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王三郎微微錯愕,倒是沒想到這小姑娘也思考到了這一層。
義學的興辦勢必會影響到河套府的教書先生。
只是顧忌他們就不辦義學?
這豈不是本末倒置?
“有什麼主意嗎?”王三郎佩服唐安淮的智謀,只覺得這位探花郎智勇雙全,如今既然唐詩都知道得罪了人,想來已經有了妥善的處理方法。
唐詩聞言臉上露出驚詫,“大哥你是不是太高估我們了?這能有什麼好主意。”
不外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
王三郎:“真的嗎?我不信。”
唐詩還沒開口,小農倒是在她腦海中嘟囔了起來:【這個跟那個主持人是親戚嗎?】
這誰知道啊。
不過這語氣,的確有點像。
唐詩是真沒想到太好的辦法,就覺得這事也沒辦法完全預料,只能走一步看一部。
至於唐安淮本人倒是無所謂,“到時候再說。”
等到那白髮蒼蒼的老夫子真的找上門來時,唐詩有些頭疼。
這老頭年紀有點大,可別一不小心被氣死過去。
“你就是唐大人家的千金?”
“不敢,家父只是小小馬場監副而已,稱不上大人。”
不過一個不入流的官職,當然對尋常百姓而已,卻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劉老夫子聞言冷笑一聲,“大人也好小人也罷,都要學會約束家人,唐監副連家人都約束不來,又談什麼傳業授道?豈不聞修身齊家之後才有治國平天下?”
王三郎小聲提醒,“這位劉老夫子住在東城,前段時間他的愛妾才添了一個小兒子,聽說家中人口眾多。”
唐詩瞪大了眼睛,“確定是兒子不是曾孫?”
王三郎白了一眼,我至於連兒子和曾孫子分不清嘛,的確就是兒子。
唐詩嘖嘖一聲,老不修!
一把年紀了倒是還在納美色生子,有什麼資格來說老唐同志?
“齊家之事,我父親的確不如劉老夫子,聽聞劉老夫子府中今日添丁,劉老夫子一把年紀依舊老當益壯,這可真是可喜可賀。”
她剛說完,劉老夫子臉上就掛不住了,“你,你目無尊長!”
“我怎麼就目無尊長了?我這不是在恭喜劉老夫子嗎?”唐詩看著老臉漲紅的劉老夫子,“該不會,這孩子的父親另有其人?”
王三郎剛要提醒別胡說,省得氣著這糟老頭子。
卻不想許十八郎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唐小四你可以啊這都知道,東城那邊都傳遍了,劉老夫子府中添丁,殊不知這孩子是他孫子,不是他兒子。哦,說是兒子也沒錯,這是他兒子的兒子,我沒說錯吧老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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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劉老夫子身形搖晃,幾乎昏厥過去。
“您別激動別激動,萬一出了點事,誰養活您那一大家子人呀。”許十八郎一臉笑眯眯,“都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看老夫子您也沒能做到齊家呀,這其身不正又怎麼能為人師表呢?老夫子您說呢。”
劉老夫子氣得一跺腳,家醜不可外揚。
可這家醜竟是傳的沸沸揚揚,他往後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世上?
“我不活了!”
唐詩沒想到這老頭竟然要尋死覓活,還沒等她出手,王三郎和許十八郎一左一右抓住了這老夫子。
“您若是尋死覓活,那豈不是死後都要成為這河套府的笑柄?”
王三郎也安慰道:“是啊,老夫子又怎麼能因為這不肖子孫傷了自己,這不值得。”
什麼是值得什麼又是不值得?
劉老夫子嘆了口氣,可如今他就算活著卻也只是徒添笑柄而已。
“老夫子,人活在世上如果只是為了別人的看法,那這活著豈不是太累?世人何其多也,有人誇讚你便是有人貶低你,又有誰能夠被眾人齊齊稱讚?父親經常教導我,人活在這世上,最要緊的不過是四個字。”
唐詩緩緩吐出這四個字,“問心無愧。問心無愧方能行走於天地間,您家中之事若說有錯,那也只有一條,您一把年紀納美色。至於這孩子不是您的……”
“家門不幸,那女子我本沒有納她的意思,只是她與小兒私通,又不想敗露痕跡,便是將……唉。”
唐詩沒想到這其中竟然還別有隱情,“恕我直言,那應該是令郎想要圖謀劉家傢俬。”
劉老夫子愕然,卻見那小姑娘道:“若是您不知曉內情,那自然會寵愛幼子,畢竟是老來得子,百年之後留給這幼子的傢俬也必然豐厚些。聽聞老夫子家中多子嗣……”
劉老夫子也不是傻子,聽到這話就明白過來,“老夫真是老朽矣,多謝女公子提醒。”
他家中小有資產,然而家中子嗣眾多,等他百年之後再分家,這些子嗣又能得到多少?
這小姑娘有一點說的沒錯,他的確是偏愛這個剛出生的孩子,甚至決定將自己三分之一的家資留給這孩子。
如果真是如此,那可不是應了那孽種的心願?
“我這就回去處理這事!”
他被氣糊塗了,再加上聽說知府衙門這邊開了義學,把不少學生都吸引了去,不好衝著家人發怒,便是把這一腔怒火都發洩在這開辦義學的唐家父女身上。
真是老糊塗一個啊!
王三郎看著離開的劉老夫子哭笑不得,“你怎麼想起打聽劉老夫子家中的事情?”
“還不是唐小四她爹吩咐的,要我把河套府中這些老夫子家的事情都打聽一番,有備無患嘛。”這種八卦很是好玩,他也樂得去探聽。
王三郎哭笑不得,“你倒是人盡其才。”
不過看來唐安淮的確有所安排,這樣一來倒也好些。
唐詩關注點在別處,“哪還有什麼八卦訊息沒?二哥你快跟我說說。”
許十八郎看著那滿是熱情洋溢的小臉蛋,好一會兒這才開口,“唐小四你不覺得自己很怪異嗎?”
“有嗎?”唐詩不以為然,“該不會二哥你打聽了半天就知道這麼一件是吧?二哥你行不行呀!”
許十八郎聞言臉色拉了下來,“誰說的,我當然也打聽到別的事情。這劉老夫子好對付,但有一個人極難對付,只怕到時候你爹爹都費一番心思。”
唐詩好奇,“誰呀?”
倒是王三郎略有所聞,“你說的是那個宋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