宗敬回山的訊息,也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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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息怒,你清楚的,她在龍虎山上的歲月比你都大,有的是時間做些神不知鬼不覺的事。”

“並且……並且就連宗敬那孩子的本事,也傳自於她。”

老天師略微煩躁:“從她嘴裡說出的話,就沒一句實話,即便有實話,同樣半真半假,令人捉摸不清!”

“這般狡猾的妖女,我想了半輩子也不知道,為什麼龍虎山的先人居然能和她做交易!!”

“真是一件大麻煩,她現身泉城,不知肚子裡藏著什麼詭計倆,泉城百姓剛經歷了一場大戰,人心浮動,實在經不起再度的驚嚇了。”

師叔輕聲道:“師兄不如這樣,我去泉城走一趟。”

“你的修為道行還不夠,並且你到了至為關鍵的關卡,隨時都有機會突破,去了泉城經歷一場大戰,會出大問題的。”老天師否決了師叔的提議。

師叔問道:“不過,她還是做了點好事的,逼著宗敬這犟孩子回山,倘若不是她的話,宗敬絕對賴在泉城非得等到泰山復甦,絕了希望才回來。”

“哼,你太小瞧她的心計了。她會不會是順水推舟,明知接下來泉城一定爆發大戰,宗敬又是司天的人,必然插手其中,萬一碰上大敵,你我這群老家夥不在其身邊,連個護道人都沒有,將會九死一生!”

“誆他回山,再巧使手段,令他今後有不得不下山的理由。”

“兩全其美的毒計!看來,她知道的比我們多啊。”

師叔嘆氣道:“是啊,或許她就是掀起今後大戰的人之一。”

“我下山,去泉城。”老天師思前想後,說道。

師叔頓時苦笑問道:“師兄,你走了,龍虎山下面的玩意兒爬上來了怎麼辦?!釀成的大禍遠比泉城更甚。”

“何況,謝鏡花那位神仙一般的師傅還留在泉城,我們掌握的情報毫不顯示他離開。有他在,縱然是妖女興風作浪,亦能摁下來。”

老天師焦急的踱來踱去:“她的實力你怎會不清楚?而且我們也不清楚泉城有多少心懷叵測的修行者,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

“今日,謝鏡花的師傅可以以一敵二,明日,能敵三嗎?可以敵四嗎?敵五呢?!”

“形勢遠超我們的判斷,謝鏡花的師傅必須有個幫手。”

“我下山,你代替我坐鎮。”

一聽‘你代替我坐鎮’幾字,師叔的臉色驟然白了數分,撥浪鼓一樣搖頭否決:“不可,絕不行,我不同意。”

“凡事都有代價,我在山上幾十年了正好下山走走。”

“代價委實太大,何況龍虎山接替天師位子的人還沒有表現出足夠的實力,人間很快就要步入大爭之世,元氣大傷的龍虎山應付不了混亂的時局。”

“你呀你,從小到大都是謹慎又謹慎的性子。我一個人付出點代價,怎會說成龍虎山元氣大傷呢?!”

“無論師兄願不願意承認,現今您一個人代表了半座龍虎山。”

“……”

老天師終是沉沉嘆了口氣。

相比於泉城安危,這座龍虎山更加需要他。

但,無數百姓的性命,似乎遠非龍虎山可比。

“罷了,罷了,你我知曉的眉目實在太少了,先讓宗敬那孩子回山吧。回山之後問清楚有沒有心結,有的話千方百計助他解決,沒有……沒有的話,令他閉關修行去吧,一日不突破琉璃境,一日不得出關。”

師叔聽著老天師的決定,驚訝莫名,他委實想不到老天師會下這般狠心。

“師兄,未免有些過了。”

“過了?”

“過了!!”師叔肯定說道。

老天師走到他身邊

,拍了拍肩膀,低聲說道:“我要和你說,宗敬的身世與那妖女有千絲萬縷的聯絡,你又該作何感想?”

