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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乞命皇帝

始元六年,闊別了中原十幾年的蘇武終於回到了長安。望著長安城那熟悉的北城門,蘇武的心裡感慨萬分,怎麼也想不到當初離開時的那一抹回望,就讓自己流連草原十幾年。皇帝劉弗陵和大將軍霍光等文武大臣,很早的就聚集在了這裡,望著身穿漢臣使節,手持漢庭符節的蘇武,心裡的激動可想而知。蘇武走的時候還沒有劉弗陵呢,可如今物是人非,原本應該站在自己面前的漢武帝劉徹離開了人世,這新皇帝劉弗陵的面容,也讓蘇武的心裡犯嘀咕!

“典屬國,您辛苦了。”劉弗陵等不到上朝時再做封賞了,當即便給了蘇武榮饒。之後還和蘇武一起帶著祭品去武帝園廟,一同祭拜了連匈奴人都敬畏的漢武帝。

沿途之中,長安城的百姓雖然也是熱烈,但蘇武的心裡總感覺這一切都變了。長安城的主道還是如從前一般,只要站在這裡,就能望見兩個南北相隔百里的城門。眾人一路南下,天子劉弗陵想在昆明池宴請蘇武等人,所以一到昆明池邊時,便詢問道:“典屬國,這裡比之北海,如何?”

蘇武一愣,抬頭望了眼昆明池,有些尷尬的回道:“這裡...不錯,但和北海相比,那真是如同螢火之蟲,比之天雷引的地火了。”

“相差這麼大啊,那比之東海呢?”劉弗陵聽東邊來的道士說著東海之大,一望無際,心裡也琢磨著有時間得去一下。蘇武雖然也沒去過東海,但聽匈奴的老人說過東海和北海的區別,隨即認識到,北海不及東海:“陛下,北海有邊東海無邊。但北海之水可飲之,東海不可。”

“你這麼說朕就知道了,上船吧。”劉弗陵扶著蘇武上了船,一同入湖中痛飲。

這一路大司馬大將軍都沒有開口,只是微笑面對。但蘇武清楚的很,自己能夠從草原活著回來,基本就是這位看似低調,但手握帝國最高權力的霍光了。

座位的排序也很有意思,丞相田千秋竟然坐在了第三個位置,霍光是排在田千秋前面的。至於上官桀和桑弘羊,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現,但沒有表現就是表現。

“典屬國,您回來稍微晚了一些,要不然車騎將軍也會在的。”劉弗陵最信任的人是霍光,但也同樣的信任金日磾。

“陛下,您說的應該是匈奴王子金日磾吧?”蘇武見劉弗陵點頭認同,便繼續說道:“匈奴王子金日磾在草原上也是個風雲人物,不管是南匈奴還是北匈奴,包括西域的國王們,也當其是英雄。也就是被咱們給收服了,要不然當了匈奴單于,會是極為可怕的人。”

“世事難預料,要不是匈奴內亂,朕想召你回來也沒有機會。先喝點酒吧,估計中原的酒,許久沒喝了吧?”劉弗陵親自給蘇武倒上了酒水,蘇武隨口一喝,就嚐出了味道:“陛下,這種酒水,臣在北海喝過?”

“喝過?如何喝過?”劉弗陵深知在酒水上,中原還是只跟南匈奴人交易的,並且還得到了南匈奴人的承諾,不和北匈奴人交易。

這是桑弘羊想出來的計謀。以前部分南北匈奴的時候,匈奴人是急切渴望得到中原酒水的。因為草原寒冷,水源不夠充足,又是常年的遊牧,糧食少得可憐,過冬一旦柴火不夠,那就只能用酒水來取暖了。正所謂打仗可以不打,但酒水必須喝,要不然會被凍死。桑弘羊想出這樣的計謀,無非是要在酒水上分化南北匈奴,讓南匈奴永遠的靠近自己,至於北匈奴,朋友的敵人當然是敵人,至少現在是。

