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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之外的往事 第171章 抗金統一戰線

1月27日夜晚,大雪紛飛。隨著雪花一起來到北京城的,還有武清被攻破的噩耗。

當孫承宗的馬車抵達南海巷子外時,顧大使已經在風雪中等候多時了。看著顧大使身上披著的黑色斗篷已經被雪花蓋上一層潔白的霜,帝國兵部尚書連忙上前和澳宋大使握手。

顧大使和孫承宗寒暄幾句,便攙著對方的胳膊扶他進入使館。一邊在被即時清掃乾淨的巷子內走著,大使一邊開口勸慰:“傍晚聽聞武清被兵,知縣以下上百人殉國,我國對此致以誠摯慰問。”

孫承宗慢慢點頭,沒說什麼。雖然衣著打扮依然高貴得體,但臉上隱藏不住的疲憊依然清晰可見。一頭的銀髮在飄著的風雪中,竟看不清是否被白雪覆蓋。

等兩人緩緩步入會議室,原先跟在後面的文武官員也有序落座。一盞盞電燈被點亮,會議室裡滿是溫暖的光芒。

“孫某這次來,是想請貴使館調停登州兵變。”等侍者將茶送上後,孫承宗雙手捧著茶杯,緩緩開口。

大使也微笑著捧著茶杯暖和雙手,聽到孫承宗開門見山,也毫不詫異。他慢慢把茶杯放下,看著孫承宗的眼睛回答:“山東事變已持續數月,戰爭對西三府人民造成很大災難,我國一直對此非常重視。如果能盡微薄之力,調停山東衝突,我使館義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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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白那時候坐在下首。他作為海軍武官的秘書,在這種重量級的會議中自然沒有出場的機會。於是他端正地坐在位置上,跟坐自己對面的一個明國官員大眼瞪小眼。那人大約從未與澳宋人面對面地坐過,對於會議室裡這樣的座椅佈置,應該很不適應。江小白就看著那人一直試圖迴避自己的目光,但當著孫承宗的面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忍受著江小白的直視。

一邊看著不知名的明國官員如坐針氈,江小白一邊傾耳聽著大使和孫承宗的對話。在初始的引入主題後,兩人的交流已經漸漸深入,開始探討對山東事變的定性。

名不正,則言不順。不管是陳紐還是顧明武,亦或是遠在臺北的朱鳴夏冕下,他們都對明國如何定義山東事件非常關心。大明帝國在之前的三個多月裡一直沒有對山東事變做出官方定性,在邸報中僅模糊地稱為“登州兵變”。但在明國的政治慣例中,對於“兵變”的處理也是有天壤之別的。比如朝廷想鐵血鎮壓的兵變,那就是全部死啦死啦的,最典型的就是萬曆二十三年(1595年)發生的薊州兵變,2000名屢立戰功的戚家軍餘部在討薪過程中,遭到明國朝廷的惡意汙衊,被汙名化為“要賞結聚”、“挾增月餉”、“倡亂”,後被全部屠殺。而要是朝廷準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處理起來就溫柔多了。如現在正在發生的良鄉兵變,江小白聽說明國就準備招撫一下拉倒,至多把張鴻功那個倒黴蛋給處理了。

當然,

我國方面是決不接受把陳紐給處理掉的這種“溫和”的解決方法。相信明國朝廷心裡也有數,對待山東事變,最好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不要把解決良鄉兵變的辦法套在登州頭上,因為明國真的抓不住陳紐,想送他去監獄都辦不到。

在大使和孫承宗一番高超的話術交鋒後,孫承宗終於給出了兵部的底線:朝廷將“登州兵變”改稱“山東事變”;承認山東事變的原因是拖欠了登州鎮軍餉長達數年之久,承認登州軍起兵是不得已而為之,並承諾不追究登州鎮任何責任;對陳紐等高層的處理,僅僅為口頭批評,並此批評應當在公開前得到陳紐的認可。

顧大使抬頭看著孫承宗,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頭。他很快恢復從容的神情,溫和地道:“孫先生,如此的條件,恐怕難以讓陳總兵滿意。”

江小白微微側過腦袋,觀察著坐在上首的兩人的交鋒。坐他對面的明國官員松了口氣,也斜著眼睛盯著顧孫二人。

“要加錢。”江小白聽完顧大使的開價後,總結出了三個字。在孫承宗的開價基礎上,大使提出了額外的報價:朝廷必須補償自天啟五年起拖欠登州鎮的糧餉,並額外支付3倍的工資作為登州鎮北上勤王的花銷。考慮到京畿各縣城目前戰火紛飛,登州鎮北上部隊可以自帶糧草,但在戰後明國必須以成本價支付該糧草費用。其次,明國必須裁撤西三府三總兵,登州鎮保證其武裝力量不會進入西三府。最後,朝廷必須承認登州鎮事實上的獨立地位。今後登州鎮不受朝廷命令支配,但登州鎮也不需要朝廷繼續支付糧餉。如朝廷需要登州鎮提供服務,必須單獨支付佣金。

