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雅姐姐,你有男朋友嗎?”馬裡靠了過來,嘴裡還含著一根棒棒糖。
瑪雅飛速敲擊鍵盤的手抖了一下,“呃……沒有哦。”
“你這麼可愛,就比我差那麼一點點,怎麼會沒有?”
瑪雅嘴角一扯,“因為工作很忙啊。”
“哦。”
卡茲卡茲,馬裡幾口就把糖咬碎吞下,開始用虎牙啃肉乾了。
瑪雅從來就沒有跟小孩相處的經驗,一般都是馬裡要什麼,她能滿足什麼就給什麼,很快就慣壞了馬裡,開始得寸進尺了。
她都快被馬裡這個磨人精煩死了。更要命的是,連下班也不得安生,還要繼續帶孩子。
馬裡這個小家夥也賊精,認準了瑪雅對她好,就千方百計黏上她,怎麼都甩不掉。
看著桌上的零食越來越少,馬裡的肚子越來越鼓,瑪雅忍不住道:“馬裡,你最近好像胖了,不能再吃了。”她今天就沒見過她停嘴。
馬裡的臉上寫滿無辜:“人家是不小心才多吃了一點嘛,我還小,多吃才能長身體。”說著,將牛肉乾三下五除二塞入口中,撐得腮幫子鼓鼓的。
瑪雅忍不住去捏她的兩頰,“還吃,簡直就是一隻倉鼠……”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高跟鞋腳步聲。
“老巫婆來了!”
馬裡頭頂耳朵一聳,然後哧溜一聲躲到了瑪雅身後,只露著一隻眼睛,驚恐地看著門的方向。
果然,律子進來了。
“前輩!”
她居高臨下瞥了馬裡一眼,嚇得她連看都不敢看,連露在外邊的尾巴都縮回去抱在懷裡。沒辦法,律子經常捉她去打針吃藥抽血做實驗。
馬裡雖然人小,但反抗意識強烈。動不動就溜走,跑得比貓還快,靈活得不像話。律子不得不使出一些強制手段,比如說用些鎮靜劑,才制住了她。
所以,馬裡面對律子就像遇到了天敵,都快被折騰出心理陰影了。
“她最近怎麼樣了,還聽話吧?”律子對瑪雅道。
“呃……”瑪雅感覺背後的小身子在發抖,“還好啦,很乖。”
“哦。”律子又注意到桌面上如山的零食包裝袋,不禁皺了皺眉頭:“這堆東西……都是她吃的?”她知道瑪雅從不貪嘴的。
沒想到馬裡主動招了,跑出來躲進瑪雅懷裡,可憐兮兮道:“我知道錯了!人家肚子鼓鼓的,一定有了身子,不要打我!”
律子剛喝進嘴裡的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瑪雅滿臉無奈,摸著她的頭道:“小淘氣,不要胡說。你知道有身子是什麼意思嗎?”
“當然了,醫生說肚子會鼓起來,然後不能打針,不用抽血,也不能捱打了。”馬裡有板有眼道。
律子不跟她搭腔,“行了,帶她去13號模擬實驗室,開始實戰訓練。”
“好的。”
律子離開後,馬裡一嘟嘴,委屈地對瑪雅說:“瑪雅姐姐,不去行不行,人家吃太飽動不了啦!”
“放心啦,今天的任務是打遊戲,不用打針吃藥的。”
“真的?”
“我保證!”
於是,馬裡開始了實戰模擬訓練。這種訓練就像在打大型虛擬實境遊戲一般,模擬操作EVA機體,進行各項針對性訓練。
平淡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美里的肚子像氣球一般脹大了起來,已經快掩飾不住了,不得不穿些寬鬆的衣物。
與肚子的體積成正比的,是她越來越大的胃口。
每頓都要消耗掉兩人份的食物,半夜餓醒還要起來加餐。
不過這些困擾對她來說不算什麼,身體上的變化和不良反應才要命。
孕吐出現得越來越頻繁,導致她經常吃了吐,吐完再吃。
奇怪的是,明明吃得很多,她的臉頰確瘦了下去,青春期特有的尖下巴竟然再現了,她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擔心。
肚子裡還不時出現那種撕扯皮肉的墜痛感,每天都感覺腰痠腿軟,什麼都不幹有精疲力盡的感覺。感覺像懷了一個黑洞,要將她的一切精氣神都吸乾才罷休。
美里簡直苦不堪言,身邊又沒有可以說心裡話的閨密,要不是她心性堅韌,換作一般女人,早就瘋掉了。
她咬牙挨了一週後,終於撐不住了,決定去醫院看看。
還是上次遇到的那個體檢的女醫師,一看到美里就認了出來。
“是你啊,葛城小姐。”
“嗯,我最近幾天總感覺不舒服……”美里將症狀一一說明。不過女醫師只說是孕期正常反應,不要過於擔心。
異常的是,美里的肚子大得有些快了,不得不做掃描檢查。
美里躺進一張特製的床上,肚皮敞開,上面貼著好幾個傳感器。
“咦?”