可在蘇武的嘴裡,劉弗陵不懂為何這種只供給南匈奴的酒水,北匈奴竟然也有。

“陛下,當初這酒水還是李陵將軍給臣的,說是西域那邊的中原假酒。”蘇武提起了李陵,連霍光的眉角都動了一下。皇帝劉弗陵更是一聲嘆氣:“哎...沒有人會不犯錯的,父皇也是一樣。可是當初那種情景,就算是我,也會做和父皇一樣的事情。”

蘇武不是皇族,更不是統治者,對此還是深感疑惑:“陛下,臣和李陵將軍這些年相敬如賓,對其也是瞭解一二。李陵將軍和李廣利不同,一個是無奈,一個是戰敗。李廣利已經被丁靈王衛律砍了腦袋,這死不足惜。但李陵...臣斗膽向陛下請求一次,給李陵將軍一個機會。”

“典屬國,機會就擺在那裡,李陵將軍要是想回來就回來,不想回來朕也不強迫,這就是最大的機會了。”劉弗陵不願意在李陵的事情上多費口舌,便給了霍光一個眼神,霍光明白心意,談起了別的事情:“典屬國,中原這些年,變化大嗎?”

“大將軍,南邊臣不知道,但就這長安城,確實大。”蘇武剛說完,霍光就哦了一聲。

霍光之所以哦,就是因為漢武帝這些年把錢都用在了北伐上,長安城的變化並不大。而蘇武這種硬漢如今竟然奉承自己,霍光的心裡,是不爽的。

但霍光是誤會了,蘇武這種被軟禁了十幾年的人,只是心裡覺得物是人非了而已。並不是奉承,這點霍光是看錯了。

昆明池被清掃的只剩湖中的一座大的船隻,看慣了一望無際的蘇武,這才發現自己原來還是喜歡在湖水中,能看得到風景的長安城。酒席吃完後,劉弗陵本想召蘇武去未央宮接受其他的封賞,但蘇武卻想著先回家看看,畢竟十幾年快二十年了,自己可是當年寫過留別妻的人,這種執著,應該是有回報的。

劉弗陵和霍光相視一眼,二人都沒有說什麼,飯局就這麼結束了。

身為皇帝的劉弗陵和身為大司馬大將軍的霍光之所以不想說話,正是因為此時蘇武的中原老婆,已經早早的改嫁了。並且在始元元年的時候,便因病去世。

“諸位,朕先回宮準備準備,有什麼事,明日上早朝再說吧。”劉弗陵先行離去,霍光也不久留,示意了一下便離開了。

上官桀和桑弘羊都不喜歡這種感覺,畢竟連句話都插不上,這跟自己的身份不符。外加上隴西集團在背後不斷的施壓,讓上官桀開始認為自己若是長時間搞不定大事,那麼自己可能就要被拋棄了。

懷著這樣的心情,上官桀一路尾隨霍光到霍府,可霍光卻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早早的就坐在了霍府的門口,等著一個拐角後,二人四目相對。

一個早就有了準備,一個匆忙驚慌,二人一見面,霍光就率先開口了:“上官氏已經是皇后了,你莫要做更多的事情。要不然,你們上官家就是第二個陳家,你的女兒不是陳阿嬌,你最好想清楚一些,親家。”

一個坐在門口的石階上,滿臉嚴肅。一個剛剛過了拐角,整個人都還是琢磨事的。上官桀本就不如霍光,能混到顧命大臣的原因,也多是因為當年的那場救助武帝劉徹的行動。上官桀深知自己已經被霍光和隴西集團兩方控制了,如果再不擺脫,自己在歷史中的記載,將永遠困於霍光之下。

“你還知道咱們是親家就行了。”上官桀放出一言後,便扭頭而去。心裡也在嘀咕自己這個親家怎麼如此的厲害,自己該如何對付?

