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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絲綢之路

商業之事非小事,終華夏之世,亦有以商賈立世者,而張騫西域之行,非徒求西域之境,更須通西域商賈,以西域人鹹知,與中國相合之利,張騫不辱命,陷於難而十三年,遂至大月氏,且不丟漢使持節,為華夏漢世開通絲綢之路,於萬世之世,皆可享其福也!——華夏鼎世

元朔三年年,經歷了推恩之後,諸侯王們確實老實了很多。因為這推恩令實在是無解的,除了嫡長子外的所有王子都想要封地,這就等於把周世的士大夫拿了過來,讓諸侯王的王子們學習士大夫,主動需要中央允許的利益。有不少在推恩令出來之前便死了父王沒分的任何封地的王子們,紛紛上書請求天子劉徹給與機會,讓自己也享受這推恩令帶來的實惠。而劉徹見削藩的事情有了著落後,便開始懷念十幾年沒有訊息的張騫了!

當推恩令剛剛傳到淮南國的時候,一向心意安定的劉安,破天荒的發起了瘋來。因為劉安知道,這種陽謀之令是無解的。

“父王,這推恩令,跟你無關啊。”劉陵是和推恩令一同回來的,在路上便聽說了。但即便如此,劉陵也沒覺得這推恩令,會對淮南國有什麼影響。

劉安和劉陵不同之處除了地位之外,便是男女有別。不管是呂雉還是竇漪房,其人生經歷都在告訴著世上的女人——統治國家的事情,當真還是要男人來做。

所以即便劉陵知道自己野心之大,可最終的目標,也無非是現在皇后衛子夫的位置而已。劉陵也是仗著多年前曾經和自己的這個弟弟有過一次肌膚之親,以至於到了現在,還在幻想著什麼。

而劉安就不同了,身為天子劉徹的叔叔,劉安有著與眾不同的感覺。當年梁王劉武差點成為了皇帝,這對於劉長之子的劉安來說,當真是誘惑多多。

劉安忘記不了自己的父親在被押解出淮南的那一晚,那種力能扛鼎的至親之人在自己面前嚇得像一條狗一樣的時候,劉安這安靜的生活,終於被徹底的打破了。劉安不僅僅是恨文帝景帝,也很當今的皇帝劉徹。總之一句話,除非自己當皇帝,要不然誰當皇帝,就會迎來自己的恨意。

在這種近乎變態的心境下,劉安在面上還極力的偽裝自己,並且還偽裝的不錯,這些年給自己搞了許多好名聲。

劉安的眼睛一直盯著長安,什麼慄姬被退劉榮自殺,讓同為劉氏之人的劉安心裡充滿了幸福感。而當知道自己的女兒劉陵和劉徹發生過關係後,更是寄希望於劉陵入得未央宮後,成功的成為皇后。

劉安勸過自己,只要劉陵能當上皇后,那麼自己心中的皇帝之夢,就當是一場夢吧!

可老天爺彷彿在和劉安開玩笑一樣,劉徹不知道是真的忘了還是故意裝作不知道,反正就是沒有提這事。女兒劉陵在自己面前哭訴了不是一兩次,中央的文武大臣也不是沒有派人來提過親。可劉安知道,劉陵的心裡,終究還是裝著劉徹。

皇族辜負了自己的父王,皇帝還辜負了自己的女兒,劉安本就心理變態,這麼多年的隱忍讓劉安的心裡成了一堵牆,自己面上越是顯得尊敬,心裡的陰暗之處就越發的兇狠。

“與我無關?錯了,為父要名留青史,單單憑藉著八賢著作淮南子是沒用的。這推恩令一下,幾世之後,任誰也沒有能力對抗,陵兒,為父不想造反,要造反早就在七國之亂的時候便動手了,為父只想名留青史,可劉徹這小子不給機會啊。”劉安是心魔所在,忘記了自己終究是諸侯之王。

