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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男人的尊嚴

高哲坐在陳家的客廳裡,等著陳玲玲回家。.外面的雪越來越大,將夜的黑修飾得不再純美,天地間混沌的一片,讓人的心情越發得沉重粘滯。高哲走到落地窗前,將厚重的窗簾拉上,隔絕出一方明朗的天地。他把身體縮排沙發裡,手裡拿著遙控器,胡亂地換著臺,夜已然深了,幾乎所有的電視臺都在播著煽情的連續劇,主人公無外乎靚女俊男,他們之間歷經磨難、欲罷不能的愛情都賺足了年輕人的眼淚,高哲看著那些胡亂拼湊起來的情節,覺得無味極了。漸漸的,他竟然躺在沙發裡睡著了。

天快亮的時候,雪還沒有停,但已經小了很多,陳玲玲的寶馬車開回了明珠苑,“玲玲,慢點……”停好車,從駕駛座上下來的人卻是許久未見的梅捷,她皺著眉將已經醉得一塌糊塗的陳玲玲拽下車,攙著她回到屋裡。

客廳裡,依然燈火通明,而高哲躺在沙發上睡得正熟,連電視裡傳出的嘈雜響聲都充耳不聞。

梅捷看到高哲,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沒動。倒是陳玲玲,搖搖晃晃地走到他旁邊,衝著他傻笑。“你……是誰……怎……怎麼……會……在……”她滿嘴酒氣,俯下上身,用手去拍高哲的臉,可是剛一低頭,就倒了下去,正好壓在高哲的身上。

突如其來的壓迫感驚醒了高哲,他慌忙起身,卻不小心將陳玲玲推倒在地,“啊!玲玲,你……?”睡眼惺忪間,他看見陳玲玲倒了下去,下意識忙伸手去抓她。可是手剛伸出來,卻被另一雙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他愕然地抬頭,卻發現梅捷正看著他,滿臉怒意。

“別碰她!”梅捷冷冷地瞪視著他,手下的力道很重。

“你……莫名其妙!”高哲有些哭笑不得,看著她那駭人的面孔,他原本不太清醒的頭腦瞬間明晰起來,心中不由得動了氣,他沉聲說,“放開我!”與此同時,手臂一用力掙開了她的手。“你到底想怎樣?”

不過,梅捷並沒有再次出手,她板著臉,推開高哲的身子,扶起陳玲玲,將胡言亂語的她送回房間,忙活了好一陣子,樓上才平靜下來。高哲冷眼看著這一切,並沒有多說什麼,是啊,他能說什麼,他有說話的權利嗎?趁著她們上樓,他關上電視,又點著了一支煙,吸了起來,許是屋裡溫度有些低的緣故,他夾著煙的手指竟然有點發抖。聽見樓梯上的腳步聲,他抬眼去看,正好與梅捷冷冽的目光相遇,他不由得把吸了一半的煙使勁地按熄在菸灰缸裡。“玲玲怎麼樣了?”他有些不太自然,眼神開始向旁邊飄移。

“哼!”梅捷並沒有搭理他,反而把臉扭向一邊,緩緩地說,“你在這兒住了這麼久,就不想你女朋友嗎?”她的語氣怪怪的,似乎高哲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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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哲的臉色略微一變,“怎麼?你也調查我?”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原本對梅捷湧出的那些許的好感,瞬間全都化為烏有。

“你別把你自己估量得太高了!”梅捷看他生氣,反而笑了,語氣裡滿是嘲諷,“說起來,值得我調查的人還不太多,而你,更遠遠的不夠格!”她頓了頓,“說起來,你那個文靜的女朋友還真是沒眼光,都什麼時候了,還看不透你!”看著高哲緊攥著的拳頭,她毫不畏懼,“像你這樣喜新厭舊、嫌貧愛富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她來維護!”她記起上次送江馨雅回家,那個文靜的女孩求了她一路,不斷地說高哲是好人,讓她去救他……那時,她雖然沒有回頭,但是她從心眼裡對江馨雅有了好感。所以,在陳玲玲家看見猶自熟睡的高哲,她不由得怒火上湧,為江馨雅打起抱不平來。

“喜新厭舊?嫌貧愛富?”高哲仔細地咀嚼著這兩個詞,嘴角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的確,他近來的行為在外人看來可不正應了這兩個詞:他與陳玲玲關係密切而疏遠了馨雅,況且,陳玲玲是有錢人,特別有錢的那種。難怪梅捷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對此,他雖然覺得心裡委屈,卻無法辯駁,鬱悶極了,他突地將目光迎上了梅捷,“那又怎樣?”他暗暗戒備著梅捷的拳頭,“你是不是又要說最討厭我這種男人,再給我一巴掌?還是……”對於他們之間的恩怨,高哲可是記得很清楚。

“你是被虐狂嗎?那麼喜歡被人揍?”不待高哲說完,梅捷搶白說道,“不過,很可惜啊,我不是虐待狂!”她冷聲說著,“你被虐待的願望看來無法實現了!”

“你……”高哲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康哥每次遇到梅捷都會抓狂的原因了,他知道自己再多面對梅捷一分鐘,定會氣血上湧,受很嚴重的內傷!於是,他轉身,徑自向客房走去,決定離這個女人遠點。

“我勸你最好現在就離開這裡,否則等康哥來了,你就死定了!”剛走了幾步,梅捷的話就像一顆重磅炸彈,在高哲的心“轟”的一聲炸開。康哥?不會吧!他停下腳步,愕然回頭,梅捷的目光正巧從手機螢幕上移開,“不用懷疑,我剛收到的資訊!”阿康歷來都將陳玲玲當成寶貝似的寵愛著,這是道上人盡皆知的事情,如今,陳玲玲受了委屈,阿康不管有天大的事,也會先過來看看她的。所以,梅捷並不奇怪。“而且,他要知道你和玲玲‘同居’了這麼多天,你死之前,會被折磨得很慘!”她貌似好心地提醒。

高哲本來就已經準備離開了,留在這裡也是為了與陳玲玲道別而已。但是,聽了梅捷的話,他竟然有些猶豫了,面對著不瞭解內情的梅捷,他這樣離開不正表明了他是因為懼怕康哥才走的嗎?這似乎有損他做男人的尊嚴!

“怎麼?捨不得玲玲?”梅捷的目光裡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沉痛,她面色變冷,“你該知道康哥是什麼人,要知道,現在玲玲醉倒不省人事,光憑我自己可是保不住你的!”她說的是實話,但高哲聽在耳朵裡卻不那麼順耳,“難不成你笨到看不出眼前的利害關係?”

“我不怕康哥,更不怕死……”高哲依然嘴硬,他本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只是面對梅捷,他覺得此時離開很丟臉,所以死撐著。

梅捷沒有說話,只是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眼神很是詭異。“你是不是看電影看得太多了,還是你生錯時代了?你那個所謂的骨氣真的比命還重要?你真的願意在這兒被康哥做掉?”她滿臉鄙夷之色,頓了頓,“走吧!沒多少時間了!如果不是怕玲玲醒來會和我要人,我才懶得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