其實這就是人性的誤區,有兩點可以確定。一方面這上官桀就是李廣利般的人物,看不透自己的能力所在,認為只要是個功勞,自己就可以搶過來。第二個方面就是頭腦混亂,屬於那種自己必須頂峰的人,一旦到了機會,自己當皇帝都可以。

心胸狹隘又身居高位,碰上的還是霍光這樣的能人,上官桀的心態,當然從當年的小心眼變成了如今的變態之狀。只是霍光看出來了不說,而上官桀壓根就看不出來。

也就是兩年前,始元四年的時候,上官桀就想把自己兒子上官安的女兒嫁個皇帝劉弗陵,來當皇后。本想得到親家霍光的支援,卻最終被霍光狠狠的數落了一頓。之後雖然是透過鄂邑長公主和其情夫樂成侯的奴隸,成了皇后。可自己的身份卻沒有因為家人成為皇親國戚而提升多少,反倒是讓皇帝劉弗陵多了幾分警惕。

上官桀仔細思考過,認為這絕對是霍光的原因,趁機問皇后對霍光的看法,一介還未長大的女子,哪裡會對一個胸有城府,又不願意拉其關係的中年男人有什麼好看法?

所以上官桀對於霍光的恨意是越發嚴重了,只是天子劉弗陵對於霍光的認可足夠信任,讓上官桀越來越狠,越來越狠,最終走上了不歸路。

上官桀是憤怒的,而蘇武則是悲傷的。自己回來的訊息明明已經傳遍了長安城,連具體歸來的時間都清清楚楚。但當蘇武站在自己府上的大門口時,卻只見自己的兒子蘇元在。

“元兒!”蘇武已經變了模樣,即便是一身漢服,也不由的讓蘇元震撼了一下:“父親?”

“當時是我,你母親呢?”蘇武看到蘇元的第一眼,就能感覺得出來有異樣:“改嫁了嗎?”

蘇元點了點頭,蘇武瞬間失去了進門的動力:“不管如何,這個地方已經不屬於我蘇武了,你讓你母親出來一下吧,快二十年了,得找個機會見見。”

蘇元搖了搖頭,也是悲傷的回道:“父親,母親已經去世了。”

忽的一聲,嘈雜的街道彷彿失去了聲音一樣,蘇武幻想過所有的相逢,以及帶著自己在匈奴的女人和自己的原配相認的事。可如今人死了,什麼都沒了,什麼也都沒必要了。

時間一長,這對許久未見面的父子還是進入了許久沒有人在的府上。一切的一切都沒怎麼變,但物是人非的感覺,蘇武比任何人都清楚。當蘇武看到了屋裡的留別妻後,才張開了此時已經沙啞的口:“你母親,看過這些沒?”

“父親,看過。”蘇元的回答讓蘇武稍加了一絲安慰。但隨即又問道:“看過之後,有什麼反應嗎?”

蘇元不說假話,聲音低沉的回道:“並無反應,只是連連嘆氣而已。”

“知道了,為父知道了。”蘇武默不作聲的開始打掃起了自己的房子,還讓蘇元去長安城的北門,接自己在匈奴的老婆孩子回來。蘇元心不情願,可也無可奈何,只能點了點頭後出發了。

長安城發生的這一切,都沒有阻止即將到來的鹽鐵會議。始元初年和二年的那些關於酒水官營的事情,已經擴大到鹽鐵以及更多的事情上。只是鹽鐵為國之命脈,所以被霍光稱之為鹽鐵會議。

這次會意在未央宮的前殿舉行,也讓許多從未進過未央宮的商人,得到了進入未央宮的機會。雙方就官營和私營之上舉行了建議,霍光為主持人,劉弗陵坐在大殿之上,細細的看著每一個人的臉色變化。

入宮的商人都是霍光精挑細選的,把名單裡的人也和劉弗陵一一介紹了一番。劉弗陵知道這些人都是正直之人,也是敢說話的人,一定能頂的過官員的權威,把一些該讓私營來做的事情,官方少插手。

