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工作,就是單調乏味的調查走訪。
以拋屍現場為中心,方圓十里以內,挨村挨戶的詢問。
“我倆先確定一下走訪的內容!先說說你的看法。”朱莉婭又開始考教了。
“不外乎就是:本地有沒有年輕女子失蹤?包括外地來走親訪友,然後莫名失蹤的。”於大寶張口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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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些?沒了?”對於這個答案,朱莉婭明顯很不滿意。
“還有沉屍用的長方形石條,是大理石,我們本地可不產這玩意,從石條的形狀看,應該是用於房屋裝潢的材料。另外,捆綁屍體的繩子很特殊,我仔細研究了一下,居然是黃麻搓成的。你說,現代社會,誰還會費時間,用手工去搓這玩意?基本都是塑料繩,麻繩早已成為稀罕物了。”於大寶補充道。
朱莉婭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嗯!不錯,進步很大。我未來的老公,可以不是神探,但是一定要是善於思考的刑偵精英。”
“嘿嘿……幹嘛非要等到未來?我現在就想做……”於大寶賤笑起來,“做”字後面的話,他故意省略了,至於做是老公,還是做其他的,效果都是一樣的。
“真想做,那就好好表現,努力破案!”朱莉婭乜斜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挑逗的笑意。
“謹遵卿之所命!”於大寶很優雅的鞠了一躬,然後臉色一正,“我再說一點,即使柯南也難以發覺的資訊。”
於大寶拿起麻繩;“你沒在農村生活過,你沒見過麻繩的製作過程,更不知道麻繩是如何搓成的,對不對?”
朱莉婭不由得怔住了,思索了一會兒才說:“不錯,你要是不說,我都不知道這玩意叫黃麻!你的意思,這條麻繩有問題?”
於大寶點了點頭,解釋道:“黃麻是一種植物,春天栽種,初秋成熟,然後從根部砍斷,沉入水底發酵,等外表的薄皮腐爛了以後,才能剝下麻絲,然後搓成繩子。”
“我童年的時候,農村人所用的繩子,都是自家搓的,沒有太大的技術含量,就是浪費時間。我也會搓繩子,如今科技發達了,五塊錢可以買老長一根塑料繩,省時省力,所以農村已經沒人費勁去搓繩子了,連帶也沒人栽種黃麻了。”
“搓繩子必須用雙手,單手無法完成,通常都是左手配合,右手主動,用這樣的手法搓出來的繩子,屬於正常的;如果搓繩子的人是左撇子,便是右手配合,左手主動,這類繩子,農村稱之為反手繩。”
“這條繩子……”於大寶將麻繩遞到了朱莉婭的眼前,“恰恰就是反手繩,如果繩子是兇手搓的,我們就可以判定,他十有八九是個左撇子。”
“啊!果然,生活處處都是學問啊!”朱莉婭發出一聲感慨,“若沒有你這番解說,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一條麻繩居然還有如此大的學問。”
“所以,我們接下來要走訪的內容還要包括:誰家栽種黃麻的,附近有多少人是左撇子。”於大寶又加了一句,“夠資格做你老公不?”
“還差一點點!”朱莉婭舉起右手,用食指和拇指比
劃了一個一釐米左右的長度。
接下來,連續數天,於、朱二人除了吃飯、睡覺,其餘的時間,幾乎全都在各個村子之間穿行。
可惜的是,一丁點收穫都沒有。
除了程雪雲,本地沒有發現任何失蹤人口,更別說年輕女子了。
“沒有收穫的本身就是收穫。”於大寶故作深沉。
“最起碼我們現在可以確定,死者不是本地人。”朱莉婭點了點頭。
“我們是擴大調查範圍呢?還是將案件束之高閣?”於大寶明知故問。
若是何琛、安德等人來辦理此案,進行到這一步的時候,他們肯定就會隨意的找一些村民,做一大堆《詢問筆錄》夾在卷宗裡,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責任心,然後就將案件往檔案櫃裡一放,徹底了事。
所以於大寶才有此一問的。
“束之高閣不是不可以,關鍵是你良心上過得去才行!”朱莉婭白了於大寶一眼。
“我哪還有心?都被你偷走了!”於大寶誇張的苦著臉。
“你報警啊!”朱莉婭嬉笑道。
“偷心又不構成盜竊,我找誰報警?”於大寶滿臉委屈。
“那就少囉嗦!”朱莉婭得意的揚起臉。
“打個商量,行不?”於大寶的嘴角露出一絲賤笑。
相處的時間久了,彼此都很瞭解了,每當於大寶露出賤笑的時候,接下來準沒好話。
朱莉婭警惕的注視著他,思索了幾秒鐘,沒發現語言陷阱,才緩緩的說:“商量啥事?”
