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不老花儘管是仙花,卻是一種近乎無解的毒藥主料。
即便崑崙仙界真正的頂尖巨擘,不慎中了紅顏不老花製成的毒藥,也有罪受了。
陳禪面無表情。
似乎現今從琉璃境突破到金丹境,發生的種種異象,只是修行途中的一種小小的幻象罷了,壓根不需要在意。
就算如此大異象,早已超出了金丹境修士本該承受的範圍之內。
真仙嫡子突破的大氣象,亦是和陳禪無法相比。
谷城數百萬百姓沉浸在前無所有的香氣裡。
饒是柳臨安和柳慶年,在西山經殘界見多識廣,也沒有見識過如此好聞的花兒。
“姐姐,人間真的有花香好聞到這般程度嗎?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柳臨安稍顯沉默後,平靜的說道。
她對陳禪身上發生的任何事,都不感到奇怪。
即便是仙花的香味瀰漫整個谷城一地又如何。
仙人虛影親自對陳禪道賀,她亦是不吃驚。
先生提起崑崙仙界,並沒有多少敬畏,似乎對於他人高不可攀的崑崙仙界也就是那個樣子,沒什麼大不了的。
仙人又怎樣?不過是強大一點的人罷了。
真正使得先生願意睜開眼睛看一看的,仍然得是生活在人間大地上的人族。
只有這些勤奮又可愛的百姓,才能讓先生的神情有所變化。
“你們看!!!那是什麼?!!”
“窩草!!谷城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什麼奇怪的事一件接著一件!!!”
“莫非是真仙降臨咱們這兒啦?”
“天知道,重新試試能不能錄下來!”
“我再嘗試著呢,不行,只有咱們能看見,錄影裝置根本錄製不了。”
“真的是神仙,真的是神仙!!唯有神仙才會有這種難以理喻的仙蹟。”
眾生腳下生蓮並沒有結束,反倒是白蓮的色彩由淺轉深,呈現一副紫意。
紫意有如大道降臨在了每一個的身上。
他們的腦海裡,皆隱隱綽綽的出現一縷蜿蜒著的長河。
河水譁啦啦的響,像是亙古以來就存在著的時光長河。
而在谷城的天空之上。
極光徐徐隱去。
壯麗、動人心魄的銀河,清晰的出現。
每一顆星辰碩大無比。
無數人的呼吸當看到銀河時,不知不覺停止了。
他們無法用任何的形容詞來描述銀河帶給他們的震撼。
柳臨安激動的全身戰慄。
她明白,此為修行者突破時有機率出現的異象之一,它有一個名字,叫做“永珍銀河”。
她只知道這一種異象的名字,其他異象便不清楚了,但是同樣肯定亦是有名字的。
柳慶年說話結巴的不行:“永珍銀河?怎怎怎怎麼可能,永珍……永珍銀河是我們先祖羽化登仙時才呈現的異象啊,先祖還對這般異象感到十分驚喜,吹噓了上千年。”
“先生再如何的強大,也不可能突破金丹境,就有永珍銀河此般極為罕見的異象!!!”