“父王,推恩令,您有對策嗎?”面對陽謀至極的推恩令,兩位玩陰謀的父女沒了辦法,便開始琢磨其他的事情。

劉徹更加忘記不了建安六年的時候,正值劉徹發兵閩越,想先把越人打服的時候,自己主動站出來,說了很多不打的好處。劉徹只是想嚇唬嚇唬越人,便順著意思,還省了不少事。但劉徹不知道,劉安是個看天的人,彗星滑落使得閩越得了救,而並非是真的不喜戰爭。

“要麼就是你我父女慢慢等死,要麼就夥同其他諸侯王一起造反。”劉安既然說出了造反,還是第二種辦法,實際上在潛移默化的心態之下,就已經決定了要這麼做了。

劉陵是當年馬邑之圍把訊息傳給匈奴人的始作俑者,但此刻卻成了縮頭烏龜:“父王,真的有人會跟咱一起造反嗎?”

“幾次北伐都是小打小鬧,這不是劉徹的性格,聽父王的,最近幾年肯定有大仗,咱們可以南拉南越,被靠匈奴,一鼓作氣的攻入長安。”劉安的計劃很是毒辣,就是不管漢軍是否繼續直搗龍城,反正自己、匈奴和南越,所有的目標只有長安,不和漢軍主力直接硬碰硬。

劉陵的心裡對劉徹當然還有愛慕,陳阿嬌的退位一度讓劉陵的心裡認為自己可以成為皇后了。但衛子夫的橫空出世,讓劉陵對於衛家多了幾分恨意,所以思前想後,還是覺得自己不應該把精力用在女人的事情上,於是親自出馬,遠行匈奴,希望在草原上,讓衛青這個大放異彩的騎奴,成為草原的肥料。

父女二人的心思很謹慎,可身為劉安家人的人,比如其子劉遷,就能看得出一絲端倪。妹妹劉陵的突然失蹤,在那安靜的豆腐坊之下的打鐵聲,劉遷可以明白,這淮南國造反的時間,馬上就要來臨了。作為劉安之子的劉遷,哪裡會不支援造反,畢竟劉徹的位置,哪個姓劉的人不心動?

淮南國一時間變得詭異了起來,深處淮南國的司馬遷不是傻子,當然能感覺的出來。在主動詢問過幾次劉安是否有異動的時候,劉安都極力的想辦法隱藏自己的想法。司馬遷按照往日的心境是無法想到什麼的,但突然之間,人彷彿開竅了一樣。

司馬遷懵懵懂懂的回到自己的住處,把所有的房門窗戶都關了個仔細,在確定房間陰暗無比的時候,司馬遷開始回憶,回憶那次遇見老虎之後的境遇。

天有天雷,地有地火,就彷彿是雷神和燧人兩位老祖宗之間的決戰一樣。但最終兩位老祖宗通力合作,一記雷電橫空劈下,重重的劈在了老虎的頭顱之上。

司馬遷距離老虎已經很近了,當然知道那老虎被雷劈後的樣子。順勢之下,司馬遷躲過了老虎最後的瘋狂,從而滾趟之後,老虎直接撲到了後面的火堆中。

雷神老祖宗彷彿還是不夠,在火堆中掙扎嚎叫的老虎還被雷電狠狠的劈了幾下,最後失去了生命,被地火給焚燒成虎幹。

雨越下越大,司馬遷知道再不找地方療傷,那麼這瓢潑的大雨,會讓自己溺亡。於是司馬遷狠下心來,一鼓作氣的站了起來,任憑周邊雷電火焰,加之雨水的拍打,憑藉著從小不屈的心境,最終到了自己在樹上看到的山洞。

一進山洞,司馬遷立馬感覺這是個極為古老的山洞,而且還是被大火焚燒過的山洞。

研究歷史的司馬遷和別人不一樣,看東西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個東西是否經歷過歲月。山洞周邊烏黑一片,越往裡走之後還能看到蛇皮的化石。