最開始的便是酒水的事情,官員的話很簡單,就是官營和私營其實都可以。但私營的問題在於萬一不控制,那麼就等於失去了管理,各忙各的,不利於稅收等。還舉出了例子,說當年匈奴人能夠拿到那麼多的生鐵,正是官員的管理不力,導致生鐵流落到草原上。

這種知我批評的方式,可讓霍光驚了一跳:“自己管理不行就怪商人,這等官員就該撤職。”

霍光突然插了一句,就是要告訴商人有自己在,大聲的說便可,不要有估計。

商人面對利益的時候,就算是霍光不說話,也能奮起對峙:“這位官員說的毫無道理,本來就是我們能做的事情,你們偏偏瞎指揮。這幸好只是酒水,要是藥水或者醫藥的東西,你們覺得這裡不行那裡不行,是會死人的。”

雙方你來我往,都在是否需要官方管理的方面進行角逐。按照官方的意思,既然管理和不管理你們都是這麼做事的,那就管理好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有官員保護,豈不更好?

商人的意思就是大家都知道管理和不管理,業務都是這麼做的。國家有律法,出了事再找官府便可,為何沒事也要官府插手?再者說了,這麼多年的管理,官商勾結作亂市場的事情已經比比皆是,如今市面上的任何一種酒水,過了半百的老人都會說大不如從前,這就是官營的問題所在。

“你們的意思,就是官員有時候閒著,沒事找事,把一些很好的產品,最終變成了壞品,對嗎?”霍光聽到這裡,已經覺得商人在理了。

“回大將軍,就是這樣的。雖然說不上是壞品,但每個產品有每個產品的專業人員,官府的人未必都懂,卻要事事摻和。”商人這次來之前也都見過霍光,甚至到了最後實在沒辦法的時候,便拿出這些年官員巧取豪奪的證據來。有了這樣的助力,商人便什麼都不怕了。

官員們也能看得出來,這霍光是鐵了心的要和商人們聯手,把酒水官營的事情給變成市場開放的私營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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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們想得沒錯,霍光確實是這麼想的。只是想到還不夠,霍光可不僅僅是對酒水官營的事情有所反感,更是對鹽鐵絕對官營的事情,也有一定的認識。如今至少二十年必須是發展經濟的時候,這些所謂的鹽鐵酒水,只要是需要就可以官營,只要是不需要就開放,其實是要按照當下的社會環境來看待的,根本就沒必要進行著一場爭論。

只是啊,霍光自己其實也進入到了誤區,如今的爭論已經不是經濟爭論,而是政治爭論。且看這雙方的站隊,同樣是文官的上官桀和桑弘羊,竟然站在了霍光的另一邊。也就是說,只要是霍光支援的,上官桀和桑弘羊就要反對。

霍光是越說越起勁,商人們也很願意繼續說下去。於是上官桀和桑弘羊相視一眼,示意該說話了。

“陛下,還有商人們,老臣早些年就是拉攏商人入政的人,你們都應該知道老臣是誰吧?”桑弘羊何許人也,商人們哪裡會不知道。漢帝國的商業得以全面性的進步,桑弘羊功不可沒。所以很多沒有分清楚政治派系的商人,頻頻向桑弘羊問好:“桑大人,我們都認識你,你是我們的恩人啊。”

桑弘羊聽到後心裡樂開了花,但嘴上還是很嚴肅了:“這是哪裡的話,你們老老實實的做商業,官府幫其管理,你們認真研究產品和商路,各安其職的這些年,已經有了足夠的表現了。今日你們突然進宮說要拜託官員的管理,老臣心裡慚愧啊,當年就不應該讓那些商人從政。”

桑弘羊老了成精,此時竟然哭出了聲,搞得霍光皺著眉頭,差點擼袖子打人:“御史大夫,今日是商議,並不是哭感情,既然已經開了議事,就一定是除了不可拖延的問題,不要一味的將情面,要講道理。”

