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花雲容照例帶著食盒坐在花錦衣的面前,花錦衣看著她的神色略顯無奈。
張了張嘴,終是對面的女子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寧靜。
“錦衣,明天一切都能結束了,你會沒事的,花城還在等著醫館再次開張。”
像鄰家的小女孩兒一樣,花雲容仰著頭看著花錦衣,眼中的情緒複雜不明。
自花錦衣被關入地牢,醫館就被勒令關門,城中之人生了病也不再敢吃先前在醫館中所買丹藥。
只要不嚴重,他們就寧願先病著,總之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小病不醫,大病難醫,心存僥倖的人是不會明白這個道理的。
“醫館想要的是一個醫術了得的煉丹師,而不是我。”
花錦衣落寞的搖了搖頭,他醫術不精,又怎敢再誤人性命。
“雲容,你是不是為難顏姑娘了?她真的與此事無關,你就放了她吧。”
“顏姑娘,又是顏姑娘,錦衣在你面前的人是我,不是什麼顏姑娘。她到底有什麼好的,你為何要三番四次的維護她,值得為了她不顧自己的性命嗎?”
花雲容深吸了口氣,她不想再花錦衣面前發火,可她聽到顏姑娘這三個字就忍不住。
幾日來每日錦衣都要跟她求一次情,他究竟有沒有將她放在眼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啊!
“顏言不值得你如待她,明日你就會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明日就能離開地牢。”
“雲容,你查到兇手是誰了?我就知道不是顏姑娘。”
顏姑娘煉丹術了得,又怎會殺人,花錦衣慶幸兇手已經找到了,顏姑娘終於能洗脫冤屈。
“你好好休息。”
腳步一頓,花雲容留下幾個字轉身向地牢深處走出,背影卻多了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一個時辰到,顏言睜開了眼睛,地牢的燭火再次被點燃,還是沒能來得及嗎?
花雲容手中的銀針換成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幾步之外都能感到這把匕首非同尋常,冷光四溢。
小黑已經離開足有一個時辰,以它的速度花城早已找過一邊,或許韓英真的不在花城。
顏言最後的一絲希望也隨之破滅,什麼關鍵時刻男主現身營救這樣的戲碼還真是落不到她身上啊!
如果再回到一個時辰之前,她一定讓小黑去找寒星,寒星一定還在花城。
這算是她賭錯了嗎?在韓英的心中她也沒那麼重要。
“一個時辰到,告訴我你的答覆。”
花雲容的面色比離去之時還要冷,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是在花錦衣那邊受挫了。
兩個異常的可憐人,只有互相傷害。
“動手吧。”
匕首不斷接近顏言的身體,下一刻就是死亡,顏言心中卻極為平靜。
她的掙扎在死亡面前是那麼的渺小,蚍蜉撼大樹,失敗也理所當然。
或許她自己都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坦然的接受死亡。在很多年前,她還想著活個幾百上千的那不是太詭異了嗎?
如今加上之前的二十二年,她的壽命也不足八十歲,生命的長度在她的認知範圍。
可自己看起來還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她的生命似乎才剛剛開始,就要面臨終結。
這是在讓她不那麼尷尬的面對以前說的話嗎?
在匕首即將放在她的勃頸上那一刻,她突然閉上眼睛想,其實上千年的壽命挺好的。
可惜,她再也沒有機會了。
如果她死前能夠許一個願望,那她的願望一定是回家,做回平凡普通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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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沙漠中的一粒沙子,大海中的一滴水。毫不起眼,卻也有著屬於自己的位置。
渺小的存在,莫大的意義。
在匕首將要刺下去的那一刻,花雲容的眼睛略有閃爍,她從未殺過人。
和花城的所有人一樣,她最喜歡的是花,她也曾沒日沒夜的照顧花草,期待著自己能有一天培育出花王,成為花城城主。
從什麼時候開始了變了,應是那一天吧!
那一天,自小在花城長大的花錦衣第一次離開花城,而她第一次放下了手中的花,走向地牢。
她變得不再喜歡花,而是痴迷於欣賞人們痛苦的神色,她層出不窮折磨人的花樣解決了花城不少難題。
家中的牡丹已經長出了花枝,生機勃勃,她等待的人就在身邊,而她,再也變不回原來的樣子。
“要怪就怪你不應該來花城,更不應該是煉丹師。”
不應該認識錦衣。
匕首狠狠的刺下,下一刻鮮血即將奔湧而出。
“花城做事恐怕有失妥當。”
向來堅不可摧的牆壁被巨大的狐狸大力撞破,,建立已久的花城地牢轟然倒塌。
陣法被破,花雲容的手被靈力擊中,匕首落地的聲音清脆如鈴。
顏言睜開眼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白衣男子,男主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的戲碼終於落在了她身上。
“韓英,你再晚來一會兒就見不到我了。”
女子聲音略帶嫌棄,男子溫柔一笑,寵溺的看著女子。解開女子身上的繩索,韓英緊緊的抱住顏言。
鮮血染紅了潔白的長衫,格外刺眼。
男子眼中只有心疼。
顏言緊繃了六日的神經在落於韓英的懷抱之後徹底鬆懈下來,閉上眼睛安心的昏迷過去。
他來了。
“你膽子不小啊,連本神獸的人都敢動?”
白寒一爪摁住了癱軟在地上的女子,他可不管是男是女,顏言早就被他劃在了勢力範圍,別人欺負等同於欺負他。
“神獸九尾天狐,你是韓家二少爺?”
被白寒摁出了血,花雲容面色痛苦,眼中卻不見害怕之意。
“我是韓英,這件事我希望花城能給我一個交代。”
給顏言輸送靈力,暫時穩定她的傷情,韓英抱著顏言轉身離去。
“明日我會親自拜訪花城主。”
韓英話落,直接由白寒載著他們回到城南的小院,神獸速度極快,片刻之後顏言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顏言的衣服被劃破,落處的肌膚也全是血,韓英看著十分為難。剛才一心想著救人不曾注意到這些,現下倒是十分為難。
他是男子,總不好直接去幫顏言清理,施了一個清潔術。傷口還在往外流著血,很快又是一片刺目的紅。
昏迷著的顏言可是不知韓英的糾結,她昏迷著,這是身體在自發的保護自己。
轉身看了看房間中的人,白寒雖是神獸卻也是個男的,他就是想給顏言處理傷口,韓英也不同意。
剩下的只有寒星是個女子,他看了看,不知該怎麼開這個口,心中總是覺得寒星不像是會做這些事。
顏言的傷勢暫時被穩定,若是不及時處理難免會更嚴重,韓英猶豫了片刻。
“怎麼回事?”
得知院中動靜,狄傑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花管事。
“顏姑娘這是怎麼了?”
花管事看到顏言身上的傷,連忙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帶來寒宮中的一個女子為顏言處理傷口。
另一個房間內白寒恢復人形,在房間內坐立不安,急躁的亂轉。
“他們竟敢如此傷害顏言,我這就去毀了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