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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之外的往事 第一五六章 山東事變(1)

12月初的時候,運輸船隊正式離開江戶,踏上了橫跨北太平洋的旅途。

船隊在江戶停留了半個月,將船上運來的貨物全部卸下,空餘的噸位換上了日本出產的大批新鮮蔬菜。此時連廣州也雪落如柳絮因風起,緯度更高的北太平洋航線更長期保持了零下十幾度的氣溫,足以讓船艙成為天然的冰櫃。

當然,在北美洲管理地駐日本移民辦公室的努力下,又有八百餘名日本女性被運上船,用於給去美洲的遼人解決婚姻問題。算上錢然護航的那一批移民船隊帶走的人口,日本已經在兩個月內損失了四千多正值生育年齡的女性。這個數字放在日本全國,自然不算大。但考慮到人口流失的重災區是江戶所在的關西平原,幕府首都所在的區域的男人們想找老婆的難度著實上升不少——並且上升的勢頭在幾十年內都不會改變。

隨著船隊在神奈川基地的歡送汽笛聲中駛入浩瀚無際的太平洋,我也從梧華發起的全日本封建勢力、宗教勢力反對黑爾主義大會的事務中解放出來。這個會議在江戶開了十幾天,梧華親自給日本各地趕來的藩主、貴族、地主、宗教頭頭們開會,把黑爾主義對他們的威脅深入淺出地講了一遍(我覺得效果並不佳),好歹在明面上把所有反動勢力團結起來。作為國防軍的代表,我也少不得要經常坐船去江戶出差,跟那些不捱打不聽話的反動人士談個話。不過也正因如此,我才遇到姜哥,從他口中瞭解了許多遼人包衣的故事。

現在已是隆冬,我卻還不能得閒。

在12月2日,我就帶領第一、第二兩個營乘船出發,前往北海道參加日本管理地冬季練兵。這次練兵由陳克敵少將親自指揮,持續了接近1個月。之前在江戶遇到的包信義那幫海軍陸戰隊,也是被選派來搞練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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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來日本的時候,登州軍司令陳紐和我談起過山東局勢。明廷在山東西三府全部設立總兵府,分別是濟南總兵楊肇基、東昌總兵楊國棟、兗州總兵倪寵。在山東一省,算上登州總兵陳紐,竟出現了四大總兵同時存在的盛況,屬實體現出朱由檢對陳紐的重視。

登州鎮從不效忠明國。這是每一個對登州鎮稍有瞭解,或者稍稍探聽過明國皇帝對登州鎮態度的人,都能了然於胸的事情。不給糧食,不給軍餉,不給番號,這還想讓登州鎮聽話,簡直是做夢。皇帝也不瞎,自然知道從天啟二年的聞香教暴動到天啟六年的羅教起事,後面到底是誰在煽風點火。

皇帝的忍耐要到盡頭了。

陳紐對這一點早已做好準備。如果說朱由校之前不動手,是要在自己剛登基時保持局勢穩定。那麼現在,在魏忠賢已經被消滅掉後,他已經有足夠的實力調集華北明軍來圍剿登州,特別是在他知道登州鎮竟然擅自調派軍隊參加澳宋組織的對日討伐作戰後。

遼東平衡辦公室在我軍奪取新金後就開始策劃山東方面的行動(注1)。他們一

貫的原則就是,早出手勝過晚出手,誰先動手誰佔便宜。在這一思想的指導下,山東局勢開始以明國皇帝絕想不到的方式演化,直到爆發了山東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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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5日,清晨。

大隊大隊的士兵揹著背囊、扛著步槍,行進在早晨的霧氣裡。他們從凌晨5點便出發,一路打著火把前行在黎明前的黑夜裡,一直走到太陽升起。道路兩側的樹木上滿是冰霜,地面的積雪已經被無數雙靴子踩成混合著泥巴的雪水。綿延數公裡的部隊沒有一人說話,只有呼哧呼哧的喘氣聲不斷響起。

登州協從軍陸軍中校代正剛騎著一匹棕色的軍馬,在步行前進的士兵旁穿過。他不時從馬鐙上站起,用望遠鏡前後觀察一番,以此確定部下的情況。

好消息是,自己的部下從夏莊出發後,雖然連續急行軍3個小時,但依然保持著高度的紀律性,掉隊數量少於2%。這一方面歸功於連排級軍官和大量的士官們的出色表現,另一方面也是質地優良的防寒軍裝的功勞。

每一個士兵,即使他只是剛從新兵營出來的列兵,他也擁有遠勝於明軍家丁們的裝備。以代正剛身邊正走過的某個上等兵為例,從頭到腳,他依次穿戴者一頂狗皮帽子、一條羊毛圍巾、一件保暖內衣、一件呢子大衣、一條秋褲、一條棉褲、一對羊毛襪和一雙雪地靴。這一身的裝備頂得上三四個明軍家丁,這還沒算上士兵們背囊裡的生活用具。至於那些每天飯都吃不飽的普通明軍士兵,那完全沒有可比性。

在他的前方,一個臉色有些紫紅的軍官策馬小跑過來,在馬上向他敬禮後道:“旅長,我部前鋒距離武定州還有十里,已經被明軍發現,平度團一營問是否發動進攻?”

