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番外:
太子殿下一個月之內來了明府兩回, 明家的人忍不住多想,莫非太子殿下當真看上了明茹?
嫡出的大小姐,才貌雙全, 比下綽綽餘,當也確實配不起太子妃這個身份。
明茹自個兒都被身邊人忽悠的信了這個流言, 她去前院待客前仔細打扮了自己, 穿了身織金錦繡襖裙,畫了個略有些明豔的妝容。
明茹再怎麼穩重,這會兒心也隱隱激動起來。她還沒走到前院, 便被明家大爺攔了下來:“你這是要去哪兒?”
明茹鎮定自若:“大伯, 聽說太子殿下來了。”
提起這事, 明家大爺擰起眉毛,臉色當即變得不那麼好看, 他沉著臉,語氣生硬:“這事你別問了。”
明茹心中咯噔,預感不太好, 她扯起一抹笑,小心翼翼的打探訊息:“大伯, 這是怎麼了?”
明大爺深深看了她一眼, 沒有同她細說, 只是問:“你妹妹呢?”
明茹以為大伯父說的是明媛, 笑了笑說:“她今日和徐家的小姐一同去寺廟祈福了。”
明大爺的眉頭越皺越緊:“不是明媛, 明珠在哪兒?”
明茹顯而易見愣了愣, 短短片刻,心思百轉千回,家裡的人素來不怎麼關心明珠這個人,大伯父更是從未將她這個庶妹放在眼裡, 好端端怎麼問起明珠?
她嘴角的笑些掛不住,“也不知道。”
明珠抿唇,溫言又道:“不這幾日天氣熱,明珠妹妹這會兒估計又去池子玩水了。”
果然,明大爺聽完這句話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陰沉的直接結了冰:“胡鬧!成何體統!”
“妹妹不懂事,不她年紀還小,便隨她去吧。”
“已經不小了。”明大爺忍著火氣,“你去把她叫過來。”
話音落地,明大爺又擺擺手,“罷了罷了。”
太子殿下只問了人在哪裡,沒讓他把人帶去,他也就不擅自做主了。
明茹腦子聰慧,猜出來多半是出了什麼重的事,不看大伯父模稜兩可的態度,她還真就猜不透到底是什麼事。
明大爺哪怕不情願,還是去了給太子殿下傳話。他的話語裡少不得貶低了明珠的身份。
太子殿下聽完神色未變,邁開步子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極其冷淡的聲線威懾力足,他說:“不許有人打擾。”
明大爺哪敢不從,心滋味複雜。
夏日綿長,空氣都比別的季節黏膩。三伏天好似要將人烤熟了才罷休。明珠住的屋子冬冷夏熱,待在屋曬不著太陽也能把人熱出病來。可她偏又是個怕熱的體質,躲在陰涼處打扇扇風也還是有涔涔的汗。
面薄薄的小衣,溼噠噠貼著她纖瘦的背脊。
幸好明家沒什麼人有空來管她,她時不時就能去池子泡泡池水。
午後的太陽還是有些曬人,她光著腳從池子走出來,迎面對著刺眼的日光,皎月般白淨的臉上映照著粼粼金光,她用手擋在眼前,聲音軟而糯:“曬死了。”
阿柔撐著傘,很不高興地說:“姑娘下次萬萬不可再來池子泡水了,一次兩次沒被逮到是運氣好,若是讓大小姐的人抓到您又往水裡鑽,她們肯定去夫人面前嚼舌根。”
明珠怕她的嫡姐,也怕府的主母。一直以來都夾著尾巴做人,很是乖巧。她說:“這幾日府好像很熱鬧,她們應該沒空來挑的錯處。”
阿柔忍不住又說:“即便如此,小姐你也還是不在輕易在外邊就脫了鞋子襪子,叫男人看見就完了。”
明珠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這兒才不會外人來呢。”
這可是後院最偏的地方了。連丫鬟沒事都不肯往這邊跑。
明珠說完這句話便坐在池子邊吹風,褲腿卷在快到膝蓋的地方,一雙小腿又細又白,無聊的在空中打起魚擺擺。
阿柔忽然間戳了戳她的胳膊,聲音緊張:“小姐!”
明珠沒回頭,懶洋洋地問:“怎麼啦?”
阿柔腦子嗡嗡地響,壓低聲音趕忙催促:“您快把衣服鞋子穿好。”
“你急什麼?”
“人!”
明珠趕緊從岸邊爬起來,倉促放下褲腿和裙襬,遮住了自己的小腿,她轉身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
仔細端詳,好像又點眼熟。
五官很漂亮,身板筆直,氣質偏冷。
她發現眼前這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非常沒禮貌,眼睛珠子盯著她看,被她們發現了,還不知收斂。
明珠沒來得及穿襪子,光著腳被他看了去。
她趕緊躲到阿柔身後,“你是何人!?”