“這等巨蛇,當真遠古之物啊。”司馬遷心驚之下,回憶起了當年老祖宗們的一些經歷,明白了這個這方很有可能是混沌亂世之時,幾位華夏的老祖宗躲避災難的地方。

望著漆黑來風的山洞,司馬遷確信,再往裡走會會遇到一個地下河,順著河流往裡走,會遇到一個洞中洞。山洞的外面應該有軒轅祖宗座下的幾位祖宗的墳墓,往裡走便是燭九陰的地方。而順著地下河游過去,就是另一個世界,有只有海洋裡才會有的鯨魚,也是被伏羲祖宗俗稱阿鯨的生靈,之後的種種,司馬遷都是在腦子裡幻想的。

進還是不進?這是司馬遷由心之下,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去做的想法!

但最終,司馬遷是因為傷勢嚴重,才免得進入,心想等到自己功成名就之時,大不了再來一次罷了。

想念了這麼多,司馬遷猛然一睜眼,正好看到了眼神看似淡定,但雙目之下,那股子恨意的劉安眼睛。所以司馬遷明白了,此地不宜久留,這淮南王劉遷,終將要造反。

在淮南國最後的時間裡,司馬遷故意和八賢等人打成一片,讓劉安以為自己是個腦袋裡只有知識的人,從而放鬆了警惕,沒有對自己進行全面的看管。另外還和原先宮裡而來的道士們重新的建立起關係,發展成了監視劉安的物件,以便於在關鍵時刻,自己能夠得到第一手訊息。

衡山之上,司馬遷和劉安席地而坐,喝著小酒聊著天,談著古論著今,一時間忘記了各自原本要做的事情。

“時光荏苒,我司馬遷也到了這個歲數了,可細細想來,在淮南國的這段時間,當真是舒服啊。”司馬遷沒有說假話,在長安城雖然自己是太史令,也有天子劉徹的幫助,但長安之地要想調查清楚一件事情,那是非常費勁的。

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放在長安城裡,都是各色人物爭奪面子的機會。往往事情還沒搞明白,幾個人都變得生龍活虎,恨不得要搞死對方。所以司馬遷對於長安城裡的一切都很失望,恰逢張騫出使西域,司馬遷也想通了,隨即離開了長安城,在中原各地尋覓歷史,漲漲閱歷。

最終輾轉反側的來到了淮南國,抱著對淮南王劉安不滿的心態下,在淮南國這個地方一呆就是幾年。

就是這幾年,讓司馬遷甚至只有淮南國這樣的氣氛之下,才能研究好歷史,才能安心的進行學問。

“太史令要不就留在淮南吧,未央宮裡所有的書籍,本王派人去臨摹一分回來,太史令想要什麼知識,本王就派人去調查。”劉安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一時間讓司馬遷的心裡動了真心:“當真?”

“當然,本王看太史令不是個喜好做官的人,所以功名之下,必然滿不在乎。只要咱華夏的歷史能夠在太史令的手上得以完成,那當真是天大的喜事。”劉安蠱惑人心的能力可見一斑,但面對著司馬遷,最終也只能以失敗告終:“這...淮南王,若您是皇帝,是天子,我司馬遷就是粉身碎骨,也一定跟在您的身後,記錄每一件事情。可我司馬遷是陛下的太史令啊,哪裡能說留就留?”

司馬遷的這一席話,當真觸碰了劉安的內心——對啊,我劉安只是個王而已,不是皇帝,更不是天命之子!

“太史令,若是本王當了皇帝,你...如何?”劉安脫口而出後顯然是後悔了,但剎那之後,劉安便認了:“來個比如吧,就當本王是皇帝。”

“淮南王,在我司馬遷的眼裡就沒有比如的。試想一下,若是歷史有比如,那麼就等於有了後悔的藥,人人都吃一顆,人人都從新來一次,那麼這等歷史,我司馬遷是寫不了的。”司馬遷的回答讓劉安松了口氣,也讓劉安明白了就連司馬遷都能看得出來自己的野心,那麼遠在長安城未央宮裡,那位有千里眼順風耳的天子劉徹,怎麼會不知道?

