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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八十七章

於是他把江衍關在自己的房間。

“既然是我的人, 自然要跟我住,”他給了付蕭一個很正當的理由。

付蕭站在門口,看了眼房內的佈置, 眼神有點複雜, 還有些不認可。

“空餘房間很多, 沒必要住在一起。”

“那怎麼成, ”一道懶散嗓音插了進來, 池央側頭, 江衍走過來, 閒散地倚在門框, 臉上浮起一抹壞壞的些微挑釁的笑。

“別的地方我可看不上。”

“況且,央央要是不在,我可是會鬧事。”

他視線落在池央身上, 聲音不緊不慢的,彷彿是在深情款款地說著情話。

話裡話外的意思卻很明顯的是在威脅。

畢竟現在這裡情勢不穩,誰也不知道島上還會不會發生第二次爆炸事件。

付蕭的反應很冷靜,“你要是真想毀了這裡,幾年前就做了。”

江衍哼笑了聲, “你以為你很瞭解我?”

“至少我知道,只要他在這裡, 你就不會離開, 你已經被牽制住。”

付蕭淡淡地看著他,語氣有些莫測, “我原以為你不會走上這條路。”

只要在意一個人,那個人便會成為你的弱點。

最開始,江衍沒有弱點。

他並不在意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因此他無往不勝, 令人膽寒,肆無忌憚,揮霍著他那好似絲毫沒有價值的生命與天賦。e.a也不能奈何他,尤其是在他成長之後。

他成了最大的威脅。

直到三年前,突然回國,拋棄掉所有過往,偽裝成一個普通學生,出現在池央面前。

“哪條路?”池央這時問。

“能夠找到物件的道路,”江衍接了一句,嗓音帶著一貫懶洋洋的腔調,親暱地攬他的肩,“你師兄肯定是在嫉妒我,能夠找到物件。”

說著還非常不正經地在池央臉上親了一口,“這麼偉大的事情,也只有我能完成。”

池央板起臉,“嚴肅點,不要動手動腳。”

“好吧,”江衍委屈地應了聲,從後面環住了池央的腰,腦袋搭在他的肩上,看似非常好說話,“你們繼續聊。”

池央被他抱住也沒有想著推開,而是問付蕭,“師兄你還有事嗎?”

付蕭看了一眼江衍。

說實話,他看著眼前的江衍,完全想象不出從前的那個人。

一個連笑都不會的怪物。

“沒什麼。”

他最終還是沒說什麼,他到底不是個擅長捅刀子的人,每個人生命裡的黑暗,那些過往一旦被當面揭開,尤其是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沒有人會無動於衷。

於是他沒再說什麼,道了聲晚安,轉身離去。

池央看著他的背影,總感覺他好像有話要說,江衍見人非常識相地走了,把池央拽進房間,利落關上門,“看什麼,人走了。”

池央面露思索,“他對你瞭解很多的樣子,該不會是……”

“什麼。”

“你的替身。”

江衍斜睨了他一眼,“開玩笑,我還需要替身?”

“那是什麼,兄弟?”

江衍挑眉,“你對一個不相干的人怎麼這麼好奇。”

他似是察覺到什麼,危險地眯了下黑眸,“怎麼,移情別戀了?”

池央看著眼前這個身高腿長,眉目英挺的年輕人,笑了一下,“要是移情別戀了呢?”

江衍神情收斂,“這個玩笑不好笑。”

他牽起池央的左手,溫涼的薄唇落在指骨上,漫不經意地摩挲著,動作旖旎卻又格外紳士,配合著那張俊氣逼人的臉,有種說不出的引誘感。

“如果是這樣,我要考慮一下……”

池央看著他的動作,有那麼一瞬間忽然覺得有點心動,“考慮什麼?”

