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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濟水殺機

劉玄神se間無喜無憂,問道:“還是沒有他的訊息?”

廖湛的神se卻有點尷尬,點頭道:“是的,我都已經派出了十多路探子,但是卻無法掌握到劉秀的行蹤,而且…”

“而且什麼?”劉玄淡淡地反問道。

“而且只有兩路探子負傷而回,其他的都無任何動靜!”廖湛無可奈何地道。

劉玄依然平靜,反問道:“你以為這些沒有回來的人去了哪裡?”

“以臣之見,只怕是凶多吉少!”廖湛尷尬地道。

“會是誰幹的?是劉秀嗎?”劉玄又問。

“應該不是,回來的人說,他們根本就沒能找到劉秀的行蹤,就已經被別人發現了。於是,那些人便向他們出手了,其中有很多高手!”廖湛道。

“沒有原因?”劉玄的眉頭一皺,冷問道。

“沒有原因,就像是雙方有著深仇大恨一般,那些人一上來便不說一句話就出手,這兩路探子也是好不容易才得以逃脫!”

“一群飯桶!”劉玄也不由得惱罵道,旋又冷冷地道:“這樣的人也敢回來見你?”

“所以臣已經殺了他們!”廖湛肯定地道。

“你做得很好,我手下不需要廢物,看來我們都低估了老三,也低估了大哥!”劉玄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聖上認為這可能與舂陵劉家有關?”廖湛吃了一驚問道。

“沒有人比我更瞭解舂陵劉家,但我卻仍看不透大哥究竟佈置了一些什麼。”劉玄不無感嘆地道。

廖湛心頭微有點發寒,如果連身為舂陵劉家的二公子都無法清楚舂陵劉家的佈置,那麼劉寅又會可怕到何種程度?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劉寅死了,若是沒有死,恐怕會更深具威脅。

“老三是個聰明人,事事料敵先機,居然避過我的傳詔,還能夠脫出我探子的耳目,相信他定是在一路上安排了很多人!看來他早有逐鹿中原之心,否則在中原又如何能安排這麼多神秘的力量?”劉玄自語道。

“他不過僅擁有一城之力而已,雖然有任光支援,但兵不過十萬,何況又有王郎的威脅迫在眉睫,聖上卻是復大漢山河指日可待,屆時下令征討天下,又有誰敢不服?”廖湛道。

劉玄不由得笑了,淡淡地吸了口氣道:“雖得中原,但豈能就輕言復大漢山河?北方以黃河為屏,有一脈平川的富饒,若是未能平定,何談天下?”

頓了頓,劉玄又道:“你不曾聽說天下有四君的傳聞嗎?”

廖湛尷尬地點點頭,道:“那只不過是一些謠傳而已,根本就不屬實!”

“這個世上本就沒有很實在的東西,人活著就是最為重要的,但有時候卻往往被他人所忽視,這真是一種悲哀!”劉玄不無譏嘲地道。

廖湛無語,他自不能反駁劉玄的觀點,如果是以前的劉玄,他或許敢反駁,但現在的劉玄已不是昔日的劉玄了。

“王郎只怕根本就不是老三的對手,江湖中人的眼光是雪亮的,他們不看好王郎卻選擇老三,這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如果讓我選擇對手,我寧可選擇兩個王郎,也不願意選擇老三!”劉玄深吸了口氣道。

“聖上也太高估劉秀了吧?”廖湛終於有點不認同。

劉玄望了廖湛一眼,依然很平靜地道:“我之所以不願意選擇老三,並不是因為他是我的親弟弟!你應該明白,任何可能成為我阻礙的人,都是我的敵人,不管他是什麼身分!”

廖湛被劉玄看得有點心寒,所幸劉玄並沒有一直盯著他,而是又繼續道:“說到玩手段,只怕天下間能玩得過老三的人絕不多,王郎雖苦心經營了數十年,但是因其目光短淺,不擅利用形式,所以到現在也無法雄駐北方。而老三出道才一年多時間,卻聲名鵲起,天下側目,那是因為他擅於利用一切的外在環境和機會,能將最小的機會發揮最大的作用。如果你給了他一個機會,那他便可以讓你萬劫不復!除非他不出手!”