“哎...本王是真心喜歡太史令的,要不然也不會把心裡所想給說出來。”劉安再次試探,司馬遷也豁出去了:“研究歷史,就是研究人性,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話在誰的心裡都是好聽的。高祖劉邦能做的事,連我司馬遷都能做,更何況淮南王呢?”

此時劉安聽到這裡,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因為這是司馬遷明目張膽的告訴自己——造反的事情,人人都有過心思。

“太史令,繼續講啊。”淮南王屏退周邊衛士,望著司馬遷的眼睛,流露出了多年來不曾流露的無奈:“近日談話,本王不會說出去半句。”

“那倒無所謂,我司馬遷敢說,就自然是心裡所想。”司馬遷長呼了一口氣,透過自己對人性的理解,從而開始勸告劉安:“雖然人人都有野心,但細分之下,老天爺還是給每個人安排了人生。就拿我司馬遷來說吧,歷史上會記載為太史令,為華夏的歷史做出了貢獻。而陛下的幾次北伐均以勝利告終,這等下去,評價也是很好的。但您...淮南王,若您安生一輩子,把心用在該用的地方,那麼青史之上,還能沒有您的名字嗎?”

劉安能看得出來,這是司馬遷在勸自己:“太史令,話都在這個份上了,就直接說白話吧,我劉安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是什麼壞人。”

司馬遷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淮南王,您的豆腐坊下,鐵器打造的聲音可以響徹到城中的任何一處。只是淮南的百姓吃了您的好處,又佔了您的便宜,許久之下,也就沒人去管這些事了。但您也要想清楚,一旦發生不可逆轉的事情,那麼別說青史留名,這淮南的百姓,都會恨死您的。”

劉安剛想開口,司馬遷便制止了劉安的說辭:“我司馬遷從長安一路走來,看到了太多的人和事,人這一輩子幾十載而已,若是讓心魔佔據了一生,就算是當了皇帝,指揮的了千軍萬馬,那又怎麼樣呢?”

“哎...你說得對啊。”劉安回憶了一下,自己手下能人異士多得很,其名聲在淮南國,甚至在整個華夏都備受推崇。但自己當真快樂嗎?劉安知道,自己快樂的時光,是年少時,自己的父王劉長還在世的時候。有那麼個力能扛鼎,猶如天神的父王,劉安能不快樂嗎?

可現在聲名鵲起的同時,幾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背後反骨,自己裝模作樣的每一日,都是一種煎熬。

“淮南王,這只是我司馬遷的一家之言,其他的事情啊,您慢慢思慮吧。”司馬遷拿出了包袱,示意自己要走了。

“太史令,我劉安不會壓迫任何一個人,你要走的話,那也只能送您走了。只是想問問,若今後我劉安還能再世,你願意認我這個大哥嗎?”劉安讓心魔拉扯了一輩子,當然不會忘記這一生的痛苦。所以不想放棄造反,哪怕最終萬劫不復。

“淮南王,不管今後結果如何,不管今後還能不能再見面,我司馬遷,認您這個大哥了。”司馬遷和劉安二人以衡山為尊,以酒水為誓,以山風為言,成了異性兄弟!

不僅僅在衡山有風,長安城的未央宮雖然有城牆圍著,但風可以順著門或者跨過城牆,拍打在劉徹的臉上。

“去病,朕又輸了。”劉徹迷戀上了沙盤,自己裝扮匈奴,讓霍去病扮演漢軍主帥。

“陛下,您每次都選擇靠水源的地方,去病當然能找得到。”霍去病推演這沙盤,示意自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隨時都可以上得了戰場。

劉徹每次都輸,但每次都非常高興。不過高興之餘,劉徹也有一番別的想法:“去病,朕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能回答朕嗎?”