趙識忍不住莞爾,看著她臉頰通紅的模樣,心底軟了幾分,說:“你先把鞋子穿好。”
明珠的腳指頭都尷尬的蜷縮起來,心又著急又後悔,被人看了光腳丫子可是一樁大事。
她狐假虎威:“你還沒回答的問題!”
明珠生硬道:“你擅闖我的院子,諒你是第一次,便不同你計較,你趕緊離開吧,不然我就告發你。”
趙識恰好站在一層枝葉繁茂的廕庇處,膚白貌美,光線照見下一雙漆黑的瞳仁更像晶瑩剔透的琥珀,他說:“小心傷了腳。”
明珠又氣又羞,指著他很不客氣地說:“你可真沒禮貌,盯著姑娘家的腳看。”
明珠開始越想越覺得不對,莫非這個漂亮的男人是她的嫡姐特意找來敗壞她清白的嗎?也不是沒這麼可能。
她很兇地同男人說:“別以為你幾分姿色就可以來敗壞我的名聲,才不吃這一套。”
面對敵人,絕不能露怯。
明珠緊跟著又表現出自己張牙舞爪的一面:“這次我放過你,你趕緊離開吧。”
她齜牙咧嘴的樣子,趙識怎麼看都覺得順眼。
毫無殺傷力,稚嫩的可愛。
趙識慢悠悠反問她:“若是不走呢?”
明珠怔了幾秒,惱羞成怒都想用手的蓮蓬去砸他:“你不走我就叫人把你抓起來。”
“好啊。”狐狸眼微微眯一點,漂亮極了,他繼續說:“如此一來,所人都知道得娶你了。”
“誰你娶我!”
趙識上回見她,也是池子邊。只不上次她並未發現他的存在。
明珠前些日子就已定了親,雖然眼前這人說話正兒八經,可她還是覺得自己像被調戲了。
而且她很害怕這個男人看著她的眼神。
幽深晦暗,好像要把她吃掉。
她沒穿鞋襪,想跑都跑不掉。羞恥心又讓她無法當著外男的面穿襪子,就像他說的,若是讓其他人瞧見這一幕,她可能真的被捆著嫁給他了。
明珠見他長得面善,想了想後好生同他說:“你是來乘涼的嗎?你繞後面的假山就能看見一個涼亭,那裡風大很涼快,你快過去吧。”
趙識假裝聽不出她想支開自己,他說:“是來賞花的。”
明珠生氣道:“池子的蓮花都敗完了。”
趙識挑眉:“見你手的蓮蓬不錯。”
明珠不想再他糾纏,只想趕快把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男人打發走,她忍著將蓮蓬砸在他臉上的衝動,不情不願贈了他兩支。
“你快走吧,讓我家裡人看見就不好了。”
趙識剝了個蓮子,味道些苦澀,他如實說:“點苦。”
若是嫌苦,你就別吃了!
明珠忍氣吞聲好半晌,這人像聽不懂她的話外之音,半點眼力見都沒,就是不肯走。
明珠沒辦法,慌慌張撿起地上的鞋子,轉身就跑了。
裙襬飄逸,長髮如水鋪開。
趙識望著她的背影輕輕笑了聲。
從後院出去,明大爺瞧見太子殿下手的蓮蓬,著實些頭疼,他說:“殿下,明珠是有些任性,您莫與她計較。”
還些話明大爺不能說的很直白,猶猶豫豫後,他隨口一說:“臣也沒想到,這孩子定了親之後還如此的不穩重。”
他委婉的提醒太子殿下,明珠身上已有婚約。
趙識眉眼間的神色驟然冷了幾分。
明大爺瞧著太子殿下冷若冰霜的臉,一下子就不敢多說,陪著笑臉將人送了出去。
等太子殿下的馬車走遠,明大爺立馬沉下臉:“把明珠給叫過來。”
明珠被人叫到前院,心些慌張,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她光腳被人看見的事,暴露了嗎?
這不應該啊。
明大爺盯著侄女的臉看了好半晌,除了這張臉,太子殿下到底看上她什麼了?怎如此膚淺!?
若是家中的其他姑娘入了太子殿下的眼,不失為一件好事,偏偏這人是明珠,這事是好是壞就不好說。
明大爺也知道明珠和衛家那小子感情不錯,若強拆散這兩個人,按著明珠這個表面乖巧實則倔強的性子,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么蛾子。
他沒好氣道:“以後在家不亂跑!”
明珠一頭霧水,“您說的是。”
明大爺又說:“這幾日也不許出門。”
明珠忍了下來,反正她衛池逾的婚期也不遠了,如今少見幾面也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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