影象出來後,女醫師叫了一聲,“這些是……”
看著美里肚子裡的網狀增生組織,從宮腔開始,一直向上侵徹到腸子等器官,簡直聞所未聞,觸目驚心。
“難道是一種新型的畸形胎?”她不敢下定論。
這時候,一位護士端著兩管血走了進來。
“成田醫生,請問葛城小姐在嗎?”
“在的,有什麼事嗎?”
“十分抱歉!血液分析科反饋,葛城小姐的血樣無法檢測,也許是遭到汙染了,需要再次取樣。”
於是,美里當著血液分析科醫師的面,再次抽了血,然後檢測結果依舊。之前,還有人認為這是一份不知名動物的血。
因為檢測出來的各項引數十分奇怪,不像人類所有。
美里體檢的異常,很快驚動了律子。
儘管她不想再跟律子打交道,但目前的情況不允許。
律子用NERV的裝置,親自為美里做了細緻的身體檢查,結果讓她一臉凝重。
“美里,告訴我,之前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美里心虛地低下了頭,“就是……突然食慾暴增,想拼命吃東西……”
“不是問你這些,你是怎麼懷孕的?有沒接觸到奇怪的東西?”
“我不知道啊!”美里拼命抓著頭髮,“第一次檢查的時候,醫生說我已經有10周的身孕了……我一算時間,根本不可能啊……至於奇怪的東西……”
美里抬起頭,眼睛裡面滿是血絲,“對了!擊敗第十五使徒後的隔天早上,一條流浪狗叼了一塊……粉紅色的,好像肉塊的東西給我。”
律子皺起了眉頭,“然後呢?”
“我碰了一下,然後手心就有一股酥麻感,怎麼都甩不掉,接著就消失不見了。”美里如實述說著,“當時我意識不清醒,都怪你給我打了麻醉劑,還以為出現了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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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子扯了扯嘴角,沒想到這裡面還有她的份。她仔細檢查了美里的手,沒發現什麼異常。
“唉……”律子深深嘆了一口氣,“美里,有個不幸的訊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美里心頭一沉,靜靜看著律子。
“你已經受了A級汙染,胎兒是感染物件,保不住了。”
“什麼?!”
美裡頓遭雷擊,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這是詳細的體檢報告,你看看吧。”
美里翻閱著那摞厚厚的報告,越看心越涼,額頭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這是使徒範疇的生化汙染,常規醫院根本檢測不出來。之前,你可能接觸到了使徒的殘留物,然後胎兒就產生了畸形……”
“不!這不是真的!”美里幾乎崩潰,將報告灑了一地,埋頭痛哭起來。
本來她還打算生下這個孩子的,這是真嗣的骨血,她不介意。後半生養個孩子陪伴也許不錯,她還憧憬以後安定下來的日子。
然而殘酷的現實給了她致命的一擊。
“嗚嗚……孩子,孩子一定還有救的,對吧?律子,我求求你……”美里懷著一絲希望,淚眼朦朧道。
律子搖搖頭,“雖然有些發育過速,但已經不算正常胎兒了。胎盤組織已經侵入了你的消化系統,直接跟你搶奪養分。再繼續發展下去,你會有生命危險。”
“那……那該怎麼辦?”
美里突然想到,真嗣的遺願——拯救世界的重任還沒完成,難道就這麼功虧一簣,出師未捷身先死?
“唉……只能打掉了。這是個怪胎,絕對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