廖湛心中仍有點不服,他並未與林渺交過手,一切只是止於傳聞,因此,他自是不以為意。

“那聖上準備如何呢?”廖湛試探著問道。

“如果無法將之除掉,便只能選擇先穩住他!待他與王郎拼個你死我活之後再出手!”劉玄嘆了口氣道。

“聖上,前日王常送了百萬兩銀子給姜萬寶,只怕…”

劉玄眉頭一掀,打斷廖湛的話道:“此事我知道,這是當日姜萬寶送給王常天機弩的補償,這只是他們之間的賭注!宛城果然在一年之內大破,姜萬寶贏了,這是他應該得到的東西!”

“可是,如果姜萬寶拿這百萬兩銀子去支援梟城軍,那豈不是助長了梟城的氣焰?”廖湛不無擔憂地道。

劉玄神se一笑道:“這個不用你擔心,朕自有安排!”

廖湛怔了怔,不再多話,但心中卻有種怪怪的感覺生出。

狄英豪很是緊張,船身在水中顛簸得很厲害,他只好緊緊地抓住船舷,居然比馬兒還要緊張。

艄公朝他笑了笑,好像是從沒見過比他更害怕水的人。

狄猛和狄龍要稍好一點,雖然也不怎麼懂水性,但在船上倒也安穩。

林渺和晴兒卻感到很是好笑,他們倆乘坐一艘船,十分自在。

對於水,林渺從來都沒有怕過,反而覺得比在岸上更為親切。就是因為水,他才數次死裡逃生,還殺了殺手盟最可怕的殺手鬼影子和劍無心。

船到河心,林渺的臉se微變,晴兒卻突地掠身撲向那艄公,而在此時,船身裂成數截,化為碎木。

“砰…”艄公的大槳在晴兒的掌下爆裂,但其中竟迸出了一根極長的水分刺。

“叮…”林渺彈出一截碎木。

分水刺在碎木的相撞之下,偏向一旁,但艄公在晴兒的掌勢攻到之時倒投入水中,竟水花不驚。

“轟…”水面在晴兒的掌力之下凹進一個大坑,但迅速又恢復。

健馬驚嘶地落入水中,林渺卻一把抓住了欲追入水中的晴兒。

“祭水上師!”狄龍吸了口涼氣,他頓時認出了那根分水刺。

“他是一個水下高手,入水水花不驚,你水性不如他!”林渺腳下踏著兩片碎木,在河水之上,如一片飄葉。

狄猛突地意識到什麼,轉身撲向他船上的艄公。

那艄公一聲長笑,躍身便縱入水中。

“轟…”那艘小船被林渺一拂袖的氣勁撞得橫移五尺。

三匹戰馬一擠,竟全都落水,狄英豪自小修練擒拿手,手法之穩自不用說,儘管他怕水,但卻在船身橫移之時並未跌入水中。

狄龍和狄猛也差點跌下水,臉se變得很難看,但他們很快明白了林渺的用意,因為在船身剛才停留的位置翻起一個巨大的水花,顯然是祭水上師欲擊穿他們的小船,但被林渺識破了。

