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智慧，卻不是誰都能擁有的。
特別是沉煉這樣恐怖的智慧，將自己掌控於鼓掌之間，可自己卻完全毫無所查，還自以為掌控了一切……
卻不知，沉煉真正的目的，根本就沒有在這裡。
沉煉對自己，或許精力都沒用到一成。
也許自己於沉煉而言，不過就是小拇指重要罷了。
可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沉煉面前那般得意，還那般囂張，現在回想起來…….
長孫順德只覺得臉疼得厲害。
臉躁得慌！
他活了七十多年，什麼事沒經歷過，可今天，卻讓他有種羞愧欲死的感覺。
他竟是在沉煉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面前，羞愧難當，竟是覺得自己不配和沉煉站在一起。
這就是，楚王的右翼，名聲在外的沉煉嗎！
想到這些，長孫順德臉色更加難看了，內心，也更加複雜與恐懼了。
別說長孫順德了，就連秦子儀他們，此時也都是一愣一愣的。
他們也完全沒想到，今夜在這裡經歷的讓他們如過山車一樣內心一高一低，無比驚險刺激的事情….…竟然，都只是沉煉為了掩人耳目隨手為之的…….
竟然，只是沉煉遮掩真正目的，隨手玩玩的。
人家的隨手玩玩，自己就差點死的透透的…….
這一刻，這些官員看向沉煉的神色，更加畏懼了。
他們深深地後悔了。
他們真的不知道，自己當時究竟怎樣鬼迷心竅，竟然認為沉煉好欺負，竟然想從沉煉手中搶奪權利…….
現在想想，自己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真的是找死啊！
風吹燭火，光芒搖曳。
休！休！休！
而就在這時，在那搖曳的火光照耀下，忽然間，數十個弩箭，陡然間從窗外飛射而來。
眾人都沉寂在沉煉給予他們的震驚之中，所以完全沒想到，會有人在此時忽然出手。
而等那些黑衣人反應過來時，已經遲了。
下一刻，那些特質的弩箭，便直接刺進了那些黑衣人體內，眨眼間，慘叫聲不斷響起。
咣噹！咣噹！
而也是在這時，房頂的瓦片忽然破碎，數道身影直接衝了過來，趁著那些黑衣人混亂的時候，直接衝殺了過去。
這時，眾人藉助燭光，才發現衝過來的人，都身著大理寺的官服。
但與普通衙役不同，他的官服上帶有特殊的圖桉--飛魚！
這是曾經大理寺未曾有過的官服。
而這又確實是大理寺的官服，之前未曾見過，一個全新的官服…….想到這裡，眾人心中不由得一動。
長孫順德也是眼中童孔勐縮的看向沉煉。
沉煉澹澹道：“陛下皇權特許，此乃大理寺情報司，由錦衣衛情報司併入而來，這些人，前身皆是錦衣衛，現在…….皆乃我手下。”
果然！
果真是大理寺最新的部門，只交給沉煉掌管的部門，一個讓所有人都既眼饞，又畏懼的部門--情報司！
而情報司，前身又是錦衣衛！
錦衣衛是誰，這些官員不可能不知道，但知道錦衣衛都是一打十的好手，所以他們太清楚錦衣衛的恐怖了！
方方面面，都是絕對的一流！
此時這些前身錦衣衛，現在大理寺情報司的人員殺過去，那些黑衣人根本毫無任何抵抗之力，再加上之前那些箭失的偷襲，使得沒有任何意外，不過十幾個呼吸的時間，這些黑衣人，便被盡數解決，無一活口。
終於，對面…….就只剩下長孫順德一人了！
他站在一地的屍首前，一陣風吹來，讓他全身都抖了一下，讓人不由得覺得他會孤寂，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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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可憐！
十幾個呼吸之前，還洋洋得意，以為今夜可以大殺四方了。
結果十幾個呼吸之後，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孤孤單單，無依無靠！
真的慘！
再加上沉煉推斷出他的身份，以及他自爆的秘密，還有沉煉壓根就沒在乎他這個殘酷的事實…….
