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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冷酷到底

所謂的新街北段的高老大,原本不過是小馬哥手下的一名不入流的小混混罷了,小馬哥入了獄,猴頭奪了老大的位置卻漸漸疏於管理地盤,而是把重心放在了海獅娛樂城的賭場裡,於是,高老大就在這種情勢下漸漸浮出水面,經過一段時間的招兵買馬,他的名聲在新街北段漸漸大了起來。可是,話又說回來,即便他的勢力擴張的很快,以他現在的能力,一時半會兒還不敢向小馬哥和猴頭挑釁才是,可是,他竟然在這個時候來向高哲下挑戰書,倒是令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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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高老大?”小馬哥聽見服務生說出有人要和高哲賭的時候,原本悠閒喝茶的小馬哥愣了一下,暗自思量,這人怎麼自己沒聽說過?但是,他在監獄裡待久了,對新街的現狀不瞭解,可他身邊的三兒對新街卻熟悉得很呢,看著他疑惑的神情,三兒輕輕一嘆,“哥,那個高老大就是原來住在街尾拐角弄堂裡高家的老七啊——就是以前整天跟在猴頭身後的那個狗子啊……”

“狗子?”小馬哥有些詫異,但是,幾秒鐘過後,他緊繃的臉上不自主地升起一種慍色,“他奶奶的,老子不在這陣子,連小家雀兒都反天了!”他還以為高老大是什麼厲害的人物呢!三兒提到新街街尾拐角弄堂裡的高家老七,他立刻就知道高老大是何許人也了!在這條街上,高家也算是很有名氣的一戶人家了,想當年,高家的老爺子重男輕女,為了要生兒子繼承家產,不惜違反計劃生育政策,在接連生了六個女兒之後某年終於得了個兒子,寶貝的不得了,同年新街來了一個頗為靈驗的算命先生,他不知何故,專門找上高老爺子,告訴他新得的這個兒子一定要起個“好養活”的名字,否則他這個兒子以後的人生將充滿坎坷,不得善終,高老爺子當時被算命先生的話折騰得是寢食難安,最後,半信半疑中將兒子的小名改作了“狗子”,可是,這個狗子在家人的溺愛下長大,漸漸的,養成了驕橫跋扈習性,初中還未畢業,就與社會上的小混混攪在一起,不但敗光了高老爺子的家產,末了還將高老爺子趕出了家門……新街本來就不算大,高老爺子被不孝子趕出來的事情沒多久就傳的盡人皆知,幸好,女兒們沒有不管他,將他接回家裡,但是,高老爺子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抑鬱而終!當這件事傳到小馬哥耳朵裡的時候,狗子已經成為了猴頭手下的一員悍將,但是,小馬哥從心底裡不喜歡這樣的人,對生養自己的父母都能棄之不顧的人,還能指望他會講兄弟之義?回來混,講得就是義氣,男人之間,更是如此,所以,小馬哥從來也沒有過提拔他的念頭,如今,聽三兒說,那個狗子竟然成了高老大,還堂而皇之地過來挑釁高哲,他心裡的火氣騰得一下就湧了出來。“走,三兒,看我不打斷他的狗腿,拔了他的狗皮!”

高哲走進賭場的那一刻,立刻感受到了眾人火辣辣的目光,他嘴角一動,扯出一抹笑容,雖然笑得很燦爛,但是,任誰都可以看出來,那絕不是善意的微笑,看著他的臉,高老大的心情一沉。他沒想到剛剛和梅捷發生過衝突的高哲會出來迎戰,本來,他只是想在兄弟面前露露臉,證明自己當老大絕對不是浪得虛名,確是有著超乎凡人的勇氣和魄力的。可是,當高哲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他本能地一顫,心裡感到一陣寒意。而後,他看到高哲的身後竟然站著小馬哥和猴頭,更是不自禁地後退一步。

“你就是高老大?”高哲一揮手,阻止了小馬哥前去教訓這個小名叫“狗子”的傢伙,他那充盈著笑意的臉在面向高老大的時候立刻收斂起了所有的友善,陰沉的目光充滿了殺氣,讓人不寒而慄。

