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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千年的夢想

隨著夜色降臨,定居點內外點燃起大大小小的火炬,明亮的火光將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日。歡快的鼓點聲從四面八方響起,逐漸匯聚成一支古老而又氣勢宏大的曲調。無論來自何方,是什麼身份,所有人都坐下來,尋找手邊一切可以利用的工具,哪怕只是一根木棍也無所謂,全心全意地加入到演奏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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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角聲、琴聲、鼓聲、敲擊聲和其他所有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凝聚成一個約定俗成的節奏。強盜們圍坐在火堆旁,一邊打著節拍一邊用鼻子跟隨著節奏哼唱。這是一首不知道流傳了多久的歌謠,它的名字甚至於歌詞都早已被遺忘在歷史之中,但是這個曲調卻被褐土丘陵的原住民一代一代地傳承下來,每一個出生在褐土丘陵的人,從小都是聽著大人哼唱著這支歌謠長大。

隨著歌謠進入到最歡快的部分,衣衫輕薄,臉上蒙著面紗的姑娘們從帳篷裡走出來,腳下踩著歌謠的節拍跳起熱烈的舞蹈。姑娘們身上的綵衣如同蝴蝶般翩翩飛舞,在火光下興高采烈地舒展著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就像是撲火的飛蛾一樣燦爛。

姑娘們的舞蹈立刻調解起了氣氛,所有席地而坐的男人,無論強盜還是僱傭兵,都拍著大腿扯著嗓子盡情地嚎叫起來,用各種各樣的動作姿勢試圖吸引住姑娘的目光。有身體健壯的漢子直接撕開了胸前的衣服,露出自己壯碩的腹肌,頓時引得姑娘們一片驚叫。

褐土丘陵平日裡的規矩就是沒有規矩,只要你拳頭大,就能喝酒吃肉,搶漂亮的女人。但是在火焰節這段時間裡,哪怕是生死仇敵也不能動武,只能憑藉個人的魅力來吸引女人的歡心。只要你有那個本事,哪怕是一個窮困潦倒的乞丐也能勾引到大部族的貴女,而且也絕不會受到責難。當然,在火焰節之後如何保住自己的女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褐土丘陵這片不毛之地上的姑娘,說實話平均水準確實不怎麼樣,沒有物質上的營養補充和文化上的精神薰陶,很難培養出真正美麗的女人。不過話又說回來,也正是因為這樣惡劣的環境,把這裡的姑娘培養出了剽悍潑辣的性子,反倒備有一番風味。

茜婭絕對是一個兩者兼顧的特例,她繼承了母親的美麗容貌,同時又擁有褐土丘陵姑娘活潑跳脫的性格,再加上地行者的異族血脈,一上場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事實上這也是她第一次參加火焰節,正好又趕上最熱鬧的撒哈拉火焰大會,所以迫不及待地跟著其他姑娘一起玩了起來。

當她穿著短裙和抹胸出現在火堆旁邊的時候,周圍的男人瞬間鴉雀無聲。雖然坐在這裡的強盜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和她見面,但在遺蹟中,茜婭一直是以戰鬥形態出現,看上去更像一隻蜘蛛怪而不是人類。當她褪去生物鎧甲恢復到人類模樣的時候,瞬間就俘獲住了所有男人的芳心。

大多數強盜都目瞪口呆地盯著茜婭彈性十足的胸部以及那雙修長的雙腿,那種清純中混合著妖異的感覺讓他們無法自拔,就連口水流到地上也不自知。只有一部分瞭解內情的人很快回過神來,忍不住在心中暗罵,怪不得毒寡婦那個臭婊子把自己的寶貝女兒藏得嚴嚴實實,原來是這樣的紅顏禍水!如果早知道褐土丘陵上還有這樣一朵美麗的玫瑰,還不知道要為此而引發多少次戰爭。

不過如今毒寡婦既然不介意讓自己的女兒露面,那也就說明是名花有主,給自己的女兒找到了夠硬的靠山。羅傑雖然還沒有開口,但明眼人都知道這件事已經定下。在黑鬍子死後,這片土地上暫時還沒有人敢於挑戰羅傑的威嚴。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誰也不敢保證,這些無法無天的強盜裡面會不會有白痴,喝多了耍酒瘋作死。不過至少今天,沒有任何一名強盜敢動這種歪腦筋。

相對於美色的誘惑,還有另外一件事更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那就是羅傑宣佈要在今天晚上和大家分贓...喔不對,應該是分享盜賊王的寶藏!

