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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反桃花源22

蕭何從酒櫃裡拿出一瓶乾紅,倒了一杯,拿著酒走到窗前。

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這個城市的夜景,霓虹彩燈,海岸線像是女人柔軟的腰肢,起伏有致。

他想起那夜在試管裡看到的軀體。女人的腰肢,胸脯帶著一種未成年式的清瘦,看著真像個孩子。可是,她有多少歲了?恐怕比他祖母還要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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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笑了一聲。

他側頭看了眼白大褂上半幹的血跡,將那塊布料拈起來湊近鼻端深嗅,隱約可以聞到一股淺淡的香味,有點像是在那具狗屍身上聞到的。

這血是從那只饕餮身上蹭到的。

他從伐木場回家後,將衣上的血跡提取了一些放到培養皿裡,大約半個小時後,培養皿裡忽然出現了一些細小的,類似蜉蝣的生物。他把培養液裡的東西倒進魚缸裡,沒到半個小時,那群昂貴的熱帶魚全都死了。

血裡有毒。

他是世界上最熟悉那只饕餮身體狀況的醫生,他敢打包票,除了他,沒有人知道怎麼治好那只饕餮。因此他給那個叫元素的女人發了簡訊。

五分鐘。十分鐘。

十一分三十七秒的時候,他接到那個女人的回電。

她的聲音本來本來又細又軟,如果用來撒嬌可以嗲到人骨頭縫裡去。現在電話裡的聲音低了八度,聽上去居然有點像被惹急的野貓,每個音節都透著威脅。

“你說中毒,是什麼意思?”

他晃了晃手裡的杯子,淺紅色的酒液莫名有些像那只狗身上沾染的粘液。

“這要問你自己了——你們在伐木場遇到了什麼東西?又或者,你身上發生了什麼?”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問:“你能治嗎?”

“當然。”

“你想要什麼報酬?”

他低頭抿了一口酒,“我想要的很簡單。”我只想完成那個實驗。

他聽見磨牙的聲音,片刻之後,她說:“我在碧山溫泉山莊,你現在過來吧,來晚了,恐怕只能給他收屍了。”

他朝玻璃裡自己的倒影舉杯。乾杯,蕭醫生。

太陽出來之前,他到達碧山溫泉山莊,由一隻木偶人領著穿過三重房屋,而後進入某棟屋子。

元素在客廳裡等他。她已經換洗過了,穿一身亞麻色的道袍,正坐在桌子後頭斟茶。

蕭何在她對面坐下,伸手要去拿那杯茶,誰知她卻用鑷子將茶杯推開了。她自己則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然後才像示威似的說了一句:“你先進去看病。”

呦,這意思是,他要治不好了,連茶也不許喝了是嗎?

他進到臥室裡,從醫用箱裡取出幾根針劑依次給那只饕餮注射了,先穩定住他體內毒素的擴散速度,然後取出一試管藍色的液體,正打算給他喂下去,身後忽然悄無聲息地飄進一條人影來。

“你給他喂的是什麼?”

“哦,”他忽然想開個玩笑,“斯內普教授的草藥試劑。”

元素白了他一眼,湊到試管口嗅了嗅,臉色忽地變了一下。

“人魚血?”她的聲音忽然高了兩度,“你給他喂毒`藥?”

人魚血含有劇毒,但使用得當也可以成為救命的藥。拿試管裡這五毫升來說,若是拿到黑市裡去賣,價格都能喊到三百萬上。他都這麼有誠意了,怎麼這個女人還一副不滿的樣子?

“以毒攻毒,這是比較兇險,但是相對方便的醫治方案。因為劑量不好掌控,以後可能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也說不定。”

“聽你這麼說,好像還有第二種方法?”

蕭何終於微笑起來。他等的是這句話。

“第二種方案,是帶他回自己的原生地。饕餮是卵生生物,它的蛋殼和胎液本身有修復機體的功效。我們把它重新封進蛋殼裡,它能自行排毒。”

元素在蕭何身邊坐下,探手摸了摸饕餮滾燙的額頭,手指順著他的右臉頰滑下來,指尖觸碰到他臉上的鱗片。這些鱗片似乎是他的自身的一種保護機制,人形態受傷的時候會長出來。

其實這只饕餮現在死了也跟她沒多大關係,大不了是少賺了兩個億。她要是為了救他求這個姓蕭的幫忙,日後勢必要受這蕭變態掣肘。

但是啊,她看到這只饕餮緊蹙的眉頭,忽然想起一個人來,明明他們長得半分也不像來著。可是蕭何還沒到的時候,她坐在燈下看他,聽見他在昏迷的時候斷斷續續地喊她的名字,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個陰雨天——

她站在呂家老宅的戒律堂外頭,身上攏著一件毛皮大衣,靜靜地靠在牆上。

牆頭上往外砌出半臂寬的遮雨簷。這屋簷根本擋不住雨,細如牛毛的雨絲從外頭撲到她臉上,像是凝結了整個殘冬的寒意,她居然感到一點刺疼。

她從早上站到午後,期間呂家的小輩過來請她用飯,被她搖頭拒絕了。

大概是下午三點的時候,一直淅淅瀝瀝下著的雨終於停了。

戒律堂的黑漆大門吱呀一聲從裡頭開啟。

兩個呂家小輩抬著擔架從裡頭走出來。

紅色的血將整面擔架都染透了,擔架上的人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她的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那兩個小輩看見她,有些無措地停下腳步朝她點頭行禮。

“元姑姑。”

她往前邁了一步,又停下來,收整好臉上的神色,用平淡得像是討論天氣的語氣問:“受了什麼懲罰?”

