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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話:殺妻

我是一個鬼瓦師傅(鬼瓦︱屋瓦片,放置屋前端,刻有神或獸或鬼的瓦片頭),從小就接受嚴格的訓練,要雕刻出完美無暇的鬼瓦,要不斷的磨練與訓練。要雕刻鬼瓦必須要專心,而且要長時間工作,工作時要一心一意,不能受到他人打擾。

小時候每當看見跟我同年紀的小孩,在外面玩耍的時候,我卻必須在工作室裡雕刻鬼瓦,一點自由都沒有,心裡極度不平衡,為什麼我要接受不平等的待遇?為什麼我不能跟一般的小孩一樣,自由自在的玩耍?孤寂的我,沒有朋友,從來沒有人瞭解我的心,我的世界是那樣的寂寞。

長大後,憑著媒妁之言,娶了一個媳婦,她並不是我喜歡的型別,個性完全跟我不合,她很多話,像只九官鳥,愛說他人的閒話,總是在我面前嘰嘰喳喳說得不停。她總說我沒有時間陪她,我不愛她,我不關心她,豈知我是個鬼瓦師傅,我必須將全部精神放在雕刻鬼瓦之上,我必須一心一意的完成完美作品。

她總是藉著一些小事,跟我大吵大鬧,我對她的忍耐已經快要到達極點,我們兩人的生活,就在不斷的風風雨雨之中渡過。我們之間產下了一個小孩,那個小孩更是個麻煩,每天哭哭啼啼,惹得我心靈不安,我就快要被這對母子逼瘋,心裡想:她們究竟什麼時候能安靜下來?能不能讓我獨自一人獨處,安靜的工作?

這一天完全不對勁,我心情惡劣到極點,有一股怨氣在我心裡冒出,她又指著我碎碎念,她那種個性我完全受不了,簡直是神經質、嘮叨、瘋子,她所說的話都是氣話,我不敢相信,我竟然娶到這樣的老婆。小孩又在旁邊大吵大鬧,我叫她們安靜,她們卻是吵得更兇,我的心就像是驚濤波浪,不斷的洶湧紛亂。

我被激怒,一巴掌甩在我的老婆臉上,老婆生氣極了,說要跟我拼命,小孩哭得更兇,我的心好亂,跟老婆不斷的拉拉扯扯,在一陣混亂之中,我把雕刻刀了她的之上,鮮血就如一股滾燙的泉水噴出,噴在我的臉上,染紅我的臉。她倒在地上不斷的抽慉,我的心已經瘋狂,拿起雕刻刀不斷的猛刺她的身體,瘋狂的猛刺,鮮血亂噴,心亂如麻,地面上流滿鮮血,她的全身佈滿傷口,全身衣服染紅,一動也不動,再也不能開口說話。

旁邊的孩子看見母親死了,哭哭啼啼,越哭越兇,我受不了,我已經接近崩潰,接著連他也砍了,一刀一刀的猛刺,看著他如同他的母親下場一樣,倒在血泊之中,變成死屍。

瘋狂的我,站在他們母子屍體的身旁,看著他們冰冷的屍體,不禁瘋狂吶喊,我的心就如同被撕碎一般,使我心智發狂,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激動與煎熬……

貞觀六年,玄奘三十一歲。玄奘來到了摩揭陀國,玄奘在此停留了半個月。又向南行一百餘裡,到了菩提樹下,這樹下曾經是釋迦牟尼坐道之處,釋迦牟尼在這裡悟道,創立佛教,是佛門中的聖蹟;玄奘向菩提樹致禮,真誠的景仰,在菩提樹下停留了**日,遲遲不肯離去。之後有那爛陀寺高僧來迎接玄奘,玄奘被迎接到該寺之中。

