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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鼎記.2_第四十二章 葉真人

微一失神,弩箭已然逼到了身前。保命要緊,燕豪收刀一擋,將弩箭擋到一邊。純鐵打造的弩箭“錚”的一聲釘入青磚之中,入磚足有寸餘。

弩箭長約半尺,小巧而精緻,箭尾有銅羽,銅羽的造型奇特而別緻,他一眼認出了正是三王爺府中所養死士之中名叫謝必安之人的專用弩箭。三王爺府中不但有可以衝鋒陷陣的玄甲營,還有一批負責刺殺、執行特殊任務的死士。

玄甲營的將士都有名冊,並且隨時候命。死士則不同,死士都是由江湖人士招募而來,各有所長,也性格各異。有人為錢賣命,有人為追隨三王爺而誓死效忠,不管是哪一種,都有一個共同點,死士既沒有名冊又居無定所,且不用隨時候命,只有三王爺一人知道所有死士的名字,見過所有死士,其餘人等,都不清楚三王爺身邊到底有多少死士,都是什麼樣的奇人異士。

燕豪之所以知道謝必安,是有一次意外聽到三王爺說起派了一名死士一路跟隨一名被貶出京的文官前去海南,尋機將其殺死。當時燕豪不解,說是為何不讓他前去一刀結果了對方性命,豈不省事,何必還要一路追隨到海南。三王爺說,殺死一個人容易,不著痕跡地殺死一個人,還讓外人以為是病死,就很難了。派出的死士名叫謝必安,是一名用箭用毒高手。

三王爺還特意拿出一枚弩箭讓他看了看,他對各類兵器很有興致,一見之下就銘記在心。今日再次得見,立刻想明白了什麼——謝必安明是三王爺的死士,其實是景王的手下。

燕豪心中既驚又怕,若是景王的觸角真的伸到了三王爺的死士之中,萬一景王起了什麼不好的心思,三王爺不知不覺中毒而死,死士害死自己,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豈不是前功盡棄?

如此一想,燕豪刀尖遙指黑塔:“閣下可是謝必安?”

謝間化遲遲沒有出手,一是顧及身側的高見元,二是不想被燕豪發現身份。不過形勢所迫,也只能出手了。好在他現在已經脫離了三王爺死士的行列,當初為三王爺效勞也是受李鼎善所託,並非真心實意。既然被燕豪認出了身份,索性大方承認就是了:“謝必安已死,在下謝間化。”

謝間化一出聲,燕豪更加肯定他就是上次在真定救下董七娘和董四的蒙面人,想起當初小小地吃了謝間化的虧,新仇舊恨一起浮現,他哈哈大笑一聲:“好,好,你們三個今天又湊齊了,就讓我們把上次的賬今日一起算清!”

燕豪刀尖一挑,釘在地上的弩箭被他挑起,在空中打了一個旋轉,原路飛回,直奔謝間化的面門而去。謝間化不敢大意,錯身閃開,抬起右手正要再射出一箭時,忽然身後風聲呼嘯而至。

“小心,高太尉偷襲。”曹殊雋眼睜睜看著高見元突然出手,朝謝間化的後背一刀砍去,除了大喊一聲提醒謝間化之外,他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謝間化前有弩箭後有偷襲,躲過了弩箭,來不及再反擊燕豪,抽出寶劍,一劍揮出,擋開高見元的大刀,隨後將身一縱,人在半空之中,揚手又射出一箭,箭聲呼嘯,飛向高見元的胸口。

高見元武功雖不如燕豪高強,卻也不是好相與之輩,不慌不忙地回刀一擋,弩箭射在了刀身之上,反彈開來,在空中打了一個旋,撲通一聲落入了安定河中。

高見元哈哈一笑:“雕蟲小技,還想傷我?謝間化,吃我一刀。”話一說完,他縱身下馬,刀走偏鋒,朝謝間化攔腰砍去。

謝間化挺身上前,和高見元戰在一起。燕豪騰出手來,眼光一斜,飛起一腳,踢倒正在愣神的董四,手中柳葉刀一挺,朝董七娘當臉刺來。董七娘不敢硬接,後退一步,不想燕豪此招是虛招,緊接著收刀回身,左手化掌為拳,一拳揮出,正中董七娘肩膀。

董七娘只覺一股大力襲來,再也站立不穩,後退數步,坐在了地上,正好倒在董四的身邊。燕豪一擊得手,再次邁步向前,手中柳葉刀自上而下一刀朝曹殊雋劈下,哈哈一笑:“曹殊雋,我說要你胳膊就一定會砍掉你一條胳膊!”

曹殊雋驚慌失措,想要再跑已經來不及了,他張大嘴巴愣在當場,眼中流露出驚恐和絕望,腦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其中最清晰的一個居然是如果夏郎君在此,他會用怎樣的伶牙俐齒讓燕豪住手?

