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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冥府斷案(二)

第三十二章冥府斷案(二)

廳堂之上,崔爺爺坐在漆黑的堂桌之後,一臉嚴肅。四護法分別站兩旁,堂桌的左邊坐著位瘦巴巴的老頭,鼻樑上架著副陳舊的老花鏡,手裡執筆寫著什麼。崔爺爺的身後牆上寫有巨大的紅色冥字,冥字上方懸著“善惡分明”牌匾。房間的兩側站著兩排陰差,個個威武精神。堂桌之下跪著兩個人,不,應該是陰差。我認出他們就是當時帶走我的那兩個陰差。他們依舊面無表情,雙手被鎖鏈鎖在背後。

“啪”,崔爺爺拍響驚堂木,我以為會有人喊“威武”,結果是崔爺爺只是說了句“升堂”之後,就開始審訊。

崔爺爺嚴肅的說:“下面的兩位,我們也都是舊相識,瑣碎的形式就省略了,我們開門見山,直接老實交待吧,省得不必要的麻煩。”

其中一個嘴沒動發出聲音,“大人,小鬼許夜輝,不知所犯何罪,還望大人明察。”

瘦巴巴的老頭停下書寫,微低頭,白眼說:“都人贓俱獲,就別狡辯了,大人體諒你們也都在這冥間做事許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給你們面子,難道非得把你們所有的惡跡都一一列出才可甘心?”

另一個用膀子碰了幾下許夜輝,嘴同樣沒動,小聲說:“哥,還是招了吧,我們所犯之罪還不致死,還能遁入輪迴,別到最後灰飛煙滅,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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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夜輝並沒有理他,繼續說:“我一向秉公辦事,收魂交差,走的流程都是由你們上層吩咐而行之,出了差錯為什麼就是我們這等陰差有罪?”

江武擰著眉頭驚呼:“大膽,你敢藐視律法……”

崔爺爺伸手攔住了江武的話,說:“是呀,同樣都是按規矩辦事,律法這東西是死的,人或鬼在自己的空間裡是活的,錯了未必是你們全錯,可為什麼你們非要揪著律法的不足辦事?想當初老天爺為了整治冥間紛亂而定鬼律,多少年來,鬼律的存在讓冥間安穩,即便它有不足,可也是在冥間創造了一代又一代的太平盛世。無規矩不成方圓啊!就算你們按照自己的意願覺得無措,可是律法面前皆是平等,觸了律法就是有罪,也不是老夫我揪著你們不放,在其位謀其政,我得對得起天下蒼生對得起自己身穿的這身制服。”

聽著崔爺爺的話心生佩服,不由拍手叫好:“好!”

所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站在角落裡等待上場的我,我這才發現自己魯莽了,放下手假裝淡定。

崔爺爺倒是笑了說:“你們可還認識這位叫好的小哥?”

二位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

崔爺爺說:“也罷,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想必你們多年的劣行毀在一個毛孩子手裡,肯定心有不服,要不是今天你們被鎖著,想必一定會加害於他。也別怪我說的如此這般,我只是替你們說出自己的內心話……”

許夜輝說:“崔大人的意思就是說,我們說錯了,不算。你們說了才是真的錯。”

瘦巴巴的老頭嘆氣說:“唉!單憑我們說了也不算,律法,律法懂嗎?”

崔爺爺突然高聲問我:“李志,當初他們害你,你可對他們有恨?”

崔爺爺這突然一問,我有些懵,當初的確有恨,恨他們害死了李晴雪,可事實是李晴雪的確陽壽已盡。倒是我傻不拉唧的自送****,可也陰差陽錯的讓他們現了形,想想也是大快人心。

我走上廳前說:“恨,肯定是有,他們三番五次的加害於我,我要不恨,豈不是我傻。可罪魁禍首並不是他們,他們頂多算是幫兇,想必若不是被那些人利用,他們的確是沒有觸犯什麼律法,可加上他們被人利用這層的確是錯了,可見他們沒明白什麼是真的善惡,或是他們是明知有錯卻在故犯。”

說到最後一句,許夜輝急了問:“小哥說話真是口無遮攔,我們像是明知故犯的人嗎?”

我繼續說:“其實仔細想想,我也就不再恨他們,因為他們並不是真正可恨的罪惡根源,再恨豈不是自找不痛快?”