玄奘到了那爛陀寺,備受禮遇,玄奘參謁正法藏戒賢法師,正法藏戒賢法師與玄奘交談,他發現玄奘的佛學修養甚深,所以對玄奘另眼相看。此寺即是所謂的施無厭寺,結構宏偉,面積廣大,可一萬人,那爛陀已經有了七百多年歷史;寺內的講座就有一百餘座,學徒將近四五千人,寺中日用所需,皆由摩揭陀國王舍百餘邑供給;寺內學習者住在寺中,衣、食、住、行自足無缺,在那爛陀寺學藝授業成就者,受賜者眾多。

玄奘歷經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摩揭陀國的那爛陀寺,這是旅程的終點。這裡有佛陀悟道的菩提樹,也是佛陀涅盤之處,那爛陀寺更是集佛學大宗,玄奘寄居那爛陀寺,努力學習佛法。

一天,他來到殑伽河,殑伽河是摩揭陀國的生活命脈,天竺人一生都以河水為伍,不僅取河水來飲用,不分男女老幼都在河水之中沐浴,甚至死後的人都加以河葬(所謂的河葬,是死人在河邊加以焚化,將骨灰灑進河水之中)。就因為如此,天竺人的生活與河水是息息相關,而且死屍容易汙染河水,所以在天竺經常有大型的疫疾傳染。

玄奘在河邊與居民閒聊,突然在市集中發現有許多製造精美的鬼瓦,那鬼瓦雕刻細膩、栩栩如生,玄奘對鬼瓦愛不釋手,想購買一些,於是向旁人問道。

「這些鬼瓦究竟是誰雕刻的?竟然雕刻得如此精美,簡直是鬼斧神工。」

「法師,這些鬼瓦都是一位名叫弗摩卅的雕刻師所製作,他雕刻鬼瓦的技藝在摩揭陀國號稱天下第一,有許多人崇拜他,他就住在本市的東南隅附近。不過他的個性怪異孤僻,不喜歡跟人接近,許多人去求師,卻都被碰了釘子。」

「既然這城市之中有如此大師級人物,我自當要去拜訪,我也想觀賞他其他的作品,與製作鬼瓦的過程。」

玄奘一邊問一邊走到了城市的東南隅,來到了弗摩卅家附近,向路人問道。

「請問弗摩卅住在這附近嗎?」

「你說弗摩卅?那個刻鬼瓦的大師,的確他就住在那個山坡之上,不過你想拜訪他,恐怕非常困難,他從不理人,連我們這些做鄰居的都很少理,他待人非常的冷漠。」

「難道他只有一個人獨居嗎?」

「不,他有個妻子還有一個孩子,他的妻子做人非常的熱誠,與大家都合得來,喜歡跟大家閒聊。」

「但奇怪的很,他的妻子與孩子很久都沒有出現了,好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見。」

「是啊,那天我約好他的妻子,可是他的妻子卻沒有出現,他的妻子從來不失約,我曾到弗摩卅家中問他,他卻說他妻子就待在家中,不想見人。」

「會不會是弗摩卅殺了他妻子?為什麼他的妻子與兒子會消失不見?」

「別胡說,弗摩卅是摩揭陀國之寶,是天下第一的鬼瓦師父,怎麼會殺了他妻子與兒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弗摩卅個性孤僻,行為詭異,每次問他妻子何在?但是他總是回答『在家中』,但我們始終沒有看見他的妻子與他的兒子。」

鄰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玄奘聽得迷糊,但他想看看弗摩卅到底是怎麼樣的人?於是到弗摩卅家去派訪他。走到弗摩卅家門口,看見弗摩卅正在雕刻鬼瓦,在他家庭院之中擺滿了鬼瓦,每個鬼瓦都是驚為天人,美輪美奐,極為珍貴的藝術品。

