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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大朝會後的敲打

承天殿外,群臣穿著華麗又不失端莊大氣的朝服,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塊,小聲交談著什麼。

隨著洪亮、厚重的鐘聲響起,大臣們立即收斂笑容,下意識地整理衣冠,神情嚴肅、不苟言笑地依次走進承天殿。

不一會,大臣們便按照各自的官階站好。

由於施遠、陳喜、張平等人外出作戰,李儒、常陽侯等一批人又被柳山青處理掉,他們的空缺一直沒人補充,以至於朝臣之列左缺一塊右缺一塊,看起來稀稀拉拉。

這時,負責朝堂禮儀的謁者高聲喊道:“皇帝駕到,跪!”

兩秒鐘不到,大臣們整齊跪了下去。

“山呼~”

“吾等參見陛下、秦王。”

“陛下萬年、秦王萬年。”

整齊、洪亮的聲音在偌大的承天殿裡迴盪,施然、柳山青並排從左側內門走出,身後跟著玉兒等六位宮女。

施然身穿的朝服和柳山青所穿的龍袍幾乎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也就是衣服上的紋路細微之處有些不同。

柳山青今日還戴上十二旒冕冠,神色清冷、不苟言笑,舉手投足間盡顯皇帝威嚴。

“再呼~”

“陛下萬年、秦王萬年。”

施然、柳山青走到龍椅,並排坐下。

“三呼~”

“陛下萬年、秦王萬年。”

柳山青抬手說:“眾卿免禮。”

“謝陛下、秦王。”

大臣們站起來後,沒有繼續站在原地,而是走向鋪著軟墊的兩側,跪坐下來。

柳山青待大臣們坐好,開門見山的說道:“此次朝會,主要商議接下來一年,朝堂主要要做的事務。朕的想法有二。

一、南北戰事不日就要結束,越郡那邊無需多管,一切如舊。北邊的河西舊地雖重回我大隨,但那邊一無城池,二無我大隨子民,為讓河西儘快融入大隨,朕欲在河西設郡、遷民。

二、天地無涯、海無盡頭。匈奴雖已不足為慮,但這不意味著我大隨將再無北患、可以馬放南山,為防止匈奴捲土重來,西域諸夷做大,朕決意經略西域,將危險扼於搖籃之內。”

話罷,柳山青掃視一圈神情各異的大臣,有意的頓了一會,說:

“諸卿可有要補充的?”

眾臣沒有立即站出來,而是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著。過了一會,諫議大夫周勝走了出來,行禮道:

“陛下,漠南之地該如何?若放置不管,未免太過浪費,匈奴之民也會趁此得到喘息之機。”

柳山青說:“周大夫言之有理,你認為該如何?”

“河西之地有舊城痕跡,可在此基礎上修建城池。漠南之地太過廣闊,又無城池舊地,建立新城,不免消耗過大,於國不利,大隨也沒那麼多民眾可以遷徙過去。

臣建議,可彷匈奴的生活模式,在漠南建立養馬場,以飛騎制約匈奴之民,讓他們為大隨養馬。如此一來,大隨不僅可以掌控漠南,還可多一處戰馬來源。

另,可以圈地養羊、牛,再由商務部牽頭,以青旅、然山商行的運作模式,滋養我大隨百姓。”

柳山青點頭:“彩,周大夫回頭儘快遞個章程上來。”

“諾。”

周勝剛退下,一位議郎走了出來,行禮道:“敢問陛下、秦王,河西設郡和經略西域這兩件事是同時進行,還是先河西設郡,再經略西域?”

柳山青看著議郎,沒回話。施然也是如此。

議郎頓了一下接著說:“若是兩件事同時進行,大隨剛進行了兩場大戰,府庫消耗過甚,恐無餘力支撐這兩件大事。

如非要如此,臣建議減裁科學院、農學院和醫學院的經費,這些年朝廷於它們身上花銷盛大,成果卻是寥寥。”

這話一出,科學院、農學院以及醫學院的院長都坐不住了,紛紛站了起來,就要反駁議郎。

施然搶先說道:“諸位和陳議郎一樣,認為陛下的經略西域,就是派兵攻打他們?讓他們臣服我大隨?”

議郎欲言又止,其他大臣也是一樣。儘管如今的大臣裡多是儒學之士,張口閉口就是仁義道德,但他們在聽到皇帝要經略西域的第一反應,就是皇帝要攻打西域。

不然,如何讓西域諸夷臣服?

