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修真 > 霸漢最新章節列表 > 第十八章 邯鄲王家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十八章 邯鄲王家

邯鄲是趙國封地的都城,也是北方最大的工業城市,並不比宛城遜se多少,單是居民便有十萬戶之眾,統兩郡六縣。不過,由於義軍四起,邯鄲所統之郡縣也並不完全掌控於朝中,只是與魏郡聯絡得較緊密,與鄴城遙相呼應。

林渺一行五人入城便找到了事先有人為他們準備好的上房,在邯鄲城中,耿純的生意網並不小,而且在這裡他的朋友極多。他已先一步派人來邯鄲為林渺打點好了一切,而任府的好手也早一步到了邯鄲,他們就等林渺前來然後再決定如何行動。

“三爺,我們探得王郎府上正在大量招才納賢,我看他是想招兵買馬,以圖大事,我們已有幾位兄弟先混到王郎的府中去了,到時候也好裡應外合,有利於探聽訊息!”說話者乃是任府管家之子任泉,這些任府好手也是由任泉具體負責,但任泉卻必須聽林渺的吩咐。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哦?”林渺微喜道:“這樣確實不錯,最好能夠查出白家人住在哪裡和白小姐的存身之處。”

“怕只怕這次王郎所招的人並不是留在王府之中,而是調到別處編排!”任泉擔心地道。

“我估計這種可能性不大。”一中年人接過話題道。

“這位是…”林渺訝然問道。

“哦,小的是耿爺派來相助三爺的,叫耿信,在邯鄲已經呆了十年了!”那中年人忙自我介紹道。

“哦,那先生對邯鄲城一定是十分熟悉了?”林渺聽說對方在邯鄲居了十年,不由得喜問道。

“可以這麼說,如果三爺要的話,我可以畫一張邯鄲地形圖,包管每一個衚衕都不會標錯!”耿信自信地道。

林渺更喜,看來耿純確實選對人了,只聽耿信這麼自信,他也知道此人絕不簡單。

“那就再好不過了,在邯鄲還有勞先生了。”林渺懇然道。

“三爺何用說這樣的話?耿爺說過,在這裡,我一切都聽三爺排程,便是三爺讓我去死,我也不會皺半下眉頭!”耿信肯定地道。

林渺心中大感欣慰,拍了拍耿信的肩頭,認真地道:“我要你活下去,而且要好好地活下去!”

“三爺之命,不敢不遵!”耿信也笑了。

“主人,不如我也先混進王郎府中去好了,王郎府中有幾位是我的熟人,他們早就想引見我到王郎的府中,只是因為當時捨不得離開洛陽,這才沒去,如果我此去,一定很容易進去。”魯青突地道。

“哦,如此甚好!如果你真能直接入王府,那是再好不過了!”林渺眼睛一亮,他知道魯青為人機警,而且武功好,如果在王郎府中有這樣一個內應,那確實是件好事,說不定還能取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是以,他立刻贊同,而在王府之外,有他和任府的這一群好手再加上耿家莊的力量,想來應該沒什麼問題。

不過,到了邯鄲之後,他才發現,王郎在邯鄲的影響力有多大,似乎處處都可以看到王郎府中的家將,而且在除夕這幾天,王郎還對城中所有的難民和窮人施以粥飯,有的甚至施以禦寒棉衣,整個城中的人都在談論這大善人王郎,簡直把他當成了活菩薩。

僅憑這一點,林渺便可以看出,王郎這人的野心絕不小。另一方面,王郎又到處招賢納士,雙管齊下,到時候只要王郎振臂一呼,立刻便可組建一支大軍,這些受過王郎恩惠的難民必會前來依附,由此可見,此人確實有些遠見。

“我們到邯鄲來,還聽到一個傳聞,說什麼王郎實是成帝劉驁的幼子,年少便流落江湖,後因王莽四處迫害他這位皇室幼子,是以他才隱姓埋名至今!”任泉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道。

“哼,只不過是在造勢而已!”耿信不屑地道。

林渺神se一變,眸子裡閃過一絲訝然之se,讚道:“王郎這個人看來真是不簡單!”

“不過是謠言而已,有什麼意思?”猴七手不以為然地道。

“別小看謠言,當這些難民將謠言傳遍天下之時,便會有許多人相信了,到時候若王郎造反,便不是造反,而是除奸,是奪回劉家山河,那必會讓更多人依附,因為他是明正言順的成帝之子!”林渺肅然道。

“他們會相信嗎?”金田義也有些惑然道。

“其實有些時候並不是某些人真的相信了某件事情,而是他們終於可以找到一個藉口,僅此而已!有了這個藉口,他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為自己披上正義的面紗,不落人口實。”林渺淡然道。

“三爺的話真精闢,耿信受教了!”耿信眸子裡閃過一絲亮彩,誠懇地道。

林渺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問道:“白家的人一定是住在王郎的府中,不知王郎府中招募人才是怎樣招募的呢?”

“他在府內的校場設了一個大擂臺,打的旗號便是招賢納士,今天是最後一天,明天是除夕,便會收擂!”任泉道。

“好囂張,居然敢明目張膽地打招賢納士的旗號,就不怕官府查封嗎?”林渺不由得問道。

“官府與他是一家的,怎會管這樣的閒事?在邯鄲,王郎是老大,王莽是老二,誰敢管王府的閒事?何況王郎在這裡是有名的大善人,滿城百姓都擁戴他,誰敢拿他怎麼樣?”耿信解釋道。

“那我倒也想進王府去看看!”林渺抬頭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三爺也準備去打擂?”任泉和耿信訝然問道。

“有何不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家人肯定是在王府之中,如果真的等到王賢應成婚之日再出手,只怕是難比登天,如果有機會,自是越早帶出玉蘭越好!至於接應之事,便由耿先生全權安排了。”林渺肅然道。

