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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俊傑劉秀

“小晴姐有事找你!”林渺剛出住處不遠,還沒來得及多吸幾口涼氣,便被身後的一聲輕喝嚇了一跳。

林渺轉過身來,卻是小婢春桃。

“小晴找我?”林渺有些意外地問道,當日就是小晴把他氣得跳船而去,可後來,這俏婢對他似乎特別關注。

“是的,你去不去?”那小婢略帶挑釁地問道。

“帶路吧。”林渺不屑地傲然道。

“小晴姐,他來了。”春桃的呼聲打斷了林渺的思緒,林渺抬頭,這才驚覺已經走到了一個大花園內,而在花園的亭子之中,一道俏麗高挑的身影正背對著他。

林渺對這身影並不陌生,那身影轉過頭來,正是小晴。

今日小晴一身淡黃長裙,略施薄粉,神情似喜似嗔,卻有一種讓林渺都感到意外的美。

林渺不由看得呆了,他在這之前看到的只是身著婢僕之裝的小晴,因此並不覺得對方有太大的魅力,可是此刻小晴換上一襲裝束,倒顯得格外淡雅,也散發出一種高貴的氣質,雖不及白玉蘭那不食人間煙火的絕美,但也可算是人間尤物了。

那春桃很知趣地退了開去,惟留下林渺與小晴在亭中相對。

林渺第一次感到有些不自然的尷尬,或許是因為不適應小晴突然改成這種裝束的原因吧,抑或只是因為小晴最開始的時候不怎麼看得起他。

“不知小晴姐找我有何要事?”林渺也不想再這樣悶葫蘆地呆下去。

“你好像很怕見到我似的,難道我有那麼可怕嗎?”小晴突然嫣然一笑道。

林渺不由得尷尬地笑了笑,否認道:“沒有呀!”

“那你為什麼如此緊張?彷彿我要吃人似的。”小晴悠然地自亭子之中踏出,以一種難得溫婉而又真誠的姿態與林渺相對。

林渺心中也好笑,他確實有些緊張,在他的印象之中,這小晴應該是緊繃著臉的,一副傲然不可一世的樣子,可是今日一見,發現此刻的小晴與前幾天所見的好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他這個人一向是怕軟不怕硬,是以一時不怎麼適應。

“嘿嘿,只是一時有些不適應而已。”林渺乾笑道。

“不適應這裡的環境?不適應小晴不作惡形惡相?或是不適應我的這種打扮?”小晴摘下一朵月季放到鼻前嗅了一下,轉身斜對著林渺,似笑非笑地問道。

林渺心道:“我的天哪,這小晴不板著臉的時候竟這般難纏,不過,好像更迷人!”一時之間,他倒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見林渺那尷尬的樣子,小晴不由得忍禁不住輕笑了起來。

林渺也只好陪著傻笑。

半晌,小晴神情一肅道:“聽說你這幾天很開心,是嗎?”

“你怎麼知道?”林渺訝然問道。

“他們告訴我的呀,二教頭說你的表現極好,對你很看好,而你又和白良他們關係親密,自然不會不開心,對嗎?”小晴淡然道,說話間,還不時歪著腦袋望一下林渺,雖然此刻天se已暗了下去,可是小晴那嬌媚的眼神仍然讓林渺禁不住心跳加快。

“原來小晴姐一直都在關心我,那真是謝謝了。”林渺道。

“不要叫我小晴姐,我倆還說不準誰大呢,叫我晴兒就行了。”小晴嬌嗔地道。

林渺又一呆,小晴發嗔起來確有一種說不出的誘人,這一刻他真的糊塗了,忖道:“她不會是愛上了我,在與我談情說愛吧?否則怎會這樣?”

“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叫你晴兒了。”林渺眼珠一轉,也變得輕鬆起來,悠然道。

“這就對了,其實我們都是下人,沒有必要拘泥於他們先生老爺們的禮節!當然,這可是指不在那些先生老爺們面前哦。”小晴灑然道。

林渺大感意外,這小晴的思想和語調之坦然愜意使人感覺不到任何壓力,反倒有一種特別平易近人之感,如果不是林渺親自領略到,絕不敢相信小晴還會有這樣的一面性格。

“別瞪大眼睛這麼看著我,看什麼看,難道我不可以有慈眉善目的一面嗎?”

林渺不由得大感好笑,道:“你這也算是慈眉善目呀?說得好像跟更叔似的。”

小晴也不由得笑了,旋又淡然反問道:“你覺得更叔很慈眉善目嗎?”

“相對來說,比你要好一些,溫文爾雅,不像你這麼刁蠻。”林渺頓時也輕鬆了起來,與這樣一樣美人無拘無束的對話,倒是一件美事。是以,他緩步與小晴並肩立在花叢邊。

小晴並不介意兩人只隔兩三尺的距離,也並不對林渺的話作太多的表示,只是突然道:“你覺得世上什麼東西是難揣測的?”

林渺一怔,隨即肯定地道:“自然是人心!”

小晴扭頭瞅了林渺一眼,這才點頭感嘆道:“是的,世上最難揣測的東西便是人心,因為它深深地潛在眼睛看不見的體內,而且它所指的本就是看不見的思想,似是而非。”

林渺心神大震,若是這番話自更叔這種飽經世事滄桑的大儒口中說出,他絕不驚訝,但此刻這番話卻是自與他年齡相仿的小晴口中說出,怎不使他心神大為震撼?