江衍唇角勾了下,卻沒什麼笑意。

“他的死期。”

他極輕地咬了下池央的手指,似是警告,“我可不希望你對別人有感覺,玩玩不行,逢場作戲更不行。”

池央頓時想起他之前的那句我咬死你,忍不住笑了下,反手握住江衍的手,眉眼彎彎。

“只要你聽話,乖乖待在我這裡。”

這是對囚.禁的人該說的話。

只不過池央態度太好,太真誠,讓人感受不到分毫惡意,而這句話又完全對了江衍的胃口,於是他唇角一鬆,靠近抱住人,“怎樣算聽話,嗯?”

他低頭嗅池央身上的氣息,眉頭卻微微一皺。

抓著池央的手,拽著人就往旁邊走,徑直進了一旁的浴室。

池央看著他的動作,“你要洗澡?”

“那你先吧,我去找衣服。”

江衍伸手攔住他,“一起。”

他當著池央的面脫了外套,順手取下身上佩戴的武器,槍支被隨意地擱在外套上,歪頭對池央笑了下,“正好讓我看看你。”

池央迷惑,“看什麼?”

江衍意味不明的視線凝注在他身上,緩步朝他逼近,“看看你的身體……有沒有被別人碰。”

“……”

池央很快被他抵在牆上,一時有些無語,“我要是被人碰、碰別人了呢。”

江衍輕嘖了一聲,“你今天怎麼總想惹我生氣?”

他這麼說著,卻絲毫不見有生氣的跡象,而是對池央眨了下眼睛,“我幫你脫衣服好不好?”

“不好,”池央直接回拒,臉色嚴肅,“你別忘了,你現在在我這裡,你得聽我的話。”

江衍笑了聲,“主人意識還挺強。”

“可是我幾天沒見你,”他抬手,手指在池央脖側蹭了一下,眉間極快地閃過一絲戾氣,臉上仍然帶著笑意,卻令人無端的心底發冷。

“你身上卻有著別人的香水,還這麼難聞。”

香水?難聞?

池央下意識聞了下,“哪有?”

“連在哪裡蹭到的都不知道?”江衍眯了眯眼,“池央,你以前可沒這麼遲鈍。”

池央摸了下鼻子,“我覺得挺好聞的啊,”他想起付蕭身上的香水,應該是蹭到的,這人狗鼻子似的,這也能嗅到。

“致幻的玩意,有什麼好,”江衍把他推到淋浴頭下,“把它洗乾淨,乖,我不喜歡你身上有這種東西。”

池央噢了聲,“這種東西你有嗎?”

“沒有。”

“那你以前會用嗎?”

江衍看了他一眼,這種問法說明池央在懷疑,他以前就是e.a的人。

但要說是沒關係,那是根本不可能。

“以前不喜歡這種,不怎麼用。”

“為什麼?”

“覺得浪費時間。”

那時,他的耐心不是很足。

精神狀態很難保持在安全線之下。

這種控制精神類藥物對他無效,因而覺得沒什麼用。

他不喜歡不夠直截了當的手段,每當看著他人在掌控下瑟瑟發抖,掙扎到死亡,會產生一種微妙的愉悅感。

如此脆弱的生命,有什麼必要存活在世上。

純屬浪費。

他是如此想著。

直到後來,突然決定回國。

扮演一個普通高中生。

一開始,這對於他來說有些困難,他可以輕易做成許多他人無法完成的事,但一個普通人的思想狀態和生活方式,他並沒有經歷過,況且在此之前他沒有上過學,所有知識都是被強行灌輸在腦子裡,不需要多餘時間消化。

而且,別人能夠輕易遺忘掉的事,對於他來說,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他無法遺忘。

所有。

大腦會無止境地吸納。

很多時候,江衍都處於一種很難受的壓抑狂躁的狀態。

他一直很難入睡。

奇怪的是,在池央身邊的時候,他能夠放空大腦,什麼都不去想。

甚至是完全放鬆地陷入睡眠。

到了次日早上。

房間裡光線昏沉,有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落在了地板上。

池央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小半張線條清晰的側臉,微微側著臉,髮絲散落,狹長的睫毛耷落下來,神情平靜,完全沒有平日裡的囂張不羈。