當然,柳慶年是傳音和柳臨安說的。
要是當面說出來,恐怕得將身邊幾個人活生生嚇死。
銀河裡的每一顆星辰都在按照自己的執行軌跡轉動著。
旋即。
整片銀河為之一變。
彷彿離谷城近了。
乃至連最近的星辰上的模樣都看的清楚。
瞬間,說不清道不明卻彰顯威嚴的紫氣,緩緩從銀河的深處飄了出來。
像是仙人灑下的紫色沙子,慢慢把整片銀河都鍍染上了一層紫意。
“道家最為珍貴的顏色就是紫色,有紫氣東來的說法,沒想到如今我們也能看到紫氣東來。”
豈止是紫氣東來。
似乎那片震人心魄的銀河本就屬於人間,紫氣從天而降,將群山輕輕的籠罩住,旋即猛地一坍縮,不見了蹤影。
異象來的快去的也快。
銀河正徐徐消散。
先是一顆星辰接著一顆的隱在黑暗裡,緊接著就是整片銀河悉數化為輕描淡寫的黑。
天空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只是谷城數百萬的人,呼吸粗重,大家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有一句什麼樣的話,形容看到的這幅不可思議的景象。
柳臨安的喘息慢了下來。
先生突破境界的異象看來只有這些了。
呵,隨即她自嘲的苦笑道,什麼就“看來只有這些了”?尋常修行者突破境界時,但凡擁有任何一種異象,都會是值得誇讚的大事。
柳慶年總感覺還有什麼沒來。
他認為種種異象確實震撼,但少了點餘味。
不清楚自己因何有這種感覺,柳慶年抬了抬腳,足下生蓮的異象並沒有消失,照舊存在著。
“姐姐,你認為先生的異象結束了?”
“嗯。”
“不盡然。”
“嗯?”
柳臨安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旋即就注意到完全是極為莊重紫色的蓮花,不再踩一腳才會出現一朵,而是盛開於每一個角落。
地面、屋簷、客廳、臥室、書房……
但凡是紫蓮能盛開的地方,紫蓮全部佔據下了地方。
而盤坐在山巔上,一方面欣賞自己突破境界出現的異象,一邊煉化天材地寶形成大陣的節點,頓時,手微微的抖了下,他馬上站起身,臉上有點呆滯。
原來還有一種異象沒有出現。
數個呼吸之間。
無數、密密麻麻、數不清的紫色蓮花搶佔了每一個人的目光。
“這是……”
“紫色蓮花。”
陳禪動容了。
單單說是足下生蓮,此般異象沒什麼可說的,曾經有太多大能巨擘突破境界時,出現過這種異象。
然而唯獨紫蓮,意義非同凡響。
陳禪仰頭看向了高空。
“為何我只是突破到金丹境,就有‘道極紫蓮’出現?!這種異象,如若我記得不錯的話,是師傅您老人家邁出最後一步之前才擁有的異象,難道您找到我了?給徒弟我開了一個玩笑?”
“‘道極紫蓮’……呵,要是我那老朋友晚走一會兒,就有眼福了。”
心中有所動。
陳禪伸出手。
他的掌心漸漸凝聚成了一朵恍如實質的紫色蓮花。
紫色蓮花異香浸人心脾,輕輕嗅了嗅,似乎連三魂七魄都瞬間不知得了多少的好處。
他握上了手掌。
紫色蓮花融入進奇經八脈、五臟六腑、四肢百骸。
陳禪的身軀為之震顫。
真氣像是開啟了閘口的洪水,迅速填滿經脈、百骸的每一個角落。
他的氣息節節攀升。
最終到達金丹境初期的頂點才慢慢放緩。
“嘿,我何德何能敢擁有道極紫蓮此般異象啊,崑崙仙界的仇家看見我這幅異象,只怕付出大代價,打穿兩界的壁壘,也要提前把我滅殺在搖籃之中了吧。”
紫色蓮花更加像是一場無與倫比的幻夢。
當其消散的時候。
眾人心底都打上了一個問號。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蘊含著怎樣的危機?又或是大機緣?!!
反正不管如何,鬼都沒有任何變化,這就是最好的訊息。
自然,柳臨安、柳慶年、松青三人還是知曉,這些驚世駭俗的異象一定是先生弄出來的,除了先生,沒有任何一個人,具備這些異象出現於身上的能力。
松青恍然大悟。
馬不停蹄的飛向群山。
柳臨安醒悟過來,拉著柳慶年跟隨在松青的背後,急急朝群山飛去。
還沉迷在道極紫蓮異象裡的魯崧、李遠方、李源,見他們三個人去先生所在的方向,稍稍思索,緩緩想明白其中關鍵,隨之大驚失色,魯崧率先一步,李遠方拽著李源就走。
“師傅!師傅!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李源和修為道行即便在神州修行者裡是一把好手。
但跟魯崧、李遠方這些老家夥們就不如了。
“先生突破到金丹境了。”李遠方說出了一件使得李源驚心動魄的大事。
“金金金……金丹境!!!!”