商人的反應飛快,很快的便搞清楚了霍光和桑弘羊是對立的。所以皆不開口,都在等皇帝開口,看看向著誰。

前殿之上沒了話語,此時上官桀申請不要讓純商人都參與,也要加一些世間大儒,就是那種看透人性,活的通透的儒生來。並且還得有名氣,能夠影響一些事情。

劉弗陵覺得這麼做也是對的,便扭頭看了眼霍光:“大將軍,你認為如何呢?”

“陛下,臣認為可行,這等大事當然要慎之又慎。”霍光回答完後,商人們面面相覷,深知霍光在皇帝劉弗陵心中的地位了。

劉弗陵散朝後,讓商人們在未央宮外住了起來,也讓霍光下令挑選世間大儒入宮,好好的參與這一場即將到來的‘內亂’。

未央宮亂,長安城也是一樣,因為未央宮的亂,也亂成了一團!

一位少年此時站在未央宮外,望著這座自己印象中是住過的地方,久久不能忘懷。

砰的一聲,少年手上的碗裡多了一串錢,可把少年高興壞了:“謝謝,謝謝,真的謝謝。”

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廢太子劉據的孫子劉病已。當年廢太子即便不是真的早飯,也在世人中有了造反的事實。所以廢太子戰死,其孩子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其子劉進的因為連坐被抓,且被殺害。只是當年劉病已還太小,進了牢獄後又幸得武帝劉徹最後幡然醒悟,沒有對長安城裡的牢獄之人進行屠殺,才多了一劫。

幾年的功夫過去了,劉病已雖然還是深處長安城,可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血脈相認,只能以討飯謀生。如今幸得一串錢,劉病已抬頭之後,卻不見有人。

突然,劉病已的身邊冒出了一陣陣的芳香,明顯是女人的:“什麼人?”

劉病已話是這麼做的,可在轉身的第一時間,拔腿就跑。

後面確實是個女生,見劉病已跑得飛快,立馬追了上去,也不說話,就看看這劉病已到底能跑到哪裡。劉病已幾日都沒吃得飽飯,一路逃跑,最後躲進了一個箱子裡,好生的數著錢財。

剛剛數完後,又是一個突然,身後不僅有人,還有肉火燒的問道:“是...剛才追趕我的人嗎?”

“嗯,絕大部分的錢都送你了。最後的錢也買了肉火燒,你趕緊吃吧。”劉病已聽聞是一個女孩的聲音,渾身顫抖不已:“你...為何幫我?”

“你先不要回頭,把肉火燒吃了再說。”背後的女孩雖然也很餓,可還是忍住了獨自,讓劉病已先吃:“謝謝,我先吃了。”

咕咚咕咚的吃完了肉包子,劉病已再也忍不住,回過了頭:“謝謝你,姑娘。”

背後的人確實是個姑娘,雖然穿著也是破破爛爛的,但臉卻很清秀,和衣服很不符合:“劉病已,你這個小鬼是把姐姐給忘了吧?”

“姐姐?”劉病已心裡琢磨,對方知道自己,但自己卻絲毫沒有印象:“哪裡的姐姐?”

“反正不是宮裡的,你自己想吧。”姑娘坐在了一旁的石階上,整個人都笑眯眯的看著劉病已,搞得劉病已當真難受:“這...這錢給你吧,你別這麼看著我。”

“哼,好歹是武帝的重孫,如今怎麼混的這麼悲慘?”女孩自己其實也很慘了,但忘不了當年的那些事。

當年因為巫蠱之禍,僅僅在長安城裡殃及的人就足足幾十萬。其中官員被拉扯進來的更多,大大小小快要把基礎的官員的給抓乾淨了。

有一名是武帝五子劉髆的侍從官,後來還成了武帝巡遊的隨從。只是陰差陽錯之下,犯罪後拿錢成了和宮刑的司馬遷一樣的人。不過好在這位劉髆的侍從官早年就有了孩子,還是個女孩。