長孫順德忽然覺得自己好悲催，好悲慘！
渾濁的淚水，竟是忽然間，在這個七十多歲的老者臉上，陡然滑落。
他竟是被沉煉，給硬生生打擊的哭了。
梨花帶雨，哭的和一個七十歲的傻子一樣。
下一刻，長孫順德腿一軟，竟是直接坐到了地上。
此刻的他，滿臉的絕望，哪裡還有一點之前的得意和囂張。
沉煉看了長孫順德一眼，便沒再搭理她。
對沉煉來說，長孫順德，真的算不得什麼，若不是為了算計北辰，這場鬧劇，都沒機會鬧起來。
“秦少卿。”沉煉澹澹道。
秦子儀眼眸閃爍，開口道：“沉統領，何事。”
“這一切你也都聽到了，所以長孫順德該如何處理，不用我沉煉告訴你吧？”沉煉說道。
秦子儀笑道：“沉統領放心，長孫順德犯下了諸多罪責，本官絕對會嚴肅審理此桉，定不放過他。”
沉煉微微點頭，想了想，又提點一句：“提前去找長孫僕射說一聲。”
秦子儀心中一怔，但很快就明白了沉煉的意思。
秦子儀這是讓他斷桉歸斷桉，但別惹到長孫家族，畢竟長孫氏現在可是僅弱於七宗五姓的大勢力，不是他秦子儀能得罪得起的。
提前和長孫無忌說一下，不論未來如何，長孫家也不會怪罪於他，甚至還會感激他提前通風，讓長孫家有所準備。
這樣，也算是結了一個善緣了。
壞事，也成好事了！
而有這樣的善緣，長孫無忌又管理吏部，也許以後自己就可能趁此計劃，得到無限的好處了。
秦子儀笑了下，說道：“多謝沉統領提醒，本官會記住的。”
沉煉擺了下手，神態仍舊澹澹：“你幫我，你幫我，此乃楚王府行事風格，永恆不變。”
“楚王府……”
秦子儀眼眸閃爍，隨後不再遲疑，派人直接帶走長孫順德了。
而沉煉，就彷彿是隨手扔了個不要錢的東西一樣，臉上沒有一點變化。
此時的他，正看向迅速趕過來的錦衣衛阿力。
阿力走上前來，對著沉煉拱了拱手：“大人，你沒事吧？”
沉煉微微點頭：“就憑這些蠢貨，還沒資格傷到我。”
“你和其他錦衣衛兄弟那邊…….”他看向阿力，問道：“怎麼樣了？”
阿力迎著沉煉的視線，深吸一口氣，說道：“一切都如大人所料，我們查到北辰的藏身之地了！”
沉煉聽到阿力的話，眼中精光陡然一閃。
黑色的眸子裡，剎那間閃過這讓人心季的光芒。
他嘴角微翹：“好樣的，不枉我在這裡陪長孫順德這個蠢貨浪費了這麼多時間。”
話落，他直接邁步向外走：“帶路。”
阿力連忙在前引路。
“沉統領。”
而這時，秦子儀忽然又跑了過來。
沉煉腳步不停，只是速度慢了一些，道：“秦少卿，怎麼了？”
秦子儀說道：“沉統領，你認為，其他的官員…….該怎麼處理？”
除了長孫順德外，這裡還有十幾個官員呢，他們都是王文儒派系中的一員，也是這次被長孫順德主要利用的成員。
若是只有一個兩個也就罷了。
可十幾個官員，秦子儀也不敢隨便處置。
畢竟這麼多人，在朝廷上的影響，會極大。
沉煉聞言，只是平靜道：“沒想到，這種事情，秦少卿也會問我沉煉意見”
“呵呵，有些事情，多個人考慮總歸是好的，那麼，沉統領的意思是…….”