小晴並沒有遺漏林渺的表情,但卻仍繼續道:“或許,人天生便存在著兩面性格,害怕孤獨卻又製造著孤獨,明明內心存在著痛苦,卻要強作笑顏,顯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人哪,永遠在虛偽和真實之間掙扎,正如有些人明明幹盡壞事,包藏禍心,卻能以慈悲仁義之態現於世間,你覺得這是不是一件很可悲很可笑的事?”

林渺自心底改變了對小晴的看法,至少,他知道這個俏婢絕對不簡單,更不會像平日裡她所表現的那樣。

“這確實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事實上,可悲的根源只是在於我們自身,因為我們是人,我們可以由自己的心態和思想去推斷同類的心態和思想,所以這便註定會是一個悲劇。一個世界不是一個人演繹出來的,也非兩個人,而是有千萬個你,千萬個我…所以,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去改變這種現狀?”林渺也慨然無奈地道。

小晴澀然一笑道:“你說的很對,你我何嘗不是在扮演著不同的角se呢?”

“那晴兒扮演的另外一個角se又是什麼呢?”林渺漫不經心地笑問道。

小晴嫣然一笑,道:“自然是小姐的丫頭。”林渺也啞然失笑,他的問題確實問得很淺顯,不過這要看小晴如何回答了。

“這花是不是很香?”小晴突然轉換話題問道。

“嗯。”

小晴將一朵月季放到鼻間輕吸了一口,道:“這種花是特殊的品種,每個月開、謝一次,因此,一年四季它都會開花,除非經霜雪所侵!”

“哦。”林渺並不是特別驚訝,以白府的財力,擁有這樣的花草並不值得奇怪。

“今天能和你說話,我感到很高興,以前我很少與異性這般說過話!”小晴異樣地瞟了林渺一眼,淡然道。

林渺心頭一顫,他竟難得地紅了一下臉,問道:“這便是晴兒找我的目的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那似乎並不是很重要,至少我沒有耽誤你辦事的時間,是嗎?”小晴狡猾地笑了笑道。

林渺苦笑道:“他們只會以為我在偷懶了,到處都找不到我的人。”

“瞧你的樣子,我早跟二教頭說了,說今天傍晚小姐會找你有事,他不會計較的。”小晴笑道。

“你呀,這不是假公濟私嗎?”林渺也覺得好笑,他對小晴的感觀大變之後,倒覺得對方很可愛,自然也便少了許多拘束。

“呵,算是吧,晴兒很開心,因為我知道你現在才真的把我當成了朋友!”小晴意味深長地望著林渺笑道。

“難道你以為我以前把你當成了敵人嗎?”林渺啞然笑問道。

“至少你會懷有戒心,可現在卻不!”

林渺突然很認真地望著小晴,有些不解地問道:“我是否把你當成好朋友,這會很重要嗎?”

小晴一呆,沒想到林渺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一怔之下,避開林渺的目光,幽然吸了口氣,這才淡淡地道:“也許吧!直覺讓我覺得如果有你這樣一個敵人,會是一種悲哀,而有你這樣一個朋友,會是一種幸運。”

“哦?”林渺訝然。

“我是一個很相信直覺的人,無論對方是好人抑或是壞人,我的直覺都絕不會騙我,就算他掩飾得再好,再道貌岸然,我的直覺都不會失誤!”小晴自信地道。

“是嗎?”林渺好笑地問道:“那你說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小晴淡淡地望了林渺一眼,吸了口氣道:“第一次見到你,我便知你在說謊,是對更叔和白良他們說謊,所以我對你並不客氣,但是你竟立刻躍江而去,我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頓了一頓,小晴又接道:“沒想到還可以第二次見到你。直覺告訴我,你與那神秘的蒙面人有關係,後來,你和更叔的對話,又是不盡其實。所以,我讓小姐對你小心一些,但是,你對小姐所說的話仍然不盡其實,也許你會否認,可直覺是不會騙我的,你來白府,並不是只為了生活!”

林渺驚出一身冷汗,卻仍作鎮定地問道:“你這麼相信自己的直覺?”

“是的,自小到大,我的直覺一直都未曾不靈驗過!”小晴肯定地道。

林渺自然不信,不由得問道:“既然你的直覺告訴你我說的話不盡其實,那為什麼不讓你家小姐將我驅走?”

“因為我的直覺還告訴了我,你此舉並沒有惡意,你並不會圖謀白家什麼,頂多只是借白家這個地方住上一段時間什麼的,你絕不會甘心在這裡住一輩子!”

“你這麼肯定?”林渺不由得對這個小晴更是有些高深莫測起來,同時內心對對方的直覺有些佩服了。

“當然,其實,小姐留下你,卻有另外一個原因。”小晴又道。

“另外一個原因?”林渺訝然問道。

“是的,是因為你的傲氣!”

“因為我的傲氣?”林渺更是愕然,他不明白自己的缺點此刻在對方的眼裡怎麼會變成了優點。

“小姐的思想自小就與眾不同,她知道,一個有傲骨的人,絕不會做出對不起自己人格的事,不會做出卑鄙無恥的事。驕傲,雖是一個缺點,但也正是人性的高貴之處。驕者,必有所恃,富者持富,貧者持志,各有依憑。是以,這個世上驕傲的人都不應被小覷。而傲而不橫者猶為可貴,所以,小姐願意將你留下!”小晴悠然道。

林渺不由得微呆,他沒有料到小晴竟能自這個“傲”字上說出如此一番道理來,不由令他大為佩服,同時也反應出小晴的確聰慧之極。一個女流之輩能有如此見地實屬罕見。

林渺深深地望著小晴,半晌才古怪地道:“我無話可說了,你是先知!”

小晴“撲哧…”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這人啊,有時候像個傻子,有時候卻精明得讓人猜不透!”