“不可能!!!”師叔雙目圓睜,難以置信,“那他的父親……”

“死了,以他精血為引,讓妖女忘卻了這段記憶,換成妖女對龍虎山許下承諾,龍虎山用瑰寶靈脈延續她的壽元。”

“此般大術,要了那一代天師的半條命,沒過幾年,就仙去了。”

“不可能!絕不可能!!少說也是幾百年前的事,宗敬又如何活這麼久?!不可能!”師叔受到的震動極大。

“我不相信。”

老天師嘴角一咧,露出一個意味難明的笑容。

猝然真氣爆發,推著師叔遠去百丈之遠。

只見老天師渾身金光閃爍。

這般異象,來的快,去的也快。

等師叔重新飛回來,攙扶起萎靡不振的老天師,震驚的半張著嘴,說不出一個字。

若不是他感覺不到半點老天師對他的殺意,剛剛那一招,就能令他豁出性命抵擋。

“師兄……”

“這個秘密只有歷代天師才知道,沒想到禁制會如此強悍,差點要了我這條老命。”

老天師真氣運轉,把胸口的鮮血滌盪乾淨。

“可惜啊,妖女下了山,禁制的威力減半不復以往,不然把我弄死,也令我徹底解脫了。”

“張宗敬的身上到底有何秘密?”

“成仙的秘密。”

似乎禁制爆發過了,老天師繼續述說,再未受到禁制的傷害。

成仙的秘密?

一聽此言,道心很是強大的師叔呆若木雞。

“那孩子身上有何成仙的秘密?並且,師兄為什麼選擇把此事告知於我?!”

“剛剛不是說了嗎,我要下山去泉城,萬一,我死在外面,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就此斷了怎麼辦?!”

“你答應我不下山的!”師叔憤怒道。

老天師哈哈大笑:“騙你的,你性子耿直,不像其他師兄弟那般有各種各樣的心思,我走後,龍虎山底下的玩意兒被你鎮壓著,我放心。”

“師兄,求你了,你真不能下山。”

“晚了,宗敬的事我已經告訴你,只有歷代天師才會知道這件事。”

老天師說道,“別打岔,讓我說完。”

“此事還有一個末尾,那就是靈氣復甦開始,宗敬才會出世修行。”

“一定不能讓宗敬與妖女母子相認,即便相認了,有何後果,禁制裡沒提,但施加禁制那代天師語氣很強烈,反覆警告了數次。”

“讓宗敬修行到真修再下山,他就有了許多……我們無法理解的能力,到時,是去是留,憑他自己斟酌吧。”

師叔問道:“最後一句話,是禁制裡提到的,還是師兄自己的決定?”

“你呀你,這句話必然是我的決定啊!什麼狗屁成仙的秘密,張宗敬首先是個人,再是個仙,仙有什麼好成的,天師禁制裡倒是存有自古流傳下來的方法,多少年啦?有哪代天師真正成仙了?”

老天師長呼一口氣:“終於把這個鎮壓了老子幾十年的天師禁制給取下來,暫且交給你,我去泉城走一趟,你試試這苦滋味。”

本是壯年樣子的老天師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背也蹉跎了,他手中有一方玉璽般的金光,強硬塞進師叔手中,“你沒得到天師禁制的承認,但我用取巧的辦法,令其暫時聽你的話。”

“對了,不到萬不得已,天師禁制底層的力量千萬別用,這可是一代代老天師積攢下來的家底,用了可就沒了。”

師叔注視著白髮蒼蒼、老態龍鍾的老天師,淚流滿臉。

原以為幾十年的水磨功夫,早就讓師兄磨盡心中銳氣,到了,方才發現,師兄依舊是幾十年前仗劍走天涯的俠客,半點樣子也沒變。

得了天師禁制,師叔這才知道。

所謂關於張宗敬身上的成仙秘密。

竟是……

他張了張嘴,想問問師兄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世上怎會有這等不可思議之事。

話到嘴邊。

卻陡然驚現,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老天師打量他的憨態樣子,霎時哈哈大笑,笑的前俯後仰,好似有多麼好笑一樣。

“知道我能說出口,是多麼的厲害了吧?!”

師叔苦笑搖頭:“師兄當真是……心大啊。”

本想說,師兄當真是修道天才,一想放下龍虎山基業不管,去泉城拼命,只能道,師兄當真是心大啊!