“師傅,您將話說明白,現在的天底下真的有人可以突破到金丹境嗎?”
李遠方話語快速的說道:“以前有沒有人,我不知道,然而現在是有的。”
“那便是先生!他獨樹一幟,領先其他半步金丹修行者一大步,突破到金丹境。”
此事隱含的意義非凡。
“豈不是說先生是第一位突破到金丹境的修行者?”
李源震驚問道。
李遠方話語沉悶,裡面藏著無數的心思:“就我們看到的,先生千真萬確是人間第一位成為金丹境的修行者,也只有如此,天地異象方會紛至沓來,讓數百萬眾生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我的娘……哎!!!!”李源尖叫道。
按照他的估測。
當出世道大功告成後,他就是金丹境修行者。
只是出世之道,看著簡單,遠離紅塵萬丈、無欲無求,只想要個逍遙自在、無拘無束,實際上,千難萬難,錯一步都不行。
李源修煉出世道,是在師傅的眼皮子底下修煉的,出現任何差錯,師傅全部指明他錯在了哪裡。
即便如此,李源認為他自己距離金丹境,尚有一大段距離。
師傅就不必說了。
有機緣的話,明天就會是金丹境修行者。
可惜機緣一事,實在是虛無縹緲。
師傅等了那麼久的機緣,迄今未顯。
魯崧死死壓住內心別樣的心思。
那可是人間第一位金丹境修行者,必須讓自己表現的雲清風淡,否則會壞了大事。
泉城一戰結束後,老司卿戰死。
新司卿被神州高層選出來,司卿就動過心思,不擇手段的讓陳禪進入神州司天,成為救火隊長。
哪裡有難題,便讓陳禪前去,毫不費力的撲滅戰火。
如此一來,神州司天就徹底坐穩了修行界第一把交椅,別管是什麼自古傳承下來的名門大派,還是背景上溯到久遠朝代的修行世家,悉數都得聽司天的命令,老實巴交興不起其他壞心思的為人民服務。
但是不行。
信任司卿北上京城時,特意去泉城尋找過魚嘉。
說破了嘴皮子,都沒有讓魚嘉同意,她來牽線搭橋,讓陳禪加入司天。
魚嘉見司卿對陳禪加入司天那般渴求。
她道,嚴格說起來,先生其實已經算是司天的人了,只
不過他不聽命於我們。
司卿當場回道,厲害的兵器再厲害,不掌握在我們的手中,萬一兵器傷到了自己人,豈不是成了一團剪不斷的亂麻?
魚嘉道,先生縱然傷害到了我們自己人,那也一定證明,這群人好事不做,壞事做盡,逼迫先生不得不動手。
司卿的聲音不免大了些:魚嘉,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可以成為現在的地位,並不是你自己謀取的,而是神州萬萬百姓希望你能這個位置上做出更大的貢獻,只要說服先生成為我們自己人,那麼,萬萬百姓就有了一張護身符。
魚嘉緩緩搖頭,不再和司卿言語。
司卿見說不動魚嘉,旋即無奈的繼續趕路。
直到來了京城,司卿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前去找神州高層,希望他們用強制性的命令,命令陳禪加入司天,聽命於他。
為此,開了一場十分秘密的會議。
結合大資料對陳禪所有的出場進行分析,得出一個結論,陳禪不會聽命於任何人,他之所以能在泉城赴湯蹈火,為的全都是千萬百姓。
司卿灰頭土臉的回到了司天總部。
接下來才是他大刀闊斧的改革,將內部不穩定的因素儘量清除出隊伍,保持隊伍的純潔。
魯崧也因此進入司天核心。
魯崧注視著群山,有一座的山巔上,盤坐著讓司卿念茲在茲的先生。
如果此行的人,不是他,換成了司卿,大概已經讓先生的心思產生了動搖。
柳臨安、柳慶年姐弟的修為畢竟強過松青。
就算松青快人一步先行飛向陳禪煉化天材地寶的地方,最後仍然是兩姐弟首先站在陳禪的面前。
“呵呵,你們怎麼來了?”