“可是再厲害的人也無法逃過你的直覺,難道不是嗎?”林渺聳聳肩笑道。

“你相信嗎?”小晴似笑非笑地反問道。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其實,我不用去理這些,至少你認為我沒有惡意,也不會對我產生惡意,是嗎?”林渺反問道。

“那你是承認以前你所說的話不盡其實囉?”小晴突然問道。

“我可沒這麼說!”林渺無辜地道。

“不要緊張成這個樣子。”小晴又笑了起來,旋即又肅然問道:“你覺得更叔這個人怎麼樣?”

林渺訝然,不明其意。

“實話實說。”

“我覺得他很好啊!”林渺有些莫名其妙地道。

“是嗎?”小晴淡淡地道。

“難道…”

“好了,不說這個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如果以後有什麼心事,還可以找你談嗎?”小晴突然打斷了林渺的話,問道。

林渺心中帶著一絲疑問,道:“當然可以,我求之不得呢!”

“但願你不是口是心非!”小晴笑道。

“關於這一點,你的直覺難道沒有告訴你嗎?”林渺笑著反問道。

小晴白了林渺一眼,兩人不由得相視笑了起來。

淯水河面淯陽段盡被官府封鎖,過往的船隻都必須接受嚴格的檢查,漁船不準下水,商船不能透過,幾乎所有自宛城南下的船隻都被查扣。淯水的上游是宛城和棘陽,而大多數船隻都是自宛城而出,因此皆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劉秀並不是走水路,他怎會不知道,水路根本就難有迴避的餘地?而淯陽太守又怎麼可能不在水路上設障呢?

宛城出事,淯陽定會全力戒備,屬正自然擔心淯陽也會步其後塵。

各路關卡,都貼有緝捕劉秀的告示,賞金變成了一萬兩銀子,若是士卒可以連升三級,百姓也可做官,這種賞賜不謂不高,確實有些誘人,而任何舉報其行蹤屬實者也可以得到五百兩銀子的獎賞。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些訊息劉秀也知道,是以他這次返回舂陵乃是秘密行事,連宛城的義軍之中都很少有人知道。當然,劉秀如此舉動,也是為了穩定軍心。

叔父劉良病重,他作為半子,怎麼可能不聞不問?同時,他返回舂陵還是因為舂陵的舉旗之事。

長兄劉寅舉事舂陵,他們必須合兵一處才是長久之計,若是各自為政,恐怕結果只會被官兵各個擊破了。

瓦店關,乃是宛城南行旱路除淯陽城的惟一通道,除非想翻山越嶺繞道而行,否則必經瓦店關才能夠抵達舂陵。

瓦店關距淯陽城十餘里,屬正早已佈下重兵把守其地,劉秀不走淯陽城,便一定會走瓦店關,過瓦店集。

“怎麼辦?公子!”鐵五帶住戰馬,望著瓦店關口那密切盤查的官兵,有些猶豫地詢問道。

劉秀也將馬帶在關外的遠處,仔細打量了一下那重兵把守的瓦店關,心道:“要是秦復在那就好辦了,只是這小子神龍見首不見尾,那絕妙的易容之術,便是讓他站在那群官兵的面前,那些人也必定認不出來!”只可惜此刻劉秀自不能找到秦復,想易容過關根本就行不通,而若硬闖這重兵把守之地更是行不通。何況,只要他暴露了身分,將會遭到無數追兵的追擊,這一路到舂陵數百裡,逃難的日子便不好過了。

“我看,還是等到天黑再想辦法吧。”劉秀的親衛高手鄭遠道。

鄭遠與其弟鄭烈乃是劉秀收留的孤兒,一直在汝南秘密受訓,其忠心絕對不會有問題,這一點劉秀十分明白。

劉秀這次返回舂陵因是秘密行事,因此身邊並沒有帶多少高手,就帶了鐵五、鄭氏兄弟二人,以及劉清為其選的三位高手劉勝、胡強、萬方。

劉清乃是劉家地位極高的人,十分器重劉秀。因為劉秀是其內侄,劉秀起事,他自會不遺餘力地相助。

“只怕等到天黑也無濟於事。”劉秀吸了口氣道。

“難道說要我們繞道而行?”劉勝皺眉道。

“事在人為,只要我們想過去並不難!”胡強想了想道。

“該怎麼做?”劉勝急問道。

“讓幾人先把馬帶過去,天一黑,我們和公子趁他們換崗之時越關而入,到時候天黑,我們又無馬兒礙事,單人又有誰能夠覺察?這瓦店關又不是淯陽城,只要過了這關,根本就不怕出不去!”胡強認真地道。

“嗯,這個辦法可行!”劉秀點了點頭,這分散而行的辦法確實是權宜之計。

“可是…”劉勝有些不放心地望了劉秀一眼。

“阿勝便將我們的馬留下一匹,餘者都帶過去吧,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哦!”劉秀吩咐道。

“是!”劉勝只好應了一聲。不過,他也有些犯愁了,一個人要將六匹帶鞍的馬帶過關口,又怎可能不引起官兵的注意呢?

劉勝也頗有些小聰明,竟拉過幾名過路的,讓其每人為他帶上一匹戰馬,各人賞銀一兩,然後大搖大擺地透過了關檢。

劉秀諸人遠望著劉勝帶馬過關,也微松了一口氣,只等天黑就越關而過了。

劉秀正松一口氣的當兒,忽聞馬蹄聲大作,塵土高揚之際,一隊勁騎自遠而近飛速馳至。

劉秀不由得吃了一驚,低呼了聲:“蔡恆!”