巫蠱之禍後,很多人被牽連,這位侍從官的家族也是一樣,紛紛都抓進了牢獄裡。面對著日復一日的恐懼,這家人的姑娘差點就挺不住要尋思了。

在牢獄的黑暗之中,突然有一個小手伸了過來,握住了女孩手上花了一個月才磨尖的小木頭:“還不到死的時候,請相信太爺爺,一切都會過去的。”

“你的太爺爺,這麼神通廣大?”女孩的木尖已經接觸到了脖子上,那種疼痛讓女孩差點叫出了聲。這男孩的聲音正好傳來,女孩也沒有丟什麼面子,心裡暗喜呢。

“嗯,還是那句話,不要做傻事,去你家裡人的地方吧,這時候你需要他們,他們也需要你。”男孩說完了就往牢獄的深處走去,一時間讓女孩感動不已。

回到家人身邊的女孩連連問道,剛才那個男孩是誰。剛才的一幕實際上女孩的家長已經看清楚了,只是當下的節奏,基本大家都要赴死,女兒的自盡也只是徒添了幾分悲傷而已。可如今女兒蹦蹦跳跳的回來,這一種小小的興奮,讓許久沒有開口的男人,終於開了口:“不出意外的話,那個男孩應該是廢太子劉據的重孫劉病已。你最好離他遠一點,別人或許能活著出去,但他絕對不可能。”

女孩一聽就知道剛才男孩說的太爺爺是誰了,便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父親,你也見過皇帝,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哎...伴君如伴虎,這皇帝啊,是真老虎。”說話的男人叫許廣漢,正是多年前因為一件小錯被劉徹宮刑的人。也是那個劉髆當年的侍從官。

“哎...連自己的重孫子都肯動手,早知道剛才就自盡算了。”女孩打了個哈欠,顯然是陷入了不知道是後悔還是不後悔的場景中。

“平君吶,劉病已這孩子若是能活著出去,必然是個人物。他說的話是對的,不到最後不知道是什麼結果,大不了就是伸頭一刀唄,別怕,事情會有結果的。”許廣漢的女兒叫許平君,此時已經悄悄的來到了劉病已的身邊,望著已經熟睡的劉病已,久久不能釋懷。

這種在黑暗中生出的愛情,許平君知道是真誠的。只是劉病已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愛慕上了,呼呼大睡下,嘴裡還喃喃道:“勇冠三軍,飲馬瀚海,封狼居胥,青史留名。”

許平君噗嗤笑出了聲,也不管劉病已身上的味道是多久沒有洗澡了,立馬跟一個大姐姐一樣的躺在了劉病已的身邊。

這些便是劉病已在牢獄中遇到的事情,只是此時劉病已想不起來了:“姐姐,咱當真忘了。”

“哎...你當初還救過我一命呢,這個你總歸是要記住了吧?”許平君拿出了藏在身上多年的木尖,遞給了劉病已:“這一串錢就是給你的,只是我也太餓了,拿一個出來給我去買兩個肉包子去。”

劉病已拿著木尖出神,隨手就把所有的錢財都給了女孩。可女孩還當真是拿了一個錢而已:“等著我,別想跑了這次。”

女孩苦苦追尋了劉病已好幾年,這次在長安城偶遇到,心裡決然要嫁給這個落寞的貴族。

包子鋪裡,女孩的穿著差點被老闆給趕出來。但女孩把錢丟在桌子上後,老闆又換了一臉的賠笑:“哎呀,早說你有錢啊,給你給你,這個大一點。”

女孩一看還真的是大了一點的包子,心裡也好了許多:“看你狗眼看人低的,沒想到還是個好人。”

