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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初夢

與蕭家的冷清不同,此刻的楚家老宅正是人聲鼎沸的時候。很多具有一定身份的楚家人員,此刻都齊聚在一個大廳裡。

大家相互交談著一年之間楚家發生的變化,以及各自取得的成就,相互炫耀也好,恭維也好,表現得全是其樂融融的景象。

此刻正主還沒出現,在場的全都在先聊著等待宴會開始,長桌上的美酒點心換了一次又一次,卻沒有人表現出絲毫的不耐。

終於,從門口傳進一片譁然,大家全都將目光送過去,交談聲頃刻間成了靜默,卻不顯得突兀,彷彿來人就該配得上大家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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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今天穿了一身高階定製的黑色西服,暗紅色的領帶上面用金線秀出簡單卻不失大氣的花紋,將他渾身的氣質襯托得霸氣斐然,再加上他俊朗非凡的樣貌,頓時讓整個大廳的光線都因為他亮了幾分。

與平時儒雅大氣平易近人的感覺不同,今天的他目光凜然,上位者的氣息毫不保留地散發出來,一出現便聚焦了所有目光,任誰看了這樣的他,都會覺得楚家家主這個位置就該是屬於他的。

在他身邊,是一個佝僂著身軀的老人,彷彿下一刻就可能躺倒在地上斷絕生機。

比之楚行將近一米九的身高,老人顯得十分矮小,再加上顫顫巍巍的樣子,對比更加明顯。

只是在場的人全都不會對他產生不屑,甚至看向他時比楚行更加恭敬。

這個老人,就是楚家老太爺,楚行的爺爺——楚塵!

此刻楚行攙扶著老態龍鍾的楚塵,在眾人的注目下走進大廳。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路,待他們走進後,眾人才似反映過來一般,開始上前打招呼和拜年。

立刻兩人便被人群圍住,誰都想上去露個面混個臉熟,如果能被這兩個其中一人記住,必將會是一場大造化。

老太爺似乎很喜歡這種熱鬧的場景,一一和上前說話的人們交談,並且從頭至尾都露著慈祥的笑容,看上去就像一個可愛的小老頭,很難讓人與那個名聲顯赫的楚塵聯絡在一起。

而楚行攙扶著爺爺,話則比之少了很多,整個人一顯不出多大的熱情,只是禮貌地回話,卻不見多少真情。

在場的沒有一個人對此有意見,楚行的性格他們都瞭解,什麼時候都是這種冷靜而氣場十足的樣子。

接下來楚塵和楚行分別拿起話筒,在眾人面前進行了簡單的講話,然後就開始了這一年一度盛大的家宴。

只是,還不等楚塵率先動筷,門外就忽然又走進來一個人。

這個人的到來讓現場的氣氛為之一滯,這種場景只有在剛才楚行進來的時候才發生過。

他看上去和楚行差不多大的年齡,雖然沒有楚行那般高大,但個子也絕對不會少於一米八。唇紅齒白,兩腿修長,同樣的黑色系西裝,穿在他身上,卻顯出和楚行完全不一樣的飄逸感。

飄逸的不僅僅是氣質,那一頭黑亮的碎發斜斜蓋住半個眉毛,讓他看上去非但不顯一絲稚氣,反而襯托出他的出塵和成熟。

那雙眼睛同樣深邃異常,卻與楚行的不同,來源於他深陷的眼窩,配合著高挺的鼻樑,甚至有些混血的感覺。

在場的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誰,小聲地議論起來。

“這人是誰啊?竟然敢在這個時候闖進來。”

“對啊,以前從來沒見過,可為什麼沒有人阻攔他?”

“看樣子似乎也是我們楚家人啊,只是這樣也沒有禮貌了。”

“噓,小聲點,沒見老太爺和家主都沒吭聲嗎?”