王郎的宅第,是邯鄲城中最氣派的,不過,想進入王郎的大宅並不難,因為其府門是完全敞開的,雖然有四名家丁把守,但卻只是防止門口發生騒亂,對入府之人根本就不加限制。

入門便是被高達兩丈的院牆所圍成的大校場,校場足有數十畝之大,而校場之後便是真正的王府宅第。對王府的內宅,把守得極嚴,絕不允許外人擅入。

大校場之上設有擂臺,擂下人山人海,倒也熱鬧非凡,給除夕前也憑添了幾許節日的氛圍,雖然是大冷天,但看擂之人興意昂然,擂臺四周張燈結綵。

凡有勝出三場者可得金五十兩,勝出五場者得金百兩,這些錢財全是由王府出,敢上臺者,也可得金五兩,擂上不準傷人命,因此,這所有的條件都是一種誘惑。

有些人是為了那金子而上臺的,也有些則是想加入王郎府中家將之列,還有些人是技癢想與臺上的高手較量一下,更有甚者是想教訓一下臺上贏了兩場便口吐狂言之人。所有上臺者,不一而論,但卻使整個擂臺的氣氛極為活躍。

林渺好不容易才擠到擂臺近前,擂臺之上已有兩人在較勁,一個力道渾猛,一個步法輕靈,已經纏鬥了好半晌,臺下有很多人為之吶喊打氣。

林渺對這兩人的招式也頗感興趣,不過,他隱隱看到,那步法輕靈的年輕人,似乎無心戀戰,也可以說並無爭勝之心,在場上游走,對方攻十招他才回一招,這讓林渺感到很是奇怪,而這兩人的武功都絕不俗。

“慢!”那年輕人打了半晌,突地後躍丈許,叫了一聲。

與之交手的漢子也不得不住手,但他對這年輕人突然住手感到極為疑惑。

年輕人悠然一抱拳,坦然道:“兄臺武功確實高絕,寧充實無法取勝,再打下去也只有一敗而已,因此,寧充願意就此認輸。”

年輕人此話一出,頓時引起臺下一陣紛議,臺上的漢子也怔了一怔,兩人交手這麼長時間,寧充並未露出絲毫敗象,而且似乎並未盡全力,可是對方居然就此認輸,這個結果確實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小兄弟並未露有敗象…”那漢子似乎並不是個喜佔小便宜的人。

“哎,我心裡比兄臺更明白自己的斤兩。”寧充說完扭頭向臺上主擂的公證人道:“這一局我輸了,還請擂主依規定給我金子!”

“你並未敗,為何要稱敗而退?這不合比擂之規矩!”擂主也愕然質問道。

“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我不想敗得太慘,丟大了臉,是以主動認輸,你們擺擂之時並沒有規定不可以認輸的。至少,我們已經應付了這麼長時間,再糾纏下去,何時方了?”寧充振振有詞道。

臺下眾人都議論紛紛,有的說要再打,有的認為寧充說的有理,因為寧充確實支撐了很長時間。

林渺一想,不由得也笑了,如果大家上臺都認輸,那不用打就可以拿金子了,只怕會把王郎給拖窮掉。

“好,這五兩金子是你的,你拿去吧!”擂主身後行出一人,肅然道。

“那就不客氣了!”寧充欣然一笑,大步行上前,毫不客氣地收下金子大步下臺,卻走到一個老太太身前。

“娘,讓你擔心了,孩兒沒事,回家我們過個好年!”寧充溫馴地扶著老太太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老太太顫巍巍地喜道。

林渺將一切看在眼裡,心中頓時明白何以寧充認輸,一旁觀看的人頓時也有許多人明白了,皆不再責怪寧充中途認輸,反而紛紛給寧充讓道,議論開來,卻不是關於比擂之事。

“啊…原來是個大孝子呀!”“我知道,他們就是住在城西寧家老宅的那個老寧家的人!”“可憐哪,就剩這母子倆了…”

眾人的議論讓林渺心中也微微一熱,對這個寧充倒是另眼相看了。

“寧公子稍等!”一聲高喝自擂上傳來,卻是擂主王郎府上的管家王昌。

“擂主有何吩咐?”寧充停住腳步,扭頭問道。

“這裡有五十兩金子是送給你的!”王昌揮了一下手,讓一名家將端了上來,他顯然也看到了寧充的孝行,是以出手大方。

“無功不受祿,謝謝擂主好意,我寧充並未連勝三場,這五十兩金子不敢多拿,有這五兩金子,已心滿意足了。”寧充斷然拒絕道。

“聞寧家老宅已被毀去大半,這天寒地凍的,令慈衣服單薄,拿去為其添些冬衣吧。”王昌又道。

老太太轉身向王昌施了一禮,客氣地道:“謝謝先生對老身的關心,但老身此生從不多拿別人錢物,雖飢寒不食嗟來之物,雖貧賤不得無功之祿,還請先生收回吧!”說完老太太轉身向寧充道:“孩子,我們走吧。”

眾人皆大愕,望著老太太那單薄的身影,所有人的心都為之震撼了,便是擂上的那漢子和王昌諸人也全都震住了,無不對這位老人生出敬意。

“有哪一位願意上臺?”王昌見對方並不領情,立刻轉過話題道。

“主人,我想上去玩玩!”鐵頭有些手癢癢地道。

“不可!”林渺斷然道。

鐵頭只好作罷,林渺不讓他上臺,他自不敢再作主張。

“你跟耿先生一起,不可胡來!”林渺又吩咐道。當然,他很明白,如果鐵頭上場的話,以其神力,自然連戰連勝沒問題,但是若鐵頭也入了王郎府中,那在外接應之力量則大弱,同時,如果人多了,很可能會露出馬腳,尤其鐵頭這喜惡表現在臉上的人,這並不是說鐵頭笨,相反鐵頭很聰明,只是脾性不太好。

“沒有人再上臺,那就宣佈尹長生連勝五場了!今日的擂臺賽也便到此結束了…”

“慢!”林渺一聽,今日的擂臺賽便要結束,不由得低呼一聲,但聲音依然很清晰地傳到了臺上。

“哪位壯士願意上臺?”王昌神se微喜,扭頭向林渺所在的方向看來。

林渺大步行上擂臺,坦然道:“在下梁木想要這一百兩金子!”