真靠孔夫子的道德文章?

那不是說笑嘛。

施然笑說:“諸位,大隨雖以武立國,但本質上是一個仁義之國,是禮儀之邦,陛下作為仁義之君,又豈會輕易動刀兵,征討無罪之國?若陛下這樣做,和商紂夏桀等暴虐之君有何分別?”

有的大臣聽到施然這話,不由有點想笑。

陛下是仁義,可你秦王和那商紂夏桀有何區別?陛下登基三年,你就打了三年。縱觀大隨歷史,有哪一世會像你一樣,登基幾年就打幾年。

施然自是不知某個大臣對他的腹誹,繼續說:“經略西域,不一定就要打仗,也可以以通商的方式。”

“施何來了嗎?”

身穿朝服的施何立即走了出來,行了一禮。

施然說:“關於和西域諸夷通商的細則,你回去後儘快拿出一個章程。”

“諾。”

“有關在河西建造城池方面,你回去後也儘快拿出一個章程。孤和陛下的意思是,以新城為例,鼓勵全天下的商賈參與進來。”

“諾。”

施何退了下去,一旁的議郎也是退了下去。

柳山青說:“常新。”

治慄內史常新立即走了出來,行禮。

“新農種和新式農具可都準備妥當?”

“回陛下,已全部準備妥當,勸農之說也已遞了上去。”

“朕看過了,寫的不錯,以後有關勸農的文章,就該這樣寫。百姓們沒你們有文化,通篇的之乎者也,他們誰能看的懂?”

柳山青拿起那份勸農的文章,遞給玉兒。

玉兒立即接過,傳給兩側的大臣。

柳山青說:“以後凡是要向百姓頒佈的政令,皆以此為例。你們或許覺得該文章用詞不雅、粗鄙不堪,難等大雅之堂,但你們莫要忘記,大隨的百姓大多都不識字,你們所謂的錦繡文章,百姓們看不懂,寫得再華麗又有何用?”

“政令寫的直白,還可以便於百姓理解。”

“總而言之,你們要記住,身為朝廷重臣,吃著人飯,就要幹人事。不要永遠只將百姓掛在口中,不做實事。不做實事的人,就算有著滔天的才華,於國於民又有何用?”

“臣等謹遵陛下教誨。”

柳山青繼續說:“還有一件事,朕欲向天下招募賢才。此次招募,不用諸位舉薦,只考核。參與的人員不管是奴籍,還是越郡境內的夷民,只要是我大隨子民,皆可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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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一片譁然。

有個大臣剛要站起來,柳山青接著說:“朕不是在徵求你們的意見,是在通知你們。你們只需儘快拿出一個章程來即可。”

“此次考核事關大隨未來,凡是敢橫加阻攔,如不讓自家奴隸參與考核,敢不盡心配合者,休怪朕不講君臣之誼。”

安靜片刻,武將們紛紛朗聲附和。

文臣們見狀,只能不情不願的跟著附和,向柳山青保證,他們一定會竭盡全力。

這些文臣不情願的原因很簡單,大隨原有的選官制度,主動權基本上都掌握在大臣手裡,他們可以以此為自己謀利,在朝堂之中安插自己的親信。

如今,柳山青要更改選官制度,等同於是奪走了他們手中本就不多的權力,挖了他們的根。

儘管自柳山青登基以來,在選官和官員的任用方面,他們一直都說不上話,新任的官員幾乎都是出自施然的門下,但在他們看來用不了和永遠失去是兩回事。

選官制度一旦成功更改,他們就再無機會了。

可縱使心中不願,他們也沒人敢站出來反對柳山青、施然。

畢竟柳山青已將醜話說在前頭,這時候站出來反對,和找死沒有區別。

接下來又宣佈了一些事情,聽了一些大臣提出的建議,柳山青主動結束朝會。

在眾大臣的跪送中,施然、柳山青站起來,並排走向左側的內門。

大朝會結束後,施然、柳山青回到暖房,分別接見了治慄內史常新和施何。

見常新,主要是詢問有關在春祭大典推廣新農種和新農具等事宜。

見施何,主要是為了商量如何以商路打通西域之事。

由於早在十年前,施然就讓施何派商隊前去西域經商,並以金錢開路,控制了幾個西域小國,所以現在正式和西域通商是不成問題的。

現在的主要問題在於,如何保障商隊的安全,以及相關的律法問題。

施何顯然早就考慮過這些問題,當即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堆,弄得一旁專門負責記錄的女官都記錄不過來。

