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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使命 第一百零四章

我移開視線,掃視這間色彩單一,從上到下光滑如鏡的屋子。“教授,咱倆此刻並沒在這間屋子裡,對嗎?”我突然問。

“什麼?”教授的眼神有些不安。

“沒什麼。教授,沒什麼。”我對他笑了笑說,“我有些恍惚。”

其實我想告訴他,我認為自己當時是躺在實驗臺上呢。不過我沒繼續談這個話題,以免對他造成刺激。我已經發現,教授今天顯得心神不寧。

我猜我正在經歷一場特殊考驗。上次跟沈新和那位姓佟的見面,我就感覺這地方有些古怪,但當時沒太注意。我懷疑上次住的白色屋子和這間會晤所只不過是虛擬場景。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用過藥的關係。我記得,H型藥劑具有很強的致幻效果。這也許是他們採取的某種安全措施。

教授說我可能太累了,就先談到這裡。

他讓我在那裡稍等一會兒,等他的助手。他還說,我的房間就在隔壁,一會兒服過藥,做個常規檢查,就可以去休息了。我裝作漫不經心的答應,暗地裡卻打起精神,留意觀察。那時,我看見光潔的牆面赫然洞開,瞬間有了道門。教授徑直從那道門走了出去。之後,那門隨即自行關閉,消失於無形。我沒看見那道門後是什麼情況,因為外面只是白花花一片。

我想,門後面其實什麼也沒有。

後來,燈光好像被調亮了,變得非常刺眼。教授那位年輕助手進來時,我甚至連門是否開啟過都沒看見。

姑娘穿著白色長褂,頭上戴著白色的帽子和口罩,端著托盤,上面有個小塑料盒,盒子裡是我的藥。另外,她還帶著血壓測量儀和溫度計。那會兒,我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一段日本故事片中的情節。我不肯定看過那部電影,但對那段情節卻記憶猶新。我想,也許該像杜秋那樣,並不真把藥吃下去。

但我還是把藥吃了。

再次醒來時,我果然躺在實驗臺上。

教授不在,那位年輕姑娘替我摘除連線儀器的數據線,取下我戴著的佈滿電極的頭套。她又穿上了厚厚的防護服,漂亮的臉蛋藏在玻璃面罩裡面。臺子調整為坐姿後,我發現實驗室裡還有個人,安靜地站在一側角落,是沈新。

姑娘收拾好器具,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出去了。

“感覺怎麼樣?”沈新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出來。

跟那位小姑娘一樣,她整個人被包裹在一套完全密閉的衣服裡,連呼吸都只能內部迴圈。這說明,我又再次被他們視作危險的感染體。

“很好。”我雙手支撐住身體,懸腿坐著。

她慢慢走近,站在我面前,“都知道了?”她問。

“什麼?”

“你的特殊身份。”

“我有什麼特殊身份?”

“就沒想想自己到底是誰?”

“還用想嗎?”我對她說,“我就是你們一直在尋找的稀有物種,是早已消失的古生物。我想你們早就發現了吧?”

“科學的結論,需要嚴密的實驗資料和論證支援。”

“真是辛苦了。”

“你不感到意外?”

“當然了,非常意外。不過,一旦明白過來,就好像什麼都清楚了,前前後後的事,那些奇怪的經歷,那些可怕的,卻總是圍繞著我的事。”

“其實,我也沒想到。”沈新小聲說,好像還不甘心,“我到現在也不敢相信實驗結果。從在利川火車站見面開始,你幾乎沒離開過我的視線。”

“應該也離開過吧。”

“不會,我上次的任務,就是對你進行追蹤觀察。”

“那我還真沒注意到。”

“是的。一切須在不被你察覺的情況下進行,資料才真實。”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只能是一個原因,那時你就已存在。”她說,“在去秦嶺之前。”

“一個贗品,一個複製的杜川東,是從什麼時候形成的,連我自己都完全不知道,這豈不是再滑稽不過的事?我存在於此,到底有何意義?”

“這也是我們很想搞明白的,你為何而來。任何事物,都會有其存在目的和意義,包括生物體,包括任何生命。”

“可我卻是個例外。”

“當然不是,只是我們目前對情況還不瞭解,還不知道答案。”

“我想,也許我第一次進入地下湖時就被感染了。不,我是說,那個杜川東就被我......我操,解釋起來好混亂。我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別這樣。你不用這樣自責。我們都知道,責任並不在你。其實這次的情況比你想象的要好得多,至少從你身上體現出來的是這樣。不管你信不信,我們從你身上看到了希望,從未有過的希望。”

“這麼說,你依然相信我?”

“對,我相信你。這些日子,你從未對我們撒謊。我們閱讀了你腦子裡記得的每一件事,但裡面唯獨沒有關於你身份的真相。”

“這是怎麼回事呢?”

“不知道,還不知道。”沈新的語氣充滿憂慮,但仍不失鼓舞,“我想要跟你說的是,不要完全相信實驗中的所見,所想。”

我感覺有點意外,抬頭望著她,“為什麼呢?”