陳禪笑眯眯的問道。
先生在他們的心裡,又有不一樣的感覺。
現今的先生就像是隨時就吹走的春風。
明明清楚就站在這裡,不會像是散慢的春風,四處遊玩。
但依舊有一種不真實感。
“先生你要走啦?”
柳慶年實在忍不住,不禁開口說道。
說完他就後悔了。
暗罵自己真是笨。
那是先生突破境界後形成的氣質,而非真的要走。
自己為何忍俊不禁的問了出來?
陳禪頓時哈哈大笑:“走?走向哪裡?城主還沒有除掉,我怎會走?!!!”
“先生誤會了,實乃先生而今的氣質變了一些,我的心境本就修煉不精,這才著了先生的道。”
柳慶年不好意思的說道。
陳禪狀若思考,暗道,確實,成為金丹境修行者,不光戰力強了一大截,半步金丹和真修、半步真修根本不能比,就連原本虛無縹緲的氣質,也像是要凝結成了實質。
柳慶年放在人間,已然是很強的修行者,他都這麼說,其餘人豈不是直接把他當成一陣逍遙自在的春風?
陳禪隨即把自身的氣質隱藏了起來,又成為先前普普通通的樣子。
柳臨安對陳禪隨心所欲不逾矩的動作,感到吃驚。
“先生,恭喜您突破到金丹境,成為新天地第一位實實在在的金丹!”
柳臨安俯首拜道。
陳禪笑道:“起身吧,不必恭賀,現在修為的高低並不算一回事,以你和柳慶年的資質,說不定將來會反超我。”
“不敢,大家都明白先生是首屈一指的人傑,我和弟弟願意忠誠跟隨在先生的身邊,學一些以前不懂的道理。”
還是柳臨安會說話啊。
學一些以前不懂的道理,並非跟在陳禪身邊,讓陳禪指點他們修行。
還不等陳禪開口。
松青急不可耐的落在陳禪身前,大聲賀喜道:“先生成就金丹,乃是現今人間頭等大事,先生應該廣而告之,使得天下人都以先生為榜樣。”
陳禪大笑不已。
指著松青道。
“你這哪是誇讚我,簡直是在害我!”
“啊呀!屬下豈敢加害先生!所說的話,都是一腔肺腑之言。”
“被人捧的越高,以後就會摔的越慘。假設以後我稍微做錯了一件事,到時候可就滿天下的口誅筆伐了。”
柳慶年霎時怒道:“松兄,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先生突破到金丹境,是多麼高興開心的一件事!”
松青趕忙低頭認錯:“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不該如此想的。”
再就是趕來的李遠方、魯崧、李源三人。
“恭喜先生、賀喜先生,終於成就金丹,為天下先!!!”
“有先生在,關外大局已定,無論其餘藏在幕後的勢力,想要翻出怎樣巨大的風浪,先生皆能翻手覆手之間平定。”
“先生的名字必然會刻在天地間,成為往後無數年後生崇拜敬仰的大賢!!!”
這些人說話一個比一個好聽。
只是皆具有迷惑性。
陳禪的心境,磨練了多少年了,自不會陷進花言巧語裡出不來。
倒是他觀察眾人的神色,李遠方、李源師徒還好說,兩人皆是想讓陳禪指點下他們的修為,存的心思尚算單純。
魯崧就不一般了。
他目光略微躲躲閃閃,彷彿有別樣的心思深深藏在心裡,不敢表露出來。
陳禪當著眾人的面問他:“魯兄,聽魚嘉說你是現在神州司天響噹噹的核心高層,有話就直說,我最看不起明明藏了一肚子話,卻半點不吐露的人了。”
先生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魯崧再不將自己的那點事說出來,實在太看不起先生。
他隨即雙膝跪在冰涼的地面,仰視著陳禪。
他作出如此大禮,沒讓陳禪吃驚,反倒令柳臨安兩姐弟後退了半步。
先生如今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完全沒有喘息的機會,這魯崧又再搞什麼么蛾子?