胡強和鐵五也吃了一驚,蔡恆乃是淯陽城中除屬正之外的第二號人物,必要時可以代屬正行兵馬大權,卻沒想到這時候奔至瓦店關來了。

蔡恆的騎兵在關外停下,一名偏將高呼:“傳蔡將軍令,所有行人立刻停止過關,劉秀已經潛近瓦店關,任何人都得配合檢查,否則視為亂黨同謀,格殺勿論!”

那偏將一呼,這可把劉秀諸人驚得魂飛魄散!蔡恆竟然知道他已經到了瓦店關附近,這下子若是大加搜尋,他根本就無跡可遁,將會陷入苦戰之局。

“公子,現在該怎麼辦?”鐵五眉頭大皺地問道。

瓦店關外頓時一片“譁”然,但是卻沒人敢鬧,對於生命,每個人還是極度珍惜的,那些人聽說劉秀很可能便在他們之中,都張目回望,皆想看看這個鬧得宛城烏煙瘴氣的非凡人物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我去引開他們!”萬方平靜地道。

“怎麼引?”胡強反問道。

“我引開蔡恆的騎兵,公子便立刻離開這裡易道而行。”萬方說話間一帶馬韁橫衝而出,摘弓搭箭。

“嗖…”勁箭怒射蔡恆。

蔡恆吃了一驚,那一群騎兵也吃了一驚。

“噗…”蔡恆躲過,箭矢卻射入他身後一名騎兵的體內,那人慘嚎而墜。

“想找本公子嗎?我劉秀便在此!哼,看你蔡恆有什麼本領抓本公子!”萬方放聲高喝,聲音如金鼓般,喝畢,他帶馬便向宛城方向狂奔而去。

“他就是劉秀,他就是劉秀…”一旁的行人沒能將萬方的面容看得真切,聽萬方這樣自報名號,都不由得有些激動地呼喝了起來,彷彿是在為見到一個人物而驕傲。

路人這麼一呼,蔡恆本來的疑惑也全沒了,大喝道:“給我追!抓活的!”更是一馬當先向萬方背後追去,大隊騎兵也如一窩蜂般追了出去,他們根本就沒有看清這個所謂的劉秀的面容,但想到那麼多的重賞,官升三級,每一位騎兵都爭先恐後地拍馬便追。

劉秀見萬方的調虎離山之計得逞,哪還敢不走?蔡恆只是一時之間沒有細思而已,如果蔡恆稍稍用心去想,必會感覺到不對,而且,萬方的計謀也會很快穿綁,因此他不能不立刻行事。

“劉秀已經逃了,為什麼還不放我們過關?”胡強混入人群之中高喝道。

胡強這一喝,立刻有許多人跟著應和,都向關口擠去。這些急欲過關的人,還真怕蔡恆再回來,又下令不讓人過關,這之中許多人都是來自宛城的難民,拖兒帶女的向關口擠去,那群官兵雖極力阻攔,卻也不欲真個出手傷了這些難民。他們看到劉秀逃了,他們可不知真假,檢查也鬆懈了些,這些難民一擠便如潮水般擠過關口,眾官兵也是無可奈何。

劉秀要的正是這種結果,他也雜在難民之中擠過關口。

“劉秀在那裡,劉秀在那裡,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關頭之上突然有人高聲呼喝著,顯然是有人發現了雜在難民之中的劉秀。

劉秀大吃一驚,他很難相信關頭之上的人居然能發現他藏在斗篷之下的面孔。可是當他抬頭之時,卻發現一群官兵正向他所在的方向擠來,顯然發現他的存在並不是假的。

“不要放走了他,給我放箭!死活都有重賞…”關頭之上一名偏將高聲呼喝道。

難民頓時更是大亂,拼命地向遠處跑,誰也不想成為亂箭的靶子,胡強諸人也被人潮衝得難以聚攏。

“嗖嗖嗖…”一陣箭雨向劉秀所在的方向灑來,擠在劉秀周圍的難民紛紛倒下。

“鄉親們,既然他們不讓我們活,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我們反了…”鄭烈見難民們驚慌失措,紛紛倒下,不由得義憤填膺,振臂高聲呼道。

死去難民的家人在呼天搶地的同時,也都滿腔怒火,對這些不顧百姓死活的官兵更是恨之入骨,紛紛操起扁擔之類的響應鄭烈的呼聲:“反了,殺死這些狗官,為親人們報仇…”

一時之間關內關外大亂,那些湧進人群之中的官兵立刻遭到一陣亂棒歐擊,有些人搶了官兵的兵刃向關下倒殺過去。

鄭烈和鄭遠兄弟抽出兵刃也殺入官兵之中,兩人有若虎入羊群,殺官兵如同斬瓜切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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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難民見有人領頭,有這樣厲害人物撐腰,鬧得更為起勁,膽子也壯了。

“殺呀,殺了這些狗官…反了…”一時之間,數百難民紛紛高呼,聲勢極高,遠近的路人和難民聽到這高呼,也紛紛操起傢伙趕來。

這群難民本身就已經一無所有了,吃了這頓也不知會不會有下一頓,更不知道明天會不會客死異鄉。對於這個世道,他們已是寒透了心,對於這群只知欺壓百姓的官兵,更是恨之入骨,因此,今日遇到這麼多人造反,他們也跟著豁出去了,就算死,也要出一口惡氣。