玄奘向那人問道:「你是摩揭陀國中傳說天下第一的鬼瓦雕刻師弗摩卅嗎?我是大唐來的玄奘法師,特地來拜訪你。」

「你走,我這裡不歡迎外人!」

「我是專門從大唐來採購你的鬼瓦,你的鬼瓦雕刻神功已名聞大唐。」

「大唐……?」

弗摩卅聽玄奘是大唐來的,且是專門為採購弗摩卅的鬼瓦而來,便感興趣,請玄奘:「你就進來慢慢參觀,庭院裡擺的都是我所雕刻的鬼瓦,看你看上了哪些鬼瓦。」

「謝謝你。」

玄奘走進庭院,仔細觀賞每一座鬼瓦,弗摩卅所製作的鬼瓦,果然是天下第一,他從來沒有看過如此精細美麗的鬼瓦,對那些鬼瓦愛不釋手。參觀了一個上午,遲遲無法做決定,在眾多鬼瓦之中,不知該如何選擇。到了中午,弗摩卅向玄奘問道。

「你看得如何?是否決定要選擇哪幾座鬼瓦?」

「對不起,我還無法下定決心,需再多觀詳一段時間,現在已經是正午,不知施主可否可準備一些飯菜,供小僧食用。」

弗摩卅看了玄奘一眼,沒想到玄奘竟然要在他家用午膳,於是領玄奘家中。

「法師,你這裡請坐,我去準備。」

弗摩卅一人忙進忙出,準備幾樣素菜,供玄奘食用。弗摩卅與玄奘二人坐在飯桌之上,弗摩卅埋頭苦幹,專心吃飯,絲毫不理會玄奘,不跟玄奘說一句話。

玄奘心裡想:弗摩卅果然是一個怪人,個性孤僻,為人沉默寡言。

「弗摩卅,你的家人呢?難道你是一人住在這裡?」

「我有一個妻子和一個兒子。」

「為什麼你獨自一人忙進忙出烹飪食物?為何不請你的妻子準備午餐?」

「她人懶,好吃懶做,只懂得吃不懂得做。」

「為什麼不請你的妻子與你的小孩出來一起出來用餐呢?」

「他們已經出來了。」

「什麼?他們已經出來了,那他們在哪裡?怎麼不見他們?」

「法師,你胡塗了,他們就坐在你的旁邊,跟我們一起共享午餐。」

「什麼?你說他們就坐在我的旁邊?跟我們共享午餐?」

玄奘往旁邊一看,旁邊並沒有人,為什麼弗摩卅說他的妻子與兒子就坐在他的旁邊?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對不起,你是不是說錯了?我旁邊並沒有任何人,我並沒有看見你的妻子與兒子。」

「胡說!他們明明就坐在你的旁邊,你怎麼說沒有見到他們?」

「施主,出家人不說妄語,小僧絕對沒有騙你。」

「胡說,你看,你激怒了他們,他們現在走了,他們根本就不理你,你是個騙子。」

玄奘完全被弗摩卅搞迷糊了,究竟是弗摩卅在騙他?還是他產生幻覺?為什麼他什麼人都沒有看見?

「法師,這些話我從來沒有跟人說過,我跟我的妻子感情非常不好,經常吵架。自從那次大吵大鬧之後,她再也不理我,對我視若無睹,不跟我說一句話,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她與孩子為什麼都不理我?我的心中好痛苦。」

玄奘完全被搞迷糊,弗摩卅到底在搞什麼鬼?他為什麼說出這些話?難道一切都是他的幻想,那麼他的妻子與小孩如今又在哪裡?

弗摩卅越說越激動,他的眼神完全變了,不停的猛搥桌子:「為什麼她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什麼?為什麼他們都不理我?不跟我說一句話?」

玄奘感覺不對,他發現弗摩卅的眼神之中已經充滿殺光,語氣越來越凝重,表情接近瘋狂,青筋冒出;於是站起跟弗摩卅道別:「施主,小僧因有事,關於採購鬼瓦之事,明日再來。」