“哦?”王昌訝然打量著眼前這個似乎尚有些稚氣的年輕人,對林渺的狂言倒感到極有興趣。他自不認識林渺,便是白善麟只怕也不識眼下的林渺,一開始林渺便沒打算以真面目出現在臺上。

臺下眾人頓時議論紛紛,對林渺口出狂言感到有趣,但作為他們,只是來湊熱鬧,越熱鬧他們則越歡快,是以都翹首以盼好戲的開場。

“你知不知道擂上的規矩?”王昌淡淡地問道。

“連贏五場,得金百兩!”林渺自信地道。

“很好,年輕人,但願你能夠拿走這一百兩金子,已經好多天都沒有人拿過了!”王昌笑了。

尹長生卻對林渺有些不屑,他已經連勝了四場,儘管與寧充那一戰他並不能算勝,但是寧充既然認輸,那自然便是他勝了,他不相信眼前這黃毛小子便能成為他第五場的終結者。

“二位點到為止,切不可傷人之命!”王昌又提醒了一聲道。

“明白!”林渺說話之際,已扭頭正對尹長生,表情甚是古怪。

“你小心了!”尹長生顯然並不怎麼看好林渺。

“出手吧!”林渺不丁不八地隨便擺出一個架式,雙手後負,似乎是在觀雲賞月,姿態極為悠閒。

尹長生神se一肅,儘管林渺只是隨隨便便擺出一個姿勢,但是他卻找不出一絲破綻。是以,他不得不收起小覷之心。

梁丘賜聽說王常的義軍不來與劉玄會合,而是繞向伏牛山,他弄不清王常的目的,但是有訊息卻來報,劉玄已令大軍後撤,準備散夥而去。

這個訊息讓梁丘賜和甄阜皆大感意外和驚訝,他們也不明白劉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葯,但這肯定與王常背信不來相援有關,從義軍這散夥的動向來看,王常確實是很有可能不來相援了。

甄阜絕不想讓這些義軍分散而去,那時便像是一個毒瘤一般,東打西擊讓他們疲於奔命,倒不如一次將之全部殲滅,省得日後煩心。不過,他並不敢肯定義軍是不是真的散夥,或者說這只是一個詭計,因此,他只讓戰士小心防備,隨時備戰,並不敢貿然追擊。

梁丘賜則深不以為然,怨甄阜不把握時機,可他身為副將,雖也是名動朝野的大將軍,但甄阜是朝中派來的前隊大夫,一軍主帥,他自不能有拗主帥的意思。於是只好眼睜睜地望著劉玄的戰士撤出湖陽而不加追逐。

小刀六在宜秋和舂陵的鐵行已經開張了十餘日,有王常和劉秀在後方相助,一切的進展以飛躍的速度完成,而所招募的都是一些極有經驗的鐵匠。

王常也想早點趕好工,是以,幫小刀六招募鐵匠也是不遺餘力,甚至幫小刀六護運材料。

大戰在即,但宛城卻是一片平靜,甚至是充滿了節日的氣息,因為除夕就在眼前。現在宛城也可以說暫時地脫離了戰爭的威脅,城內並沒有被戰火毀得太厲害,人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日子,這種生活,是以,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小刀六卻在謀劃著,該如何把自己宛城內的產業轉移,而且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他知道,遲早官兵總會發現他與王常、劉秀的交易,那時,嚴尤不僅不會庇護他,反而會要他的小命。是以,他不得不提前作準備。而這除夕之際,所有人都忙著過節,便正好是他悄悄將大量物資偷轉出去的機會。

小刀六仍住在宛城之內,閒暇時,他也會在大通酒樓之中喝幾杯,與姜萬寶諸人閒聊,或是找一個清靜之處讀姜萬寶給他找來的書櫝,或是向無名氏討教武功。這些日子來,他確實已是一日千里,與昔日街頭混混的形象有著天差地別,也不是昔日那個大通酒樓的老闆小刀六了,整個人從內在到外在的氣質都變了,感受最深刻的仍是虎頭幫的弟子。

此時的小刀六像是三軍之帥,自有一種威儀,冷靜沉穩,像是一潭深水,讓人無法揣測其心意。

現在的虎頭幫也不再是昔日的虎頭幫,所有的幫眾除了幹活之外,都必須習武。他們也不再是無業遊民,不再是街頭混混。小刀六現在的產業正需要極多的人手,這些人每天總要抽出一些時間去幫忙,空閒時由段斌、杜林諸人教其識字。當然,不願的也不強求,但是每天必須苦練功力這是不可避免的。而在宛城之中,虎頭幫的幫眾已有六七百之眾,有些人並不是真的虎頭幫幫眾,而是幫中弟子的弟子,這些幫外之人多是遊蕩於街頭的乞兒,也有些是混混,而這些人卻成了小刀六獲得宛城內部消息的來源。他們對宛城之事比任何探子都要有效,但他們又不直接屬於虎頭幫。

青蛇幫已經完全不存在,幾乎全都投到虎頭幫中來了。小刀六也因此成了宛城中的顯赫人物,其神通可以上通帥府,下通賊窩,表面上有正經生意,背地裡,卻向城中運送私鹽,還包括買糧賣糧,能賺錢的生意,只要不違天理,不害百姓,哪怕是犯殺頭之險的事他也敢幹。

由於現在小刀六的身分不同,那些小吏也都仰仗小刀六處居多,是以小刀六偷稅漏稅及做其它的事,他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小刀六也不會虧待他們,但是如果得罪了小刀六,他們總會有倒黴的日子,像虎頭幫這種地頭蛇,官府都懼其幾分,只要其不明著弄出大亂子,這些小吏已是燒香拜佛了。

而小刀六與宛城中的許多大商家也開始合作起來,這些人往日或許看不起小刀六,但是眼下小刀六身邊的力量卻使他們絕不敢忽視。儘管表面上看不出小刀六有什麼錢財,但是暗地裡,小刀六已經在短短的兩個月時間內身價百萬,每天從小刀六賬上流過的金銀不下數十萬兩,但這些只是暗地裡的事情。

小刀六可以幫盜賊銷髒,可以幫人脫手積壓了很久的貨,可以幫人達成本來做不成的買賣。

有了天虎寨的支援,有了幾路義軍的撐臺,而又有嚴尤這等軍方重量級人物相護,且與宛城最大的商家齊萬壽合作,此刻的小刀六可以說是要人有人,要勢有勢,左右逢源,所以能夠在短短的兩個月中與各地的大商家、各行各業的人物都掛上鉤。當然,這或許是因為劉秀起事之時,本身就包括了那些大豪的支援。