他同樣明白了。

成為了天師。

許許多多想說的言語,受禁制的限制,根本說不出口。

師兄適才轉來轉去說了那麼多‘廢話’,原因居然在此。

“好了,我的好師弟,師兄,這就下山去了,龍虎山交給你了。”

“可惜嘍,看了一場大戰,突然有的機緣感悟,只能在路上慢慢體悟嘍,希望到了泉城之後,把這場機緣完全笑話掉。”

揮揮袖子。

老天師推了下他。

兩人瞬間間隔千丈之遙。

而此處鮮花盛開的妙境,頃刻化為烏有,露出筆走龍蛇刻畫的繁雜陣法。

師叔恍然大悟。

師兄等的就是妖女下山的這一天,不管是什麼泉城還是什麼天城、地城,師兄皆要做這些事。

只是……

為什麼呢?!

為什麼?

老天師穿梭雲間,自由自在的感覺忍不住令他放聲尖嘯。

張手召來一柄生了鏽的鐵劍,他垂頭瞧著陪伴自己幾十年的兵刃,哈哈大笑:“斷江啊斷江,你我再出劍一次,斬殺那荼毒人間的妖女!!”

“她好不容易下山了!”

“我等這一天,實在等的太久,生怕我死了她還到下山的期限。”

原來,得了天師禁制後,知曉龍虎山靈脈旁的妖女身份,老天師暗中搜尋上百本孤本,從一本應當是是人間僅剩的地方野史之中,看到妖女的所作所為,頓時怒不可遏,恨不得馬上仗劍斬殺了她。

轉瞬壓制住怒火,畢竟相隔的年代太遠,一本地方野史並不能說明她真做過那等罄竹難書的大罪。

為了佐證,老天師幾十年的時間,慢慢的找尋證據,萬幸隨著靈氣復甦許多誤以為遺失歷史長河的典籍問世,還真就讓老天師找到了鐵證。

那是一縷僅剩一魄藏在泛黃書籍裡的孤魂。

孤魂早沒了神智,老天師輕易看到了孤魂僅存的記憶。

滔天烈火與無處不在的洪水淹沒了城池、村莊,一位女子半空邁步,雙目無情,看著慘烈景象無動於衷。

凡人死後的魂靈被她吞進腹中,煉化成精純的陰氣,補養自身。

她的力量更強。

旋即,烈火更熾,洪水更狂。

火在天,水在地,她在中間。

好似世界唯獨剩下她一個人。

之後的故事,老天師知道了。

龍虎山聽說此事,彼時天師指定繼承者怒火中燒親自下山斬殺妖女。

誰成想,紅塵顛沛,道心難定。

那人居然和妖女經歷了無數離奇、詭譎、古怪的故事。

竟然相愛了。

期間,那人也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要在人間做何種事,便一不做二不休叛了龍虎山,和妖女在一塊。

如此醜聞,等真正發生的那一刻,龍虎山上的所有人才清楚胸中的怒火是怎樣的難以遏制。

天師付出大代價下山,仗著龍虎山數件歷朝歷代積累下來的瑰寶,斬殺了叛徒,但妖女實難斬殺,又極難封印,無奈,只能用那人的一身精血為引子篡改了妖女的記憶。

倒是已經出世無辜的孩子……

天師借取了泰山殘破地府裡的一縷上古仙氣,將之封印於龍虎山首端靈脈之內。

妖女處於靈脈末端修行,她的孩子在首端,權且算是互相陪伴。

為何付出那麼大的代價,讓孩子非得度過末法時代,在靈氣復甦的時候再出世,而今鬚髮皆白的老天師還是不明白那代天師的想法。

單憑一個成仙的秘密,便要賭上這些嗎?讓一代又一代人,守著成仙的秘密,活下去?!

況且,那一戰,天師帶去的瑰寶悉數被成碎片,連天師回山後,活了數年也故去了。

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還是說……

老天師雙眼微眯,不禁回頭望了眼漸行漸遠的龍虎山。

“他下山斬殺叛徒和妖女,實際上為了那孩子?”

如此想法一瞬即逝,老天師不相信如此毫無根據的胡思亂想。

……

張宗敬到司天總部的時候,謝鏡花同時停下車。

兩人開啟各自的車門。

謝鏡花詫異這位來自龍虎山的天驕神色極其不對勁。

“發生何事了?”