他盯著旁邊這個人看了一會,起身,下床換衣服,換完衣服轉過頭時,江衍已經醒了。

正靠在床上,支著腦袋看他。

黑髮細碎散落額前,昏沉光線下面容有些不分明,看著他的眼神隱晦不明。

“起來嗎?”池央隨口問。

江衍視線定在他身上,池央身上的衣服很符合他平時的風格,乾乾淨淨,給人一種冷清又明淨的感覺,長腿窄腰,一雙筆直的長腿被包裹在黑色的長褲下,莫名透出一分禁慾。

“過來一下。”

他嗓子還帶著一分剛睡醒時的沙啞。

池央見他好似有話要說,於是過去,誰知剛靠近,就被江衍抓著手,往懷裡一拽。

頃刻間天旋地轉,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江衍壓在床上,身下是軟綿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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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衍壓制著他的力道並不大,很快撤開手,垂眸看他,黑沉沉的眸子裡是不知何時染上的一絲欲.念。

“昨晚沒做的事,現在繼續?”

他說著低下頭,吻上池央的唇角。

手往下,落在他的腰上,指腹摩挲了下緊緻的腰線,撩起衣襬。

池央的臉登時一熱,連忙抓住他的手。

“我、還有事。”

江衍動作頓了下,側過頭,湊到他耳畔,張開雙唇含住池央的耳垂,池央頓時身子一僵,他順勢把人往懷裡抱了抱,兩個人更加貼近。

“什麼事,比我重要?”

溫熱的吐息灑落在肌膚上,帶來癢意,池央忍不住側過臉,隔著衣料都能感受到這個人的體溫,還有種熟悉的薄荷香。

眼前倏地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

他一時晃神,卻很快回過神。

“江衍!”他短促地喊了聲。

“嗯?”

池央呼吸發緊,“你別……亂摸。”

江衍低笑一聲,笑得有點壞,“我在幫你疏解,乖乖躺好。”

池央咬了下牙根,他原本不想要好吧,但也不知道是這個人技術太好還是怎麼。

他閉上眼,沒再出聲。

江衍垂著眼睛看他,睫毛又長又密,就像是一團濃郁的陰影,遮住了池央的雙眸,唇線緊抿,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白皙的脖頸卻漸漸染上緋紅,一寸寸蔓延上來。

露出少有的模樣。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嗓子有點幹,“有人上過你的床嗎?”

“不就是你嗎,”池央沒好氣回道。

江衍舔了下犬齒齒尖,“可我怎麼聽說還有個人。”

池央睜開眼,反應了一會,“你聽誰說的?”

“你們這裡的人。”

池央下意識皺眉,“你信別人?”

“沒有,我在問你,”江衍低下頭,腦袋抵在他肩上,聲音悶悶的,“我那連照片都收到了。”

“吃個醋不為過吧。”

語氣裡帶著明顯的委屈。

池央一時啞口,他確實從老師那裡要了一個人,而且現任男友還這麼委屈的樣子。

“我跟人家沒關係,”他解釋道。

“真的?”

“嗯。”

江衍抬起頭,“所以今天做兩次吧。”

做……兩次?

池央有點想踹他,這才是你問這件事的目的吧。

結果一次都沒做成,因為有人過來敲門了。

經歷了昨夜的爆炸,這島上居然沒有太多遭到毀壞的地方,大多數地方都還是保留原有狀態。只是島上的居民肉眼可見地發生了一些改變,出現了一些守衛,還有人在離開。

池央站在海邊的一片礁石上,手裡是一個操作器,而操作器正控制著一個小型的飛行器,是一架探測飛行器,銀白色的飛行器在天空中盤旋著,就像是一隻海鳥,他一邊看著飛行器傳過來的畫面,一邊打量那邊的輪船。

輪船的艙門大開著,衣著不菲的人踩著階梯上去,架勢不小,旁邊還有全副武裝的人全程護衛著。

“那幾個是哪來的?”