在這過程中,施然和柳山青都未發一言,安靜地聽施何講完。

過了二十多分鍾,施何才堪堪講完,這還是施何見施然、柳山青一直不接話,覺得自己講的是否有問題,有意停下來。

施然說:“施部長想的很完善,看來施部長早就有通商西域的念頭。不過施部長忽略了一件事情。”

“你是大隨商務部的部長,職責是管理大隨商務,讓大隨的商業健康發展。你為商賈考慮,是應該的,但你不該處處都為商賈考慮,一心就為商賈謀取好處。”

“就像你剛才說,凡前往西域經商的商賈,可免三年賦稅。凡經營有成者,後代可有機會入朝為官等等這些太過了。

各地的商賈前往西域經商,一路長途跋涉,是很辛苦、沿路上充滿了危險,朝堂既然要經略西域,是該給他們一定的支援。

但施部長莫要忘記,朝堂不是求著他們去和西域通商,是給機會讓他們不用在偷偷摸摸,可以光明正大的與西域通商。”

“朝堂給予他們最大的支援,就是在他們被西域諸夷欺辱時,會派兵懲罰那些膽敢蔑視我大隨的西域蠻夷。”

施然接著說:“還有一點,施部長要記住,朝堂支援商賈和西域通商,只是要以他們作為朝堂經略西域的探路石,為朝堂創收,他們莫要以為朝堂離了他們,就無法經略西域。大隨遲早有一日要收了西域。”

“你在制定相關政策時,要記住一條準則,他們不願意做的事,朝堂可以給予一定的優待,他們願意做的事情,朝堂要給他們劃下條件,以免他們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讓事情脫離朝堂的掌控。”

施然語氣放緩,道:“叔父,侄兒之前應該跟你說過,商賈之人都是一群餓狼,只要有足夠的利潤,他們就會忘記一切,哪怕是出賣大隨也在所不惜。”

“所以此次通商西域,你要讓他們記住,飯可以吃,錢可以賺,但若是為了吃飯、賺錢,忘了自家爹孃,他們闔家性命保不住不說,其他同行也會受他們的拖累,讓他們回到以前。”

在柳山青登基以前,大隨採用的是和秦漢類似的重農抑商政策。

商賈不管賺了多少錢都不能住房間超過五間的房子,房屋的裝潢不能華麗,家中的僕人不能超過兩人,不能穿華麗的衣服,不能佩戴任何首飾,出行不能乘坐馬車,後代不可入仕等等。

是施然解除了這些禁令,讓他們賺來的錢,不用在埋在土裡生鏽,讓他們過上了想過的生活。

天下的商賈皆視施然為聖人,無比的感激施然。

施然一點都不在意商賈們的感激,他讓柳山青解除商賈的禁令,是為了發展大隨的經濟,施然十分清楚前人抑商的原因,知曉過度放任商賈,會對大隨帶來何等的傷害。

所以現在見施何的屁股歪了,句句為商賈考慮,想要進一步的給商賈鬆綁,施然自然是要好生的敲打施何一番,讓施何擺正自己的位置。

施何不是愚人,自然聽出了施然對他的不滿,當即心中一凜,連忙向施然、柳山青表態。

同時施何心裡有些懊悔,要是讓天下商賈知曉,是他讓陛下、秦王又有了限制商賈的心思,天下商賈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施然見施何聽進去了,換了個話題,問:“然山、青旅現在還是你在管著?”

“是。”

“找個合適的人選吧,人貪沒問題,只要有能力就行。當然,純粹的蛀蟲就不要了。”

“諾。”

又聊了幾句,施然讓施何退下。

柳山青立即不解的問道:“你為何讓施何找一個貪的人管理然山、青旅?”

“這世上有不貪的人嗎?貪沒事,有能力就行。一個貪錢又有能力的人,比一個不愛錢的道德君子更能經營好然山、青旅。”

施然笑說:“你不用擔心讓一個貪錢的人管理然山、青旅會出問題。只要他有能力,就算貪的再多,也不過是你我的儲錢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