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經很深,差不多已經過了二更。
幾根明亮的蠟燭,將整個房間照的明亮。
雖然已經是春天,夜晚還有些寒意,店裡十分貼心的在送來酒席的同時,還送來一盆炭火。
此時炭火生的正旺,長青立在窗前,望著遠處的黑暗。
他現在豈不是也正如這黑夜,看不清遠方的路……
正出神間,身後的門開了。
虞霏竟然從門口走了進來,徑直走到桌子旁邊,先淺淺的喝了一口酒。
她已經換上了一身澹綠色的長衫,跟床頭擺放的那套一樣的顏色,或許是為了避免引起騷動,頭上還帶著一方薄紗遮住了臉。
燭光下的她,顯得更加丰神如玉,綽約多姿。
虞霏扯下面上的薄紗,因為剛才著急趕路,白皙的臉色有些紅潤。
她還沒說話,就先笑了起來,笑眼中眼波微瀾,豔光照人,長青看著她,竟不由的痴了!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當她持劍的時候,是那麼英姿颯爽,當她著裙的時候,又是那麼嫵媚動人。
虞霏看著他的眼神,臉色更紅了。
“你不過來坐?”
長青一驚,才發覺自己剛才有多失態,連忙走過去和虞霏隔桌而坐。
“菜已經上來了,你要不要先吃點?”
“我不吃!”虞霏單手託腮,歪著頭笑看著長青。“我讓你要一桌酒菜,只不過是讓王陵知道你自己在屋裡而已。”
這酒樓裡,無論是掌櫃還是夥計,當然也都是王陵的眼線。
“可是,你為什麼又要從正門進來?”
“因為一個男人,半夜要了一桌酒席,當然會很寂寞,一個很寂寞的男人叫一個女倌作陪豈不是再正常不過?”
“你說的好像總是很有道理!”
“本來就很有道理!”
當一個女人說她有道理的時候,無論有沒有道理,聰明的男人絕對不會爭辯。
長青是個聰明的男人,所以他沒有爭辯,只是問道:“你剛才是幹什麼去了?”
虞霏掀起裙襬,從腰間解下一個錦囊遞給長青:“這是你師父隨身帶的東西,或許能幫你想起來東來的目的!”
長青心中一愣,看著桌上的錦囊。
快就明白過來,這是他醒來第一天的誤會。
多半這是陪在自己身邊的某個老者隨身攜帶的,虞霏想當然的以為那是他的師父了。
長青開啟錦囊,把裡面的東西整齊的擺放在桌面上。
一方小小的銅牌,上面鑄著一個小篆的“秦”字陰文,還有一枚玉簡,不知道幹什麼用的。
除此之外,就是幾十個半兩錢和一方疊成一團的小羊皮!
小銅牌長青以前考古的時候見過,但當時就連師父也不知道有什麼作用,但長青現在知道了,這枚銅牌就相當於漢代的虎符,可以調動當地的駐軍,這種小銅牌,可以調動一個百人隊。
至於那枚玉簡,上面什麼都沒有,多半是那老隨從的私人物品或者表明他身份的物件。
“你有沒有看過這個?”長青拿起那方小羊皮。
如果說還有什麼能夠提醒他記起某些事情來的話,這小羊皮就是最後的希望了。
虞霏嫣然一笑:“我說我沒看過,你會不會相信?”
“你說的話,我都相信。”長青說話間,已經展開了那張小羊皮。
“那我就告訴你實話,我看過,不過看不懂畫的是什麼!”
長青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小羊皮,似乎沒有聽到虞霏剛才說的話。
她當然看不懂,怕是除了長青外,能夠看懂這方小羊皮上東西的人,也沒有幾個。
這小羊皮上,寫的幾個字,是屬於西域一個很小的部落的文字。
那個部落很小,小到在史書上不過就留下了一個名字,然後就湮滅在歷史的長河裡。
他們的文字當然也很少,考古發現也不過只有七十八個字!
現在這小羊皮上的字,就是這七十八個字中的四個字——永生,長存。
“能幫你想.asxs.什麼來麼?”虞霏有些焦急的問道。
“這上面是四個字,永生長存!”長青把小羊皮攤在兩人中間:“你應該能知道我這次東來的目的了吧?”
“你是來尋找長生不老的方法?”虞霏不解的盯著小羊皮上的跟畫一樣的字。
“不知道,我總覺得不會是這麼簡單!”長青盯著虞霏的眼睛:“你真的相信有長生?”
虞霏低下頭,躲開長青的目光:“你信不信?”
當然不信,長青可是一個接受過唯物主義教育的無神論者,怎麼會相信長生不老這種東西。
所以他回答的十分乾脆,十分堅定。
“我不相信!”
“我信!”
虞霏坐在那裡沉思了很長時間,最後突然抬起頭,她的眼神再次明亮了起來來。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剛才那一會兒的沉思,她已經做好了決定,拋開了一切纏繞在心頭的繩索。
長青望著她,她是不是終於要說什麼事情了?
畢竟,從穿越以來,他們已經見了三次面,而長青除了名字之外還對她一無所知。
但是他不會問,因為他知道她總會說,而且她似乎也沒有什麼惡意。
“你是不是很奇怪,明明誰也沒有見過長生不死的人,但是就還是有人會相信永生?”虞霏笑著問道。
“為什麼?”
“那你先告訴我,想到長生,你最先想到的是什麼?”
“長生麼……”長青扭頭望向窗外,一條彎月正懸在窗前。“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這本是李太白的詩,現在有酒有月,長青不自覺的就想到了這首詩,輕輕的吟了出來。
當他吟完這首詩的時候,突然感覺整個屋子裡瀰漫著一股寒意,打了個戰慄。
回過頭來的時候,虞霏的劍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間。
“好詩,真是好詩啊,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你還知道什麼?”
長青的手心冰涼,不解的看著虞霏。
那股冰冷刺骨的殺意,她絕對不是在嚇唬自己,而是真的動了殺機。
“什麼意思?”
“不用裝傻了,你能寫出這四行詩,還問我什麼意思?”
“這首詩不是我寫的啊,是李太白寫的?”
“李太白是誰?”
“李太白是……”長青無法解釋,怎麼去跟關羽解釋秦瓊是誰呢?解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