崔爺爺大笑,說:“小小年紀倒是挺有心胸。”

崔爺爺又對他們說:“仔細想想你們也做了幾十年的陰差,比我的資歷都老,可是你們要是能有李志的心胸一半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貪圖蠅頭小利,最後全盤皆輸。”

許夜輝仰天大笑,依然不見張嘴。說:“心胸?現在魚龍混雜的冥界,沒有利益你讓我們這些無名之輩如何過活,你們高高在上,什麼時候能夠屈身實實在在考慮過底層的我們,你嘴裡口口聲聲的天下蒼生,有多少你們是實實在在瞭解的?”

崔爺爺卻回答:“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世上有千千萬萬條道,你們為何非選擇這條死衚衕?”崔爺爺嘆息搖頭。

我問:“那花皮蛇到底給了你們什麼好處,你們三番五次的找我事宜,不罷不休?”

許夜輝回答:“對於你,我不能不說是我錯了,萬萬不該聽信小人饞言,捅了個天大的窟窿,如果不是崔大人,想必這會老天爺也都來了吧?小的眼拙,一失足成千古恨。”

崔爺爺說:“那這就是打算招了?”

許夜輝點頭,說:“我本想爭一口平頭百姓的氣,既然你已經找他來了,爭還有什麼用?到頭來只是自己死的方式不同而已……”

瘦巴巴的老頭拿著個本子,送到許夜輝的面前。命陰差解開他身上的鎖鏈,許夜輝松了下自己的筋骨,提筆卻說:“在我簽字畫押之前,我有個請求?”

崔爺爺默許。

許夜輝說:“此事我一人所為,可不可以放過我兄弟許光芒。此人生性良善,全是在我威逼利誘之下才不得已趨入歧途。希望各位可以高抬貴手。”說完雙手抱拳,跪地叩頭。

許光芒泣不成聲的說:“哥……不要,你不在我怎麼辦?”

許夜輝神色俱厲的說:“就知道哭,我不在你要學會保護自己……”

聽著他這話,我心裡一驚,刺痛我心裡的某根神經,總覺的好熟悉。腦海裡出現一個背影,我躲在背影的後面哭泣,那句話:“你怎麼老是哭?你要學會保護自己,要是我不在你可怎麼辦?”也許兄弟情誼就這麼簡單普通,可卻總能烙印在你心裡。

瘦巴巴的老頭扭頭看著崔爺爺的臉色,崔爺爺閉目點頭。阿忠想說什麼,被崔爺爺攔住。瘦巴巴的老頭對著許夜輝點頭。

許夜輝簽字畫押,又被套上鎖鏈。許光芒被解開雙手,扯這許夜輝的胳膊哭泣。“哥,你別這樣,哥……”

“……陰差許夜輝,私售陽壽,諒工作多年,罪不至死,關押地獄,交由閻王處置……”瘦巴巴的老頭朝天高喊。

崔爺爺起身下了廳堂,軀身扶起許夜輝,安慰道:“小許,你也別怪老夫狠心,同為朝臣,雖有卑微之分,可也當互相理解。”

許夜輝說:“聽聞,近幾年新上任的崔法尚大人鐵面無情。今日見得算是孤陋寡聞了,多謝崔大人高抬貴手,若有來日,小的必鞍前馬後,今後還望大人能收留吾弟。”

崔爺爺答應著,而後一些穿黑袍的陰差帶走了許夜輝……

一個案子,幾句話就結束,都不帶討論案情的,這著實讓我意外,我都覺得自己來的毫無意義。

府門外,我問崔爺爺:“公堂之上為什麼問我恨與不恨?你就不怕我說錯話?”

崔爺爺笑了說:“你還記得你問你爺爺的時候你的回答?”

我說:“記得,有什麼關係嗎?”

崔爺爺笑著說:“你能說那些話,我就覺的你不簡單了,怪不得可以做出馬仙童,何況你真的和老天爺有關係。”

我納悶的說:“大家都這樣說,柳先生也不給我解釋。”

崔爺爺說:“倒時你就明白了,沒想到你會走上這條路?那你有興趣幫我的忙嗎?”

我說:“我能幫你什麼?”