“拿包子走人,別影響我賺錢。”包子鋪的老闆趕走了女孩,嘴裡露出了一抹鬼笑。

女孩回頭望了一眼,看到了這一抹鬼笑,心裡覺得有問題,但還是吃了口包子,讓自己能飽一點。

可當女孩回到小巷中後,發現了劉病已已然不見。心中氣憤之餘,聽到了另外的小巷子裡,正有人發聲著爭鬥。

“他奶奶的,你從哪裡來的乞丐,敢在我的地盤上賺錢。說,這一串錢是從誰手裡拿來的?”幾名大一點的乞丐正在毆打劉病已,可劉病已卻死活不肯說出這錢是誰給的:“混賬東西,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哎呦,外來的乞丐原來在長安城有靠山啊。說說看吧,是誰?”長安城的乞丐也有幫派的,這些乞丐最後的頭頭,正好是安陽侯上官桀之子上官安的人。所以才能在最靠近未央宮的地方行乞,賺的也是最多的。

“哼,我太爺爺是漢武帝劉徹,我是皇族之人。”劉病已如果這話在街道上說,或許還能鎮住這些市井壞人。可這裡是小巷子裡,沒有人群來往,變成了笑話:“你太爺爺是漢武帝,你是皇族人,我打的就是皇族人,給我狠狠的打。”

幾位市井底層中的壞人,可不管你是誰的人,誰有什麼豐功偉績。只要是開打了,就沒有停住的可能。而且心中那種嫉妒的憤慨,哪怕是你胡說的,也要好好的教訓教訓所謂的皇族。

許平君拐了個彎角,一眼看到了被毆打的劉病已:“我跟你們拼了!”

女人拼命的樣子,著實讓混混們害怕了一陣。可女人就是女人,被追著打了一陣後,突然發現這女人也不過如此,便一個反手抓住了許平君的手腕,其他的壞人也立馬上前抓許平君的胸和屁股,可嚇壞了許平君。

就在許平君無助的快要癱倒在地上的時候,劉病已口吐著鮮血跳了起來:“我跟你們拼了。”

劉病已手握剛從許平君手裡拿到的木尖,狠狠的在對方頭領的眼睛上扎了一下,立馬讓對方頭領廢了一隻眼睛,鮮血直流:“啊....給我打,給我狠狠的打,打死這個混賬皇族。”

劉病已衝在許平君的面前,用身體抱住了許平君,讓無數個拳頭和重腳打在自己的身上。許平君則連連吶喊救命,還當真引來了幾個人。

“住手!”來的人年紀也不過二十出頭,但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威嚴:“在我的府外打架,這不是讓我折壽嗎?”

乞丐們混跡於長安城,誰真的厲害是可以從氣質上看出來的:“你...你是誰?”

“博陸侯霍禹,小人物而已。”霍禹是誰這些乞丐當然知道,那可是大司馬大將軍霍光的長子,是皇帝的中郎將。

“哦,原來是博陸侯啊,這面子咱得給,走。”乞丐首領要面子,也是眼睛流血不止忍不住了,想快些走,以免惹出事端。可這話在霍禹的耳朵裡卻成了笑話:“笑話,我堂堂皇帝的中郎將,大司馬大將軍霍光的長子,還有你們這群垃圾給面子?”

乞丐首領此時哪裡敢和霍禹對著幹,連忙拉著手下跑離了這裡。

霍禹的府邸正在這個小巷子的旁邊,剛才聽聞有人說自己是武帝的重孫,心裡驚訝才一路出府來到了這裡:“你是...皇族人?”

