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不帶點菩提子回去嗎？”
哪怕他們都要走了，帝剎還是這麼欠扁，明明知道她們什麼也帶不走，還是問她們這個問題。
蘇蘇和蓉娘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現在人多眼雜，凌玄不得不說了句：“不得無禮。”
蓉娘壓低了聲音委屈巴巴地跟蘇蘇說：“你看，還是變成草好吧？我現在不僅要捧著你兩，還要被仙尊罵。”
蘇蘇偷偷笑了笑，還別說，做了那麼長時間的人，現在發現還是做草舒服，最起碼，她能肆無忌憚地翻白眼，還不會被明王發現。
她正這麼美滋滋地想的時候，忽然察覺到了帝剎充滿興味的目光，他說：“你剛才肯定在想，本座看不見你做了什麼？對不對？”
蘇蘇：“……”
蘇蘇還是決定當個老實人吧，在這些仙界大佬面前，她唯唯諾諾做人就行了。
蘇蘇縮回了自己的花盆裡不再招搖，帝剎卻是不打算放過她，說道：“凌仙尊，你這絳仙草也不過如此，看起來，還不如她旁邊的這株秋蘭。”
“尊上想說什麼？”
“仙尊審美不大行。”
凌玄並沒有和帝剎反駁，帝剎反而落得個無趣，他擺了擺手，說：“罷了，你們走吧。”
“尊上，在走之前，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什麼？”
“您對羅笙，究竟有何打算？”
聽到這個問題，帝剎眯起了眼睛，笑容中有一絲危險：“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尊上不要多心，我現在已經不想再插手蓬萊的事情，我問這個，只是出於，對您的關心。”
“對我的關心？”
帝剎的面上閃過了一絲的茫然，不過神情也沒有方才的凶神惡煞了，他搖了搖頭：“本座需要花時間想一想。”
“您不能再被她騙了，被騙一次是您倒黴，兩次三次，全天下的人，就要看蓬萊的笑話了。”
“哎呀，本座知道了，你走吧，走吧。”
帝剎催促著後岐帶他們離開，自己卻是站在原地沒有走，直到看見他們的背影消失，才問重明：“你覺得本座應當如何處置她？”
“如何處置都是尊上對她的寬容。”
“你知道，我不想聽這些。”帝剎挑眉看了他一眼，“你跟了羅笙很久，本座想知道，如何，才能讓她看見我。”
重明抿了抿唇，想起凌玄離開之前的交代，也不知道自己說這話明王能不能信。
“佛母一生好強，她堅信自己比您更適合明王這個位置，只要您能向她證明，您能比她做得更好，她便會為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而感到動搖與懷疑。”
帝剎沉默了半晌，就在重明以為他不相信的時候，他問：“這樣真的能行？”
“能行！”
重明臉不紅，心不跳。
從此以後，蓬萊多了位全能的善心在世佛。
這一邊，後岐領著蘇蘇他們過蓬萊的結界，嘴裡還忍不住抱怨：“真不知道明王尊上怎麼想的，要復活羅笙就罷了，還不把我們送出去，咱們走，也不是走得光明正大的。”
凌玄笑了笑：“後岐仙子，這條路原本就只有您知道嗎？”
“還有我哥。”
被提到的後辛渾身一震，抿著唇點了點頭，分明也沒有人看他，可他的臉就是紅得不行。
明明之前還是個狂野血屍，現在卻純情到了這種地步，蘇蘇直稱稀奇。
“仙尊，您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沒事。”
凌玄搖了搖頭，蓉娘畢竟是個姑娘，他讓一個姑娘替他搬花盆，始終不好，於是走了沒幾步，他就從蓉娘手裡將蘇蘇和小百合接過來了。
小百合有些累，正垂著頭打瞌睡，不知道為何，她來蓬萊可能睡了，一睡就能睡好久。
蘇蘇見她如此疲憊，放輕了呼吸，蓉娘見她也快要睡著了，嘟囔道：“小啞巴你別睡啊，你睡了，這一路上我多無聊。”
聽她這麼一說，蘇蘇搖了搖頭，馬上就清醒了。
凌玄笑了笑，和蓉娘說：“你就會折騰她。”
“哪有。”
蓉娘撓了撓頭，她知道凌玄並沒有指責她的意思，她還是挺喜歡仙尊這麼跟她們說話的，很親暱，像一家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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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娘說：“仙尊，要是當年我有你這樣的哥哥就好了，您一定不會讓南山派的人欺負我們的。”
凌玄笑了笑，沒說話。
他沒有告訴蓉娘，若是當年，或許他會成為討伐她和時驍的成員之一，越是大限將至，凌玄越有一種，往前歲月都是白活了的感覺。
他的記憶裡，除了日復一日的修煉，就還剩下了師傅的教導以及一些不好的回憶。
蓉娘見仙尊的面色沉沉，就知道他是想起了以前的事，自己有些惴惴不安，只好看向了蘇蘇。
蘇蘇撓了撓凌玄的手，問他：“仙尊在想難過的事？”
“沒有。”
“說謊可是要長長鼻子的。”
凌玄下意識地想摸自己的鼻子，可是他的手上還捧著蘇蘇，於是忍下了這個衝動，對蘇蘇說：“你的想法總是如此奇特。”
“那當然，我可是您種的仙草。”
蘇蘇得意地說。
“是啊。”
凌玄抱緊了花盆，無端地想起了曾經桑楚情對他說過的話，對一株花動了情，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回頭是岸，他的後路都絕了，又有哪裡的岸可以回？
凌玄想，不如就這一條路走到黑吧。
“仙尊，到這裡，往西一直走，就能回到三鏡宗，我和我哥的修為不夠，飛不出這片海，我們只能坐船走，所以，就此別過了，後會有期。”
後岐跟後辛向凌玄拜別，凌玄沒有說話，他們以為他是默許了，本打算在這裡就分開，沒想到凌玄卻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喊住了他們。
“等等。”
“怎麼了？仙尊？”
“你們也往三鏡宗的方向去嗎？”
後岐和後辛對視了一眼：“我族遠些，但也是同一個方向的。”
“那不如一起走吧，怎麼樣？”
凌玄既然提出了這個要求，後岐自然是答應的，她沒什麼朋友，現在要分別了，心中自然是有些不捨的，立馬就答應了。
“好呀。”
只是后辛的臉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