她問。

暗道,莫非連張宗敬也被許薇適才經歷的事影響到了?

說實話,謝鏡花剛聽許薇提起此事時,又是生氣又是無奈,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些什麼話好。

張宗敬深呼吸了一口氣,把車門關上,將這輛車的鑰匙丟給她,露出一絲發自心底的微笑:“我要回龍虎山了。”

“這就回去了?沒看到安平死了,喚魂大術沒了,泉城卻依舊暗中洶湧,馬上驚濤駭浪啦?!”

“你走了,泉城司天立即缺少一大戰力!”

謝鏡花不客氣的說道。

張宗敬搖頭:“我也不想走,只是師門下了死命令,必須回去。”

“師命難違,既然這樣,一路順風,有緣再見。”

“嗯,我在路上的時候定了機票,大約還有三個小時的空閒時間,來泉城這麼長時間,一直沒請你吃頓飯,要不,謝司長賞個臉?”他極其彆扭的說道。

謝鏡花立時背著手,繞張宗敬一圈,好奇問道:“你瘋了?”

“沒瘋。”

“哦,這樣的話,一定是受刺激了。”

“換成誰親眼目睹如此驚世駭俗的大戰,同樣受刺激。”

“你非常、非常的不對勁,說吧,因為何事請我吃飯?”

“謝司長,難道……難道你不覺得我們惺惺相惜嗎?”

張宗敬的臉龐不受控制的紅了。

他尚屬首次知道,因為羞怯紅了臉,是何等感覺。

謝鏡花納悶自語:“惺惺相惜?確實有點……算了算了,不就是吃頓飯嗎!能讓龍虎山嫡傳弟子請我吃頓飯,以後等你當了

天師,說出去,我也有面子。”

“就是,就是!”張宗敬內心空白一片,不住的點頭應道。

為何……為何他忽然那麼的開心與興奮?

渾身輕飄飄、暖洋洋的感覺又是從哪來的?

“車你還開嗎?不開的話,我交給其他人了?司天有好多人一直在跟我申請車,只是車就這麼十幾輛,這人開了,那人便沒。”謝鏡花看了眼鑰匙,只是和張宗敬說了句,也未徵求他同意,徑直回總部,把鑰匙交給管理車輛的文職工作人員。

趙健勇成為司天的免費金庫還是有好處的,有了錢,謝鏡花就在想著是不是再補充一些車輛?

修行者總不能光天化日之下飛來飛去吧?讓泉城百姓看見了,影響極其不好。

或許從一些符籙門派購買一些常用的符籙也挺好的,今後泉城不太平,人員實在寶貴,不需要親身上陣,多扔些符籙,能有一點可能減少傷亡,便減少一點傷亡。

作為司長,謝鏡花年紀輕輕考慮的事情委實太多。

她忽然又想到,先生似乎沒心疼我這麼忙碌過?

不會的,不會的,先生宅心仁厚,作為他的記名大弟子,怎會不令他憂心呢?

“可是先生對那位齊姑娘就頗為上心啊!”謝鏡花心底突然有另外一個聲音說道。

“先生的感情之事,是你這位連弟子都不算的記名弟子該關心的嗎?好好做自己的事,等將來得到先生認可,真正成為了弟子,再想這些事吧!何況,先生有他的自由,謝鏡花啊謝鏡花你是不是管的忒多了點?!!”又冒出來一個聲音,據理力爭。

“你可拉倒吧,你見過先生曾如何的仙風道骨、縹緲出塵,我不相信你對先生沒有其他意思。”

“放屁!你在誆我犯錯!若沒先生,謝鏡花怎能擁有而今的修為道行?怎能學到稀世罕見的大法、劍術?!謝鏡花儘管名義上為先生的記名弟子,學到的本事,放在眼下神州那些一等一的名門大派,哪一樣不是只有掌門才可以學的鎮派之術?”