“陛下請問。”霍去病放下了手上的沙盤,想看看自己出征前,還有什麼問題。

“也沒有別的,就是朕不明白,你為何總喜歡以少打多,或是來回的巡遊,就比如這裡。”劉徹拿起了手上的寶劍,指著河套地區:“周邊有沒有匈奴人,你打可以跟你舅舅一樣長驅直入,直搗龍城。但你偏偏有又跨過了朔方城,選擇從西域這邊直搗龍城,這是為何?”

“陛下,您當真認為直搗龍城後,匈奴人就完了?”霍去病的話讓劉徹重新的認識到了戰爭的意義:“這...龍城乃匈奴人的聖地,直搗龍城後,匈奴人的心就變弱了,難道這不對嗎?”

“是的對,但這裡有個大問題。”霍去病把地圖拿來了,擺在了地上便和劉徹商討起來:“陛下,若是當初白羊王和樓煩王在河西走廊站住了腳跟,就等於咱們長安暴露在了匈奴人的鐵騎之下。試問長安城不保,陛下還會待在長安城嗎?”

“當然不會,樹挪死人挪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先去洛陽等著,這草原人殺心雖強,但管理能力,當真不怎麼樣。”劉徹看著長安和洛陽之間的距離,便明白了霍去病的意思:“去病啊,你是不是想說,匈奴人的龍城,也是可以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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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然,龍城雖為匈奴聖地,祭拜祖先的地方,可一旦危及到了生命,匈奴人就會離開。”霍去病言之鑿鑿,還加了幾個證據:“別忘了,他們的皇子,可是能為了皇位而弒父的,只要能活著,匈奴人就認為可以從頭再來,這才是他們最為可怕的地方。”

以前不管是誰,包括衛青在內,都是說匈奴人的戰力如何,打法如何,唯獨霍去病,是從心理上研究匈奴人,當真讓劉徹激動地不行:“看來你這些年對匈奴人的瞭解不少啊,可見上了戰場,你會是比你舅舅更厲害的戰神。”

到了中午,二人就在這地圖之上邊吃邊聊著。劉徹能看得出來,霍去病的眼睛壓根就不在這長安,也不在龍城,而是在一個叫狼居胥山的地方。

“去病,你為何老是看那座山?”劉徹用筷子指了指狼居胥山,霍去病笑了出來:“陛下,草原人真正形成的時候,就是在咱們老祖宗踏足狼居胥山的時候。所以去病認為,這狼居胥山才是他們草原人真正的聖地,龍城所在,一方面是為了恍惚咱們漢人的眼睛,另一方面也是在草原的中心設定屏障,使得咱們漢人很難再到達老祖宗到過的地方。”

劉徹端著碗筷,在地圖上走來走去,隨後往後一推,好好的看著整片華夏地圖:“去病,你過來看看,咱們華夏祖宗們留給咱們的地盤,當真龐大啊。”

霍去病也端著碗筷,站在劉徹的旁邊,看著面前這龐大的華夏疆域,突然感覺到漢人所在的中原,也不過佔其幾分之一而已:“陛下,若去病來戰,十年之內掃蕩整個草原,再來十年,西域之地,也為您富於腳下。”

劉徹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狠狠的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示意自己懂了。

中原皇帝的心很是安穩,但此時草原上的匈奴人,卻在經歷著闊別已久的內鬥。有不少已經很老的匈奴人,從頭曼單于那個世代而來的人,今日看來,草原的危機又要來了。

頭曼單于是草原上第一個興起的匈奴王,在拉攏和打擊了其他草原部落後,終於成為了第一個敢用單于自稱的匈奴王。但時光之下,自己的兒子冒頓在親眼見證了中原西楚霸王的戰力後,深知自己的父親如果繼續當匈奴的單于,那麼等中原安定之後,其末日也就來了。所以冒頓用弒父的手段,讓自己成為新一代的匈奴單于,還和讓中原統一的漢高祖之戰中,一度處於優勢。之後便是順利繼承,老上單于稽粥是冒頓親手調教起來的,只是中原正值文帝之世,死活不和你開國戰,便只能養精蓄銳,把富貴的留給自己的兒子軍臣單于。

