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審留西科夫
留西柯夫的“住處”。
留西柯夫仍然坐在行軍床上大口大口地吸著煙，他的臉色更加的蒼白，眉宇間顯現出不可名狀的憤懣。
此時已經是斯波行雄等人審問他之後的第四天。
四天來，他一開始的兩天還是胸有成竹的等著與日本人的最後攤牌。
每天早晚各四十分鍾的“放風”和一日三餐的和式飯菜他並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他知道日本人也在等著他的最後攤牌。
他希望能掌握主動權。
但是，從第三天起，他卻開始變得越來越焦躁不安了。
他幾次呼叫門外看守他的日本憲兵，要求見斯波行雄。
日本憲兵卻總是隔著門上的小視窗厲聲的斥責他，並告訴他，斯波行雄中佐這幾天有事，不能見。
第四天，他終於爆發了，這是因為一個決定他命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他再次向看守他的日本憲兵提出要求，必須立即見到斯波行雄。
這時，看守他的日本憲兵卻一反常態的和聲細雨起來。
“斯波中佐確實有事很忙，我馬上就去報告，請將軍耐心等待。”
斯波行雄等人這幾天其實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做，他們每天都呆在駐屯軍司令部大貫將隆的房間裡喝酒、閒聊。
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一件，就是得到留西科夫有關蘇聯在遠東地區的軍事部署和在滿洲地區諜報網的詳細情報。
在此期間，朝鮮駐屯軍方面的大貫將隆、關東軍方面的宇多川達也和滿洲防諜分室三枝正行為了他們各自部門的利益多次要求斯波行雄儘快審訊留西科夫，斯波行雄每次都以“時機不到”為由推託。
為此，大貫將隆還曾經專門打電話找到陸軍參謀本部第二部的部長本間雅春，希望他督促斯波行雄儘快審訊留西科夫。
當然，斯波行雄並不是不希望儘快得到他們想要的情報，他確實是在等待時機，對方畢竟是蘇聯內務部的高級官員，他確確實實的掌握著蘇聯遠東地區詳細的軍事部署，同時還掌握著蘇聯在滿洲地區龐大的諜報網。
他不相信留西科夫沒有弱點，他希望能儘快能抓住他的弱點，好將他的最後一道防線一舉突破，然後將他帶到東京去。
另外，這幾天他還揹著大貫將隆、宇多川達也和三枝正行等人，進一步完善了他一開始就秘密制定的那個極其大膽的行動計劃。
第五天的早晨，房間的門終於開了，大貫將隆終於陪著斯波行雄等人走了進來。
留西柯夫從床上跳起身，怒視著斯波行雄等人。
斯波行雄一進門就立正敬禮：“很抱歉，將軍閣下，這幾天我一直都很忙，請您......”
留西柯夫有些迫不及待的打斷對方的話：“今天幾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十九號。”
斯波行雄點著頭：“是的，將軍，今天是十九號。”
留西柯夫更加迫不及待的說道：“我請求你們立即與我在芬蘭的朋友聯絡，我的妻子和兒女應該在二十號之前到達那裡。”
說著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遞了過來：“我朋友的地址......”
斯波行雄向大貫將隆點頭示意。
大貫將隆接過紙條看了一眼，遞給斯波行雄。
斯波行雄看了一眼紙條，心中大喜。
突然間他感覺到他已經找到了留西科夫的弱點：他的妻子和兒女。
於是，他決定先發制人。
“將軍，我今天有個很壞的訊息要告訴您，蘇俄政府已經正式向我大日本帝國提出引渡您回國請求。”
留西柯夫驚愕的望著對方：“你們.......那你們......把我送回去好了！”
斯波行雄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將軍，我說過，您是我們的客人和朋友，我們會給您最好的保護。當然，如果您能與我們合作，您的所有要求都會得到滿足。”
留西柯夫的最後一道防線似乎頓時崩潰了。
他一屁股坐到行軍床上，用顫抖的手拿起香菸，掏出一支塞進嘴裡，一連劃了三根火柴才將香菸點燃。
斯波行雄仍然和上一次一樣，拉過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其他人等仍然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留西柯夫狠狠的吸著煙，眉宇間顯現出焦慮、憤懣又無奈的神態。
他突然感覺到，與他打交道的這個小小的陸軍中佐，確實是個不一般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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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停地吸著煙，思前想後，他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與日本人全面合作。
斯波行雄也點燃一支香菸默默的吸著，眉宇間顯現出更加自信的神情。
留西柯夫終於下了決心。
他像上次那樣，將半截子香菸往地下一摔說道：“好吧，我同意合作。但是，我有四個條件。”
斯波行雄忍不住內心的喜悅：“請講。”
留西科夫望著對方，一口氣說出他的條件：“第一條，事情結束後，你們必須立即給我人身自由，並護送我安全到達第三國；第二條，我需要一筆錢，最少要五十萬日元；第三條，在我到達第三國之前，你們必須絕對保證我的人身安全；第四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你們必須立即派人到芬蘭去，查明我妻子和兒女是否已經安全達到那裡。”
斯波行雄不動聲色的問道：“就這些？”
留西科夫說道：“這四個條件你們必須全部答應，缺一不可！請立即轉告你的上司。”
斯波行雄心中大喜，但是，他還是要確認對方是否真的合作。
“將軍，您的條件過於苛刻了......”
“不，斯波先生，如果你們將我送回蘇聯，或者......以非法越境審判我，你們肯定會後悔的！再說，你們想要放心大膽的和中國人打仗，我的條件已經是很便宜了！”
留西科夫終於亮出了他的全部底牌。
斯波行雄詭秘的一笑說道：“將軍，咱們一言為定！我答應你的四個條件！”
留西柯夫吃驚的望著對方。
“你......”
“我被授權全權處理這件事。將軍，您就是有一百個條件，我也會答應。這是我的授權書。”
說著他把一紙公文遞了過來。
留西柯夫再次打量斯波行雄一眼，默默的接過公文。
斯波行雄望了大貫將隆等人一眼，流露出得意的微笑。
他終於以他的“耐心等待”得到了回報。
大貫將隆等人一個個也都喜形於色，他們終於要得到他們急需得到的情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