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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答應

只見河盜分散開,有三位男子被凸顯出來。中間一位身長六尺有餘,蒼髯如戟,左邊的稍矮一些,身形消瘦卻在夜色中有種書生的模樣,另一位倒沒什麼特色,只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有鷹視狼顧之相。

“不過是與家人避難經過貴地,想往京師尋親戚,還望各位行個方便。”蘇陽略抱拳,沉氣回應。

“大當家,你看這人相貌像不像近日看到的官府通緝令上的人。”左邊的男子頷首,微微出聲。

“呵,那幫凌弱暴寡的畜生!兄弟你是犯了什麼事,可否告知?”

蘇陽耳力極好,眼見被揭穿,直言道:“逼商放糧罷了。”

“倒也是位鐵骨錚錚的漢子,不若上船一敘。”那大當家倒也熱情起來,命人將船間的鐵板搭上了。

人少勢寡,蘇陽自當從命,領了妹妹蘇晨並林安然主僕共四人走上了河盜的主船。不過言語之間,就瞭解到他們的確是兩河周邊的居民,不過是因為當地旱情嚴重,糧食顆粒無收,河邊魚類也不知為何減少了,沒有糧食,只能做起這盜劫的買賣。大當家叫秦明,跟著武夫學過幾年功夫,也在鏢局做過,不過因為山賊猖獗,這邊的鏢局也難以生存,在鄉親們的期盼下當上了這夥河盜的大當家。而那書生似的男子,也的確是個書生,名叫程前,只不過妹妹被縣令兒子逼死,父親為討回公道被關在獄中,母親積勞成疾,更是病倒在床上,也就恨透了官府,跟隨秦明,主要為秦明他們出些主意,希望能救治母親。只是那位沒特色的普通人倒不是附近的居民,而是秦明某次跟鏢時在路上撿到的,忘記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世,也就留下幫秦明幹事。

蘇陽也將自己在江城的經歷簡略的講述了一方,得到了秦明等人的欽佩。如此一來,秦明和蘇陽一見如故,又是豪爽的性格,便帶著蘇陽一夥人回到了住處。看著眼前破舊的房子和食不果腹的人

們,再念起陳家大宅子的豪華,蘇陽在心裡默默感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在準備留宿前,蘇陽叫住林安然主僕,“今日已晚,我和我妹妹還是要往京師去的,你們是願意和我們一路,還是明日自行啟程。”

念及今天遇到的河盜,林安然心有慼慼,低眉道“自是跟隨你們一起。”蘇陽表示瞭解,便讓她們和蘇晨休息去了。

第二天,蘇陽是被秦明和程前的敲門聲喊醒的。見到蘇陽,程前有些尷尬和急切,秦明也有些不自然。蘇陽微微一笑,倒了兩杯水給他們,說:“公子有什麼話可以直言,我能幫的一定幫忙。”

程前想了一想,開口道:“我聽說了英雄在江城的壯舉,知道英雄胸懷天下且武功高強,緩解了江城百姓的燃煤之急。我有個不情之請,就是我的父親為救妹妹被關在縣令的私獄中,我們這些人都沒什麼本事,我懇請您救救我的父親。”說罷竟要撩袍下跪。

蘇陽忙扶起他,說:“你們可有縣令家中的佈局和守衛情況?”

秦明忙掏出一張圖紙,說:“這是我們託一個在縣令府上做丫鬟的姑娘描繪的佈局圖,我們之前一直想去救程叔叔,但是一直苦於無門,而且我們之間會武的人太少,我的武功也只是皮毛,根本沒辦法突破守衛。昨日我和程前聽到您的長嘯聲就知道您的武功功底一定很高,所以把希望寄託在您身上,希望您能幫助我們。”

蘇陽沉吟片刻,道:“丫鬟可否可靠?”

“可靠的,當年我妹妹就是因為她被縣令兒子逼死,而她知道後決心為我妹妹報仇,只不過被我和秦明哥勸下,希望我們能從長計議,避免不必要的傷亡。”程前雖然面色蒼白,但是急切且沉穩的說。

“抱歉,我不是故意提及你的傷心事的。”蘇陽溫聲道,“那麼守衛換班的時間節點什麼你們清楚麼?”

“據小紅說,他們在子時

會換一次班。而換班的交接時間是防守最弱的時候,我們準備這時候行動。”

蘇陽想到自己變賣家財,遊歷四方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海清河晏,天下太平麼?這擺在自己面前的百姓的苦楚,怎麼能放著不管呢。但轉念一想,大家都是清貧的百姓,雖然因為沒有糧食而入了盜賊門,但本質都是良善的,希望能利用這件事情規勸他們改變思想,不要在這不規矩的邪路上越走越遠了。想到這裡,他說:“那我需要你們的配合。事後我希望你們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程前欣喜若狂,說:“沒問題,我能儘量幫助你,什麼要求我都能答應你。只要能救我的父親。”卻沒有注意到身旁秦明暗了暗的眼神。

接著,蘇陽和程前他們制定了詳細的計劃,決定今天晚上先按照佈局去探一探所謂的縣令府,瞭解下守衛的真實情況,再做救人打算。

離開蘇陽的房間後,秦明看了看走在身旁還充滿興奮的程前,低聲道:“程弟,你看蘇陽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程前被問的摸不著頭腦。

“就是蘇陽要求我們答應什麼事情的事,他還沒說是什麼事情,你覺得會是什麼事情。”秦明說到。

程前哈哈一笑,“難道我們還有什麼可以被圖謀的麼?蘇陽看上去就是個武力高強的富家公子,比我們幾個加起來還要富裕,武力值還高,我們不圖謀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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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就沒有在深究了。

兩人就開始對晚上的夜探活動進行準備。

而反觀蘇陽那邊。他一邊開始思考夜探活動還需要準備的東西,一邊沉浸在對天下蒼生的感慨中,類似程前遇到的事情不知道何其之多,想要預防不知何其之難,該如何幫助他們脫離這種境遇呢?這件事情過去之後,該如何勸服他們解散這個河盜幫派呢?

蘇陽也陷入了迷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