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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意外(3)

高哲有些莫名其妙,為什麼弟弟的心上人東方茗兒會來找他,還口口聲聲說她對不起他,要向他道歉?看著東方茗兒猶有淚痕的臉,他的腦海裡閃過無數種猜測,但是,他都在心裡一一否定了。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花心的男人,甚至,他純情得令人不敢想象,即便受著所謂流行的、開放式的教育,即便全世界的漂亮女孩子都叫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他也不會為之所動,獨自追求著“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的愛情主張,把全部的愛情奉獻給他的愛人,與之白頭到老,終其一生。

他自問沒有什麼地方做錯,更沒有和東方茗兒有任何牽扯不清,但是她為什麼要來找他呢?難道是高衝又闖禍了?想到這兒,高哲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這個弟弟啊,人如其名,好聽點說他是什麼“拼命三郎”,其實就是個冒失鬼、闖禍精!的確,從小到大,方星柔被高衝的老師請去學校的次數多得數都數不清了。此時,他認為高衝定是犯了什麼錯誤,惹得東方茗兒不高興了,找他申冤來了。

於是,他笑了笑,柔聲說,“小學妹,別傷心了,若是高衝那小子欺負你,我會替你揍他一頓的!”看著東方茗兒的臉,他終是有一種特別的感覺,或是,在高衝房間裡,看她的照片太久了,才會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吧?他並沒有在意,更沒有多想!

東方茗兒被他的自以為是說得一愣,他怎麼能認為她跟高衝有什麼關係呢?她有些不高興了,撅起嘴來,“你不要胡說好不好?高衝哪敢欺負我?他才沒那個膽子呢!”

“那你來找我做什麼?”高哲仍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

“我是來道歉的!”東方茗兒此時已不那麼緊張了,終於敢正視高哲了,“對不起!”她竟然給他來了個大鞠躬,令他惶恐不已。

“哎,我說學妹,那……請問你做錯了什麼非要向我道歉?”高哲小心翼翼地開口,就怕嚇壞了弟弟的心上人。

“我爸爸……就是……東方宇!”東方茗兒看著他的眼睛,咬著牙說出了這個秘密。就算是說出來,高哲會討厭她,她也還是會說。這麼多天來,她冷眼看著老爸對高哲所做出的這一切,不由得為高哲打起抱不平來了,說起來,老爸的心胸也太狹窄了,只是一個過肩摔,竟然有著這麼猛烈的報復行動。“學長,我替我爸爸向你道歉,這一次,真的是他錯了……”

東方茗兒的話就像是一塊巨石投進了高哲的心中,令他原本已經恢復平靜的心湖也泛起了陣陣漣漪,“原來,你是東方宇的女兒……”高哲看著東方茗兒,脫口而出。怪不得他總覺得怪怪的,原來居然還有這樣的緣故,她竟是他“仇人”的女兒。但奇怪的是,他看見她,心裡竟完全沒有一絲恨意。他呆呆地看著她,像,簡直太像了,細看之下,這鼻子和眼睛都和東方宇一模一樣!他忽然覺得自己怎麼這麼笨呢?他竟沒有注意到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們倆都複姓東方啊,雖然不能單憑這個就可以認證,但至少他也可以懷疑一下嘛!

東方茗兒看著他那表情豐富的臉,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哈……”高哲突然笑了起來,聲音甚為淒涼。“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不怕我把對你爸爸的不滿發洩到你的身上嗎?”然後,他揮起拳頭比劃著,用惡狠狠的目光緊緊地瞪著東方茗兒,就像現在站在他眼前的人正是東方宇似的。

“我相信你是個好人!”東方茗兒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隨即仍回報他以信賴的目光,她甜美的笑容令高哲瞬間呆住,只是傻傻地望著她。“況且,本來就是我爸爸不對,你生我的氣也是應該的……”

“好人?你倒是很想得開嘛!”良久,一抹苦笑浮上他的面容,他轉過身去,“如果你爸爸也這樣認為,就好了……”東方茗兒身份的暴露並沒令他感到多少欣喜,他當然不會因為和東方宇的矛盾而遷怒於她女兒,他本不是那樣的人,更何況,再怎麼說,東方茗兒都是高衝暗戀的物件,就算是為了弟弟,他也不能做出太出格的舉動來。