曹殊雋甚至還在想,董七娘和董四被打倒了,可是為什麼謝間化不來出手相救?他眼睛的餘光一掃,赫然發現謝間化此時已經被高見元逼到了河邊,再退一步就是水深數丈的安定河了。而高見元手中的大刀舞得密不透風,謝間

化已然不支,即將落敗。

要是夏郎君在此就好了,至少有幔陀娘子和蕭五出手,自己一方也不至於敗得如此狼狽,曹殊雋喟嘆一聲,也罷,真要斷了胳膊,索性真出家當了道士,從此逍遙尋仙去,不做塵俗世中人。

誰也想不到在生死關頭,曹殊雋一瞬間會想那麼多那麼長遠,眼見燕豪的柳葉刀距離他的肩膀只有一尺之遙時,另一邊,高見元也高高舉起大刀,砍向謝間化的左腿,謝間化本來可以躲開,不想腳下踩到了一塊鬆動的青磚,身子一晃,失去了平衡,顯然是躲不過去了。

董七娘和董四摔倒在地上,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出手救人了,二人只能無力地看著曹殊雋和謝間化即將血濺當場!

其實謝間化的武功比他二人高了不少,只不過上次受傷之後,迄今還沒有痊癒,再者方才又是意外失手,只是不管怎樣,今日算是栽了一個天大的跟頭!董七娘悲憤莫名,緊咬銀牙,恨不得化身飛鳥救下曹殊雋和謝間化二人。

“咻……”

“無量天尊!”

一聲利箭破空的聲音和一聲道號幾乎同時響起,隨即傳來“叮噹”兩聲輕響,燕豪只覺手一緊一鬆,柳葉刀脫手飛出,在空中打了幾個轉,一頭栽進了安定河中。

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燕豪武功之高,生平罕遇對手,即使是和幔陀交手,也不能將他手中柳葉刀一舉擊飛。何人有如此功力,莫非又來了十大高手其一?他當下也顧不上心疼十分喜愛的柳葉刀被擊落河中,飛身後退數步。

比起燕豪手中的柳葉刀被擊飛,高見元就慘了不少。利箭破空之聲響起,他雖有警覺卻並未多想,一是在星王府門口,他相信不會有人如此放肆,敢在三王爺府前行兇;二是他手上力道用盡,想要收勢也來不及了。

高見元索性不去理會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想一刀將謝間化攔腰砍為兩截,以洩心頭之恨。不料利箭破空之聲呼嘯而至,竟是朝他射來,等他發現箭影之時想要躲開為時已晚,只覺右臂一麻,一枚鏤金錯銀的利箭穿透了右臂,力道不減,他手中大刀再也握持不住,扔到了地上,人也收勢不住,身子一歪,竟被利箭強大的餘力帶倒。

“噌”的一聲,利箭洞穿了高見元的右臂,又將高見元釘在了地上。高見元歪倒在地,右臉著地,半個身子彎曲,臉色煞白,血流不止。

“啊啊啊……什麼人敢射我,來人,快殺了他,殺他全家!”高見元何曾受過如此重傷,只是受傷還則罷了,竟是在星王府門口,又是如此屈辱的姿勢,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他疼痛難忍,偏偏又拔不出箭,半邊臉在地上,又看不清是誰射來一箭,氣急敗壞,“燕豪,快來人救我。快去殺了他!”

另一邊,燕豪定睛一看,才看清剛才擊飛他柳葉刀的東西是一個拂塵,他不及多想,跳了起來,聽聲辨位,朝身後走來的一人飛起一腳。

這一腳燕豪使出了全力,他想報剛才擊飛他柳葉刀之仇。燕豪運腿如飛,全力踢出,可以踢斷一棵胳膊粗細的小樹。身後之人卻不躲不閃,雙手舉起,竟是硬接了燕豪的一腿。

燕豪心中暗喜,只憑雙手接他一腿,雙手不斷即殘。不料讓他驚訝的是,踢中對方的雙手之後,如入棉絮,不,比棉絮還要輕柔還要不可捉摸,如入無物。不過他隨後的感受是,如入無物反倒好了,因為踢出的力道如果沒有受力之處,頂多是收勢不住,但他卻感覺一股綿綿不絕的力道從對方的雙手之上傳來,不但將他踢出的力道延續,還大力向後拉伸。

就好像燕豪一腳踢在了懸崖之下,他感覺全身的力道瞬間消失,不但失去了支撐也失去了平衡,就如墜落向了無底的深淵,他再也無法鎮定,大喊一聲,身子飛出三丈多遠,“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摔得渾身骨頭都散了架一般疼痛。

以燕豪的武功,就算一腳踢空,也可以及時收勢,就算人在半空之中突然失去力道,也不至於摔得如此狼狽。今日之事,固然有燕豪大意之故,也是對方的手段太過驚人太過高明。

轉眼間高見元和燕豪,一個被釘在地上,一個摔在地上,二人敗得如此之慘如此狼狽,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高見元和燕豪二人巡查,自然會有王府親兵隨行。親兵一見二人被打得如此慘敗,頓時手中長槍一橫,將射中高見元和擊敗燕豪的二人團團圍住。

二人,一人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一人步行。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之人,錦衣玉帶,年約三旬,頭戴王冠,面如