關頭上的偏將也嚇壞了,沒想到他的一道命令竟然惹來這樣的後果。難民的人數比這裡守關的官兵人數都多,這一鬧起來,確實是使官兵們措手不及。

劉秀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心中著實高興,但他卻不敢以自己的名義出頭。畢竟,他此次離開宛城時機不對,而且又是絕對的機密,即使是他出頭破了這瓦店關,可是那樣只會得不償失。若是宛城的戰士知道他離開宛城獨去舂陵,必會鬥志大減,便會給官兵可乘之機,甚至會讓宛城內的一些豪強們破壞了他這經過許多時間精心醞釀的一次起事。因此,他寧可讓官兵懷疑他出了宛城,而不能向這許多人證實他真的出了宛城。所以,他並不想登高而呼,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劉秀相信鄭遠和鄭烈兩兄弟能夠將這個大局把握好,他只須趁亂找到劉勝,要過馬匹就可以急返舂陵了。

瓦店關終非久留之地,蔡恆的騎兵很快便會歸返,那時,這些難民根本就不可能討得了好處,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世道便是這麼殘酷,他只能讓鄭遠兩兄弟將這群人引回宛城便好了,而他隻身一人返回舂陵也不是問題。

當然,令劉秀頭大的是,究竟是誰將他出宛城的訊息傳給了屬正?還讓蔡恆來這裡加強戒備呢?而且把他的行蹤把握得這麼清楚!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決定單獨行動。

林渺與白府的其他家丁住在一起,並沒有單獨的房間,是以,林渺想獨自練功並不是很方便,這也是他有些心煩之處,惟一練功的方式只能按照羊皮上那些影象的幾個睡姿睡覺,或是找空閒的機會去練,要不便將那羊皮上的東西融合到平時的訓練之中去練。

所幸,二教頭白歸會給他們一個時辰的自由訓練時間,這便是林渺最好的機會。另外,若能早早地起床,在訓練場上練功也不會有人打攪,但那卻要收斂一些。

白府擁有百餘畝大的訓練場,這裡有時也會作為守城軍的訓練之地。

白府的家丁有時候尚要去碼頭搬運貨物,總的來說,白府並不會白養這一群家將。

林渺算是比較幸運的,搬貨之事並沒有找上他,也不知是更叔對他格外照顧還是什麼別的原因,他只是去了白家的造船基地熟悉環境。

白府所造之船乃是按官府的要求所造,是賣給官府之物,因此官府並不會介意白府製造船隻之事。

在白府呆了三天,林渺才真正感覺到湖陽世家的產業是如何的龐大,也明白為何白府要給自己訓練出一支強大有力的護衛軍來,因為整個家族,便像是個財富王國。

這幾天除了訓練便是工作,林渺每每在雞啼之前便起床習武,使他對琅邪鬼叟的身法大有進展,這當然是因為他體內本身就擁有別人做夢也難以擁有的絕世功力。讓林渺感到更開心的卻是,火怪當日為他治療,並借他的身體與風痴鬥法,已經幫他導通了全身的經脈,這使他體內的那股能量可以自由運轉。在各種奇珍異葯的衝擊之下,使林渺的體質徹底地被改造了,每一天都能擁有超凡的精力,無論是記憶力和思維都比昔日不知敏銳了多少。

林渺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體內發生著日新月異的變化,那是一種難以言傳的感覺。

第四天一早,林渺吃完早餐正準備去參加每天必須的船廠事務,但卻被白歸叫住了。

“梁渺,今天你可以不必去船廠,另外有事。”白良擋住林渺的去路,沉聲吩咐道。

林渺有些訝異,但是他並沒有多問什麼,他很明白什麼時候該問什麼,時候不該問什麼。

劉秀並沒有與官兵糾纏,他走得極快,緊跟著他的是胡強,連劉勝都走失了。

當然,這並無關係,他也沒在意這些,他在意的只是身後的追兵。""

劉秀知道,追兵很快就會趕到。可是他並沒有立刻急著逃走,反而停下腳步,駐足而望。

胡強有些意外,甚至有些吃驚。

“三公子,怎麼了?”胡強訝然問道。

劉秀望了胡強一眼,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揚聲道:“如果諸位認為跟蹤得很神秘的話,那你們就錯了,如果不想在蔡恆趕來之前死的話,便立刻給我滾得遠遠的!”

劉秀這一喝,胡強的臉se大變,他終於明白為何劉秀為什麼駐足。

“哈哈哈…劉秀果然是劉秀,就是不同凡響,居然能夠發現我們的行蹤。不過,能不能殺我們,那就要看劉三公子的本領了!”一陣朗笑聲中,自四周的林木後緩緩走出六名青衣漢子。

“談應手!”胡強彷彿是吃了一驚,低呼了一聲。

“我道是誰,原來是翻手雲、覆手雨的談應手和談鐵手兄弟二人呀!”劉秀哦了一聲,淡漠地笑了笑道。

“哈哈哈…劉三公子果然好眼力!”一名青衣漢子又朗笑道。

“不知二位領著這幾位兄弟一直跟著我可有何指教?”劉秀漠然問道。

“劉三公子似乎不知道自己的項上人頭現在已是價值萬金嗎?像我這種窮得沒飯吃的人,只好想僥倖來賺點外快了。”談應手不無陰險地笑了笑道。

“哦,我這裡有兩個銅板,你們兩兄弟拿了滾吧,少來送死!”胡強突地自懷中掏出兩塊銅板,重重地拋在談應手跟前不遠處,還呸了一口。

談應手和談鐵手諸人全都為之se變,胡強這是在當他們是要飯的乞丐。他們兩人乃是中原有名的高手,聽了胡強的話自然頓時大怒。

“找死!”談應手身後陡地出現一抹亮光,立在談應手身後的那人已經出刀了。

刀勢快絕,直奔胡強,或許,這快刀並不敢直奔劉秀,但是卻沒有人知道胡強是誰,有什麼能耐,是以那人對胡強出手並無顧忌。

胡強的目光微眯,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冷笑,它確實是很快的一刀,但可惜的是要越過兩丈的空間,才能夠抵達面前。是以,胡強悠然地笑了…