可是軍臣單于不走運,前半生遇到了比文帝還要穩的景帝,又是一番死活不戰後,在人生的後半生遇到了劉徹樣的的中原皇帝。幾次主動的北伐,讓匈奴人就這麼的成了笑話。聖地龍城的被毀使得軍臣單于在匈奴王們的面前丟進了顏面,這也使得自己的孩子於單失去了單于的位置,弟弟伊稚斜見大勢已到,奪去了單于之位。

不過好在伊稚斜單于沒有冒頓的狠毒,侄兒於丹失去了單于之位後火速離開了草原,先是去了西域。

草原的風也難免刮到西域,幾年過去了,張騫和其百人的商隊,已經不足二十人還活著。西域比草原還要困難,一旦進了戈壁,那種飛沙走石無處躲藏的情景,張騫就是一輩子也不可能忘記。在躲避沙塵的時候,不少時間都是用兄弟們的屍體來抵擋的。

而在沙塵一過,就立馬會迎來滾滾熱浪,喝人血吃人肉的事,張騫做過無數次。之後越過戈壁,雖然沒了滾滾熱浪,可隨即而來的冰山雪峰,讓張騫等人真正的明白了大自然的兇狠。

“數數,還有幾個人?”張騫敢說幾個人,就一定知道活著的人已經不足十人了。

張騫等人一路上吃的人肉就不下幾十個,還有不少死於戈壁無法拿到的,所以張騫明白,自己的商隊已經到了這份上了,就沒必要在遮遮掩掩了:“快報數。”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聲之後,張騫嘆了口氣:“十!”

一共就剩十個人了,張騫的心裡不足惆悵,心想著怎麼在草原上一個沒死,可一來到這裡,竟然死了十分之九:“莫說話了,趕緊找有水的地方。”

從草原東來,張騫已經徹底的迷了路,不知道今後該如何是好!

但天無絕人之路,張騫受盡苦難了這麼多年,終於在十人僅剩兩個人的時候,來到了自己計劃的前哨站——大宛國。

由於張騫從匈奴來,身上穿著的服飾還是偏向於匈奴人的。大宛國王一看此景,就立馬讓弓箭手射殺張騫。張騫見聞弓箭襲來,這一路受到的傷害也讓張騫抱著逼死的心態,一步一步的朝著大宛國而去。

老天爺還是眷顧張騫的,一排排的弓箭射來,都被從東邊刮來的風沙給吹了會來,使得張騫走到大宛城下的時候,大宛國王生出了疑問:“這...應該不是匈奴人。”

匈奴人的戰法不僅僅是漢人知道,西域人也明白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是匈奴人的拿手好戲,死磕之下的結局,是匈奴人萬萬不想要的。

大宛國王派了個將軍出去,彙報而來說這兩人一個是漢人,一個是胡人。

“讓他倆進來吧。”大宛國王覺得就兩個人,再厲害也不可能做出什麼殘忍的事情來,便讓張騫和甘父二人入了城。

“大宛國王,臣乃漢使張騫,特地從中原而來。”張騫說完後,才喝起了久違的水。這種禮儀之下,瞬間的讓大宛國王生出了敬佩之意:“你們漢人,當真懂禮。”

甘父作為講解,細細的說了一些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大宛國王聽聞漢使張騫竟然認識直搗龍城的衛青後,也來了精神:“張騫,這衛青是何等妖怪?”

“妖怪?”酒足飯飽後,張騫迫不及待的說著一些中原的事情:“國王,這衛青和你我一樣,都是兩隻手兩隻腳一個腦袋啊。”

大宛國王搖著頭,訴說著這些年匈奴人的所作所為:“你要找的大月氏已近被匈奴人趕到更西邊的地方了,要不是我們大宛苦苦撐著,也不可能存留至今。”

“大月氏的地方臣知道,只是具體路線,還需要國王幫忙。”張騫和大宛國王很喜歡這個歷經十幾年,終於來到這西域的漢人:“康居國王和本王關係很好,正好靠近大月氏,本王可以派人送你去康居國,等到了那裡,你自然就明白路線了。”

張騫在大宛國等了好幾日,和大宛國王說著漢帝國的一些東西,希望和西域的國家,達成軍事聯盟的同時,還能促成商業的往來。

大宛國王笑了笑,隨即從隨從的身上拿了一件絲綢過來:“張騫,你看看是不是這些?”