“一身本事和心意完全兩碼事,本事再高,難不成能斬掉心意嗎?先生一直排斥刻意的‘太上忘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

謝鏡花猛地晃晃腦袋,走出司天大廳。

“上車,開我的車吧。”

張宗敬恢復了以前的淡然,輕輕點頭:“好,我訂了餐廳,離這兒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的路程。”

謝鏡花的車上有放手機的手機架,他調出導航地圖,把手機放在上面,安心坐在副駕駛。

兩人都未曾說話,她在想著司天接下來急需處理的事,張宗敬的心思嘈雜一片。

剛開了十分鐘。

一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站在馬路上。

似乎只等他們前來。

當看見青年之時,謝鏡花與張宗敬便齊齊警覺了。

因為,青年的氣息已不在安命境的層次。

或許,他是位無垢境修士。

出劍。

劍氣站在車輛停下的位置。

柏油路頃刻呈現一道深深的劍痕。

“泉城司天司長謝鏡花,龍虎山天師府嫡傳弟子張宗敬,兩位天驕呀,鄙人想討教一下,試試看神州的天驕究竟有何本事?!”

張宗敬收斂四散的心神,亮出兵器七星劍,輕聲道:“我先上,你為我查缺補漏。”

謝鏡花拿出瓷人,失笑道:“在泉城的地盤上膽敢挑戰我,張宗敬,你得為我殿後了。”

不給他再言語的機會。

謝鏡花開了車門,把瓷人扔出,那瓷人乍然現出清涼如水的力量,形成一柄柄利劍直殺向莫名其妙堵著路的青年。

青年當看到謝鏡花的法器瓷人,便嚴陣以待了。

似乎頗為吃驚。

而更吃驚的則是隱在遠處的輕靈女子。

她輕聲道:“謝鏡花呀謝鏡花,你的師傅有幾分真本事,居然不動聲色的將你的命格隱藏,使我推算不到。”

“無妨,這無垢初期的小修士,算是給你練手,等會兒還有位無垢中期的修士趕來。”

“宗敬呀宗敬,使你鐘意的女子重傷垂死,不知你記不記掛?”

“你不是與她告別,請她吃飯嗎?!約會泡湯了,會不會成為你的遺憾之事?!”

“我很好奇,就此回了龍虎山,你要不要再次找機會執意下山?”

另一邊。

瓷人散去的利劍讓青年攔下,青年的兵器很是奇怪,似乎是倒勾著鐵刺的鎖鏈,而當鎖鏈甩向謝鏡花,上面的鐵刺,紛紛如雨刺向她。

真氣充斥。

謝鏡花伸手握住一柄細長長劍,笑道:“張宗敬,你袖手旁觀就看了,他的本事不免太弱了些。”

張宗敬酣然長笑,原來,自安命境後期突破到無垢境前期的天驕,不止自己一位啊。

就是不知,謝鏡花何時突破的境界,為什麼他一點也未察覺到。

劍法精妙。

也不見她如何動作,一劍把鐵刺俱都掃落在地。

瓷人發出的力量影響到她,不禁精神一震,體內好似突然有了無窮無盡的雄渾力量。

真氣鼓盪,不時光彩交迸。

張宗敬每時每刻都想出手與謝鏡花一道和那不知何等目的的青年激戰,但一想到她的叮囑,就令他止住體內真氣,真真的在戰場邊緣,注視飄若驚鴻、婉若遊龍的她。

也不知謝鏡花的師傅傳授給她了怎樣的劍術,張宗敬竟是看不透劍術的痕跡。

彷彿她的劍術來源於天地,是先民們從大自然中一劍一劍的感悟得來。

儘管她佔據上風,在無垢境的真氣激盪之下,張宗敬仍然死死攥著七星劍,掌心出汗,生怕謝鏡花受丁點傷。

青年應當被她逼急了,底牌盡出,但見鎖鏈陡然回縮到他身邊,好像一頭毒蛇般遊弋不停,經脈內的真氣令青年不管不顧的催到兵器中,鎖鏈先是擋下謝鏡花堪稱絕妙的一劍,代價亦是龐大,青年經脈俱都出現裂痕,鎖鏈再度分散成十數個,自不同的角落,帶著赤紅真氣刺向謝鏡花的要害。

看到這一幕。

張宗敬的心跳到喉嚨,他邁出一步,登時出劍。

如果謝鏡花在自己眼前發生意外,他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謝鏡花嘴角冷笑,頓時用了先生傳授給自己的大術,此術在她手裡施展出來,別有一番韻味,猶如天女散發,又似洛神舞劍。

青年破釜沉舟的一招,不僅令謝鏡花輕易破去,裹挾著驚人劍意,她回頭瞪了眼‘多管閒事’的張宗敬,然後逼視青年,一劍刺穿他的胸膛。

“好……好劍術,不愧是泉城司天的謝司長,有此驚天動地的劍術,將來天下有誰可接的了謝司長三劍!?”青年嘴角冒血,不以為意的拭去。

謝鏡花並未刺穿他的心臟,而是刺到了另一邊。

“為何要攔路?並且有這麼大的殺意?”