玄奘起身離開,弗摩卅送他至門口,玄奘對弗摩卅的怪異舉動,心裡越想越不妙,全身都起雞皮疙瘩,驚嚇在心。走出沒有多遠,附近的鄰人見玄奘走出,紛紛圍上,向玄奘質問情形,玄奘將在弗摩卅家中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鄰人,鄰人們聽了不禁激動憤怒。

「我就知道,一定是弗摩卅殺了他的妻子與兒子,不然為什麼他的妻子會突然的消失不見,他簡直是喪心病狂。」

「我摩揭陀國之人一向篤信佛教,治安良好,沒想到在我們城鎮之中,竟然出現了殺妻的殺人魔,這種行為不可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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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摩卅的妻子,鐵定是他殺的,沒想到弗摩卅的心腸竟是如此狠毒。」

鄰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說越激動,玄奘見眾人忿慨,出聲阻止大家:「大家不要妄加推測,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弗摩卅殺了他妻兒,也許是他妻兒離家出走,只留下弗摩卅一人,才導致他失心瘋,舉止不正常。」

「不可能,弗摩卅的妻子孃家住在遙遠的遏邏闍補羅國,她根本就不可能回去,她無處可走,一定是弗摩卅殺了她,弗摩卅才會心智發狂,行為詭異。」

「是,一定是他殺了她,事情才會便得那麼奇怪,我們絕對不容許殺人魔住在我們城鎮之中,我們必須將他趕出我們的城市!」

「對!將他趕出去,趕出這裡!」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玄奘完全無法搭上腔,也無法阻止眾人,眾人呼朋引伴,越引越多;到了晚上,聚集將近三四百人,大家拿著火把,一起到弗摩卅家興師問罪,要將事情緣由問出。玄奘怕眾人出了亂子,不放心,跟在眾人之後,一同來到弗摩卅家門口。

眾人一來到,就大喊吶喊:「殺人魔弗摩卅,你快滾出來,你這個殺人魔!」

吵雜聲音驚醒了熟睡中的弗摩卅,弗摩卅走出門外,看見眾人嚇一跳,他家門口竟然聚集那麼多人。

「弗摩卅,你這個殺人魔,你竟然親手殺死了你的妻子與兒子,你簡直不是人。」

「沒有,我沒有殺死我的妻子、兒子,我絕對沒有殺死他們。」

「胡說,那為什麼你的妻兒會在一夕之間消失不見?你把他們的屍首藏在哪裡?」

「沒有,我沒有殺死他們,他們還在家中,他們兩人在熟睡。」

「是嗎?我們進去搜,看看他的妻子、兒子是否真的還在他的家中?」

「不可以,你們不可以進去,你們會吵醒他們,他們會生氣的。」

「走!我們走!不要管這個瘋子!」

眾人推開弗摩卅,衝進他的家中,到處搜尋,找到了他的臥室,並沒有發現他的妻子、兒子。

「你說你的妻子、兒子在睡,你看他們並沒有睡在,你究竟將他們的屍首藏在哪裡?」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他們剛才明明就睡在我的旁邊,怎麼會消失不見?一定是被你們吵醒,他們才會離開,現在我不知道他們究竟到哪裡去了?」

「你究竟要欺騙我們到何時?一定是你將你的妻兒殺了,你說,你將他們的屍首藏在哪裡?」

「我沒有騙你們,剛才他們明明就在這裡,他們明明就睡在我的旁邊,我真的沒有殺死他們。」

「到這時你還想騙我們,你真是無恥!」

眾人開始痛毆弗摩卅,將他打倒在地,猛踹他。玄奘見狀,於心不忍:「大家不要激動,到目前還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弗摩卅真的殺死他的妻兒。先將弗摩卅捆綁在這,大家到處搜尋,找出他的妻兒是否已經死了?」

眾人分了好幾組,對弗摩卅的家中進行搜尋,一組人搜到了地下室,就聞到一股惡臭,感覺異樣,莫非屍體就藏在地下室中?對地下室進行全面的搜尋,果然在木箱之中有重大的發現,木箱之內藏著兩具屍體,一具是婦女,另一具是小孩,發出噁心的屍臭,不禁讓人掩鼻,全身長滿的生蛆,在屍體上蠕動,景況恐怖嚇人。