張騫拿到手裡立馬驚訝了起來:“這...這些怎麼會在這裡?”

“你猜猜看?”大宛國王也喜愛死了中原的絲綢,心想著如果能夠和張騫處好關係,那麼大宛地處於最靠近中原的幾個西域王國,今後必然會成為聯絡中原和西域的存在。

“國王,已經有人來到這裡了?”張騫問完,大宛國王並沒有急的回話,而是帶著張騫來到了城內的集市中:“張騫,你看看那些人,有認識的沒有?”

張騫縱眼一看,發現這些人很多都穿著漢人的衣服,驚恐之下,又多了幾份惆悵:“看來陛下已經派人來到了這裡,我張騫無能啊,終歸是辜負了陛下的希望。”

“你這話說的,河西走廊,衛青將軍幫你打通了。”在大宛國王的解釋下,張騫這才知道自己逃跑匈奴帝國的這幾年,漢帝國對匈奴人又進行了幾次主動北伐。其中最近的一次,衛青在河套地區,直接剿滅了白羊王和樓煩王兩個諸侯王,打通了河西走廊這個漢人與西域人的通道。

張騫是漢中郡人,又在長安待了這麼多年,哪裡會不知道河西走廊下的整個河套地區代表著什麼:“都拿下來了?”

大宛國王一連不信的看著張騫:“你是被戈壁的風沙衝傻了吧,如此震驚華夏的訊息,你竟然是一絲都不知道?”

“當真不知道啊,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張騫一路磨難,有幾個月的時間都在吃人肉喝人血,如今得知這樣的訊息,張騫的心裡,已經無欲無求了:“那我...該何去何從啊。”

“何去何從?他們最多到這裡,大月氏還要西邊的多,絲綢還沒見過。”大宛國王手指著這群中中原而來的商人,一個勁的說絲綢絲綢,搞得張騫很是鬱悶:“國王,西域風沙大,夜晚冷得很,你們要那麼多絲綢做什麼?”

“你這就不懂了,就拿我們大宛國來說,血馬猶如牛羊,穿上獸皮不利於騎行,若換上了絲綢,當真舒服。”大宛國王帶著張騫來到了血馬之邊:“這就是血馬,汗血寶馬。”

會吐絲的蠶張騫見過,但會流血的馬,張騫是第一次見:“泱泱世界,果然繁華多雜,中原雖地大物博,可中原之外,亦是精彩紛紛吶。”

“所以你還要繼續的往西邊走,直到到了大月氏才行。”大宛國王沒有食言,不僅給張騫足夠的錢財,還給張騫配了一匹汗血寶馬,渾身通紅之下,留下來的汗血使得張騫明白了今後的旅程。

最後在臨走的時候,大宛國王親自說明了一些問題,就是不管大月氏最後是否同意聯合漢帝國進攻匈奴,最終都不能讓匈奴人佔據了大月氏。

“國王,此番長久,若是有名回來,我張騫也不從大宛國走了,河西走廊通後,匈奴人的暗探必然多的多,大月氏的事情不能讓匈奴人知道,我還得新開闢路徑。這一段時間的款待,張騫在這裡拜謝了。”張騫的禮儀讓大宛國王再次的認定了漢人懂禮的想法:“你儘管去就行,不過等回到長安,記得給本王來個信啊。”