青年嘆息道:“我要說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你信嗎?”

“信。”

“嗯?”

“發生什麼怪事我都信。”

“好,我且和你說實話,我是隨師門到泉城的,適才心底忽然有了一道無法拒絕的聲音告訴我,要來此處攔截你。”

“攔截我?”

“正是,最好把你打成重傷。”

抽回劍。

謝鏡花瀟灑甩掉劍身鮮血,招招手,警惕四周的法器瓷人回到她的手心。

“將我打成重傷,卻不殺我,有何緣由嗎?”

“我不知道。”

“你走吧,順便與你師門的人說一聲,近來的泉城不宜動手,如果他們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希望可以承擔的了後果。”

青年在長劍抽出那一刻,不自覺雙膝跪地,聽著謝鏡花的話,他嘿嘿笑了幾聲,而後,跌跌撞撞走了。

“上車,小插曲罷了。”謝鏡花沒放在心上。

泉城來了如此之多的修行者,有人想給他一個下馬威也是有可能的,青年提到重傷卻不殺她,令謝鏡花越加堅信這個想法。

然而,又沒開出多遠。

路中間,一位飽經滄桑的中年男人滿眼震驚的持著兩柄大刀。

一見開車的是謝鏡花,一步躍起,大刀直來直去,砍向駕駛位的謝鏡花。

真氣滂沱,彷彿一場大到無邊的雨。

兩柄大刀,刀刃泛著藍光,刀背厚重,其上流轉不定的真氣加劇大刀的破壞力。

若真讓大刀砍倒駕駛位的謝鏡花,非死即殘。

謝鏡花當即狂打方向盤,險之又險的避開中年男人一擊。

兩刀砍在路面,延伸出十米多裂縫。

匆匆下車。

謝鏡花和張宗敬皆能明顯感覺到中年男人的修為道行遠在自己之上。

擱在神州修行界都是極其罕見的高手。

又不知此人是哪家哪派的大人物,為何殺意沖沖的攔路!?

中年男人嘆氣說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你們快逃吧,我的修為真氣在無垢中期,你們二位並非我的對手。”

無垢中期。

謝鏡花忽然納悶,泉城從哪蹦出來這麼多高手?

前一個三十歲上下的青年,已是無垢初期,單論修行速度的話,青年必定會讓修行界稱作天驕。

這手持兩柄大刀兵器的中年男人,竟是無垢中期,看樣子,他的修為底子打的極牢,絕非那種花拳繡腿靠門派資源堆上去修行者。

邊說著話,中年男人毫不停頓的揮刀前衝。

大開大合。

沒有半點花裡胡哨,刀刀致命。

而且,真氣凝聚,氣力集中,好像一刀下去,力能開山!

謝鏡花這哪會再藏著掖著,立即與張宗敬底牌全出,有多大的本事就亮多大的本事。

一時間,此段柏油路上,真氣逸散的到處都是。

劍光,刀光,糾纏一起不分彼此。

其中,謝鏡花剛破關至無垢境,缺少對自身力量的掌控,但在這� �無垢中期的修行者壓迫下,卻是愈來愈得心應手,再打下去,待她完全掌握了無垢初期的修為真氣,以她與張宗敬兩人天資,誰勝誰敗,還真不好說。

遠遠躲著看戲的輕靈女子笑意濃濃:“也罷,也罷,龍虎山的那些破規矩早該改一改了,原來的計劃行不通,那就讓你們兩人於磨難中漸漸情投意合,我看你回了龍虎山,要不要再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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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一字,最是傷人。”

“到最後你會發現,世上的女子,師姐是待你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