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解釋不了，那為什麼還要解釋？
“好吧，是我寫的！”
“你還知道些什麼？”虞霏的劍向前遞了遞，一絲血沿著劍尖滲了出來。
還能知道些什麼？長青什麼也不知道啊！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說不知道虞霏會相信麼？
若是劍在手，他還有幾分能夠反殺的機會，可是誰能想到她會突然變臉呢。
長青的劍，還掛在床頭，他現在毫無辦法！
若是這次沒有死，長青一定不會再讓劍離開自己身邊一秒鐘……
但是現在，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我都知道了，所有的都知道！”
“你都知道？”虞霏明亮的眼睛，閃動著淚光，手中的劍軟軟的滑落到地上。
然後撲到長青身上，趴在他的肩頭，大聲的哭了起來。
“你都知道……你都知道……”
一個揮劍縱橫，連趙國刺客都三分忌憚的女俠，竟會突然如此柔弱，跟水一樣的脆弱。
她癱軟的趴在長青的肩頭，那份驕傲消失的無影無蹤。
窗外，月入刀。
等虞霏哭的差不多了，長青才輕輕的握住她的雙腕，看著她哭的有些紅腫的眼睛。
總共四句二十個字，是什麼讓她有這麼大的反應？
長生已經提過，仙人也不至於，無論是城還是樓都不會有什麼特殊，唯一的就是白玉京。
他試探著問道：“有些事我還是不知道，白玉京怎麼了？”
“你當然不會知道，白玉京已經沒有了……”虞霏斜倚在長青的肩上，望著火盆中熊熊的烈火，幾乎已經忘了剛才她還對這個男人以劍相向。
“沒有了？”長青輕聲問道。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過仙人，真的有白玉京？
“對，我就是從白玉京出來的最後一個……”虞霏擦了擦眼淚，抬頭看著長青：“你能不能抱緊我一點。”
“白玉京並不在天上，它在海外，也沒有十二樓也沒有五城，只有五個人！”
“這五個人最先離開的是李耳，第二個是孔丘，第三個是墨翟，第四個是鄒衍。”
長青用力攬緊了虞霏的肩膀，輕輕問道：“還有一個呢？”
“還有個是鬼谷先生，他從來沒有離開！”
“他們都已經長生了？所以你才會相信長生？”
這些傳說中的人物，除了孔子入世比較深，確定去世了意外，其他人好像都比較玄，好像是死了又好像是沒死。
反正跟張三丰一樣，就算過了一二百年，也總有人說見過他們。
“不，他們都死了……但是他們又都沒有死！”虞霏抬起頭，小小的鼻子皺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死亡？永生？
這是一個玄而又玄的東西，長青現在還不懂。
“我要走了……”虞霏站起來，整理了一下頭髮，又擦了擦臉，眼睛一眯又笑了起來。
“嗯！”
“你難道不想我留下來？”
“你既然要走，總會有你的理由，你要留下來，誰也趕不走你。”
“我明天晚上再來！”虞霏俏皮的眨了下眼睛：“對了，沒有人知道我來自白玉京，他們怕我只是因為我現在是一個組織的堂主。”
“共濟，我知道，司馬卬跟我說過……”長青的眉毛抖動，他也並不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趕緊睡吧，再有兩個時辰王陵該來找你了！”
虞霏說完，拉下臉上的面紗，再次走了出去。
長青望著門口，發了好長時間的呆。
若非她身上的香味還在，長青都以為剛才是恍忽一夢，她總是來的無聲，去的無息……
當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在一個男人面前露出自己最柔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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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表明她已經動了心？
一個少女的心，就像海底的針一樣不可思議，只有當她感覺到愛的時候，才會放下自己的矜持和驕傲。
呂素不但放下了自己的矜持和驕傲，而且更加堅強了起來。
天剛放亮，正是睡覺最深沉的時候，呂素卻早已經起來，穿上了她最好的裙裳，帶上了她最好看的頭飾。
因為她知道，今天是長青留在這裡的最後一天，她也知道天一亮，哥哥就要跟著王陵去找長青。
她已經一夜沒有睡，眼皮略微有些腫，但是她不在乎，只要能再看他一眼。
只要能跟他說上一句話，如果能說上一句話就滿足了……
所以，當她聽到馬車停在門前的時候，就立刻挑開門簾走了出去。
“額？妹子起的這麼早？”
“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呂素聲音很柔弱，態度卻很堅定。
呂澤身邊的王陵，看著緊攥著裙帶的呂素，故意調侃道：“額？你知道我們去哪裡？知道我們去幹什麼？”
呂素害羞的低著頭，一言不發的站在門口。
“難得老么主動要出門，帶她去見識見識也好！”雍齒伸手從大門邊的毛竹上掰了一節竹枝剔著牙說道。
“那就上車吧！”呂澤疼愛的攙著妹妹，踩著石墩爬上馬車。
當他們到酒樓的時候，長青已經等在樓下。
呂素透過車簾的縫隙，緊張的看了長青一眼，又飛快的縮排車廂深處。
“王陵見過公子，昨天休息的可還好？”王陵從車上跳下來，躬身行禮。
呂澤溫潤的行禮之後，默不作聲的站到旁邊。
“我看應該不太好，要我有那麼漂亮的一個女倌相伴，一晚上不睡都行。”雍齒在王陵身後說道。
我既然知道你一點點見不得人的小秘密，而我又恰好能為你保守這個秘密，那我們就應該算的上是不錯的朋友了。
這種話本來就是男人之間的話，可是雍齒好像忘了，車廂裡還有個女的。
呂澤輕聲咳嗽一聲，瞪了雍齒一眼。
車廂裡的呂素早已經像熟透了高粱，低著頭，紅著臉。
長青既沒有接話，也沒有否認。
他發現劉邦等五個人並沒有來，也不知道他們幹什麼去了，不過提醒王陵也是一樣。
“今天是最後一天！”
“王某知道，不敢耽誤公子。”王陵恭敬的解釋，“昨天公子已經見過了我的藥鋪，車鋪昨天晚上就把藥送到了司馬先生的手裡。”
長青點了點頭，果然很快，不但活幹的很快，訊息傳的也很快。
難怪天下初定，王陵就已經在泗水嶄露頭角。
“今天是想帶公子去北郊，看一看王家的馬場，順便也交給公子調遣。”
“請……”長青沒有拒絕的意思，反而像是很喜歡。
“請！”王陵揮手，立刻有人牽來一匹駿馬，扶著長青騎到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