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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龍虎幫 1

高哲當然不能對陳飛說出梅捷的身份,對自己“boss”以外的警察談論**秘聞可是忌諱,他說出梅捷的名字也只是為了報復,無非是想給梅捷製造些小麻煩而已,並不想將事情鬧大。高哲相信,憑藉梅捷等人的勢力,陳飛即便知道襲警案是她做的,也掀不起太大的波瀾,若是連這麼點小麻煩梅捷都搞不定,也白在道上混這麼久了。“陳警官,我能說的,也就到此為止了,至於梅捷那女人的底細,就靠你們警方去查了,我高哲――無可奉告!”他搖著頭,斷然拒絕了陳飛。

“高哲,我只想――”陳飛還不死心,故意忽視高哲的漠然,語氣儘量放柔和。

“不行!”高哲換上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我說出‘梅捷’這個名字已經是極限了,我說這話,只是希望你能找對辦案的方向,不要整天纏著我!”他盯著面色變了又變的陳飛說,“你不要小看梅捷,她是個極為厲害的人物,你調查的時候要小心,沒有十足的把握千萬不能打草驚蛇,她若是被激怒了很可能會殺了你滅口!”高哲絕不是在危言聳聽,梅捷這個女人高深莫測,跟她打了那麼久的交道,他也只聽說梅捷旗下有一家保安公司和幾個健身會所,關於梅捷的身世,財富,背景都是謎,他高哲一無所知。突然間,高哲想到許達――那個梅捷的初戀情人,他記得梅捷說過,許達是個警察,或許,從這方面入手或許能打探到什麼!他有些欣喜,心裡忖度著,看來,他高哲救了許達,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看著高哲眼裡悄然劃過一抹亮色,定是想到了什麼關鍵點。陳飛想開口詢問,方上前一步,就看到高哲臉上的淡然已全都換成了對自己的戒備和疏離,到了嘴邊的話也沒了心情說,未免有些喪氣,“那既然如此,我自己調查好了――”他將目光牢牢地放在高哲的臉上,輕聲說,“我走了,高哲!”

“不送!”高哲抬高聲音,卻故意將頭扭到一邊。

陳飛看了他一眼,緩緩轉身,向門口走去。門從背後關上的那一剎那,陳飛搖搖頭,無奈的臉上滿是自嘲的笑意。陳飛,你慢吞吞地做什麼呢?難道你還期待著高哲將你叫住跟你敘舊麼?抬眼一瞧,樓梯的拐角處,同自己一起留在此地等高哲醒來的師兄正在跟海獅娛樂城的幾個“保安”爭執著,陳飛的目光劃過站在走廊不遠處冷眼瞧著那些人爭執的小龍蝦,卻正好遇到他扭過頭來看自己,兩人一對視,陳飛不自在地別開眼神。“陳警官,我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哲哥!你――也一樣!”經過小龍蝦身邊的時候,陳飛分明聽到小龍蝦用一種陰冷的、威脅口味十足的語調說了這樣一句話,他臉色一變,停下腳步,卻發現小龍蝦給他撂下了那一句話後就走了,並在他凌厲的目光注視下傲然走入了高哲的房間。

小龍蝦,竟然敢威脅自己?陳飛有些難以置信,外表瘦小羸弱的小龍蝦竟可以發出這麼冷酷的聲音?而那與他聲音幾乎同時迸發出的強大氣場竟讓陳飛心裡一陣發毛。

掩飾住不安,陳飛走到拐角處,分開爭執的雙方,勸說師兄跟他一起離開海獅娛樂城,將調查的方向轉移到追查那個叫“梅捷”的神秘女人上來。離開海獅娛樂城的時候,陳飛又回頭看了一眼貌似平靜的海獅娛樂城,暗暗在心底發誓:高哲,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陳飛一定要將你重新拉回到滿是陽光的世界!

高哲沒有想到陳飛那麼爽快就走了,並不像其他警察一樣纏著、為難自己,便知道陳飛始終是相信他的,心裡不由得暖洋洋的。沒了警察的造訪與打擾,高哲樂得安心養傷,順便考慮一下他心中一直掛念著的幾件事。期間,他和小龍蝦四處託人找關係,找到蘇俊浩學校的領導,花了大價錢去辦蘇俊浩重回學校的事,當一切都已妥當,蘇俊浩可以順利返回學校上課,高哲才松了口氣。不過,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那麼順利,當他派人去醫院調查許達的情況時,許達竟然不知所蹤,好好的一個人就那麼憑空消失了,似乎原本就不曾存在過。高哲明白,定是梅捷將許達接走並藏了起來,東海不大,但要想藏一個人卻是容易的。他尋思著,如果許達真是警察,那麼就只有東方宇才能夠查得到他的資料,於是,高哲支開了小龍蝦,一個人跑到海獅娛樂城外面的路邊上給東方宇撥通了電話。高哲將事情的大體經過一說,東方宇就答應會幫他查一查,然後,如同以往兩個人“接頭”時一樣,東方宇在電話裡把高哲一頓臭罵,說他怎麼可以能做出襲警的行為呢,就算不是他自個兒做的,也跟他高哲脫不了干係,還說他高哲躲在海獅娛樂城吃喝玩樂就是縮頭烏龜的行徑,氣得高哲跟他對罵了一陣才作罷。放下電話,高哲驀然驚覺,他竟然已經習慣了跟東方宇的這種相處方式,每每被東方宇罵得狗血噴頭卻覺得心裡格外踏實。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被虐狂?高哲不禁對自己的這種或許可以稱之為變態的想法連連皺眉。