所以,柳臨安頓時笑嘻嘻的強行攙扶魯崧起身。
陳禪見狀,反倒不急著說話了。
“哎呀,魯先生,何必對先生行如此大禮,我知道你是神州司天的高層是吧,有事跟我們姐弟說!”
“啊對對對,與我們姐弟說就行,我們不敢和先生相提並論,然而現在人間出現的一些狀況,實際上不必勞煩先生,請我們去解決也是沒問題的。”
“魯先生或許不清楚我們的身份,與你直說無妨,我們姐弟不是人間修行者,而是來自於西山經殘界。”
魯崧被兩姐弟這一串雙簧給搞的摸不著頭腦:“西山經殘界?!莫非你們是來自山海小世界的人族修行者?”
“確實,魯先生果然聰明無雙,我們姐弟的先祖們道行高深,傳承未曾斷絕。”柳慶年自誇道,“有我們在,你們司天想處置的大事,我們兩姐弟不能說輕輕鬆鬆就可以解決吧,解決個七七八八還是不成問題的。”
“對了,你或許不信,先生在泉城對付的那位叫做謝韜元的女子,我們兩姐弟認識,我們在一個小圈子內見過面。謝韜元此人心氣極高,背景深厚,她既然被先生重創,自然咽不下這口惡氣!!!!她對付不了先生,但一定會對你們下毒手的。”柳臨安認認真真說道。
她就是價格話題帶偏,不讓魯崧說出自己真正的目的。
魯崧眉頭緊皺。
到了他這個年紀,經歷的事情多了,柳臨安想將他帶偏,還是有不少難度的。
旋即,魯崧直言不諱的說道:“唉,你們兩姐弟儘管是西山經殘界的人族修行者,既然能跟隨在先生身邊,肯定是對我們人間人族帶有好感的!不怕你們知道,神州司天向來沒有將謝韜元等人放在眼裡,實不相瞞,自從泉城一戰過後,神州司天在這方面下了大力氣進行調查,包括謝韜元在內的一系列域外修行者領頭羊,我們掌握的差不多了。”
“若是他們膽敢禍亂人間,神州司天能調動的資源一定會超出他們的想象。”
“定叫他們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來償還自己的罪過。”
柳慶年聽出了威脅。
換而言之。
魯崧是說,別看你們是來自西山經殘界的人族修行者,你們兩姐弟的存在在我們神州司天眼中,是和謝韜元一般無二的,你們敢做出格的事,下場必然叫你們承受不了。
不是此生此世後悔的問題了。
而是下一輩子也不一定有後悔的機會。
大家都不是笨蛋。
柳臨安眯著眼睛說道:“原來是這樣啊,我見魯先生的修為道行不俗,不如你我切磋切磋?”
魯崧當然不甘示弱:“既然剛剛你說自身的傳承未斷絕,我正好請教請教,以此印證我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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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慶年暗暗驚歎魯崧的老謀深算。
兩姐弟想將話題岔開。
魯崧乾脆死纏爛打,非得叫陳禪出面來勸和。
陳禪不急。
繼續煉製著大陣的節點。
再有關外司天送來的一批天材地寶,大陣所需要的天材地寶便齊了。
他又有了金丹境初期頂峰的修為,佈置下這座恢弘的大陣,速度比之前快上數倍。
興許城主還沒有完成自己的事,大陣便已經大功告成。
到時,可不是和城主大戰一番了,而是甕中捉鱉。
柳慶年忽然站到魯崧和柳慶年中間:“魯先生,不是我自誇,你得先將我打敗,再挑戰我的姐姐。”
“沒問題。”
眼看著要內鬥了。
松青頓時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魯崧的身份可不是別的。
而是來自神州司天總部的高層。
要是在谷城一地,司天高層跟域外修行者動起手,他松青接下來的日子必然也不好過,肯定會受到司天的追責。
“哎呀,我說呀,大家都是聚集於先生的跟隨著,並且,你們沒看到不遠處那座鬼都虎視眈眈嗎?”