小刀六有姜萬寶這個智囊人物相助,自然會把這些有利的條件加以合理利用,而且這些日子來,他手下又多加了十幾位智囊,雖然這些人並不會武功,但卻都是舌辯之士,更有些是極富商業頭腦的人。因此,他自己根本就不用動手,讓這些人幫他奔走於各地,去完成本來就有些難以完成的任務。而每完成一筆任務,便有一大筆錢落在小刀六的賬上。

而這些新加入小刀六手下的人物之中,又以李霸的堂兄李楊最為突出。

李楊小有大志,為人極為聰明,自小便讀遍群書,但是因朝廷昏暗,生不逢時,官至淮陰太守主簿,後因太守而受牽連流落江湖,窮困潦倒。不過,他為人脾氣極怪,從來都看不起李霸,認為李霸落草為寇是丟了李家的臉面,連李霸的接濟都不肯收,後來李霸聽小刀六要招賢納士,便想到了堂兄,於是讓姜萬寶親自去請。

李楊雖瞧不起李霸,但卻敬姜萬寶之才,被其說動,來助小刀六。

李楊自小家境好,後因自己受太守牽連,家中被抄,但其頭腦卻極機敏,這借雞下蛋的生意法門便是他想出來的。

借小刀六的生意網去利用別人的資金幫別人做生意,自己從其中拿回扣,這樣,就不用擔心自己的資金不夠,更不用擔心虧本。正是因為這種方法,使得宛城的商家另眼相看,他們樂意讓小刀六為他們處理自己難以處理的生意,也樂意將自己的熟人介紹給小刀六認識,只要是不與自己競爭的,他們都無所謂。

現在的小刀六可以說是日理萬機,不過多了這些智囊,反倒沒以前那麼累了,許多事情都由姜萬寶和李楊親自打理,至於財務、賬目則是他、杜林及姜萬寶幾人親自主理,另外各種生意,每一筆交易都另有賬目,只要定期彙總就行了。

小刀六知道,這樣的時機是很難得的,再過一陣子與官府弄僵了,他便難有這等好賺錢的機會了,而只能暗中進行。是以,他要趁這幾個月好好地大撈一把,然後再隨機應變。

眼下在人手方面,除仍缺少謀士和高手之外,其他便不是問題,天虎寨有千餘寨眾,虎頭幫有數百人,加上鐵雞寨的幾百人,還有自那幾百鐵匠之中挑選出來的人,可用之人有兩千之眾,這股實力,幾乎是一支小型義軍。當然,這些並不是都聚於宛城,而是分散於各地,有的仍在天虎寨中操練,宛城和小長安集只有數百人,但這已經足夠生意正常運作了。

連小刀六都沒想到,生意會是這樣一個做法,這般遍地開花,現在他才知道人多原來是這般好,人才原來是這麼重要,便是自己再厲害,也只不過是孤家寡人,就算能夠大賺一筆,也只是小打小鬧,但是像眼下,他根本就不用動,便已是八方來財,坐著數錢就是。他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像湖陽世家這樣的大家族賺錢是那般容易,而別人賺錢卻那麼難,那便是因為湖陽世家的生意網大,任何生意做起來都是輕而易舉的,根本就不用費力費腦子,而現在他雖無湖陽世家之財,但他的生意網也已經很大了,而且是越做越大。這樣下去,他知道,總有一天他會超過湖陽世家,會像壽通海一樣富甲天下。當然,這需要運氣一直像眼下這麼好。

有今天的這一切,小刀六隻會感謝林渺,他知道,沒有林渺就沒有他,沒有林渺便不會有姜萬寶,儘管他知道,這一切只是他在為林渺打理,但是他和林渺又分誰跟誰呢?是林渺讓他享受到了成功的滋味,是林渺讓他重新做人,沒有林渺,也許他仍只是大通酒樓中的小老闆。這天虎寨,這鐵雞寨,這虎頭幫,這嚴尤,這劉秀和王常,沒有一個人不是因為林渺,是林渺給他創造了一個絕妙的發揮空間,創造了一個奇蹟般的環境,而林渺卻把創造奇蹟的使命交給了他小刀六。

這使小刀六感激,他並不在乎金錢,但他在乎一步步走向成功的經歷,在乎那之中所存在的喜悅和快樂,這是他自小的夢,而林渺卻能夠讓他有機會圓夢。是以,他感激林渺,更尊敬和愛戴這位與自己曾同生共死的兄弟。林渺可以說是這個世上他最親的人,是以當初他連最愛都可以放棄。

阿四也在調理之中康復,在這奇蹟的喜悅中,阿四以最堅強的毅力和鬥志戰勝了雙柺,他現在已可以放棄雙柺行走。而這些日子來,他除了練走路外,便是修習無名氏教給他的內功。

無名氏喜歡阿四的那種倔勁,喜歡這個年輕人超乎尋常的堅強和鬥志,在阿四和小刀六之間,他似乎更傾向於阿四一些。也可以說,阿四能這麼快康復,無名氏功不可沒。

阿四的心情從來都沒有這麼好過,看著小刀六的生意日新月異地變化,感受著虎頭幫日新月異的變化,整個天地似乎煥然一新了,包括遊鐵龍在內,每個人都充盈著積極高昂的鬥志,每個人都不受戰火的影響,而煥發出日盛的生機。

往日三五成群閒坐口沫橫飛地談論某某女人豐臀美胸的情況少見了,往日依在神像前打呼嚕的情況也沒了,一個個都似乎再生了一次,每天都過得歡快而充實,這種場面曾讓阿四暗地感動得流淚了。

人與人之間更顯得親密和睦,更顯得坦然無私,每一個人都盡力去做事,去練武,去,他們都是來自社會最底層的窮苦人家的子弟,這些年來受盡人白眼,受盡人欺辱的底下生活讓他們深深地明白,眼前的一切來得是多麼不容易,是多麼難得。是以,他們珍惜每一點點時間,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他們都感激為他們帶來快樂的小刀六,為他們帶來希望的林渺。在宛城之中,人們再談起虎頭幫,不是鄙視和厭惡,而是尊敬和客氣,這使他們更加熱愛自己的組織,以組織為榮,以小刀六和林渺為榮。

小刀六坐在買給林渺,但林渺卻只住了幾日的大宅院中,宅中有虎頭幫的兄弟把守,一切儼然便像是將軍府第。

姚勇的走入打斷了小刀六的思路。

“東家,軹城有個叫董行的人前來要見你,他說是阿渺介紹來的。”姚勇已和許多人一樣,習慣叫小刀六為東家了。不過,小刀六並不在意。

“啊,有阿渺的訊息?快請!”小刀六一聽是林渺介紹來的,頓時精神大振,喜道。

林渺連連避過十餘招。

尹長生不由得怒問道:“為什麼不還手?”