“家主罰了師兄一百五十記雷霆棍,肋骨打斷了三根,右手骨折。”

呂家戒律堂的雷霆棍可比衙門裡的水火棍還要厲害,普通人捱上二十下可能被打死了,他受了一百五十下!

她的身子微不可查地顫了一下,剛想說什麼,忽然聽見擔架上昏迷的青年,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喚了一聲“素素”,然後說,你不要怕。

她的心像是被什麼攥住,又用力地搓揉了幾下,變得柔軟又敏感。她終於知道心疼是什麼感覺,胸口那裡像是被蜂蟄了一下,蜂毒到現在發作,疼痛來得後知後覺,卻又氣勢洶洶,叫人措手不及。

兩個小輩忽然齊齊躬身,“家主。”

戒律堂的門裡立著一條高大的人影。

逆著光,她看到那個已過而立之年的男人,他穿一身黑色的暗紋袍子。現今外頭是滿人的天下,他為了方便在外行走,特意留了辮子頭,前半頭透出一層暗青色,是新長出來的頭髮。

這是近一百年內呂家最年輕的家主。也是從他手裡開始,呂家真正整合了整個北方的獵人家族和地下勢力。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威嚴:“還不把人帶下去。”

兩個呂家小輩心驚膽戰地應了聲“是”,忙不迭地走了。

她迎向男人的目光,嘴角勾起一點,笑得有些諷刺。他沉默地與她對視,深沉的目光好似無波古井,可她卻隱約從裡頭窺見了一絲怒意。

她抿著唇,不說話。敵不動我不動,沒必要自亂陣腳。可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涵養的功夫,當她的目光垂下去,看到他手裡夾著的七寸長釘,釘尖上沾滿了血跡,她終於忍不住氣笑了,笑聲裡充滿了惡意。

“趙辛不是你最得意的義子嗎?你往他身體裡釘七寸釘,是想把他廢了?”

叮——

他將釘子丟到她腳邊。

她的繡鞋蹭到了釘子上的血,留下一抹刺眼的暗紅。她忍不住縮了下腳,手抬起來,還沒落到對方臉上,被人抓住手腕。男人抓住她的手,將她拽入門中,只聞兩聲大響,戒律堂的黑漆大門被人一把甩上了。

男人推了她一把,將她緊緊抵在門上。他低下頭來,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男人本來生得英挺,年紀越大,氣質越是凝重沉澱,歲月已將他打磨成一塊光華內蘊的美玉,不動聲色已經成了他臉上萬年不變的一張面具。

可是現在,他額角微微浮起的青筋揭露了他心中狂暴的怒意。

“背棄家族,本來應該是死罪。”

“我留他一條性命,已經是開恩了。”

她用力地掙扎,依然沒法從他手裡掙脫出來。他的手越收越緊,像是要直接將她的骨頭捏碎一般。

她的下巴被抬起來,男人的氣息噴薄在她臉上。

“你毀了我的一枚棋子。”

她笑起來:“不是你說的,要我替你試試趙辛的忠心嗎?怎麼了,現在反悔了?那又有什麼辦法呢?一樣米養百樣人,這世界上總有些男人跟你不是一路的。人家美人不要江山啊。”

男人甩開捏住她下巴的手,手掌滑下來,按在她胸前,只摸到些微的起伏。他臉上浮起嘲諷的笑,靠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你也算是美人?”

他的話,像是燒紅的烙鐵,按在她身上,冒出腐朽的焦臭味。果然不枉他們相識多年,他實在太瞭解她的痛腳。

他接著哼道:“你不過,是個永遠長不大的黃毛丫頭罷了。這世界上,有哪個正常的男人會喜歡你,嗯?”

她落荒而逃。

從戒律堂裡跌跌撞撞地闖出來的時候,又下起了連綿的雨。她走到呂家弟子的宅院外,找到趙辛的屋子。

濃郁的中藥味從厚重的簾布後透出來,她聽見呂家的醫生在裡頭給他接骨,他大概已經昏過去了,又或者是疼得連哼也哼不出來了。總之,她沒聽見他的聲音。

有那麼一刻,她忽然慌張起來。

他會不會……是已經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窗下站了多久,直到聽到一聲低吟,她才突然間醒過神來。

“素素……”

“元素……”

那麼多年前的那聲呼喚和現在的漸漸重疊在一起。元素說不清這究竟是怎樣一種感覺。她明明知道這只饕餮不可能是趙辛,卻總是忍不住被他勾起一些久遠的回憶。

算了,欠人情欠人情吧。反正她要耍賴的時候,如來佛祖也攔不住她。

元素從蕭何手裡抽出人魚血,“那帶他回原生地吧。”(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