當胡強的笑意瀰漫得最烈之時,刀已至,刀勁逼體。

談應手的眼睛陡然眯得很細,事實上只有眯成了一條線,才能夠捕捉到胡強手心的兩道光潤。

談應手和談鐵手都吃了一驚,那是因為胡強手中的光潤…兩把飛鉞。

“呀…”談鐵手諸人還沒有來得及想好後果,那飛撲而出的刀手已經慘嚎著噴血而退。

戰鬥已經結束,刀手的胸肌幾乎完全裂開,彷彿可以自傷口之中擠出五臟六腑。

胡強的速度比那刀還快,快得讓談鐵手心寒。

刀手退開了丈許,但他僅只勾頭看了看胸前的傷口,然後便悠然而瀟灑地仰天而倒,生命頓時遠逸而去。

出手一招,胡強就殺了那刀手,劉秀很滿意,他知道二哥劉仲所花的心血沒有白費,所訓練出來的都是要命的殺手。

“好身手,劉家果然藏龍臥虎!”談鐵手冷冷地道了聲,身形暴射而動,橫越三丈到了胡強的面前。

胡強吃了一驚,談鐵手的速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那雙手更是怪異莫名。

“叮…”胡強的雙飛鉞平切,觸及談鐵手的手卻發出金屬般的聲音。

強大的衝擊力使得胡強不能不退一步,在力道之上,他遜於談鐵手。

這並不奇怪,談鐵手能有覆手雨的美稱,在江湖之中已經混了二十餘年,成名也有十餘年了,其武功絕不會是名不符實。

“讓你嚐嚐我的覆雨手吧!”談鐵手見自己一招得勢,頓時狂焰又起。

劉秀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冷漠,他並不著緊這場鬧劇,儘管談鐵手的攻勢有若暴風驟雨,胡強的傾覆只是在頃刻之間,但他卻彷彿是在看遊戲一般輕鬆、自在、淡然,如在夏日納涼,至少,他暫時並沒有出手的意思。

談應手在一旁冷靜地觀察著劉秀的動靜和表情,而劉秀的冷靜讓他有些驚訝。但無論劉秀是怎樣的表情,談應手都絕對不會輕忽,他同來的幾人也極為緊張地對著劉秀。儘管劉秀無赫赫之戰,但他們卻知道,劉秀從未曾敗過。

是的,劉秀十餘歲便遍遊天下,求學長安,這之中,還不曾聽說有任何敗績,其武功究竟如何,卻是沒人知道根底。對於外人來說,劉秀的武功可能是個謎。到後來,江湖之中注意的只是劉秀的才華,漸漸地忽視了其武功的深淺,但談應手這次不是做主考官,而是殺人!

殺人,便是憑武功,而不是詩詞歌賦,是以,談應手不能不考慮可能潛在的許多問題。

“去死吧!”談鐵手的大喝驚碎了這並不寧靜的天空,千萬雙手如一張張開的巨傘向中間緊收而去,而在中間便是已經狼狽不堪的胡強。

這是絕殺的一招,也是談鐵手成名的覆雨手中最具殺傷力的一招“雨覆傘收”!

劉秀出手了,劉秀出手,談應手也立刻出手,他絕不想給劉秀和胡強聯手的機會,是以他要攔住劉秀。

談應手出手極快,他身邊的另外三人也同時攻上。對於劉秀,他們並不在乎江湖規矩,因為劉秀乃是朝中要犯,而他們和談應手不同,他們吃的是朝廷的奉祿。

“砰…”劉秀與談應手擦肩而過,卻撞上了一名自側面撲來的刀手,但這並沒有讓他有半刻駐足。

那刀手“轟…”然而飛,似是被劃破虛空的隕石撞中一般,飛落地上之際已經刀折人亡。

談應手吃驚,吃驚劉秀� �速度居然如此之快,功力居然如此精絕。

談鐵手也吃驚,劉秀來勢如同開山之錐,鋒銳不可匹御,強大的氣旋先人而至,彷彿要將他所有的攻勢全都瓦解。

胡強大喜,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的神彩,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有半點歡快,突覺心口一涼,然後便發現胸前露出了一截劍尖。

劍,竟是劉秀的,劉秀沒有攻擊談鐵手,卻殺了胡強,這的的確確太出乎談鐵手諸人的意料之外,他們怎也沒有想到,劉秀不殺眾敵,卻傷自己人,更不明白這究竟是何意。

劉秀沒有拔劍,目光淡漠而冷然,像是根本就不知道殺死的是胡強。

胡強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難以置信的神se,緩緩地扭過頭來,艱難而絕望地問道:“你,你殺了我?為什麼…”

談應手和談鐵手諸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怔住了,都停住了攻擊。

“不錯,百密終有一疏,你的戲演完了,你的雙重身分也到此結束了,也好去向屬正邀功請賞了!”劉秀面se依然淡漠。

胡強的臉se頓時煞白,血se彷彿霎時褪盡。他終於明白劉秀為什麼殺他,但是他卻至死也不明白劉秀是怎麼看出這一切的,他沒覺得自己有半點破綻,可是劉秀卻認定了他。

“劉勝是不是已經死了?”劉秀突然冷冷地問道。

“哈哈…”胡強突地大聲笑了起來,沙啞著聲音道:“他比你先走一步,你也…活…”一句話未說完,大量的鮮血自喉間狂湧而出,頓時氣絕。

劉秀神se微變,他知道自己所猜沒錯,劉勝帶馬入關,實際上正是胡強這奸細故意安排的,不僅調開了他的馬匹,還藉機各個擊破,這也是他為什麼雜在難民之中,卻仍被關頭的官兵所發現的原因,那只是因為胡強在暗中弄鬼,而官兵一路追他,也便沒什麼值得奇怪了。