“那我還手了!”林渺說話間,悠然一笑,旋身,雙手頓張,拳勢疾若奔雷。

“天御甲!”尹長生驚呼,忙變招而退。

“還有呢?”林渺拳勢一變,自下而上,身子彎過一個奇妙的弧度,使旋勢更狂更野。

尹長生更是神se大變,低呼:“天靈甲!”話音未落,他的拳頭已與林渺的拳頭相撞,強大的衝擊力竟使他連連暴退五步。

臺上的擂主王昌也顯出無限驚訝之se,因為他發現林渺所使出來的竟是尹長生剛才所使的那路勁道強猛的拳法。

“你怎會解甲拳?”尹長生失聲驚問道。

林渺笑了一笑道:“向你學的!”說完拳勢再變,直取尹長生。卻仍是尹長生剛才所使的解甲拳,但其氣勢比尹長生更為猛烈。

尹長生冷哼一聲,他不相信林渺這路拳法是向他學的,到目前為止,他尚無徒弟,但是林渺又是哪裡學會此拳法的呢?這讓他費解,全因這路解甲拳是他自己所創,天下之間除他之外,再無人可使,可是林渺這連連三擊卻分毫不差地使出了讓他也為之驚愕的招式。

“砰…砰…”林渺與尹長生以快打快,兩人竟使同一路勁拳,只看得臺下之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在功力上,尹長生比林渺遜se,在招式之上,尹長生並不能佔到便宜,林渺使出來的解甲拳雖然模樣略有差別,但其精髓卻完全體現無遺,剛猛、霸烈、快捷。

尹長生竟被林渺的拳勢擊得步步後退,林渺拳中隱挾罡氣,只震得他手臂發麻。到這一刻,尹長生再不懷疑所使之拳正是他獨創的解甲拳。他是又驚又怒,知道自己用這一路拳法根本就不可能勝過林渺,拳法頓變。

林渺的步法也倏變,不再使剛猛無比的解甲拳,步法輕靈,其意境與解甲拳剛好相反,飄逸而詭變,使尹長生無法捕捉其形。

擂主王昌也坐不住了,驚訝地站了起來,因為林渺所使的竟是剛才寧充所使的身法和掌法,這使他都懷疑林渺與寧充師出一門,但是林渺剛才所使的卻又是尹長生的拳法,難道也說林渺是尹長生的同門?這顯然不妥,那為什麼林渺會這兩家的武功?而且這般精到?他不相信這一切都是林渺剛才在臺下觀看之時學來的,那樣也太離譜了,世上哪有這般過目不忘,而且悟性如此奇高之人?

最驚駭的還是尹長生,因為他知道林渺絕對不會是他的同門,剛才他還在懷疑林渺只是平時偷學了他的武功,這才能夠在擂臺之上用得這麼好,但看到林渺又使出了寧充剛才所使的掌法,他才相信林渺絕不是以前便知他的解甲拳,而是剛剛學會。也便是說,在剛才他和寧充比武的當兒,林渺不僅學會了他的拳法,還學會了寧充的掌法,這怎能使他不感到吃驚?

林渺使出寧充的掌法,卻絕不像寧充那般只躲閃而不進攻,而且攻勢更為詭異莫測,角度刁鑽,飄忽靈動得讓人有些難以捉摸。可以看出,林渺將寧充的掌法改變了一下,但尹長生和許多人才真的明白,剛才寧充真的是不曾盡全力,否則的話,尹長生絕難如此輕易取勝,甚至會慘敗,但為什麼寧充要中途認輸呢?為什麼不戰而走呢?就只是為了那五兩金子嗎?這使人不能不反思,不能不費解。

林渺依然是快打快攻,但此刻不是銳不可擋的勁拳,而是防不勝防的怪招,尹長生的狀況依然是沒有半點好轉,節節敗退。

“慢!”尹長生突地叫住。

林渺也停下攻勢,悠然自若地望著尹長生,並未說話,他基本上已經猜到尹長生要說什麼。

尹長生急促地喘息道:“閣下之智慧和悟性,在下確實佩服,功力更是我所不能比的,我甘拜下風,這一場你贏了!”

“先生的拳法確實有獨到之處,他日若有機會,倒想再與先生好好地切磋切磋!”林渺坦然道。

“如果有機會,尹某願意奉陪!”尹長生也坦然道。敗,似乎對他並沒什麼,他敗得心服口服,因為對方是用他的武功打敗了他,而且以對方那臨陣學招的悟性和智慧,確實不是他所能比的,再鬥下去,只怕自己的武功會被對方學光,這個結果可不是他所想的。

“這一場,梁木勝,有誰願意上場與之相戰?”王昌對眼前這個年輕人也極為喜歡,居然用尹長生的武功打敗了尹長生,最不可思議的卻是這武功是臨陣才學的,一個人能夠臨陣將對方的武功學過來,並勝過其苦練了十年的原創人,那這個人的智慧和悟性確實是驚人之極,記憶力也好得驚人。

“尹壯士請入後臺先休息片刻。”王昌扭頭向尹長生客氣地道。

尹長生並不推卻,隨一名王府的家丁走入後帳之中。

董行穿過長廊,他的兩名隨從卻被擋在客廳外面。

小刀六席地而坐,廳內設了幾處火爐,使室內暖意融融。

室內的裝飾極為考究,倒顯得小刀六微有些奢侈,不過,卻絕沒有暴發的庸俗。

“閣下便是董先生?”小刀六起來欠身客氣地行了一禮道。

董行也忙還了禮問道:“閣下想必就是蕭六蕭老闆了?”