“因為那不一定就是你自己的記憶,你自己的思想。”面罩後,沈新的臉上露出從未見過的表情,還對我眨了眨眼睛。

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低下頭,將手伸進還沒扣上紐扣的襯衣,摸著自己的胸膛,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還狠狠的掐了掐大腿。

“那我到底是誰?”我被搞得暈頭轉向。

“別再琢磨自己是誰,是什麼人,”沈新看著我說,“你應該想想,從現在開始,自己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

“這的確是個好建議。”我對她說,“不過,假如現在我所知道的情況全部屬實,我想成為什麼樣的人,還有意義嗎?”

“有意義。”頓了頓,沈新接著說,“沒有什麼是不能改變的。”

“教授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

“你可以充分利用自己的能力,做一些正確的事。”

“我有什麼能力?”

“難道你沒發現,你正在變得跟從前不一樣,變得越來越強?我們有理由相信,你的身體一直在以某種特殊形式發生著改變,在不斷成長。當然了,我說的不是你的外貌,而是某種看不見的生物屬性。你已經可以改變身體性狀,可以變成別的東西,也可以讓人視而不見,你不知道嗎?”

“也許吧,我也感覺很奇怪。”

“這種變化的確讓人害怕,但我說過,這同時也是一種希望。”

“不用對我感到害怕,從意識上說,我還是杜川東。”

“對,這就是令我們感到欣慰,令我們激動不已的地方。生命也許並非只有一種途徑,你正在向我們提供新的藍本,新的可能。這是嶄新的機會。”沈新看著我,忽然問:“還願意跟我們一起工作嗎?”

“一起工作?”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我這種情況......”

“不用擔心。你可以成為我們的一份子。”

“可以嗎?”

“只要你願意。”

“我當然願意,你知道的。”

“好,我們一

起去找他,找杜川東,去揭開謎底。”

“去重慶?”

“是的。”

我簡直不敢相信,屁股一滑,從臺上跳下來。

沈新笑了笑。她說,我不必立刻答覆她的提議。她讓我先好好想想,反正還要等幾個最後的測試數據,回頭她再來找我。說完她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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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了陣呆,從抽屜裡取出紙和筆,寫了這篇筆記。

9月25日 重慶

我再次拿起了筆。

由於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我已有許久沒做筆記。這期間發生了許多事,情況也有些變化。我想,我的心態也跟著發生了變化。誠如沈新和教授所說,變化就是這個世界的執行規律。我必須正視這點。

我已經改變了許多看法。因為親眼所見,那人果真就是另一個“我”。

這幾天,我們一直在對其進行跟蹤觀察。老實說,我無法形容第一次見到他時內心的感受。雖然只是遠遠一瞥,也讓我感到十分不安。沈新說,目前還不能讓他知道有我的存在。她說,他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那天,臨時接到一個任務,要跟沈新一起出趟遠門。後來才知道,他們是想讓我近距離接觸“他”。沈新為此做了周密安排,計劃在上海到重慶途中,在航班上,利用教授的催眠術,讓我跟他保持一段時間近距離接觸。我不知道他們為何要這麼做,也不知道這麼做的意義。但他們肯定有什麼目的。不過,這個計劃最後被誰也料想不到的惡劣天氣給破壞了。航班遇到了罕見的雷暴,計劃沒有取得成功。後來,沈新臨時做出調整,在飛機備降到咸陽機場的時候,她讓我搭乘另一架航班,連夜趕回重慶,跟謝姚犁匯合,而她和教授則留在他身邊,直到他順利登機。因為我身份特殊,用的又是假證件,為保證安全,沈新還安排了地接人員,把我從飛機上直接就接走了。那晚發生了點小插曲。在從機場前往指定地點的路上,我們的車跟前來接應的車輛發生了輕微碰撞。

不過,幸好沒什麼大礙,也沒人受傷。

最開始,我以為他們只是要利用我的外貌,不引人注意地出入杜川東所居住的小區。謝姚犁可以開啟任何門鎖,所以去他家就跟進出自己家似的。沈新已經決定提高對他的監視級別,對他進行全方位監控。雖然沒聽她解釋,但我能感覺得到,他們對“他”還有許多疑問。但慢慢的,我發覺原因恐怕不僅如此,沈新對此應該有更多考慮。

據我猜測,他們可能認為,所有被感染的宿主,最後都會像毛鑫那樣,或至少會有跟他類似的結局,而那種他們認為一定會出現的情況,卻並未在杜川東身上發生。他們本想由我來對此作出解釋,可我實際上什麼也不知道。我只是個複製品。本質上說,我跟真正的杜川東,在各方面,包括思想和記憶,包括愛好和技能幾乎都完全一樣。但他們的疑問,其實也是我的疑問。

前兩天,沈新給了我一個跟“他”平常用的一模一樣的筆記本,讓我繼續寫筆記。她認為這會有用。我猜,他們是想從我這裡,從那些夢裡,去加深對“他”的瞭解。她讓我把從前寫在便籤上的內容,也抄在這個本子上。我知道,對他們來說,我已沒有任何隱私。我對此倒不介意。另外,沈新也對我說,我現在需要堅持做筆記。因為她認為,我的記憶可能會隨著時間推移而發生改變。她擔心我會忘記現在的身份,忘記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關於記憶的問題,其實我一直也很擔心。不過,到底會發生怎樣的變化,我們都還不知道。

沈新說了,從現在開始,我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寫筆記,不用再有什麼顧忌。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