崔爺爺說:“做個留在陽間的陰差,我正好缺個這樣的人手,既然是出馬仙童,做這個也是手到擒來。”

他這樣說我更懵了,我擰著眉頭問:“你這什麼意思?出馬仙童這檔子事都沒搞明白呢,你這又來個陰差,我都要瘋了。”

崔爺爺說:“做的事就和普通陰差一樣,就是收魂,不過你只能在我管轄的地方,不然會有危險,陽間的陰差和陰差還是有區別的,你只能受到指派才能開始收魂,出了指派人的區域,自己的靈魂有可能回不到陽間……”

我打斷崔爺爺的話:“等一下,你說這收魂,是我的靈魂在工作?”

崔爺爺說:“你們出馬仙童一定的環境裡不也是一樣?”

我有所明白現在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總體感覺自己就是被他們弄的死來死去,然後又各種奇蹟生還,簡直太不尊重人了。

我說:“這……”

崔爺爺說:“有難度?放心,我不會逼你,你可以考慮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下讓我心裡彆扭了好幾天。雖然這案子就這樣出乎意料的結束,按理說我該回去了,可是這幾天我呆在這府衙都沒見到這崔爺爺,我在想他是不是在等我給他這個答案……

……

府衙內閣,我心裡亂糟糟的,回家的衝動早已讓我忘了要見爺爺的熱情。我在院子裡來回踱步。

“李志?”突然身後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停住扭頭看見個頭髮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那人的眉眼和我爸極相像,皮膚有些黝黑不帶血色,臉上的溝壑讓他滿目滄桑。他身穿藍色帆布工作服,站在離我大概五步遠的地方。我大概猜到他是誰,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時光居然可以讓一個人把另一個人的樣子變得模糊甚至不見。

“李志,你是李志?”他繼續問著。

我說:“我是。”

他瞪大眼睛驚喜的問:“真的是你?老崔沒有騙我。”

我冷笑了說:“怎麼可能騙你,是我要求見你的。”

他咬了嘴唇尷尬的站在那裡,“我……”

我不客氣的說:“我今天只想得到一個答案,你的死真的和我有關係嗎?”

他閉眼深呼吸一口氣,說:“沒想到,我在人間一輩子最值得留下的卻是我最不喜歡的,造化弄人,天不遂人願……”

我說:“我問你,並不代表我恨你,我只想自己知道一個確切的答案,僅此而已。”

他眼睛裡擠出了淚花,點頭說著:“和你沒關係,讓你在人間受罪了,我……”

我走到他跟前看他有些狼狽的樣子,心裡酸酸的,強擰著臉笑了,拍拍他身上的塵土,說:“不管怎樣,你都是我的長輩,你喜不喜歡那是你的自由,我恨不恨是我的意願。一切都遠去了,你不用夾帶任何過去的情感,現在只有你和我,愧疚挽回不了過去,我們更應該在乎的是現在和以後。”

他嚎啕著說:“我……活著的時候糊塗,死了才看的清楚。一切都回不去了,我罪孽深重,罰我做苦役說白了還是託你的福。”

我握起他沾滿老繭的雙手。說:“託我的福?相由心生,境由己造。只有自己才能真正解救自己。”

他用手撫摸我的頭,說:“沒想到你都長這麼大了……”

我期待已久的感覺本應該在這一刻得到滿足,可心裡怪怪的,只有憐憫,卻怎麼也尋不得那種親人再次相見的幸福感。

我臨走的那天,大家為我送行,我爺爺也來了。

崔爺爺問我:“你就連聲爺爺也不喊他?”

我說:“我喊不出來,感覺怪怪的。”

崔爺爺搖頭:“真是爺孫倆,當年他還不給你起名呢。”

我說:“這幾日不見你安排送我走,我還以為你在等我給你答案,沒想到……謝謝了。”

崔爺爺說:“忠人之事,豈可反悔。沒想到這次的案子如此順利,本來叫你來就是怕他爭辯,好和他對峙。沒想到只看見你就伏法了。”

我說:“我看許夜輝也不是什麼壞人,可能真的有所迫。”

崔爺爺說:“我也知道,要不是為了許光芒,他也不會這樣,夜輝是個人才。可畢竟觸了律法,我倒有心放他可於情於理說不過,所以才答應只放了他的兄弟。”

我說:“看來他們也是有故事的人。”

崔爺爺笑了說:“走吧,時間不早了,有機會再講給你聽,他們的故事值得一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