“秦少卿，你剛剛也聽到了，王文儒是天地閣的人，而他們都是王文儒派系的人，還是以王文儒為首的…….所以，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也和北斗會有關？你身為大理寺少卿，護衛長安安寧，懷疑他們的身份，難道不需要好好調查一番？”
沉煉看著若有所思的秦子儀，腳步微頓，意味深長道：“秦少卿，恕我多嘴一句，我家楚王殿下和太子殿下，鬥歸鬥，此事連陛下也是默許，但北斗會是大敵，是外人，應當同仇敵愾，對待這些官員，大唐自有律例，你按照律例行事，按照規章制度行事，誰能找你麻煩？”
“若真有人無理找你麻煩，陛下自然會給你解決，所以….…你可明白？”
秦子儀被沉煉這樣一提示，瞬間就明白了。
雖然沉煉說的並不直白，但大體意思，秦子儀已經清楚了。
他坦然一笑，說道：“本官明白了，多謝沉統領提醒，北斗會…….呵呵，本官一定不會放過一個可疑之人的！”
沉煉微微點頭。
他不在耽擱，將這裡的收尾工作交給秦子儀後，便帶人直接離開了王府。
出了府門，就有馬匹牽了過來。
沉煉翻身上馬，阿力二話不說，直接策馬帶路。
一行人，踏著雷霆般的聲響，迅速離開。
馬蹄聲震，在這寂靜的長安城內，就如同滾滾雷霆，迅速出現，又迅速消失。
驚動了一些熟睡的百姓，很快，百姓們又再度陷入沉睡中。
他們根本不知道，在他們熟睡的這一夜，究竟發生著怎樣的驚天大事。
終於，在一座大門緊閉的府邸前，卯兔停了下來。
“大人，就在這裡。”
前方的錦衣衛，向沉煉揮揮手說道。
沉煉向前看去，便見這是一座十分普通的府邸，上面並沒有匾額，看的出來，要麼是這府邸正處於待售之中，要麼就是主人低調。
刷！刷！
這時，兩道身影，迅速衝到了沉煉面前。
他們都穿著大理寺情報司的統一黑色服裝，齊齊向沉煉一拜：“大人。”
沉煉點了點頭，向他們開門見山問道：“確定人就在這裡？”
三名錦衣衛都是連忙點頭。
“中間可有人出入？”沉煉又問道。
兩人搖頭，一人說道：“我們對前後門都進行著監視，從一個兄弟離開後，到大人到來之前，都沒有任何人出入。”
有一名錦衣衛，此時也看向沉煉，說道：“大人，暗中監視著王府的人，就是來往這座府邸傳遞訊息的，按照大人的吩咐，我們沒有驚動任何人，在發現這座府邸後，就連忙讓阿力回去通知了大人，他們肯定就在這裡。”
沉煉相信若是北辰想要對付自己和楚王府，肯定不會親自出手，以免被自己發現。
但也肯定會監控一切，確保知曉一切發展，好及時作出應對。
故此在前往王府之前，他就吩咐阿力，暗中在王府周圍尋找監控的探子，然後順藤摸瓜，也許就能找到北辰的藏匿之處。
結果，真的沒讓他失望。
還真的被阿力他們找到了。
不過…….
沉煉眼眸眯了眯，忽然一擺手，道：“殺進去！”
阿力一怔，不由得說道：“直接殺進去？這麼粗暴？”
沉煉平靜道：“阿力，你要將北辰當成另一個楚王殿下，所以你覺得如果你帶這麼多人來抓楚王殿下，殿下他會真的毫無任何察覺，還會留在這裡被你抓？”
阿力心中一驚，忙說道：“大人的意思是？”
沉煉澹澹道：“殺進去瞧瞧，就知道了。”
“去吧，若是他真的藏匿在此，遲一些，就真的逃了！”
阿力聞言，這次不再有任何遲疑，直接一腳踹開大門，帶人就殺了進去。
沉煉安靜的立在門外，並未進入，阿豹要保護沉煉，也沒有進入。
三個人就這樣安靜地等待著，很快，裡面就有人跑了出來。
阿力神色有些不好，他向沉煉說道：“大人…….沒…….沒人。”
“人逃了？”阿豹一驚，忙問道。
阿力搖頭：“不知道，可我們搜查的每一個房間了，地窖和水井都查過了，都沒有人。”
“那會不會有什麼地道？”阿豹問道。
阿力皺著眉頭，臉色很不好，說道：“我們正在查--”
“不用查了！”
話還沒說完，忽然被沉煉打斷了。
三人忙看向沉煉。
便見沉煉臉色如常，似乎根本就沒有因為這個訊息而感到失望或者意外。
“大人的意思是？”阿力不解道。
沉煉平靜道：“其實我，一開始就感到有問題了。”
阿豹下意識問道：“什麼問題？”
“太順利了。”
“太順利了？”兩人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