“不錯,請座!”小刀六伸手相請,在客廳中央擺了一張圓形矮桌,矮桌之下的地面全以毛毯相鋪,厚而細軟的絨毛極有手感。

董行也依樣脫下鞋子與小刀六相對席地而座,入座只感極為舒服,無半點寒冷之意,偌大的廳中沒有半張椅子,倒也顯得空曠而典雅,他心中不由得暗贊小刀六懂得享受。

小刀六的身邊堆了許多書簡,顯然這也是小刀六看書之所。

“不好意思,此地本是我之所,為圖能方便坐臥看書,所以沒備椅子,就以這毛毯相鋪,既可做床,也可做椅,先生便將就一下。”小刀六解釋道。

“蕭老闆何用說這等話?能目睹蕭老闆書房,也是我的福氣!”董行說話間打量了一下四壁,四壁有個大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簡櫝之物,還有四角處所置的四個大火爐,其它的並沒什麼特別的。他剛坐� �,立刻有兩個小婢端上果子和點心及香茶,一切的服務都極為周到。

小刀六身邊也立著一個小婢,專為其倒茶,還有個書童肅立於其後,倒也顯得清靜素雅。

“聽說先生來自北方,而且還是林渺介紹過來的?”小刀六的話題立刻切入主題,問道。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不錯,我與林公子在洛陽相遇,後同時到軹城…”董行遂將如何與林渺相識,如何又與官兵大戰,再到林渺離開青犢義軍,給他寫了一封介紹信,明明白白地說了一遍。

“這裡是林公子寫給蕭老闆的信!”董行自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順桌面欠身推了過去。

小刀六拆開仔細地看了一遍,知道確實是林渺所寫,這才放心。

“先生是替青犢軍來購買天機弩的?”小刀六淡淡地反問道。

“不錯,聽說蕭老闆所造的天機弩在前些日子宛城之戰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在下也目睹了林公子那張神弩的威力,因此,想與蕭老闆商量一下這筆買賣。”

小刀六故作為難地皺了皺眉,吸了口氣道:“這件事情有些難辦。”

“價錢可以商量!”董行淡淡地道。

“如果萬一走漏了風聲,朝廷知道我將天機弩賣給了義軍,只怕我再也無法在宛城混下去了。一個不好,還會牽連一大堆…”

“我想,蕭老闆一定會有辦法的。”董行打斷小刀六的話,肯定地道。

“天下沒有想不出來的辦法,但是問題不在於有沒有辦法,而是在於為這想出來的辦法我們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小刀六並不反駁,籲了口氣道。

董行微怔,他知道,小刀六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同時更明白,小刀六也是在與他談條件。

“我想聽聽蕭老闆的意見,如果我們可以做到,定會盡力,如果我們無法辦到,生意不成仁義在,彼此就算交個朋友!”董行坦然道。

“董先生好直爽,我就喜歡這樣的人,其實我的條件也不難,看在林渺的面子上,我們怎也要滿足先生的要求,但是也要請先生明白,我會以我們的安全為第一,絕不希望因為這一筆買賣而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咱們醜話說在前頭,就算將來林渺怪我也沒辦法!”小刀六肅然道。

“先生需要多少天機弩?”小刀六又肅然問道。

“我們五支義軍,大概需要五六千張!”董行估計了一下道。

“這麼多?”小刀六佯裝吃了一驚,反問道。

“五六千張多嗎?”董行訝然問道。

“天機弩雖然威力無比,但其製造過程也極為繁瑣,而且材料特別,以我們眼下的速度,每個月最快也只能製出兩千張天機弩!要五六千張,最少也需三月,而且我們這裡每個月都與朝廷答成了一千五百張的協議,如果先生要這麼多的話,只怕一時半刻也拿不出來。”小刀六解釋道。

董行也看過天機弩,知道其結構極為精細,而且質地特別,因此並不懷疑小刀六的說法。

“那我們需六千張天機弩,豈不是要等上一年?”董行也急了,問道。

“事實正是如此。”小刀六裝作無可奈何地道。

“就沒有其它的辦法了?難道不可以加大生產量,再起爐灶?”董行又問道。

“再起爐灶當然可以,但是朝廷豈會不知道?到時候查問起來,我只怕會吃不了兜著走。不過,還有個辦法可以解決,但董先生必須先答應我幾個條件!”小刀六眉頭一動,突然道。

“幾個條件?蕭老闆何不說來聽聽?”董行喝了口茶,問道。

“如果你們急著要的話,我們可以再另起爐灶,而這爐灶直接去你們軹城開,所有的材料都在北方購買,打造出的天機弩也直接給青犢軍,但你們必須保證我們在軹城永久性的安全,並保證我們在冶造過程中一切都保密,不允許訊息外透,同時你們還必須為我們提供場地!”小刀六悠然道。

董行眸子裡閃過一絲亮彩,喜道:“這一切都沒問題,這些條件根本就不是問題!”

“只要先生肯答應這些,一切都好辦,但還有一個條件,那便是義軍絕不能夠限制我們在北方的主權,也不準隨便進入我們的製造室,相互間必須合作且相互尊重,否則一切免談!”小刀六又補充道。

“這個也沒什麼問題!”董行想了想道。

“在我們完成了交易後,我們仍會利用那個場地,而貴軍方絕不能阻止我們與外人做交易!”小刀六又補充道。

“只要你不利用那場地向我們的敵人製造天機弩,我們就不會反對!”董行皺了皺眉,忙補充道。

“這一點我可以答應,軹城造出的兵刃不會向你們的敵人出售,但我不能保證我的產業不會與你們的敵人有交往!”小刀六道。

“這一點我們管不了!”董行也道。

“另外,你們需要多少兵刃,必須先付上三分之一的定金,我們才能夠開工,否則生意也免談。我們不能冒險去做虧本生意!”小刀六又補充道。

“定金問題也好說,不知蕭老闆這些天機弩需要多少錢一張?”董行問道。

“如果在軹城設點,我可以不收你們運送的費用,每一張便以三十五兩銀子成交,這是我們所收的最低標準!”小刀六淡淡地道。

“三十五兩銀子一張?”董行吃了一驚,問道。

“不錯,若不是因為是林渺介紹你來的,我至少都會收四十兩銀子一張!”小刀六肯定地道。

“這太貴了一些吧?”董行猶豫道。

“如果先生覺得貴,那我也沒辦法…”

“不如這樣吧,我們各讓一步,蕭老闆在軹城所有的裝備由我們出,就三十兩銀子一張如何?”董行問道。

“哦,所有裝備由你們出?”小刀六反問道。

“不錯!”董行點頭道。

“這樣讓我想想!”小刀六沉吟了一會兒,道:“好吧,我們各讓一步,就這麼定了!”