“大家不要動火嘛,有話好好說。”
“等會,我備下一桌豐厚的酒席,一方面慶賀先生突破到了金丹境,為天下先,一方面賀喜大家互為認識成為朋友。”
“李先生,你不是與魯先生認識嗎?快勸勸魯先生不要大動干戈。”
李遠方正全神貫注的觀察著三昧真火,聽松青把事情引到自己的身上,湊巧能在先生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的能力。
連忙笑道。
“照我說呀,與其切磋比試,不如把這件事放在鬼都上,等到鬼都想跟我們決一死戰了,我們大家一塊比一比,到底誰斬殺窮兇極惡的怨魂厲鬼最多,最多的人就是勝者,比他不如的人,自然就輸了。”
松青拍掌大笑:“好主意!好主意!!李先生果然聰慧!!!”
“在先生面前,不敢稱聰慧。”李遠方趕忙自謙。
李源的注意力放在即將形成的大陣節點上。
他知曉
先生煉化的天材地寶是魯崧從京城司天帶來的。
沒想到這些天材地寶,是先生用來煉化成大陣節點對付鬼都的。
他看向那座矗立於群山之中的鬼都。
心底暗道。
先生都已經突破到金丹境了,居然還要佈置大陣來應對鬼都,難道鬼都的力量遠在我的想象之上。
旋即李源被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
豈不是說。
假若此地沒有先生的話,他跟師傅前來幫助松青抵禦鬼潮,是一個十死無生的局!!!!
陳禪這才慢悠悠的開口:“好了,不要吵。”
他一說話,眾人立即閉嘴不言。
柳臨安多走兩步,站在陳禪的身邊看著魯崧。
目光隱隱有挑戰的意味。
魯崧才不會和柳臨安有爭鋒的心思。
他明白她的心底是如何想的。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自古美女皆愛英雄。
遑論是先生這樣的人傑呢?
為了先生擋下自己的話,魯崧理解,甚至佩服柳臨安不惜要和神州司天作對。
首先他的身份是神州司天高層,然後才是魯崧這個名字。
想必柳臨安是明白這件事的。
“說說看。”陳禪注視著魯崧,不以為意的說道。
魯崧彎腰拜道:“是這樣的先生,其實現在這個局面,我說這些話並不合適。”
“既然不合適就不要說了。”柳臨安隨即接上。
魯崧為之一頓。
柳臨安真會插話,這句話讓魯崧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陳禪笑道:“讓魯先生將話說完,你不要再隨意插話了。”
“是,先生。”
魯崧雙手拜的不直起身子,繼續恭恭敬敬的說道:“先生,現在的神州面積,大了不知多少,許多學者想要儘量將神州的面積大概測算下來,次次皆為失敗。”
“不是資料不準,互相矛盾。便是大家的資料好不容易接近了,再看新得到的訊息,各個地方又出現瞭解封之地,先前測算的資料不說徹底無用了吧,也是用處不大。”
“解封之地一多,神州就漸漸亂了起來,不提像柳臨安、柳慶年兩姐弟這樣對人間有好感的,只提謝韜元那等帶著深深惡意降臨人間的域外修行者,無時無刻不盤算著如何為自己的洞天福地爭取最大的利益,等待他們迴歸人間。”
“當然,這些事,於先生而言,都是可有可無的小事,但是對於神州司天,已然牽扯住了大部分精力。”
“我們面臨的困境不只是這些,還有山海異獸。”
“神州司天有人查閱挖掘出的山海時代末期的典籍,驚訝的發現,並不是所有的山海異獸都被驅逐出了人間,還有一些兇性難擋的異獸就地封印在了人間。”
“先生!現今的東海,風浪時不時的比天還高,神州司天派去的人,對此悉數都是無解,壓根不知海底下的情況,而我們從那典籍的一鱗半爪得到的資訊,東海海底封印著一位堪稱大神級別的……”
魯崧不知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它。
陳禪朝東海的方向看了一眼。
原來封印的效力到了如此悽慘的地步了嗎?