胡強“轟…”然倒下,袖間滑出兩根泛著藍se的袖箭,劉秀知道這是為他準備的。

談應手和談鐵手臉se也都變了,像是一個小偷正在偷東西而被主人發現時所露出的表情。

“好了,不用演戲了!本公子也沒有時間跟你們這些肖小玩遊戲,虧你談氏兄弟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卻也是這等卑鄙小人!從今天起,江湖之上便不再有你這兩號人物!”劉秀抖落劍身上的最後一滴血珠,淡漠而冷殺地道。

談應手感到了一股濃濃的氣勢如水銀一般漫了過來,他的身體便如同懸在空中的風鈴,抵不住自四面八方吹來的寒意。

談鐵手不自覺地倒退了一步,與趕來的另外三人並肩而立,他感到劉秀手中的劍彷彿在呼吸,在嘶鳴,又如來自九天或是幽深的地府,但卻直接伸入他的心底,使他不自覺地感到一陣莫可名狀的寒意。他知道,劉秀真的是動了殺機,真的是怒了。

劉秀依然沒有移動半分,連手指都不曾動一下,可是劉秀的眼神彷彿已經穿透了一切,看到了每一個人的心理,每一個人內心的恐懼都絲毫不露地映現在他的眼中,而這些人在他的眼裡便像是一堆堆朽木…

談應手也感到一陣心寒,劉秀靜立如淵,那種氣機由於靜止而狂斂,以劉秀為中心,暴長狂飆,他知道劉秀出擊,必是石破天驚,那時,他想抗拒,只怕會更難,因此,他絕不想劉秀蓄足氣勢,是以,他出手了。

談鐵手絕不會讓兄弟獨對大敵,儘管劉秀尚未真正出手,可是他已經完完全全地感受到劉秀體內潛蘊的巨大能量。這個年輕人,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而江湖之中對劉秀的傳聞,絕對不會有虛,只是尚不夠全面。

“雲翻天露…”談應手一上來便是絕殺之招。在低吼聲中,他整個人都幻成了一片虛影,惟有無數只手在攪動著虛空、撕裂著空氣,以快得難以思議的速度越過三丈空間,掩住了劉秀頭上的天空。

“雨覆傘收…”談鐵手的絕招正好與之相呼應。

天空彷彿一下子暗了下來,像下了一陣奇怪的雨,漫天的怪手以千萬種形態灑落而下,讓人感覺到進入了一個魔幻的世界…

劉秀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讚賞的神se,在無數只手灑落的那一剎,他斜斜出劍,如破土春筍沒入手中,然後陡然耀起一團強烈如篝火的光芒。他的劍,他的手,彷彿頓時燃燒起來,包括他的身子。

本來黑暗的天空又突然被點亮,燦若銀河瀉地,千萬只手中射出一隻亮麗而詭異的火鳳凰。

談應手和談鐵手身形倒射而退,每人都在同時之間失去了一條手臂,他們甚至沒有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一切便都已經發生了。肅殺,濃烈如酒的劍氣依然帶著刺骨的寒意滲透每一寸虛空,滲入每一個人的心底。

“鳳凰劫!”談應手和談鐵手倏然之間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傳說。

那是關於劉家的一個傳說。

江湖之中一直流傳著,劉家有一個天下無敵的高手,卻從不從政,當年王莽篡漢,都是老太后王政君專寵外戚種下的禍根,成了劉家失去山河的最大罪人,於是劉家之人都恨透了老太后王政君,也惹怒了這位無敵的高手。於是他自長安城殺入皇宮之中,再直接殺入後宮,取下老太后王政君的人頭,在皇城之中七進七出只殺得王莽龜縮不敢出。宮中高手幾乎死傷近半,但是卻沒能將這人留住。

而宮中的高手印象最為深刻的便是這個人出手之時,便像是一隻竄自地心火海的火鳳凰。因此,那人的怪異武功便被天下人傳為神話…“鳳凰劫”自那之後,那神秘的人物再也沒有出現過江湖,但是江湖之中並沒有多少人忘記這個可怕的傳說。

試問誰能獨自殺入皇宮,而且在千萬官兵和高手相護下,取皇太后首級如探囊取物?誰能在皇宮中殺個七進七出還悠然而去?天下間只怕除此人之外,再無他者。

談應手和談鐵手自然聽說過這個傳說,他們更知道這個會使鳳凰劫的人正是劉家一個曾經很有影響的人,事後連王莽都不敢對付此人。但是他們卻萬萬沒有料到,此刻竟在劉秀身上遇上這可怕的劍法。

一陣有若鳳鳴的長嘯自九天迴旋灑落,那只如烈焰般的火鳳凰在虛空之中倒折,化出千萬道明亮而耀眼的劍芒,有若鳳凰抖翅,抖開了千萬根帶火的羽毛…

談應手感到一陣絕望,這一刻,他後悔了,後悔不該來追殺劉秀,後悔他有劉秀這樣一個敵人。

“呀…”那剩下的兩名隨談應手而來的官府高手驚叫著駭然飛逃,他們已經沒有半點鬥志,但是卻絕對快不過劉秀的劍。

談應手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名官府的高手轟然而飛,卻無能為力。因為他知道,他也不可能例外,何況此刻他失去了一條手臂,便是流血也足夠將他流死。但是在此刻,他卻聽到了遠處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蹄聲。