大使最後補充兩點:“我國希望貴國能停止針對我國報刊的內容審查制度。同時,為了便於之後的聯絡,我希望貴國能允許我們建設北京至登州的電報線路,相關花費將由我國承擔。”

孫承宗靜靜地聽大使說完,握在手上的茶杯一動不動。良久,他開口,聲音沙啞低沉:“朝廷不可能允許有藩鎮出現。”

“最後的條件,不需要籤在條約上。”大使強調,“連密約上也不用寫。我國願為貴國做擔保,我相信登州鎮會接受。”

孫承宗終於答應了。

當晚,孫承宗代表明國朝廷在大使館撰寫的《登州條約》上簽字。在這份條約上留下姓名的明國官員,最高身份的也僅僅是兵部尚書孫承宗。內閣和皇帝,理論上是不該知道有這一份條約存在,更不會在上面簽字用印。但沒有關係,任何一份條約能否發揮效力,從來不是靠著雙方的誠信,而是看其中一方有沒有強迫另一方執行條約的能力。

作為擔保方,顧大使也在條約上簽下名字,並蓋上澳宋大使館的官方印章。在他包好條約後,一名騎士便收好條約,在幾名同袍的保護下連夜策馬奔出北京城。他背後飄揚著澳宋大使館的

旗幟,沿途可能遇上的後金軍隊絕不敢阻攔。騎士將一路換馬不換人直奔天津,在那裡乘船出海,將條約送去山東。

孫承宗離開大使館時,已經到了28日的凌晨。大使陪伴他離開使館大門,提著油燈送他前往南海巷子出口。臨行前,孫承宗看著顧明武,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說話。

大使扶孫承宗上了馬車,雙手提著油燈站在雪地裡,微微鞠躬,直到孫承宗的馬車消失在街角,這才轉身回到使館。

第二日,由大使館出資發行的《北方日報》一改往日的平淡,連續釋出號外,宣佈登州鎮將擱置與西三府各鎮的爭議,單方面停火,並將組織部隊北上支援京畿,共同抗擊入侵的後金匪幫。在號外頭版撰寫文章的作者大聲高呼:“自萬曆四十六年建奴起兵以來,東虜肆虐遼東,至今已然十一年餘;自廣寧失陷的天啟二年以來,也有八年之久。袁崇煥關寧軍的五年平遼,不但未能光復一座城,殲滅一個旗,反倒讓戰爭的前線到了北京城下!今日的北京,若果變成昔日的瀋陽,今日的中原,亦將成為昔日的遼東!”

“如今確已到了無可避免的緊要關頭,我們當然只有犧牲,只有戰爭!我們固然在軍事上不佔優勢,但不能不保持我們民族的生命,不能不負起祖宗先民所遺留給我們歷史上的責任!如果有文官主張放棄尺寸土地與人民,有武將敢於逃跑以避戰,那便是中華民族的千古罪人!”

“我們呼籲,立即進入全國的總體戰體制,設立以皇帝為中心、孫承宗尚書為輔助的帝國統帥部,組織全國兵力,徹底地反擊並摧毀後金匪幫集團!我們呼籲,瓊州以北,大漠以南,年無分老幼,人無論男女,皆有守土抗戰之責,皆應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竭盡全力以捍衛華夏文明的尊嚴!”

某間茶館裡,正在吃早餐的江小白瞪大眼睛看著站在椅子上,一邊揮舞拳頭一邊唾沫四濺的報博士,小心地側過身子阻擋對方的口水飛進自己的茶碗裡。一些文人打扮的青年人簇擁在報博士身邊,各個如痴如狂,臉色漲得通紅,鬢角都是汗珠,雙手握拳舉在空中,每聽到報博士念到一段慷慨激昂的話語,就高舉雙手歡呼吶喊。

江小白又轉頭看著街道。從他所在的二樓看下去,街道上的情形看得十分清楚。日報社僱傭的報童們揹著大挎包,在街道上跑得飛快,一份份報紙轉眼間就被路人搶光。賣光報紙的報童們轉身朝日報社的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喊叫:“號外號外了啊,登州總兵陳紐將親自帶兵北上,登州大軍將用血肉組建關內新的長城!抗金統一戰線萬歲!”

“媽的,這是誰寫的稿子啊,有沒有審稿人去看一眼啊...?...”

坐在他對面的蘇禮禮小心地縮了縮脖子,不敢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