“先生!!!!”魯崧激動的說道。
“人間正是多事之秋,有些事的內幕您並不知道,歐美那些號稱自古存在的神異人士,俱都死的死、逃的逃,毫無抵抗力。”
“現今唯有神州的修行者,還在苦苦支撐著,另有先生這樣的人傑,親自擋在第一線,不叫那些心含鬼蜮的存在攪亂神州大地。”
“若是東海下面的東西問世,恐怕……便是一場腥風血雨。”
魯崧說到現在,話語顫抖。
其他人不清楚究竟有多麼的恐怖,他是親自去東海看過那一幕的修行者之一。
浪濤高過天。
若是這些風浪席捲神州。
絕對生靈塗炭。
陳禪當然明白魯崧的話還沒說完。
並沒有插話,而是靜靜等他說完。
“現在神州司天的司卿換了,司卿便想請先生真正加入司天,成為我們的一部分,一同面對接下來的驚濤駭浪。”
“先生放下,您的身份一旦加入司天,地位一定和司卿相同,不可能屈居在司卿之下的。”
與司卿等同的地位……
柳臨安看向陳禪的表情,說實話,的確有特別大的誘惑。
司卿在神州的地位,相當於修行界的領頭羊,這並不是他自封的,而是神州的人王任命他的。
不管其他人多麼反對,事實就是如此。
除非自己獲得人王的相同任命,或者……取代人王。
陳禪說道:“我在泉城就已經加入過司天了。”
“魚嘉說起過,但是大家都知曉,先生彼時加入司天,僅僅是權宜之計,並非真真正正的成為司天的一員,而我們現今大家想的,是先生徹徹底底成為司天,大家所思所想不再有隔閡,而是為了一個目標,一塊奮鬥努力。”
陳禪直接說道:“等你回到京城,轉告司卿以及神州那些大人物,我不會如你們所想加入司天的,因為這裡面牽扯的因果特別複雜,別看眼下是件好事,把眼光放長遠,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乃至會帶給司天無法承受的大、麻煩。”
他見魯崧欲言又止,不相信陳禪的話。
陳禪笑道:“別不相信,等到了以後,發生一系列的事情後,你們就知曉我的所言非虛,是為了司天的著想。”
“另外,司天有什麼事想要我去做,直接告知我就行。”
“我或許不會立即答應,但會忙完手上的事後,立即去做司天的事。”
魯崧還能說什麼呢?!
唯有感激的點頭,一拜再拜。
“多謝先生!多謝先生!!”
松青長呼了一口氣,總算是皆大歡喜的局面。
並沒有發生些“挫折”。
陳禪看著他們,說道:“行了,為我慶賀,到此為止吧,你們都回去,不要再留在此地了。”
“鬼都的情況十分復雜,說不定便有怨魂厲鬼乃至鬼王想盡辦法偷跑出去,到時候,擁有數百萬百姓的谷城,一定成為他們眼裡的香餑餑。”
“是,謹遵先生令。”
又是除了柳臨安外,其餘人先後離開。
柳慶年走前,拽了拽姐姐的衣袖,見她愣是不走。
他向陳禪不好意思的笑笑,獨自一人,急匆匆的走了。
等他們走後。
陳禪問道:“你為什麼不走?”
“我重新想了一下先生提起過的教我三昧真火一事。”
“哦?想明白了?”