由於有大宛國王的推介信,張騫只帶著甘父一人西進,雖然也經歷了一些磨難,但最終還是來到了康居國,見到了康居國王。

康居國王沒有費心,按照大宛國王的意思,又給了張騫一些通令,並派了軍隊前去大月氏。

路途遙遠,張騫還算是年輕,身體都已經吃不消了。甘父年老,這一番戈壁雪山的,身體的元氣早已經消耗殆盡。但甘父忍著,死活的忍著,最終和張騫一同見到了大月氏的地方。

身穿大宛服飾的張騫,和身穿康居服飾的隨從,讓大月氏的國王心驚,認為這是西域諸國在匈奴人的手段之下開始聯合起來,進而繼續的進宮自己。

大月氏原本是中原西北邊的一個遊牧民族,是匈奴的死敵。最為強橫的時候,還讓頭曼單于失去了戰意,把冒頓送過來當質子。只是歲月蹉跎,幾十年的光景過去,大月氏光王就死了兩個,其地盤也在匈奴人的蠻橫吞噬下,只得往西繼續逃命。

只是西邊的算是部落聯盟的地方經不住大月氏的強橫,自己的地盤也成了大月氏的地盤。

“你們從哪裡來?”大月氏的王不怕別的,就怕是匈奴人的先頭兵。

“王,我是漢使張騫,他們都是奉大宛國王的請求,來幫助我來見到您的康居國勇士。”張騫隨身帶著從大宛國拿來的絲綢,現先是把絲綢給原封奉上了:“我來這裡有兩個求情,第一是聯手您的大月氏,和漢帝國兩面夾擊,徹底挫敗匈奴人。第二則是經商,這東西,您喜歡嗎?”

大月氏的王在聽到第一個事情的時候就閉上了眼,示意自己沒興趣。而當拿著絲綢的時候,大月氏的王,才終於中開了眼睛:“這些是做什麼的,穿的嗎?”

“是的,穿起來絲滑不說,還輕鬆無比。”大月氏從西域之地遷徙到這裡,遇到的困難不比張騫小。所以張騫詳細的說了下自己的經歷,以及這幾十年,中原的變化:“王,河套地區已經全線打通,現在大宛國內竟是中原的商人,這些絲綢在中原不值錢了,您若是不信,派人去大宛國看看。”

“你們竟然能把整個河套地區給搶了過來,天吶,匈奴人的戰力,今日已經成了這般弱小了嗎?”大月氏一路被匈奴人欺壓才來到這裡,遇見張騫這麼說話,顯然是不信任。

“我大漢車騎將軍衛青,僅帥一萬漢家精騎,從上谷出發,直搗匈奴聖地龍城,我張騫,就是從龍城逃出來的。”張騫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嚇得大月氏的王久久不敢張口。

“王,還是那句話,您若不信,派人去看看。若還是心存疑惑,大可親自去。”張騫的個人魅力,在此時此刻顯現的尤為真誠。被匈奴人打怕了的大月氏,也終於開始重視起來了張騫:“我們大月氏至少還得十幾年才能回覆兵力,所以兩路夾擊的事情,可能短時間內無法合作。但這商業之事...本王問你,你張騫,能做主嗎?”

“王,大漢的皇帝派我來,西域之事,我能做主。”張騫把從大宛國拿來的絲綢紛紛送上,還有一件絲綢做的衣裳,讓大月氏的王親自的穿上,好好的顯擺了一番。

“僅絲綢一項,中原便有多少?”大月氏知道更西邊還有無數個國家,自己若是能把絲綢給控制住了,那麼就等於控制了西邊國家的經濟:“不光本王,這絲綢在更西邊的市場,也絕對會火爆。”

“王,這麼說吧,絲綢於漢帝國,就猶如牛羊在草原,若這條商路開通了,您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張騫的回答使大月氏的王脫口而出:“這條絲綢之路,當真會讓世界震動啊。”

“絲綢之路?”張騫見商路變成了絲綢之路,順而也認同了:“那就絲綢之路吧!”

張騫從建元二年出發,足足十三年,終於在元朔三年初,來到了大月氏。雖然沒有談攏共同出兵匈奴的事,但絲綢之路的開通,確定了漢帝國,已經拿到了核心技術,可以面向世界而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