“聽,我們的人來了,大哥,快走!”談鐵手也聽到了那急促的馬蹄聲,大喜道。

“沒人可以救得了你們,見過火鳳的人,都必須死!”劉秀冷冷的聲音響在了談鐵手的耳邊,讓談鐵手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蔡恆趕來確實快,但是由於那群鬧事的難民使他不能不慢了一些。因此,趕來的時候,談應手和談鐵手的屍體已經變冷,胡強和那幾名官府的好手也盡皆喪命,追蹤劉秀的線索也便自此而斷,無奈之下,他只好回棘陽報到,再設法趁劉秀不在,奪下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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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內外之民皆來相投,使得宛城義軍聲勢大壯,棘陽和淯陽太守大慌。

宛城處於南陽郡中心,就算有外敵入侵,也有外面的聯城擋著,可說是固若金湯。可是眼下,宛城卻從內部先亂了起來,一時之間棘陽和淯陽兩城自然措手不及。

劉秀心知淯陽與棘陽正聯兵互防宛城。

王興逃出了宛城,早已派快騎直報長安,並調南鄉、昆陽、定陵諸城之軍數萬回頭對宛城形成合圍之勢。

宛城之失,便是王興也擔當不起,是以他不能不孤注一擲,欲趁劉秀諸人的陣腳未穩之時回頭奪下宛城!

宛城之戰,已是迫在眉睫,整個宛城內外都顯得極為動盪不安,未戰已先有許多百姓急急忙忙遷徙而走,以免戰火波及己身。

當然,這種日子裡,天下四處都是動盪不安,根本就無淨土可言,也有許多人見慣了戰火,而這些人更在戰亂之中學會了生存之道,他們知道怎樣才會在這個亂世之中活得更逍遙、更自在。

小長安集便是這些快活之人的天堂!

小長安集位於宛城南部,傍臨淯水,擁有宛城外、淯水邊最大的碼頭。

宛城的工商業並不全都在城中,在城外尚有許多村落。

此即宛城之外的村落至少已經空了一半,但這並不影響小長安集的繁華。

這裡可以說是宛城各邊縣的動脈,各路大商家多匯聚於此,南來北往的物貨便自此地聚散。因其水路、陸路皆通達,寬大的官道西通長安,北經潁川至洛陽,南接江陵,水道則可經淯水入沔水,至漢中、南鄭、沔陽,南可至江水直通海外,其繁華程度直追長安,是以稱之為小長安集並不是偶然。

在宛城數十裡之外早已到處有劉秀的探子,不過這並不影響小長安集的交易。

自南方河道之中,有十餘艘戰艦駛入宛城,這是劉秀向湖陽世家購買的。在這種繁華之地,若沒有湖陽世家的存在,那應是一個奇蹟。

湖陽世家並不怕做得罪朝廷的生意,事實上,整個中原,已經沒有多少地方官能真正派上用場,因為,大到數萬、上十萬的義軍,小到數百、幾十人的山賊海盜已經使得朝廷疲於應付,使地方官府束手無策,又哪有官府敢去惹湖陽世家這類大家族?為官者只是希望多任幾年,多撈些錢財,對於其它的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宛城這幾天不僅僅是購船,更大量購進戰馬、兵刃等戰爭的必須品。

劉家的財資之雄,少有人能比,與那群綠林軍相比,劉家擁有更多的後援,更多的財力支援。而綠林軍只能居於山澤叢林,諸如綠林山,而飢貧使得瘟疫爆發,本來十餘萬義軍頓死去一半,不得不四分五裂。而劉秀也正是看中這個機會,囑其長兄於此時起事,並以強大的聲勢成為南郡和南陽之地的義軍之首。

形勢確實是如此,去年,綠林軍興起,因連打勝仗,其興起之勢銳不可擋,八方豪強競相投效,在南方沒有哪一路義軍風光能與之相比,但一場瘟疫卻使綠林軍不戰自敗,三分而去,先後分裂為平林兵、下江兵和新市兵,其聲勢已漸弱,投效之人自然少了。

而劉秀在此時起事正是給南陽、南郡兩地的義軍再添上一把乾柴,使本來氣勢漸弱的起義之火重新以熊熊之勢燃燒起來。正因為這是一股新起的力量,若能以強勢發展,便定能將本欲投效綠林軍的人物吸引過來,甚至將三分而去的綠林軍重聚而起。因此,劉秀選擇這種時機起事並非心血來潮之舉。

“晴兒!”林渺與白良來到偏院,卻發現等他的卻是晴兒。

“意外嗎?”小晴反問。

“小姐想讓你陪她一起去唐子鄉。”小晴平靜地道,神se間看不出有多少喜se。

“那白良也跟我一道去好了,就不知小姐會不會同意?”說話間,林渺帶著詢問的眼光望向小晴。

小晴笑了笑,道:“那就讓他也去吧。”

“什麼時候動身?”林渺問道。

“現在,小姐已經出府了,這才叮囑我讓你快去。”小晴肅然道。

“什麼?”林渺大訝,同時也感到有些好笑,白玉蘭已經出發,卻還要回頭來召他去,真是弄不懂這些小姐們是怎麼想的。

“難道你沒有聽見嗎?我已經準備好了馬匹,你們立刻跟我同去就是!”小晴催促道。

“不用準備什麼嗎?”白良問道。

“要準備什麼?”小晴反問道。

白良大感尷尬,林渺卻已經拉著他大步跟著小晴身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