皇族人多的去了,只要是姓劉的,都可以說是皇族人。劉病已也聽過霍禹,更聽過霍光。但剛才那一頓打已經讓自己虛脫,更讓自己心中那份皇族的信仰,成了一種笑話:“開玩笑的,我嚇唬他們的。”

劉病已把守住的那一串錢丟在了許平君的身邊,而後拿著許平君手上的包子,一步一個血印的走著:“錢是你給我的,謝謝您了。”

當劉病已走出小巷子的那一刻開始,許平君也是在承受不住了,立馬起身,看了眼博陸侯霍禹說道:“他是皇族,叫劉病已。”

許平君一路小跑的跟上了劉病已,而劉病已見許平君追了上來,也撒腿就跑。二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長安城,向著村野山林而去。

霍禹聽著劉病已這名字,也不知道怎麼辦,最後還是身邊的門客開口後,才回家要跟父親霍光詢問。正好此時霍光從朝堂歸來,要準備召喚世間大儒的事。

霍禹是長子,是有權利直接入霍光的書房的:“父親,兒臣有事。”

“嗯,正好我也要找你,你先說你的事情吧?”霍光放下了手上的筆,也覺得要休息一下更好。

“父親,請問這世間,有沒有一個叫劉病已的皇族?”霍禹先用了疑問的語氣,打算試探一下。可沒想到,霍光直接開口道:“有,你為何這麼問?”

霍禹把剛才的經歷都說了出來,霍光陷入了沉思好一陣後才開口回道:“若是真的,那這孩子當然是廢太子劉據的孫子,武帝的重孫子,你趕緊派人找尋一下,沒準今後會有大用。”

霍禹對其父親那是一百個,一千個放心,自然是點頭認同:“是的父親,兒臣這就去了。”

霍禹走後,霍光回想著一些事情,也不禁搖了搖頭,心裡想著世事無常,連皇族人都會有此境遇,自己若不趕緊收攬權力,今後的霍家,還不知道會到什麼地步。

與此同時,劉病已和許平君二人一前一後的跑出了長安城外近二十裡的山裡。二人不僅是跑不動了,還是因為都吃了那個壞肉做的包子,都已經撐不住了。

“劉病已,趕緊找河邊,我鬧肚子。”許平君手握著劉病已,劉病已也是一樣:“那裡,那裡有條小河。”

二人一路小跑到河邊,最後雙雙脫下褲子,直接跳入了河裡,對著從深山裡流出來的河水就是一頓招呼。

由於是在水裡方便的,最後還順勢在水裡洗了個澡。雙方都看到了對方的身邊,以及私密部位,可如今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顧及呢?

之後二人又在河裡抓了魚,樹上採了果子,生起了火後,一方面烤魚,另一方面烤衣服。二人就這麼裸體著在山林裡吃著烤魚和這泉水,把雙方這些年的遭遇都說了一下。

這時候劉病已才反應過來,這位自稱是姐姐的女孩,還真是認識自己:“許姐姐,別來無恙啊。”

“你現在才想起我?”許平君此時已經洗乾淨身體,裸體之下的身形,讓年少的劉病已心裡癢癢。不自覺的,劉病已也是裸體的下體,來了感覺。

許平君對劉病已心儀已久,此時當然不會拒絕。就這樣的,這兩個同是天涯淪落人的人,在深山老林裡,在日月的見證下,行了男女之事。之後雖然衣服烤乾後穿上了衣服取暖,但二人的行為已經成了夫妻的行為。白日劉病已下水摸魚,許平君在四周尋覓果子。後來果子沒了,換許平君摸魚,劉病已打獵,活生生的在山裡林成了野人。

二人又往深山裡走了很久很久,在一個似世外桃源的地方定了下來,還築起了屋子,一同過起了生活。

“許姐姐,我劉病已答應你,今後必然會給你補一個婚禮,絕不會讓你在這深山老林裡一輩子。”劉病已發了誓,許平君則隨口回道:“別許姐姐了,叫我平君吧。”

劉病已點了點頭,從小失去父母之愛流落街頭被欺負的劉病已不見了,那個漢武帝劉徹的重孫之人,此時目視著山外的長安城方向,暗自的下了毒誓,一定要讓自己成為今後的皇帝,要讓這個在自己最為要命的時候出現的許平君,成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