盜賊王的寶藏!這可是褐土丘陵流傳了上千年的傳說,一代又一代強盜孜孜不倦捨生忘死追求的最高理想。如今這個夢想已經實現,沒有人能按耐住心中的激動。

定居點門外搭建著一個五米多高的木臺,上面豎著一根柱子,平時專門用來懸掛鬧事者的屍體以儆效尤。以前黑鬍子當家的時候,尤其喜歡把不開眼的白痴剝了皮吊在上面任憑禿鷲啄食。羅傑上位的時間不長,基本上還沒有用到過這個玩意。不過今天,這座被強盜們戲稱為"吊死鬼"的木臺子上,早早地掛上了一層價值不菲的彩紗,已經引起了不少有心人的注意。

隨著這一首歌謠的結束,姑娘們跳完了第一支舞曲,接下來的步驟就應該是各自尋找看得上眼的男人,拉到火堆旁進行激情洋溢的雙人舞。不過今天的氣氛非常詭異,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眼巴巴地看著外面那個高高的木臺,眼中滿是期待的神色。

突然,從定居點四面八方整齊地傳來一陣號角聲,一瞬間壓住了所有人說話的聲音。只見一隻龐然大物從陰影中慢慢走出,就連熾熱的火焰都下意識地避讓開來。食人魔酋長格魯姆扛著一隻幾乎和他身體同樣大小的巨鼓,一步一個腳印地來到高臺之下,掄起自己的大木棒,照著鼓面砸了下去。

一聲震耳欲聾的鼓響,將所有人的目光徹底吸引過來。一般人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圍坐在火堆旁的各方勢力首領已經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圍攏到高臺之下。只有參加過上一次,也就是十年前那一次撒哈拉火焰大會的的強盜,這時候才隱約想起那面鼓的來歷。

這一聲鼓響,代表了撒哈拉火焰大會的正式開始,同時也代表了這十年中新老交替的各方首領相聚一堂,重新分配桌子上的蛋糕,也就是褐土丘陵的勢力範圍。不過在今天,很多人都知道,羅傑應該是當之無愧的王者,因為他做到了歷代強盜之王都未能完成的豐功偉業——開啟了盜賊王的寶藏。

夜空中火光一閃,羅傑的身影出現在高臺之上,他面無表情地俯視著圍攏過來的人群,清了清嗓子,嘴角微微翹起。

"兄弟們,還記得褐土丘陵最古老的那個傳說嗎?從你們的老爹,爺爺,爺爺的爺爺,從一千年前流傳下來的那個傳說故事?那個隱藏在古代遺蹟之中的盜賊王的寶藏!"

他的聲音一開始很低沉,但是說著說著就逐漸抬高起來。圍攏過來的人群一片寂靜,沒有人開口,但是心卻隨著羅傑的聲音提了起來。

"褐土丘陵從來就不是什麼好地方,這裡也生不出什麼好人。沒錯,我們都是強盜、敗類、人渣,只要踏出褐土丘陵一步就會被吊死的罪有應得的混蛋!奧克蘭特王國把這塊土地當成了臭不可聞的茅廁,而我們就是茅廁裡又臭又硬的石頭!沒有人把我們當做人看,我們自己也不把自己當人看,但是..."

羅傑猛地舉起拳頭,大聲吼道:"但是我們始終都有一個夢想!那就是開啟盜賊王留下的寶藏!重新建設起我們的家園,尋回我們已經遺失的身份!你們還記得那個名字嗎?那個我們祖先口口相傳卻從不對外人說起的名字?那個千年之前曾經代表希望的名字!"

"迪彌恩特..."有人下意識地開口說道,他的聲音很輕,但是在這一片寂靜之中卻也顯得異常清晰。

很多強盜心中原本已經被寶藏的訊息塞得滿滿當當,就連姑娘們在自己面前扭動纖細的腰肢都感覺索然無味,但是當他們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卻一下子恍惚了起來。

"迪彌恩特..."有人忍不住低聲複述了一遍,這個名字對於褐土丘陵的原住民來說,是他們記憶中關於祖先的唯一一段歷史記載。

...一千年前,來自於南部沒落貴族家庭的開拓騎士卡塞羅斯,帶領著一支由流民、罪犯和僱傭兵組成的探險隊伍,在這片荒蕪之地發現了價值極高的礦脈,由此一夜暴富。卡塞羅斯沒有獨佔全部的利益,而是將受益分給自己所有的手下,並且向他們許諾,將會在這片土地上建立一座自由平等的城邦,那座城邦的名字就叫做——迪彌恩特。

"你們只記得盜賊王寶藏的傳說...但是可還有人記得,驅使歷代強盜之王不惜一切代價探索古代遺蹟的真正理由?"

羅傑望著臺下陷入沉默的人群,冷冷地開口說道:"盜賊王艾德里安大人在進入地獄之前,留下了自己的隨身武器,並對倖存者說——我給你們留下了一筆遺產,當你們有能力獲取這份財富的時候,就用它來重建迪彌恩特吧!"

"於是,迪彌恩特的遺民用自己的靈魂向從未眷顧過這片土地的諸神發誓,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這個寶藏,重建自己的家園,完成艾德里安的遺願!"

"而今天!我們終於實現了這個夢想!"羅傑抬起手,聲嘶力竭地喊道:"今天!我們終於得到了這份遺產!兄弟們!姐妹們!大家一起盡情歡呼吧!"

他伸出一隻手,張開手指,無窮無盡的金幣從他手指尖傾瀉而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