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湖湖地睜開眼,成爍揉了揉依舊昏沉的腦袋。
酒真不是個好東西,尤其是成爍這嬌貴的身體狀況,連酒後亂性這唯一的正面buff都享受不到。
手掌在枕頭邊掃了一圈,也沒有摸到自己的手機。
想撐起身子,一道悅耳的聲線卻從窗臺處傳來。
“醒了?”
揉了揉迷濛的雙眼,成爍順著聲音望去。
景恬倚在窗臺旁,手上捧著一本綠色封皮的書,正衝他泛著溫馨的笑容。
窗簾只拉開一道縫隙,讓她能看清書上的文字,而照在成爍一側的窗簾則被捂得相當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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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書籤插在停留的那一頁上,她緩緩將書合上,起身端起水杯遞到成爍身邊。
語氣之中略帶埋怨,“怎麼又喝酒了啊。”
成爍將水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拍戲有醉酒的一段。”
“那拍砍頭的戲你還要砍一下試試?”
“我儘量不接這樣的戲吧。”
景恬翻了個白眼,又給成爍續了一杯,“剛走了幾天你就喝酒。”
景恬跟組的時間實在太長,之前半天的假期完全不夠她完成積累下來的工作。
趁著沒有自己的戲份,又趕緊無縫忙著代言和商演。
草草應付過後,便匆匆趕回了劇組。
成爍放下水杯,茫然的看了一圈,又尋找起自己的手機。
看著他的動作,景恬不動聲色的撇了撇嘴,隨即用著平澹的語氣道:“施施逃了很久的工作,一時半會回不來了;茜茜接了個代言;至於楊密...呵,畏罪潛逃了。”
成爍臉上十分識趣地帶著好奇,“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她們去哪和我什麼關係?”
隨即他看向景恬,停下了一切動作。
意思不言而明。
你不還在這呢麼?
景恬嘴角剛剛挑起,便被她自己強行掩下。
“油嘴滑舌。”
似嗔似怪地語氣之後,溫柔的動作卻表露出她此刻的心情。
緩緩揉著成爍的太陽穴。
涼絲絲地觸感,讓成爍感到一絲清明。
這姑娘也沒什麼耐性,揉了兩下之後便鬆開了手:“趕緊起床,吃點東西吧。”
“衣服誰給我脫的?”
“楊密。”
“嗯?”
仔細打量著成爍的臉色,見他沒有露出異樣,景恬攤了攤手,“那就是劉英健,反正不是我。”
“對了,趁著那幫小...趁著好姐妹們不在,下午去錄歌。”
景恬捧著手,強行在喜悅中擠出一絲嫌棄之色,“這次的歌沒有之前寫得好。”
她居高臨下,重重地拍了拍成爍的肩膀,“要繼續努力呀!”
中午只是隨意墊了一口。
按著景恬的話來說,唱歌之前不要多吃東西,這是她唱歌的經驗。
按著成爍的話來說,錄歌之前要多吃點東西,這是他錄歌的經驗。
只是成爍開演唱會的經驗顯然沒有景恬足,這姑娘也不太聽勸。
剛吃了幾口,便被按捺不住激動地景恬拖走。
熟悉的小白樓,熟悉的最後一間,熟悉的錄音室,熟悉的錄音師。
腳步到了門口,吸熘麵條的聲音戛然而止,錄音師老王那標誌性的發愁聲線和語氣才慢悠悠地順著門縫鑽了出來。
“這段不對啊,且得改呢。”
“楊密的聲音條件還是沒有施施好,畢竟是糖人走出去的演員,天賦就是好。”
“歌也比其他人強了一截,成爍還是向著糖人的演員,老闆慧眼如炬。”
看似死死盯著螢幕,可他的餘光卻不斷的撇著門口的方向。
一眼掃到那熟悉的身影,他的聲音當即戛然而止。
好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他驚愕的張開口,旋即松了口氣,又嘆了口氣,留戀的看了一看牆角的沙發。
景恬的視線在錄音師和成爍身上來回飄忽著。
她不太懂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麼過往,怎麼好像視線一對,就莫名的達成了某種默契?
“老師你好,我是景恬,我來錄歌的。”
她踱著步子,從包裡拿出一個本子,翻到列印出的歌曲那一頁,放到錄音師面前的桌面上。
“這就是我要錄的歌曲,叫《光年之外》,您看看有沒有時間?”
她說了一大通,可那錄音師卻好像被按下了定格鍵。
景恬默默退後了一步,捅了捅成爍的胳膊,附在他耳邊輕聲詢問道:“是不是錄音師都這麼深沉啊?”
成爍還沒搖頭,錄音師已經站了起來。
他還是一言不發,只是開啟抽屜,將一串鑰匙拿了出來。
放下脖子上掛著的耳機,將鑰匙遞到成爍手裡。
衝他重重點了點頭,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嗯”。
成爍回以默契地一聲“嗯”。
無需多言。
錄音師端起泡面桶轉身就走,瀟灑下班。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景恬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怎麼回事?”
成爍睜著眼睛道:“他家著火了。”
景恬半信半疑道:“他沒說你怎麼知道的?”
“這就是男人之間的默契。”
景恬還是有點不相信,但是一想到剛才錄音師捧著泡麵飛也似的跑走,又好奇詢問著:“著火...嚴不嚴重?”
“不太嚴重,估計一晚上就撲滅了。”
景恬驚慌地捂住了嘴,“啊?燒一晚上還不嚴重啊?”
“沒事,隔音房多燒都沒事。”
楊密那麼燒的都沒事。
“啊?”
景恬越聽越迷湖。
成爍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錄音室隔音...不是,隔熱效果好。”
......
“面對浩瀚的星海,我們微小得像塵埃,漂浮在一片無奈...”
“這句調沒找準。”
耳麥裡的歌聲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是成爍相當客觀的點評。
這僅僅是第二句詞,她已經卡殼了半個小時。
對於她來說,這首歌的難度確實有點高了。
她對於自己的嗓音條件有著清晰的認知,發歌這事只是她的一個跳板。
能一張專輯火出圈已經是意料之外,完全要歸功於玻璃窗外的那位精彩的發揮。
玻璃窗?
景恬看著玻璃窗,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這玻璃窗被擦得相當乾淨,但是偏右下的一處卻掛上了一絲相當不和諧的髒汙。
仔細瞧了瞧,好像不是髒汙,而是用手指刻意劃出的某種符號。
她實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放下耳麥,將身走到玻璃前。
呼出哈氣,那塊“髒汙”頓時變得清晰起來。
好像完成什麼傑作一樣,她雙眼驀地一亮,衝著玻璃對面的成爍興奮地招著手。
“成爍,你看著有個字啊!”
“是‘來’字。”
“嗯?怎麼好像是你的筆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