「那是弗摩卅妻子與兒子的屍體,弗摩卅果然殺死了他們,還將他們的屍體藏在木箱之中,他簡直是瘋狂,令人髮指。」

數人一呼,眾人往地下室集中,看見如此慘況,深覺噁心,心裡想:弗摩卅真的殺死了他的妻兒,他實在是太殘忍了。幾個人押著弗摩卅到地下室木箱之前,讓他看清楚事實,讓他看清楚他妻兒的屍首。

「你看清楚,這是什麼?」

「不!不是他們,我沒有殺死他們兩人,這不是他們的屍首。」

「你到這時還狡辯,你這個殺人魔,你的心好殘忍,連你的妻兒也殺死。」

「我沒有,我沒有殺死他們,我明明就看到他們還活著,他們每天都跟我生活在一起;可是自從那次之後,他們就不跟我說任何話,對我好冷漠,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這兩具屍首絕對不是他們,他們絕對還活著。」

「這個殺人魔,死不悔改,到現在證據確鑿,還謊稱沒有殺人,你的良心究竟何在?你究竟是不是人?」

「殺死他!殺死這個殺人魔弗摩卅!將他送到官府,吊死這個殺人魔!」

眾人開始痛毆弗摩卅,猛踹弗摩卅的身體,怒罵他,弗摩卅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我絕對沒有殺死他們……」

「住手!不要再打他了!」

玄奘出面阻止,阻止大家繼續毆打弗摩卅:「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弗摩卅真的犯下殺妻之罪,自然有國法懲治,大家勿濫用私刑。」

「玄奘法師,請勿阻止我們,弗摩卅實在是可惡,他喪盡天良,連自己的妻子、兒子都殺死,我們饒他不得。」

「大家靜下心來,聽我說個故事,人沒有天生就是惡人,凡事出必有因,我們對所謂的惡人也必須抱有饒恕之心。」

「有一天,佛陀在竹林精舍的時候,突然有個婆羅門憤怒惡言的衝進精舍來。原因因為跟他同族的人,都到佛陀這裡來出家,故使他大發雷霆,憤怒不已。

「佛陀默默地聽完他的無理怒罵之後,等他稍為安靜時,向他說道:『婆羅門,你家偶爾應該也有訪客來訪吧?』

「『當然有,佛陀,你何必如此問道?』

「『婆羅門,那個時候,你也應該偶爾會款待客人吧?』

「『那是當然的。』

「『婆羅門,假如那個時候,訪客不接受你的款待,那麼那些菜餚應該歸於誰呢?』

「『要是他不吃的話,那些菜餚只好再歸於我。』

「佛陀以慈辭的眼睛盯著他一會兒,然後對他說道:『婆羅門,你今天在我的面前說了許多的壞話,但是我並不能接受它,所以你的無理胡罵,那是歸於你。婆羅門,如果我被漫罵,而再以惡語相向時,就有如主客一起用餐一樣,因此我不接受這個菜餚。』

「然後佛陀為他說了以下的佛偈:『對忿怒的人,以忿怒還牙,是件不應該的事。對忿怒的人,不以忿怒還牙的人,將可得到兩個勝利;知道他人的忿怒,而以正念鎮靜自己的人,不但能勝於自己,也能勝於他人。』」

「如今你們認為弗摩卅作錯事,而將憤怒加在他的身上,是以忿怒還牙,那你們跟弗摩卅又有何差別?世間的對錯又有誰能判斷?弗摩卅會殺他的妻兒,也許有他的原因,而這些原因是我們所無法理解的。我們需以仁慈之心,面對他人的錯誤,我們才不會犯下更大的錯誤。