“好!大家都圖個爽快!”董行也笑了。

“待會先生與我的師爺再商量一下該如何具體佈置吧!”小刀六又補充道。

林渺敗尹長生之後,再連勝三場,皆是三拳兩腳便將來者擊飛下臺,傷是難免,卻不致命,而自始至終,林渺都只用了尹長生的解甲拳和寧充的掌法,好像他就會這兩種功夫一般。

這讓臺下眾人感到好笑,也讓王昌諸人感到高深莫測。

臺後的尹長生也感到好笑,林渺使用他自創的解甲拳似乎比他使用之時的威力更甚,而且越來越靈動,顯然是已經完全領悟了其中的決竅。

被打下臺的人都是好久都爬不起來,因此,此刻再也沒人敢上臺,林渺便以連勝五局,輕鬆地獲得一百兩黃金,這之中確實是輕鬆。

王昌對這連勝五場的年輕人確實是另眼相看,如此年齡,便有如此高深莫測的功力,確實讓人感到有些驚訝。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年輕人的潛力無限,是個真正的高手,而這樣的人才正是他們所需要的。

王郎府中這些天擺擂竟招納了近百名好手,確實是收穫不小,但以王郎那冠蓋河北的財力,所花耗的這點金子又算得了什麼?如此一來,不僅提高了自己的知名度,更招攬了大批的人才,鞏固了自己的實力,這可以說是一舉多得,是以王郎所付出的代價並不虧。

林渺在這些人之中年齡是最小的,但所受的待遇卻是最高一級的,能夠連勝五場的人並不多,大多都是一些江湖中知名的高手,諸如河東雙雄恐超和童歡,太行五虎之一的季苛,山西惡鬼費祥等,這些人無不是兇極一時的高手惡人,其武功早在江湖中名聞已久,但在這些享受最好待遇的人中,惟林渺是名不見經傳的。

這是最後一天,擂臺也在林渺下臺後拆除,因為明天便是除夕,大家都在忙著過年,王郎府上也不例外。

事實上,下午便基本上已經收場了,因為王郎已經為這些新招來的賢才們準備了豐盛的晚宴,是以便早早地收臺,安置這群新招來的客人。

能夠連勝三場以上者,都能享受王府之上的客人待遇,另外若是一些江湖名流也可以享受這等待遇,而其他的,便只由王府的教頭和副總管去招待,根本就不可能與王郎同席而飲。

宴會廳很大,一切都金碧輝煌,顯得豪華奢移。

林渺見過最為豪華的宴會廳便是在這裡,比湖陽世家都要氣派。

四壁除了數十盞宮燈之外,竟以明珠點綴其間,使其光彩更為迷離,四面牆壁全以潔白的素絹垂下,以掩飾內牆的塵se。屋頂則全以樺木做成一個圓形的穹頂,穹頂之上,更點綴著明珠,沒有一根大梁是完全暴露在人們眼前的。撐起穹頂的圓石柱全都是雕龍刻鳳的大理石,而地面則以紅se地毯相鋪,整個大廳長有廿丈,寬也有八丈許,穹頂的高度則有三丈,其氣派不能不讓人驚歎。

林渺也為之吸了一口冷氣,那些江湖名士雖多是見過世面之人,但是走入這大廳之中也都為之張口結舌,驚嘆不已,更有甚者,如土包子進城,伸手四處亂摸。

當然,並沒有人會阻止這些人動手動腳,大廳四面皆立有王府家將,清一se的錦緞繡袍,腰懸長劍,對走入大廳之中的眾人都視而不見,彷彿一個個只是木雕一般。

廳中並無火爐,但因其極為密封,而所有的佈置都幾乎是恰到好處,大廳之中根本就感覺不到絲毫的寒意,尹長生也在這能榮幸地走入大廳中的眾人之列。

大廳之中兩邊設兩排長桌席,在正堂之上則設一主席,顯是王郎自己的座位。在王郎的主席之下又有兩副坐席與眾席分開,副席之後為每排十六席,但每排前四席皆是單席,後十二席則盡是雙席,似乎已顯示其地位的區別。

每席皆以白se的巾布相鋪,顯得格外潔淨,而每席之上皆早已擺好了水果糕點,並在每個座席之上標上了名字,顯然是好讓每個人能對號入座。

“各位,首先歡迎大家能成為我邯鄲王家的一員,今日有幸大家能夠相聚一堂,只希望大家能夠愉快地度過今夜,而從明天再開始了大家的新生!”王昌大步走上大堂,高聲道。

眾人不由得表情各一,有些人是熟識,也有些人是冤家,是以現在擠到一塊,場面確實有些不太對頭,不過誰都知道,這是王郎的府上,也不敢亂來,但氣氛稍有些火葯味。

“另外,我先要說明一點,不管大家過去是什麼樣的關係,但是走到了這裡我們便是一家人,過去的恩恩怨怨我們就應該將之放到一邊,我們應該同舟共濟,合力創造明日的榮華富貴,但如果誰要在這裡解決私人恩怨,我們王家是不歡迎的!”王昌又肅然道。

頓了頓,又道:“好了,大家各就各位,好好享受吧!”