“嗯,想明白了,我願意學三昧真火,請先生教我。”
陳禪瞥了眼煉化的天材地寶,火候差不多了。
然後動用真氣,將之凝聚成一柄小劍的模樣,內部雕刻上大陣的符籙,送進這座山巔之中。
召來一陣清風,裹著柳臨安飛向下一座山巔。
“你去將其他天材地寶帶過來。”
“啊?關外司天或許還沒送來吧?”
“十分鐘前,就已經送來了。”
“好,我這就去。”
關外各地司天待有了周玄意的命令,速度格外的快,全力以赴的將陳禪需要的天材地寶,送到谷城。
柳臨安飛到半路,忽然暗道,先生是怎麼知道天材地寶送來了?
莫非先生而今的修為道行,已然到了這般不可思議的地步嗎?
陳禪所站的山巔,算是離鬼都最近的一座了。
鬼都城牆。
城主嘶吼的聲音不斷傳來。
陳禪輕聲說道:“城主,你尚存自己的理智否?”
“胡說八道!我是誰?!我曾是一方鬼界的主人,區區鬼王和怨魂厲鬼,如何能使我的理智喪失?”
現在的城主不再具有人形,而是一團猶如深淵般不可測的黑霧。
黑霧時不時的浮現一張張絕望的臉龐。
“嘿嘿,倒是你,好手段啊,居然成為了靈氣復甦以來天地間第一位金丹境修行者,真正的在修行一道上登堂入室。”
“雖說我等早已體會過這個境界,但是新生的天地,嶄新的金丹境,是不是有別樣的風采?!”
陳禪回道:“不錯,現今的金丹境,的確跟以前不一樣。適才突破進金丹境時,我居然有一種羽化飛昇的錯覺。”
“哈哈……這就是天地第一人啊!不過,問題不大,稍稍等一會,我亦是金丹境的存在!!!”
“等我們約定好的時間到了,你這位新天地首位金丹境劍修,就會成為我的腹中之物!”
“一想那極美妙的味道,我就忍不住的想要怒吼。”
城主剛說完。
即刻傳來不一樣的聲音。
“我是誰?!我是誰!!我是王二牛啊!娘!娘!您在哪裡!!您走了嗎?!我為您擋下了山匪!求您一定要活下去啊!”
“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劉郎,你為何高中了狀元,就不要我了呢?劉郎!劉郎!!我的郎君啊,既然你不要我了,我就偷偷死在你的狀元府邸中,叫世上好生看看,當今天下何人不識的狀元郎,究竟是怎樣的負心漢,又有怎樣的鐵石心腸。劉郎!嗚嗚嗚……我的劉郎,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了,永遠都不會知道了,妾身已經懷了你的孩子……”
“殺!!殺!!!敢犯我華夏,雖遠必誅!!!有戰無不勝的將軍帶領,你們這些不知禮節為何物的蠻夷,一定會被犁庭掃穴!!!”
“娘!我好餓啊!娘!我真的好餓,忘了多久沒吃飯了,四處都是逃荒的人,他們都在吃人,我不敢吃,我記得您教導過我,要懂得禮節,要有仁義心腸。娘,我好餓啊,我想吃肉,我……我,我,我再也不敢浪費糧食了。� ��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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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禪收回目光。
那位鬼都的城主,從此再也不見。
等他吞噬完城中怨魂厲鬼,那將是新的鬼王。
為真正意義上的鬼王。
等到柳臨安把關外司天送來的天材地寶交給陳禪。
“三昧真火沒有具體的經文,需要你用雙眼去看,用心去感悟。”
“接下來,我會放慢我的動作。”
“既然我傳你三昧真火,但能不能學會,就看你自己的了。”
雖說陳禪釋放三昧真火的速度慢之又慢,煉化天材地寶的速度卻加快了。
實際上,用不了司天。
城主就能吞噬乾淨城中怨魂厲鬼以及鬼王。
照他這個樣子,大概偌大的鬼都,也得進他的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