剛過來的付蕭聽到他的聲音,往那邊看了眼,“這兩天過來準備談交易的,對方有些謹慎,不要靠近。”

池央把空中的飛行器調轉一個方向,“談交易的人可以進入這裡?我以為這裡該是很安全,不對外開放。”

他覺得站得累,索性坐下,坐在礁石上。

付蕭看著他的動作,過去,坐在了他身邊,“這裡並不算特別安全,但有一些別的地方沒有的東西。”

“什麼?”

“違禁藥物。”

池央並不意外,e.a這種組織違禁藥物肯定不少,“那交易完成了嗎?”

付蕭看了他一眼。

“沒有。”

對方是兩天前剛來,正在親自檢驗成果的階段,巧的是,昨夜江衍剛巧把實驗室部分區域也給炸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所有完成的實驗結果毀於一旦。

損壞程度過高,一部分傷員,為了安全起見,對方提出離開,因此這個交易中止。

這個交易的保密程度並不低,即便是e.a內部知曉的也不多。一來藥物是e.a內部作為a級密封的違禁藥物,組織內有資格挪用的人很少,二來是他們這邊提出作為藥物的交易品是——

軍火。

在這個節骨眼上,交易戛然而止,那批軍火自然也就拿不到手。

付蕭想到這,看了下身旁的池央,他記得池央只是無意看到一條簡訊,能夠接觸其他的可能性很低。他的目光停留在池央的側臉上,依舊是那般乾乾淨淨,下頜線清晰,並不凌厲,沒有多少危險性的感覺,正在饒有興致地擺弄著飛行器,就像是玩著自己感興趣的一個玩具。

又或者,眼前的這一切,都是他感興趣的一場遊戲。

“你再這樣,axius會生氣。”

池央抬起眼,好似絲毫不在意他說的話,反倒問,“你很怕他生氣?”

付蕭搖頭,“只是會有些麻煩。”

池央笑了下,靠近他,壓低聲音,“我們也來做一個交易,怎麼樣?”

“什麼?”

池央舔了下唇角,有點躍躍欲試,“我幫你把他推翻掉,你坐上老大的位置。”

付蕭有些意外,“這就是你的想法?”

“沒錯。”

“為什麼?”

“axius太強勢,師兄你要是當老大,我肯定更舒服。”

付蕭注視著他,“axius正在培養你,他能教給你很多東西,日後e.a是交給你的。”

他頓了頓,又說:“江衍和axius之間有交易,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真動手,你既然來了這裡,以後就是e.a的人,他們的事可以不用參與。”

“你是讓我明哲保身?”

付蕭點頭,“他們畢竟有親緣關係。”

池央眉眼耷拉了下去,“噢。”

付蕭看著他這幅反應,突然有點不忍心,“你就這麼……在意江衍?”

池央搖頭,“我只是忘了他們有親緣關係。”

付蕭一時沒說話。

事實上他也有些把握不準池央究竟忘了哪些,畢竟池央不同於以往的那些實驗物件,他的反催眠能力並不低,心計也不差。

池央這時突然想起,“那我把他關起來豈不是很糟糕?”

付蕭笑了下,“江衍生氣了嗎?”

“有……”上床的時候被打斷,然後就被叫走。

付蕭一怔,“我以為你在的時候,他不會生氣。”

就他所知,江衍在池央面前的時候耐心很好,不是那麼要面子的人。

池央看向大海的方向,一時沒開口。

付蕭以為他在想江衍,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卻聽池央說:“這個島很美。”

他順著池央看的方向看過去,茫茫一片的海平面,日光下波光粼粼,漂亮得不可思議,“像這樣的地方e.a還有不少,各自保留著不同東西,你要是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池央點了下頭,“你們為什麼會選擇這裡,又不安全。”

付蕭神情些許無奈,“不安全是相對於某些人,大多數情況,這裡很安全,而且這是axius的選擇,他很喜歡這裡。”

“那你呢?”池央問。

付蕭微微一怔,“我?方便就行。”

“其實我覺得你不適合待在這裡,”池央隨口說了句,站了起來,“我覺得我待得差不多了,該走了。”

“你想離開?”