廳中一陣寂靜,微沉悶了一下,便各自找自己的位置去了,尹長生卻向林渺投以友好的一笑,他坐在林渺對席的第八席,可以斜看林渺,而林渺的席位則是右席的第三席,在他的上一位是江湖鼎鼎大名的惡道方仲平,此人乃是邪道上有名的人物,什麼壞事都幹,曾在一月間姦淫二十多位良家婦女,其中包括濟陰常家的大小姐這等名門千金,後被正道人士所追殺數年,卻都是鎩羽而歸。傳說此人武功可以與赤眉軍中的祭司相媲美,當然,是否真的能與赤眉祭司相比那就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了。

不過,人們都知道,赤眉軍中的祭司是除了三老之外最為厲害的高手,絕沒人敢懷疑。

在林渺的下首,卻座著山西惡鬼費祥,這讓林渺有些意外,他在洛陽之時,便常聽到山西惡鬼的名頭,也知道此人是個高手,今日卻被安排在自己之後,這倒讓他感到有些榮幸。

“你叫梁木?”山西惡鬼費祥有些氣不憤地向林渺問道。

林渺笑了笑,他聽出了費祥語氣中的不友善,顯然是對自己坐在其上首極為不滿,“不錯,我就是梁木!”

“有機會,我倒要向你討教討教!”費祥狠狠地道。

“樂意奉陪!”林渺自然是不在意,不過他知道山西惡鬼並不是什麼善類,如果真的惹上了他,他包管會廢了這只惡鬼。

“哼!”費祥極不友善地冷哼了一聲。

“老爺子到!”有人在廳外高呼了一聲。

廳中諸人皆起身而立,王郎卻自大廳上堂側門步入,其一身輕袍,頭扎金冠,紫膛面孔,虎目方耳,確有一番氣勢。

“見過老爺子!”廳中諸人皆向王郎行禮道。

王郎環視了一下四周,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停留了一下,才爽然笑道:“諸位,請坐,不必客氣!”

林渺感覺到王郎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半刻,不過,他並沒怎麼在意。

“今日能與大家聚於一堂,實是榮幸,希望大家往後能齊心協力與我共創一番大業!”王郎笑著道。

“有老爺子領著我們,想不成一番事業也難吶!”說話者是坐於林渺對面的太行五虎之一的季苛。

王郎聞言與眾人皆笑了,王郎這才拍手道:“上酒菜!”

立時一陣腳步之聲傳來,自大門口如穿花蝴蝶似地行入兩隊端著盤子的美人,於是送菜者絡繹不絕,而這些美人入內則分立於每人左右,溫情款款地為在座的每一個人斟酒。

“今夜,老爺子還為大家安排了歌舞,只要大家能盡興就對得起老爺子的一片心了!”王昌也立身拍了拍掌道。

王昌掌聲剛落,便響起了一陣輕柔而婉轉的樂音,自上堂的側門之中蝴蝶般飛出一群薄紗輕裙的絕se美人。

燈火之下,其綽約身姿加上那隱顯滑嫩的肌膚,頓時讓廳中之人都安靜了下來,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林渺也感到這些惹火的女人很有誘惑力。

於是廳中漫起了一片春se。

義軍果然分成三路而去,分別由劉寅、劉玄和王鳳等人帶領。

這下子甄阜再也不懷疑,義軍是準備散夥而去了。是以,他立刻下令追擊,但是這一刻他們已經錯失了打擊義軍的最好時機,無法給義軍以追尾重創。

梁丘賜心中暗怨,但是這一刻仍不能不出兵以對,可是此刻若不想義軍順利散夥,便得聚集全部的力量自數路分擊,且自數面合圍。

甄阜絕不想讓義軍順利散夥,是以,便是聚集全部的力量也再所不惜,所幸此刻王常並不來援劉玄,而是調兵去了伏牛山,也不用再派那些多餘的戰士防守後方。是以,即使是調集所有力量也不用擔心後顧之憂。

梁丘賜和甄阜各領一支人馬直向唐子鄉追襲,儘管他們知道唐子鄉是湖陽世家的根據地,但他們並不在意,他們有足夠的兵力將唐子鄉夷為平地。

湖陽世家雖富足,但又豈能抗拒大軍壓境?他們進攻唐子鄉,更渴望得到湖陽世家那讓天下所有人眼饞的財富,梁丘賜和甄阜雖是名將,但對這數不清的財富仍是求之不得。是以,唐子鄉他們必須打,而且打得越快越好。

劉玄的那一支人馬留在了唐子鄉,但劉寅和王鳳卻各領一支人馬他去,是以,官兵不得不分成三路追襲。

甄阜便負責攻打唐子鄉,而梁丘賜則領人攻打劉寅,絕不會給這些人以逃走的機會。

唐子鄉外,甄阜才發現這湖陽世家的老巢並不容易攻克,這些城牆雖無護城河,也不是太高,但是被平林軍和湖陽世家的家將拼命死守,又有鄉內的村民齊心協力,一時之間竟然僵持不下,一直自下午戰到天黑,官兵損失慘重,但卻沒有多大的進展,義軍的損失也不小。

天黑之後,官兵才迫不得已收兵,便紮營於唐子鄉五里之外。

劉玄也才微微緩了口氣,因為他知道晚上可能會遭到官兵的強攻,官兵絕不想讓他們逍遙快活地度過一個平靜的夜晚,這是可以肯定的。

湖陽世家中所有人也都顯得很緊張,儘管這些家丁和家將平時強化訓練,有不少好手,但是面對這千軍萬馬的衝殺,這血淋淋的場面,他們也為之心驚,也無法發揮太大的作用,不過能夠稍作休整,他們也可以松一口氣。

幸虧湖陽世家存有足夠的糧草,在短時間內尚不會缺少糧草。在唐子鄉中的人力物力,至少可以支撐一段時間,但是支撐一段時間之後那又怎樣呢?

甄阜的兵力足夠碾碎唐子鄉,如果在這種無外援的情況下,最後的結果仍只有城破人亡。

明天就是除夕,可是此刻卻不知能不能夠活過今年,這個除夕倒也過得血淋淋的,新年的禮物不知是將腦袋送給別人還是將別人的腦袋拿來,這是一種無奈,也是一種痛苦。

湖陽世家還是捲入了這場戰爭之中,在白善麟和白鷹當家的時候,湖陽世家是不會捲入戰爭的,可是現在不同了,湖陽世家不同了,時局也不同了。但是此刻的湖陽世家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要麼便是家破人亡,要麼便是擊退官兵與義軍一起造反,這是沒有回頭路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