“我……沒錯,我就是高老大!”高老大雖然被他的氣勢所嚇倒,但是,念及那麼多人看著,他仍然咬緊牙關堅持著。

看著對方臉色蒼白卻仍然死撐,高哲不禁佩服起他的勇氣來,“好,高老大,過來吧!”高哲率先走到一張桌前,隨手拿起一副撲克牌熟練地把玩起來,“我今天心情不錯,既然你要求和我賭,我當然奉陪到底!”看著周圍的人都靜了下來,聽他說話,突然,他忽然話鋒一轉,冷冷地說,“不過,高老大,今天我們要賭點什麼呢?新鮮點的,老是賭錢也沒什麼意思!”

聞及他的話,四周頓時議論紛紛,而高老大更是驚懼萬分,他壯著膽子,“那你說賭什麼?”

“賭一隻手!”高哲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突然感覺自己胸中竟期待著一種激烈而血腥的場景,就像電影中所演的那樣。“如果我輸了,我把我這只手剁了給你!”他放下手裡的撲克,伸出右手,宣告著自己的提議,然後,用用這隻手迅速指著對面的高老大,“可是,如果要是你輸了,我也同樣要你一隻手!怎麼樣?很公平的,說起來你並不吃虧!”他的語氣很輕鬆,似乎一切都稀鬆平常,就像每時每刻都在發生這種事一樣。

“這……”聽了他的話,原本有點喧鬧的人群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高老大,想看他的反應。而高老大對高哲的提議驚得面如死灰,後退幾步,明顯有點畏縮,“這好像不……太好吧!”不管怎麼樣,他可不想失去自己的一隻手!

“有什麼不好的?不是你向我挑戰的麼?如果你沒有贏我的信心,怎麼敢找上我?難道你不知道我是賭王李英昊的徒弟麼?”高哲發現自己竟然有點生氣,這麼窩囊的人還敢出來混?他不由得轉頭看向小馬哥,發現他正衝著高老大得意的笑著,心裡不覺開始比較起兩人來,雖然小馬哥並不是黑道上比較有名氣的大哥,但是,男人該有的骨氣還是有的,他可以肯定,如果這種事發生在小馬哥身上,小馬哥是不會逃避的,因為男人有些責任是必須需要揹負的,正像他高哲,作為警察,兒子,哥哥,哪一種責任他也不應該逃避……不,不能聯想到自己,他逼迫自己收斂心神,把目光放在高老大身上,“我只說一次,現在我已經出來了,你想不賭都不行了呢!”他撂下狠話,同時給高老大一個向後看的眼神。

“好,我賭!”高老大回頭,看到小馬哥挽著胳膊,橫放在胸前,正站在他身後,目光中充滿怒意,時刻準備著動手,似乎只要高哲一點頭,他就上前來將自己給剁掉,而更加讓他不寒而慄的卻是,小馬哥身後還站了好些個彪形大漢,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堵牆一樣,一看就是厲害的角色。小馬哥的利害他是知道的,畢竟是自己原來追隨的老大,可是高哲和小馬哥在一起,小馬哥也已經出獄,這是他所不知道的!他突然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吹牛吹大了,但事到如今,也只有拼一把了!他立刻答應賭,“不過,我有個條件!”他不傻,儘可能得讓自己增加勝算。

“你說!”高哲微微抬頭,流露出感興趣的樣子,切實地想聽聽他的條件。

“讓我的兄弟來發牌!”高老大不傻,覺得在人家的地盤上,自己得多留個心眼,“他們——”他指著小馬哥和其手下的一干兄弟,“他們都要再往後退,得站得離我遠一些!”

“還有嗎?”高哲開口,微笑著問他,那種親切的語氣與那溫柔的笑意,令高老大原本警惕的心有些迷失的瞬間,他不假思索,脫口說道,“沒有了!”

“好!你的條件我都答應,我們這就準備開始吧!侯老闆,麻煩你拿把刀過來……”他一面給高老大做了個“請坐”的手勢,一面和猴頭說話,完全不管周圍人的反應,執意要猴頭拿刀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