再看此時的楚行和楚塵,沒有因為這個人的到來有絲毫意外。

楚塵將剛剛拿起的筷子重新放下,用同樣和藹的笑容對著來人說道:“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吃吧。”

和楚塵同桌吃飯的都是身份顯赫的楚家高層,除了楚行這個家主之外,剩下的便是其父親楚東平,和母親百里靚,以及楚別天一家三口。

此刻楚塵指的位置竟然是他身邊,和楚行平起平坐的地方。

這下子眾人都露出驚訝的神色,看向這個人的目光帶上了很多揣測。

“唉我說,他不會是老太爺或者老家主的私生子吧?”

“這也太驚悚了!”

“當年現在的家主楚藺生不也是忽然出現的嗎?如今這場景看上去似乎很眼熟啊。”

“你一說我也想起來了,當初也是在家宴的時候,楚藺生認祖歸宗的。”

與其他桌的交頭接耳不同,楚行這一桌的氣氛則顯得比較詭異。雖然餐廳裡放著熱鬧的音樂,卻仍舊蓋不住這裡的絲絲尷尬和敵對氣息。

那個人率先開口,卻是只對著楚塵一個人:“老爺子,我是專門來給您拜年的,似乎大家不怎麼歡迎我啊。”

楚塵笑呵呵地看著他,完全從他臉上看不出別的情緒,似乎面前的這個人是他疼惜的孫子似的。

“怎麼會?大家只是不知道你的身份而已,所以會有些驚訝。來,我們也不要愣著了,開始吃飯吧。”

楚塵話音剛落,楚行就拿起筷子開始優雅地吃起來,似乎沒有注意到桌子上多了個人似的。

而其他人見此也恢復正常,在這裡坐著的沒有一個是簡單人物,當下全都當做沒看見他一樣。

那人也不在意,沒人搭理的情況下吃得也很嗨,是不是和楚塵聊兩句,似乎關係很不錯的樣子。

坐在楚行旁邊的楚別天戳了戳楚行的胳膊,小聲說道:“他怎麼來了?”

“我們不理他,所以呆不住就自己現身了。”楚行回答,卻沒有刻意迴避聲音,在座的全都聽了個清楚,只是大家全都似乎選擇性失聰一樣,對此充耳不聞。

就連那人自己也沒什麼反應。

過了一會兒之後,那人才像剛剛看到楚行一樣,端起一杯酒和他敬了一下。“表弟果然人中龍鳳,氣勢非凡。”

聽著他陰陽怪調的語氣,楚行波瀾不驚回道:“你也不差。”

然後將酒喝下。

那人再次開口,不過這次是湊在楚行耳邊小聲說的,除了兩人,沒人能夠聽到:“你以為對鏡子做了手腳,我就找不到人嗎?她終究逃不過和我合作的命運,你之前做的一切,也不過是在垂死掙扎罷了。”

楚行嘴角斜勾,露出鮮少才會出現的痞氣,“是麼?那就拭目以待吧……小樂。”

最後這兩個字似乎觸到了這人的逆鱗,讓他瞬間氣勢暴漲,面色都有些猙獰起來,呲著牙說道:“不要叫我小樂!”

楚別天聽到這句話,哈哈一笑,“哈哈!這個名字我喜歡,很喜慶,很歡樂啊!”

聞言,這人忽然就收斂了氣勢,笑著對楚行道:“與我內門作對,你終有一天會跪下來求我的。”

然後他就扭頭與楚塵道別,再沒理會其他人,如同來時一樣大大方方地離開了。

楚塵對眾人說道:“吃飯吧,是不該來的人已經走了。”

桌上這才恢復了熱鬧。

飯後,楚塵被楚行攙扶著離開,在院子散步時,楚塵忽然開口:“藺生,你的初夢已經到來了?”

楚行嗯了一下,“已經很久了,不過之前我想辦法阻礙了內門的勘察,所以他們現在才找到人。”

“這麼說,你這半年時間是在和那個女孩相處?有時間帶回來給我看看。老了哦,就希望子孫能夠過得幸福。”他拍了拍楚行的手背,老眼裡全是光彩。

楚行想到蘇愚的樣子,無奈嘆了口氣,“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她似乎對我有意見。”

老爺子忽然神采奕奕起來,“你是說那姑娘竟然看不上你?嗯,不錯,有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