這船身毫無徵兆地橫移五尺,確實出乎祭水上師的意料之外,因此,水下的一擊竟落空,但晴兒撒手打下一把暗器。

暗器入水,如雨珠灑下,有幾條魚兒漂起,卻沒有對祭水上師構成威脅。

“呼…”小船再次衝出一丈,因為林渺與晴兒已落在船身上。

船尾震了一下,水中之人沒擊中船底,卻擊中了船舷,但船身又順水衝出五尺。

林渺大袖一揮,兩股強大的氣流衝在船尾的河面之上。

小船如過江之卿一般,在水面上標起,整個船首幾乎全都昂出了水面。

狄龍父子正欲站直身形,但站立不穩,摔在船舷之上,狄英豪死死地抓住船舷不放。

“抓穩了!”林渺呼喝著,船身在無槳之下也迅速滑出四丈有餘。

船尾下沉,尾後的浪花翻騰,在林渺沛然狂野的氣勁催逼之下,船行如飛。

戰馬在水中掙扎,卻被浪頭卷走。

船後冒出一顆腦袋,卻在丈許之外,但腦袋才冒出來,便迎頭蓋臉的是晴兒的一把暗器,那腦袋便又只好沉入水中。

“祭水,要是你能追得上,我就下水找你!”林渺長笑道,手中卻一點也不松。

他不能與祭水在河心相鬥,儘管他自認水性絕佳,但祭水乃是以水出名的水中高手,任誰想在水中與之相鬥,都得謹慎,何況狄家三人都不會水性,若落水則惟有死路一條。

因此,林渺便與祭水比速度!

比速度,這並不是不可以。若是普通的船速自無法與祭水的速度相比,但這一刻卻不是,小船經林渺的強大功力催逼,其速較之游魚還快,而祭水在水中的遊速會比游魚還快嗎?

人畢竟不是生活在水裡的生命,除了當年的水中無二之外,誰能在水中的速度快過游魚?

相傳,當年水中無二在水中行走的速度疾若奔馬,因此而成了邪道第三大高手,更是殺手盟中排行第二的絕世高手,只可惜他遇上了武皇劉正。

即使是水中無二也無法逃過這個天下無敵的武皇劉正的屠殺!這是水中無二的悲哀,不過,江湖中從來都沒有人忘記過這個可怕的殺手。

而今的祭水能與水中無二相比嗎?

答案是肯定不能,如果祭水能與水中無二相比,也便不只是個上師了,而應該是法王!因此,林渺便與其一賭。

祭水自然不想放過林渺,如果這次他放過了林渺,便再不會擁有這麼好的機會了。在陸地之上,便是他再聚兩大上師也不是林渺的對手,因此他惟有追!

林渺的機警與晴兒的反應確讓祭水意外,兩人配合那般默契,以至於他沒有時間來鑿沉另一艘船。

林渺並不是第一次在河面之上遇襲,而晴兒那超乎尋常的靈覺,使他們在祭水心思一動之時便已經驚覺。

狄猛穩住身子,也來到船尾,揮掌擊水推舟。

兩股氣勁在水面上翻卷,船行更速,在河面上劃過一道水線。

祭水和那幾名船伕全都沉寂於水中不見蹤跡。

雖然河水清澈,卻極深,並不能看清水底之物。因此,林渺並不能知道這些人此刻所處的位置。

小船飛速向對岸滑去,如掠過水面的飛鳥。林渺的功力似乎揮之不竭,越催越勇,使船身幾乎是在水面上跳躍而行。

而在此時,一艘大船自上游順風疾馳而過,迎風招展的大旗之上,斗大的一個描金“遲”字,映入林渺的眼中。

林渺頓時精神大振,一聲長嘯,如鳳鳴長嘯,激盪於兩岸山谷之間。

林渺嘯聲剛起,河對岸也響起了一陣長嘯,高昂蒼勁。同時,四道人影如飛鳥一般向河中的林渺方向撲來。

林渺駭然,他對四人絕不陌生,正是那日在谷城圍攻攝摩騰的四諦尊者。

四諦尊者居然也守候於此,他是見識過這四人聯手之威的,當時連攝摩騰的武功都只有逃走一途。

狄龍也識得四諦尊者,是以他的臉se也變得很難看。

“待會兒必須分開他四人,狄猛、狄龍,你們便纏住無常尊者,晴兒和狄英豪便對付無我尊者,剩下的兩人就交給我,絕不能讓他們有聯手佈陣的機會,可知?”林渺沉聲吩咐道。

晴兒看林渺的臉se,便已經知道這四個人絕不簡單,甚至是最大的威脅。

“他們是什麼人?”晴兒問道。

“王母門下的四大尊者,大日法王之下最厲害的人物!”林渺解釋道。

狄龍和狄猛見林渺一開始便分配給他們任務,知道林渺一定是熟悉這四人,心中也暗松了口氣。

他們自然知道四諦尊者的可怕,更明白這四人合擊的陣法,連大日法王都沒有把握言勝。但狄猛和狄龍明白,如果他們父子聯手對付無常尊者,確實有一戰之力,但是剩下的苦尊者和空尊者,林渺一人能夠對付得了嗎?