“嗯,”池央說,“我想了想,好像沒什麼要做的。”

他把手中的操作器拋給付蕭,“玩也玩得差不多了,再待在這裡純屬浪費時間。”

付蕭看他表達的意思,是真的想走,“你的任務不完成了?”

說到這,池央大大地嘆了口氣,顯得有些苦惱,“我覺得江衍不是那麼容易被支配的人,老師這個任務純屬是在難為我。”

他瞥眼看向一旁的付蕭,“所以才問你要不要當老大,你要是坐了老大的位置,好歹能幫我換個任務,要不然高層肯定沒我的份,我還不如回家。”

付蕭挑眉,“你剛剛還說我不適合這裡。”

池央神色一本正經,“但你當了老大,規則被你掌控,不就合適了。”

付蕭思忖,“你的遊說技能不錯。”

“謝謝誇獎,所以我這個任務怎麼辦?”

“這個任務確實有些困難。”

池央點頭,“我要去找老師,要麼換個任務。”

他們去見了連青見,男人聽了池央的話,先是看了眼一旁的付蕭,才問池央。

“你沒有試試,怎知不行?”

“你試過?”池央反問。

連青見並不介意他的態度,反倒笑了笑,“他喜歡你,這無需試,你只需要試探他會為你做哪些事,能做到哪一步,這對於你來說並不難。”

“你的意思是要他答應做某件事?”

連青見頷首,倒是會抓重點。

他需要的是江衍的主動意願,而不是阻撓,畢竟費盡心思阻止某些可能性,代價實在是太大,而以他們過往的交情,江衍不可能會盡心幫他做事。

池央說:“你直接問他不就行了,要是不成就提條件。”

連青見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你就是這個條件。”

池央:“……”哦,他忘了。

“那你總得告訴我,江衍的弱點是什麼。”

連青見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唇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笑得像只狐狸,“我若是說他的弱點就是你……”

池央癱著臉。

“這個太老套了,”他忍不住吐槽。

連青見輕笑了一聲,尤其是看著他的表情,“所以老師並不準備把你交出去。”

“其實說起來,他是個實驗品。”

池央的指尖顫了一下,他把手插進口袋裡,臉上沒什麼表情,“實驗品?”

“對。”

連青見看他挺好奇的樣子,於是說了下去。

“生命的誕生源自於愛意,在希望與愛意的交融下誕生的每一條生命都是很完整的生靈。”

“但江衍並不具備這點,他是作為實驗品而誕生下來,一場精心的規劃,在當時,是很完美的作品。”

“從研究出發點來看,他不具備愛情這一特質,當然,不排除他自身機能的衍生功能。”

“也許是為了排遣孤獨,他選擇了你。”

“在幼時,他的一切行動能夠有所探究,但也許是性子過烈,一直不好管教。”

池央的手無意識地緊了緊。

“實驗……品……有什麼需要管教……”

這是一個很安靜的房間,有一面藍色的牆,上面繪製著漂亮的花朵,還有一簾千紙鶴形成的簾子,隨著窗戶吹進來的海風輕輕搖晃,懸掛於半空中的千紙鶴是水晶凝成的,折射著晶瑩剔透的光芒。

還有一面牆,純白色,上面正浮現著黑色的文字,中文或外文,各國文字都會出現在這裡,每秒每秒地不斷快速往前翻動,對面的投影機偶爾發出一點輕微的響動聲。

但房間裡唯一的一個小男孩並不理會,只是坐在地上,靠著牆,抱著膝蓋,他已經坐了很久,久到外面天光變化,日光沉沒於海岸線,漆黑夜幕籠罩人間。

他依舊坐在那,微微低著頭,黑色的額髮垂落,遮住了眉眼,安靜,沒有任何動靜。

他的脖頸上,手腕上,各自圈著的檢測環始終在靜靜地、無聲地亮著微光,無論是白晝還是黑夜。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門咔嚓一聲被開啟,一個女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溫柔地叫了他一聲。

“小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