「當初弗摩卅若能原諒他妻子的錯誤,他就不會犯下弒妻的錯誤,冤冤相報何時了,一切的善惡結果都在於心。弗摩卅所種下的惡果,就由他自己承受,自然官府會對他判刑。」

眾人聽了玄奘的話,紛紛受到感動,停止毆打弗摩卅,弗摩卅痛哭不已,跪在地上,心中懊悔不已。

「我記起來了,我想起了一切,她並不是我喜歡的型別,個性跟我完全不合,她很多話,像只九官鳥,愛說他人的閒話,總是在我面前嘰嘰喳喳說得不停。她總說我沒有時間陪她,我不愛她,我不關心她,豈知我是個鬼瓦師傅,我必須將全部精神放在雕刻鬼瓦之上,我必須一心一意的完成作品。

「她總是藉著一些小事,跟我大吵大鬧,我對她的忍耐已經快要到達極點,我們兩人的生活,就在不斷的風風雨雨之中度過。我的兒子更是個麻煩,每天哭哭啼啼,惹得我心靈不安,我就快要被這對母子逼瘋,心裡想:她們究竟什麼時候能安靜下來?能不能讓我獨自一人獨處,安靜的工作?

「那一天我渾身不對勁,心情惡劣到極點,有一股怨氣在心裡冒出,她又指著我碎碎念,她那種個性我完全受不了,簡直是神經質、嘮叨、瘋子,她所說的話都是氣話,我快受不了。我的兒子又在旁邊大吵大鬧,我叫他們安靜,他們卻是吵得更兇,我的心就像是驚濤波浪,不斷的洶湧紛亂。

「我被激怒,一巴掌甩在我的老婆臉上,她生氣極了,上前說要跟我拼命,小孩哭得更兇,我的心好亂,跟她不斷的拉拉扯扯,在一陣混亂之中,我把雕刻刀了她的,鮮血如一股滾燙的泉水噴出,噴在我的臉上,染紅我的臉。她倒在地上不斷的抽慉,我的心已經瘋狂,拿起雕刻刀不斷的猛刺她的身體,瘋狂的猛刺,鮮血亂噴,心亂如麻,地面上流滿鮮血,她的全身佈滿傷口,全身衣服染紅,一動也不動,再也不能開口說話。

「我的兒子看見他母親死了,哭哭啼啼,越哭越兇,我受不了,我已經接近崩潰,接著連他也砍了,一刀一刀的猛刺,看著他如同他的母親下場一樣,倒在血泊之中,變成死屍。

「瘋狂的我,站在他們母子屍體的身旁,看著他們冰冷的屍體,不禁瘋狂吶喊,我的心就如同被撕碎一般,使我心智發狂,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激動與煎熬。

「從此之後,我一切的記憶都想不起來,我一直以為他們還活著,活在我的身邊,在我的眼睛裡,總是時時刻刻的看見他們母子兩人,一雙孤寂的身影。

「我還以為他們的性格變了,我以為她在對我生氣,為什麼她都不肯跟我說一句話?為什麼她對我這樣的冷漠?將我視同陌生人?天啊,他們居然已經死了,他們都是我殺死的,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的對我?讓我犯下弒妻的大罪,我永遠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弗摩卅越說越傷心,眼淚流著不停,他因為一時氣憤而錯殺他的妻兒懊悔不已,整個人癱瘓在地,痛哭不已。

「對不起,法師,我對不起大家,更對不起我的妻兒,我是一個罪該萬死的殺妻惡人……」

玄奘心裡想:「原來弗摩卅在殺妻之後,受不了自己的心理折磨,精神發生錯亂,而錯想自己的妻兒還活著,其實他們早已經死了。怪不得在用膳之時,弗摩卅會說他的妻兒就坐在自己的身邊,這只不過是弗摩卅的錯覺幻想。」

一群人將弗摩卅押去官府,交由縣官處置,玄奘的心中感觸甚多,弗摩卅雖然已經覺悟,卻也無法挽回他所犯下的罪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