“還有水中的祭水怎麼辦?”狄龍擔心地問道。

“他們有人去對付!”林渺一揮袖,小船頓時改向,向上游的那艘小船迎頭趕去。

“他們是什麼人?”晴兒這時也注意到了那極具氣派的大型戰船,船上的人面容已清晰可見。

“我們的弟兄,黃河幫的人來接應我們了!”林渺解釋道。

狄英豪剛才還在擔心,這一刻見那居然是黃河幫接應的船。

久聞黃河幫橫行水道十數年,水下功夫自然不會差,如果有黃河幫的人出手,自不用再擔心祭水的威脅。

“砰…”祭水居然在船身改向之時撞中了船尾,但還沒來得及再潛至船底之時,船身倏地衝出了丈許,又拉開了一段距離。

林渺不由得駭然,此人在水下的速度竟有如此之快,而且一直便追在船尾,只要船速稍減一點,便可潛入船下對船體造成巨大的破壞。

狄猛更不敢怠慢,忙運功催船。

晴兒此刻也知道,那要命的祭水上師便在船尾不遠處,她也不敢怠慢,仔細地盯著船尾水下的每一寸可疑之處,她絕不想給祭水毀船的機會。

而大船順流而下,也極速,百丈距離頃刻間便至三十丈,而四諦尊者也在數十丈外駕四艘小船如飛而至。

林渺的船便是追逐的中心,這一刻,狄英豪心中踏實多了,因為他的計算之中,在幾組力量趕過來之前,他們足以趕到大船邊上,上了大船他便可以松一口氣了。

大船之上也有兩乘小舟脫開船身向林渺的小船快速迎來,卻是鐵頭與洞庭二鬼及幾名黃河幫的水手。

他們似乎也看出了林渺的窘態,是以,他們搶先而出,駕舟如飛般迎向林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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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的速度自然要比大船快多了,難得的是鐵頭身上竟未帶巨槳。

“主公,這幾隻小泥鰍便交給我們吧!”鐵頭朗聲高呼了一聲,在十丈之外的船上如一隻橫空而過的青蛙般竄入水中,驚起點點水花。

洞庭二鬼也是一身精赤,腰扎分水刃,縱身隨在鐵頭之後竄入水中,幾如溜水的蛇一般,聲息極小。

“他們的水性定很好!”晴兒見這三人入水的動作,不由道。

“那當然!”林渺也很自信,這三人水上水下的功夫都可稱是高手。

尤其是鐵頭,跟隨林渺這些日子,武功也是突飛猛進,因其絕對的忠心,林渺並不將自己的武功藏私,自《霸王訣》上的一些武功中挑選一些傳給鐵頭,所以鐵頭和魯青這些日子來,確實已不同於往日。

林渺的船與那四隻小船擦肩之時,大船便已到了,而在小船後不遠的水面之上,翻起了巨大的水花。

顯然是鐵頭與祭水上師的人已經交上了手。

“主公!”大船之上放下軟梯,赤練劍和駝子恭敬地立於軟梯邊。

船頭之上的黃河幫弟子已搭好天機弩對準了飛駛而來的四諦尊者。

狄英豪最先上船,林渺卻向駝子打了個手勢,並不上大船,而是躍上一隻小輕舟之上,在河面上順水飄搖,與那逼來的四諦尊者遙遙相對。

四諦尊者的四葉輕舟在河水之中穿擦,以一種奇異的軌跡運運動向大船逼近。

林渺卻已長嘯一聲,人隨輕舟,在大船將四船分於兩邊之時,已飛撞向空尊者,如一隻掠波的燕鳥。

快,若射出的怒箭!