“你別偷我的心了,偷其他的吧!”於大寶臉上的賤笑,變成了壞笑。
“你……”朱莉婭有些猶豫,她感覺到這個賤人又要犯賤了,不敢輕易接他的話茬。
“你偷我的感情吧!”於大寶說完轉身就跑。
“賤人!有膽子你站住!誰稀罕和你偷情?”朱莉婭大叫著追了上去。
“哈哈……”於大寶邊跑邊笑,“你追我,如果追上我,我就讓你‘嘿嘿嘿’……”
一番戲鬧之後。
於大寶雄性荷爾蒙的分泌速度,得到了大幅度提升;朱莉婭的雌~性激~素水平,也超乎尋常的旺盛起來。
連日辛苦工作所帶來的疲憊感,瞬間消失一空。
不僅如此,兩人還將各自的激素,轉化為動力,再次激情四射的投入到了偉大的刑偵事業之中。
附近的村莊走訪完了。
按道理,應該擴大範圍,繼續調查。
如此一來,工作量將成倍的增長。
此刻,專案組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
若是有二、三十人分頭走訪調查,幾天就可以完成工作。
可現在只有兩個人,若還是挨村挨戶的走訪,肯定是吃不消的。
於、朱二人無奈之下,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倆每到一個村,先直接找到村長,讓村長把村民召集到村委會,然後來一個集體詢問。
這樣做雖然效率提高了,但是缺點也很明顯。
工作粗糙,不夠細緻。
可他倆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又花了六、七天的時間,於、朱二人將方圓二十裡的村子,都過了一遍,依然沒能得到有用的線索。
雖然也得到了一些類似“失蹤女性”的資訊,但是仔細甄別之後,沒有一個能與死者聯絡起來的。
至於黃麻,早已在農村絕跡了,近些年,沒有一家栽種那玩意的。
大理石條也沒找到下家,大理石價格高昂,農村人裝潢都捨不得買。
左撇子的人倒是找到了幾個,不過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調查一番之後,也都可以大膽排除。
“調查走訪到此為止吧!再擴大,已經不是我們兩個可以完成的了,全縣的自然村、行政村加在一起,沒有一萬,也有好幾千,總不能都跑一遍吧?”於大寶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朱莉婭點了點頭:“走訪的意義已經不大了,即使四十裡外,某村的一位年輕女子被人殺害了,兇手跑到界牌鎮拋屍的可能性也不太高,那還不如直接拋到鄰縣去呢!反而更能增加偵查難度。”
“所以我認為應該換一個偵查方向了,要不,我們還是進山找殭屍吧!”於大寶有些沮喪,這是最無奈的選擇,對於殭屍殺人,他依然持懷疑態度。
“唉!除此之外,我們已經沒有其他的偵查目標了。”朱莉婭嘆了口氣。
在走訪過程中,於、朱二人也有意無意的詢問了與殭屍有關的事情。
他倆身份特殊,不能很認真的談論此事,只能順帶以玩笑和好奇的形式來打聽。
結果發現,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村民,都聽過關於殭屍的傳說。
很多人都還堅信不疑,尤其是巴山寺附近的水壩、綠亭等四個村子,一提到殭屍,村民們幾乎人人變色,都不願意多談。
馬小翠被殭屍害死一事的傳播度,遠遠超過預料,雖然已經過去五年了,村民們心頭的陰影依舊沒有散去。
再加上最近劫後餘生的牛二柱,親口陳述了遭遇殭屍的經過,還有他臉上的傷痕為證。
殭屍一詞,已成為村民們的禁忌詞彙,可謂是談屍色變。
山林如此之大,殭屍到底躲在哪裡?
這是無解的難題。
於、朱商量了一番,覺得先回中隊,休息半天,然後再進山找殭屍。
連續多日的高壓工作,他倆早已疲憊不堪了。
兩人剛踏進中隊的大門,迎面遇到了安德。
“工作進展如何?”安德沒有看見於、朱二人臉上的風塵與疲色,開口就問起了案件。
雖然在他看來,這是沒有領導關注的小案件,但作為中隊長,他要時刻掌握每一起案件的辦理狀況,不論大小。
唯有如此,才能做到在案件出現重大突破的時候,他及時親自帶隊偵查。
於大寶無力的搖了搖頭:“沒有進展!能查的都查了,一點線索都沒有,到現在連死者的身份都沒弄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