海獅娛樂城的休業時間已經很長了,“只出不進”的情況下,各項費用明顯增多,對擅長精打細算的小龍蝦來說亦造成了很大的負擔,小龍蝦便跟高哲商量看看能否讓海獅娛樂城儘快營業,當然,小龍蝦的營業計劃裡也包括地下賭場那一部分。畢竟,單純依靠海獅娛樂城本身的營業額要想養活那麼多弟兄也是困難的事。高哲雖不想讓賭場繼續經營下去,可卻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弟兄們捱餓,既然大家都尊他一聲“哲哥”,他勢必要挑起大梁,做一個體恤手下的大佬。他知道小龍蝦有著極強的經商天分,索性將海獅娛樂城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打理。他跟小龍蝦說,他高哲不擅長經商,習慣了閒雲野鶴般的生活,不喜歡被束縛在海獅娛樂城裡,他想要活得輕鬆一點,想喝酒就喝酒,想打架就打架――高哲被東方宇罵他“縮頭烏龜”以後,在養傷的這幾天想了很多,他若滿足於現狀,整天窩在海獅娛樂城裡做他的“哲哥”,依然看不透**的本質,很可能就那樣渾渾噩噩地混日子。完不成天使任務,他豈不是要臥底一輩子?他必須要離開海獅娛樂城,不可以被拖累住,既然他高哲都將最重要的親人、朋友都拋棄了,現在還有什麼是他放不開的呢?趁著小龍蝦過來跟他商量海獅娛樂城的情況,他就把離開的想法說了出來。

“哲哥,你覺得我們是累贅麼?”小龍蝦等高哲的話告一段落,才開口。

“當然不是,弟兄們看得起我才叫我一聲‘哲哥’,我很珍惜跟大家在一起的時光!”高哲拍著小龍蝦的肩膀,滿臉坦然,“小龍蝦,我高哲能結識你們,是極其幸運的人生經歷,我也捨不得你們!”看著小龍蝦仍然面無表情,眼神帶著困惑,他輕嘆一聲,面色凝重,“小龍蝦,以你的聰明,你應該看得出我心裡有很多必須要完成的事情――實不相瞞,我現在感到極度恐慌,因為我發現我就像是別人手裡的一枚棋子,被迫參與到一個個謎樣的棋局中,卻始終看不出形勢!”他將放在小龍蝦肩上的手拿開,後退一步,臉上流露出一抹無奈,“小龍蝦,你知道無力掌控自己命運、被動卻又無知地按照別人的計劃行事是一種多麼痛苦的事情麼?含冤屈死的小馬哥,莫名失蹤的三兒,販毒卻無人證的猴頭,賭場裡開槍的神秘人,明明存在卻又消失不見的重要人物――逼得我要發瘋了,我覺得壓力好大卻毫無頭緒!但,無論如何,我都要查明真相――”

“哲哥,不用說了!我明白了!”小龍蝦開口打斷高哲,“你走吧,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我小龍蝦和弟兄們會在海獅娛樂城等你回來!”他在見到高哲的第一眼,就知道高哲是有故事的人,心中定然存放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所以,觀察了高哲許久,直到小馬哥死了以後,他小龍蝦才逐漸接納高哲,並打算一直追隨著他。高哲突然說要離開,他雖震驚卻不意外,該走的終會走,他強求不得。這個道理他小龍蝦一直都懂!

“謝謝你,小龍蝦!”高哲由衷地開口,“我相信你會將海獅娛樂城經營得很好,弟兄們跟著你我放心!”想到這裡大都是小馬哥的舊部,自己不走,海獅娛樂城就會一直被警方監控著,那些弟兄們的生活都會受到影響,他突然覺得心裡酸酸的,覺得對不起小馬哥。再次將手搭上小龍蝦肩膀,他眼眶紅了,“小龍蝦,我沒有照顧好小馬哥的弟兄們,可是我對天發誓,只要我高哲活著,我就定會將害死小馬哥的兇手抓住!”

“好!”小龍蝦微笑著點頭,上前擁抱了下高哲,然後,他輕輕地問道,“哲哥,你離開這裡後要去哪兒?需要弟兄們幫忙的話你儘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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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要去龍虎幫!”面對小龍蝦,高哲沒有隱瞞的必要,他攥緊拳頭,眼裡閃過忿恨的目光。目前,他高哲腦袋裡暈乎乎的,看不到出路,直覺上也只能從龍虎幫這一條線索入手了!高哲覺得他必須要去找大龍大虎那對曾經和猴頭密切交往過的兄弟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