“明軍有沒有出城阻攔?”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代正剛下令:“直接擊潰他們,俘虜就地安置,等後面的部隊上來接收。”

軍官立刻策馬離開,代正剛則留在原處,從副官手中接過地圖,在馬上展開來看。他們現在正處於武定州正東面的官道上,藉著夜幕和遊騎的遮蔽,明軍一直以為自己正停留在夏莊。現在才被對手發現,代正剛已經足夠滿意。

“傳令下去,讓平度團餘部加快速度,一個時辰內必須拿下武定州。”

代正剛吩咐完傳令兵,便輕夾馬腹,向著隊伍前方走去。在他的身後,一輛輛炮車開始出現在隊伍之中。一匹匹驢馬在馬伕的駕馭下拖拽著大炮,炮車之多竟一眼望不到頭。

30分鐘後,武定州東部的農田裡。

曹興文正深一腳淺一腳地在農田裡奔跑。他身上的背囊已經被丟掉,手裡抓著沒裝子彈的步槍當柺杖使,努力地跟隨同袍的腳步一起衝鋒。

這是他第一次和明軍交戰。在這以前,他雖然在遼東和女真人廝殺過,但畢竟沒有和統治中國兩百

多年的正統王朝開片。

那可是大明啊。從他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開始,他家就在大明帝國的統治下。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出生時,皇帝姓朱;爺爺的爺爺出生時,皇帝還是姓朱;自己的爺爺出生以及自己長大到現在,皇帝還是姓朱。他早就習慣了頭頂上有個朱家皇帝的日子。在陳總兵來之前,他可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要拿著槍跟皇帝的兵廝殺。

這可是造反啊!

這就是造反啊!

在冒著零下低溫急行軍來的路上,曹興文一想到自己前方就是皇帝的城池,心中就會一陣火熱。偶爾想到要是失敗了怎麼辦,他也會感到短暫的心慌,但很快又會被更加強烈的火熱激情給覆蓋。

奪取江山,席捲天下!

這八個大字某次從他營長口中吐出後,就一直深深印在他的腦子裡。生在農民起義不斷的萬曆-天啟年間,哪個山東的年輕人沒有聽長輩講過農民軍的故事?更何況,明國在山東的官吏也在無時無刻不提醒帝國的人民:造反有理,並且很有必要。

在過往的軍事理論學習中,他的教官一次又一次告訴他,明國的軍隊真的很弱。曹興文完全相信帝國的軍隊很弱,但他沒想到那些人竟然這麼弱。那也配叫“兵”?

在20分鐘前,他所在的平度團第一營(注2)正式和前來攔截的明軍武定千總部交戰。

具體的作戰過程,曹興文和我講述時說得並不詳細。或許他自己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記得準確,因為這一戰開始和結束實在太快,他疑心自己是不是在緊張下忘了細節。

首先是營長拿到團長下達的作戰命令後,立即命令遊騎前出遮蔽戰場,將明軍的少量騎兵驅逐。隨即一聲號響,曹興文的連長便揮動旗幟帶領連隊轉入進攻陣型,卸掉背囊後以縱隊小跑向明軍接近。之後是隨軍的野戰炮開始試探性炮擊。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幾門2磅炮還是3磅炮的試射,連一個明軍都沒打死,竟然就把對面給嚇跑了!哪能這樣打仗啊?

看著對面一路丟盔棄甲慘叫著逃竄的對手,自己的連長都愣了一下,過了幾秒才聽到後方傳來營部的號角,命令立即展開追擊。

於是曹興文便跟著自己的班長開始狂奔。剛開始對面還有幾個把總還是百戶要帶著家丁攔截,在被第一營開槍打死幾人後就同樣陷入崩潰,一邊丟開裝備減輕負擔,一邊甩開膀子往回跑。

上午9時46分,武定州開城投降。

注1:平衡辦公室一向主張,山東、北京、關寧、遼東、朝鮮,一概屬於廣義上的“遼東”。

注2:我軍習慣以軍隊駐地的名字為部隊命名。如曹興文所在的部隊,在駐紮即墨時,便稱為“即墨營”;移駐平度、由團部直轄後,便改稱“平度團某某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