冠玉。而步行之人,一身道士打扮,淡然而立,臉龐清瘦,細眉長眼。二人被親兵團團包圍,非但沒有絲毫慌亂之色,反倒相視一眼,輕描淡寫地笑了。

在親兵的幫助下,高見元好不容易才從地上撥出利箭,來不及多看利箭一眼,就在親兵的攙扶下分開人群,來到了二人面前,左手從親兵手中奪過一把長槍,挺槍便刺:“敢射本太尉,也不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太尉是誰……”

話說一半,他才看清馬上之人是誰,頓時心驚肉跳,手一鬆,手中的長槍落地:“慶、慶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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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之人正是四王爺慶王。

慶王淡淡一笑:“本王救人心切,失去了準頭,沒想到誤傷了高太尉,高太尉還本王一槍,也在情理之中。來,儘管刺來,本王既不還手,也不會怪罪你。”

慶王翻身下馬,來到高見元身前:“高太尉,請了。”

高見元是三王爺的得力手下不假,他也敢衝曹殊雋發狠對謝間化痛下殺手,卻不敢碰慶王一根汗毛。慶王不比景王和雲王,在幾位王爺之中,慶王最為和善又最是與世無爭,且崇信道教,但外人卻都清楚,慶王最擅長周旋在幾位王爺之間,最是精明能幹。

高見元強忍胳膊疼痛,朝慶王彎腰鞠躬:“慶王殿下,小人不敢。”

燕豪此時也分開人群,來到了二人面前,見是慶王,也是心中一驚,忙彎腰施禮。再看慶王身邊的道士,正是方才飛出拂塵將他柳葉刀擊飛落水之人。他並未見過道士,也不知道道士是誰,痛惜心愛的柳葉刀,又不甘方才摔了一跤,冷冷問道:“閣下何人,為何多管閒事?”

“天下人管天下事,何況剛才的事情,也不算是閒事,是貧道的分內之事。”道士稽首說道,“曹三郎是貧道友人,他被人欺負,貧道若是袖手旁觀,是為不義;閣下行兇傷人,貧道若不制止,是為不仁。不仁不義之事,怎會是閒事?何況貧道是出家人,又有替天行道的職責所在。”

“你到底是誰?”燕豪不敢惹慶王,就將一腔怒火全部發洩到道士身上,“快快報上名來,好讓我記住閣下今日之恩。”

“好說好說,區區小事,不足掛齒。有恩當記,有仇當忘,才是為人之道。”道士恬淡自如地一笑,“貧道葉木平。”

“葉木平?哪個葉木平?”燕豪並非不知道葉木平葉真人的大名,只是聽來聽去傳到耳中的都是葉真人三字,猛然一聽葉木平,反倒想不起來了。

“真是笨蛋,連葉木平葉真人都不知道,你可是知道老夫?”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人群外面響起,隨後人群一閃,一個老者走了進來,他雙手背後,大步來到燕豪面前,“左金右木,就是說的老夫和葉真人。”

來人燕豪自是認識,正是金甲。

皇上身邊左有金甲右有葉木平,人稱左金右木,京城高官權貴之中,幾乎無人不知。

什麼,此人竟是皇上最為崇信的真人葉木平?傳說中的神仙人物?燕豪險些沒有驚掉下巴。葉真人名氣之大,整個京城幾乎無人不知。並非完全因為他是皇上最為崇信之人,還因為傳說中他有呼風喚雨的本事,是神仙中人。

無論是高官權貴,還是平民百姓,比起敬畏皇權更敬畏的是神權,是神仙。燕豪以前一向自詡武功高強,從來不信什麼神仙之說,只當葉木平是欺世盜名的江湖騙子。雖對葉木平呼風喚雨的本事只信三分,卻對葉木平並沒有太多的敬畏之意。

今日只交手一招,他忽然信了葉木平是神仙中人的傳說。回想起方才過招之時葉木平化有形為無形的手法,莫非就是比起武術更高明許多的道術?

“原來是葉真人,失敬,失敬。”輸給了神仙,燕豪心理平衡了許多,不過又想到葉真人竟是曹殊雋的友人,心中又莫名大有不安和不快。

“失敬不敢當,貧道又和你素不相識,不必如此虛禮。”葉木平伸手招呼曹殊雋,“三郎過來。燕太尉,貧道不知道你和三郎有什麼過節,想要取三郎的性命。三郎是貧道的道友,你若傷他,便是傷了天道,傷了貧道。貧道一向維護天道,有時也替天行道,日後若是再讓貧道看到你想對三郎不利,無量天尊,貧道會讓上天削奪你的福祿會讓地府減少你的陽壽。”

“什麼,燕豪,你吃錯藥了還是吃了狗屎馬糞了?想殺曹三郎,你是不是覺得有星王撐腰,誰都敢殺?你不妨連老夫也殺了。”金甲來得晚,沒有看到燕豪砍殺曹殊雋的一幕,若是他親眼見到,更會氣得七竅生煙,即使如此,也是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