但是,他可以做到不累及無辜的人,卻無法原諒東方宇。那天的面試,高哲再一次名譽掃地,學校裡所有的人都在議論他和東方宇之間的微妙關係。就在那天晚上,見過東方茗兒之後,他破天荒地喝了一夜的酒,試圖把一切都忘掉,但是清醒過後,他感到更難受了,覺得自己就快要承受不住,越來越接近崩潰的邊緣了。

大家發現高哲變了,他不再爽朗地笑了,更多的時候他都很沉默,甚至只是靜靜地盯著某件東西發呆。

陳飛和高衝都很擔心,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他們無法幫他消除胸中的鬱悶,所以只能刻意地去遷就心情不好的他。可與高哲和陳飛要好的“軍師”豆子卻不這樣想,他整天都以將高哲逼得氣急敗壞作為目標,以另類的方式替他排解心中的不快。當然,有的時候,一看到有風雨欲來之勢,豆子就會馬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免得自己被高哲揍得鼻青臉腫,有損他的魅力……

或許,是豆子的功勞吧!高哲把他的怨恨發洩出來後,心情卻是好了很多,終於開始逐步地恢復正常!

學校裡的日子,永遠都是那麼枯燥,乏味,每天上課,吃飯,睡覺交替進行,幾年如一日,並沒有一點新意。學生們唯一的樂趣就是掰著指頭期待著假期的到來,但是,真正的假期畢竟是有限的,不是僅憑盼望就行的。對大多數學生來說,等待週末才是最切實際的。

自從高哲與老爸發生了衝突,他開始懼怕起了週末,週末對他來說,只是代表了寂寞與哀傷罷了。因為此時他仍不想回家面對老爸,只能是待在冷清的學校,或是獨自在外面遊蕩。週末對他來說,無疑是痛苦的。

這天上午上完課,高哲正要去食堂吃晚飯,路過傳達室,意外發現小黑板上信件管理一欄上竟然寫著他的名字,通知他去裡面領取信件。

誰會給他寫信呢?高哲猜不出來。

要知道,由於通訊事業的飛速發展,這年頭很少會有人寫信了?更何況像高哲這樣的年輕人,更是不會用寫信的方式來進行平時的交流或聯絡的。更令人生疑的是,這封信的信封只填了收信人一欄,並沒有留下寄信人的任何資訊。他想了想,這封信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情書!

想到這兒,高哲皺起了眉頭,他將信拿在手裡,在太陽底下晃了晃,很明顯裡面只有一張小紙片而已。還好,不是情書!他長出了口氣,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讓他意外的是,紙片內容的最後,落款人竟然是他做夢都恨不得咬他一口的東方宇。

那個可惡的東方宇竟然要求他週六晚上到順安路的一間酒吧外等他,說是有重要的話對他說,蠻搞笑的是,在紙片的背面,他還畫上了一根雞毛,旁邊還寫著四個大字:務必要來!

東方宇的字跡十分潦草,高哲大致看了一眼紙條的內容,翻過來又看到畫著的雞毛,頓時覺得十分可笑,“臭老頭,我和你才沒有什麼話好說呢!畫了個雞毛就以為是雞毛信了嗎?我才不會去呢!”高哲嘴裡嘀咕著,順手就將這封信扔進了垃圾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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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週六到了,強烈的好奇心卻使他坐立不安。“那個臭老頭想和我說什麼呢?”經過一番內心的激烈掙扎,終於,他鬼使神差地又決定去了。“我倒要看看,那個臭老頭又想耍什麼花招?”高哲找了一個說服和安慰自己的理由。



高哲發現,夜真得很黑。

順安路很僻靜,超乎了他的想象。或許,這裡能算是市中心喧鬧區的一個死角吧!為什麼要在這裡見面,高哲並不明白。

約好的時間是晚上八點,高哲準時赴約,靜靜地站在路邊,等著東方宇前來,但是都快到晚上十點了,東方宇還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