或者說,林渺與他的輕舟本身就是一支怒箭。

他不想給空尊者太多的機會,更不想四諦尊者有聯手的機會。

空尊者吃了一驚,他這已不是第一次與林渺交手,但卻比昔日任何一次都要來得猛烈而狂野。

強大的殺氣激得浪滔如自九天之上狂洩而下的瀑布,席捲了十數丈。

苦尊者也驚,林渺的攻勢讓他吃驚,讓他感到駭然,是以,他掠身自側面狂攻林渺,他知道,空尊者接不下這一擊。

他們此來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殺林渺,皆因林渺太狂,狂得讓大日法王恨。

林渺殺了四大上師,更讓疾風重傷,幾乎成了殘廢,這使得王母門的人大為震怒。

還沒有多少人敢對王母門這般宣戰,儘管其為西域的一大門派,但在中原活動已不止十年二十年,早在成帝之時他們便已涉足中原,大日法王之名更是成了一個極為傳神的名字,而林渺卻向他們叫囂。

林渺只不過是個成名才年餘的黃毛小子,竟然如此之狂,大日法王又如何能忍?是以,便派出四諦尊者欲追殺林渺。

那日林渺在谷城無意之中救了攝摩騰,而讓四諦尊者心中大恨,因此,對林渺,四諦尊者自然不反對對付這個屢屢壞他們好事的人。

只是今日的林渺已不是昔日的林渺,更不像孤家寡人的攝摩騰。

想要對付林渺,那便必須面對所有擁護林渺的人,而這之中包括林渺自身的力量及江湖中各道上的人馬。

空尊者一路跟了林渺很久,但他們並沒有見到林渺身邊的其他人。因此,黃河幫戰船的出現只能是一個意外。

他們哪裡知道,晴兒一感到有人跟蹤之時,林渺便立刻傳書讓鐵頭諸人在濟水接應。

眼下濟水之地,已經差不多都是黃河幫的勢力,獲索和富平根本就無力抗拒,因此,黃河幫接應於此也是極為正常的。

空尊者橫移小舟,但又怎可能避開這十餘丈的浪頭?那股沛然而狂野的殺氣只讓他感到一陣心寒。

“轟…”空尊者連人帶船一起被巨大的浪頭吞沒,在一片迷茫之中,他感覺到了林渺的存在,於是他立刻出手了,全力而為。

苦尊者衝向林渺,卻發現自己竟也陷入了一片混沌迷茫之中而無法看清目標,但卻感受到一股強大的生機在這滔滔河水之中無限狂漲。他知道,林渺已經出手了。

林渺已經出手了,十餘丈寬的浪滔驟然凝成一柄碩大無比的巨刀。

水刀,首尾長十丈,刀體之中,凝著林渺與其所乘的輕舟,自虛空狂斬而下。

空尊者只覺眼前一亮,浪滔消失,但取而代之的卻是在陽光之下閃爍著異彩的巨刀。

森森的寒意來自刀鋒,自各個方向折射著陽光,而使得虛空之中幻出一幕淡彩的虹,蔚為奇觀。

“呀…”空尊者大吼一聲,身形暴漲如球,輕舟射起撞向刀鋒。

“轟…”

刀碎,輕舟化為碎末,空尊者如一塊沉重的石頭疾墜而落,在空中爆出一陣慘哼,灑下一抹血花。

苦尊者大駭,在水刀碎裂之時,他已經攻入了林渺的身前,但他發現了另一柄刀…冰刀!

冰刀,晶瑩通透,對映著刺眼的光芒,兩丈餘長的形體在空中橫切而過。

寒氣透入骨髓,整個河面的se彩都變得絢爛多姿。

林渺,便是冰刀的把柄,整條輕舟都凝於冰刀之中,如厚厚的刀脊。

如此怪異的感覺確實讓苦尊者駭然,此刻正是驕陽如火的暑天,但是虛空卻凝出一柄冰刀,這怎不讓他駭然?

“當…”冰刀與苦尊者的鐵杵相交,爆出的聲音清脆而悠揚。

冰刀的刀鋒爆碎,但冰粒如暴風雨一般灑向苦尊者,皆帶著“颼颼…”的風聲。

苦尊者只感到一股奇異的寒流自鐵杵之上鑽入經脈之中,他腳下的船幾乎被壓下了水底。

冰雨飛濺,苦尊者不得不退,卻無法帶著輕舟橫移,輕舟在冰雨之下被砸得千瘡百孔,已成一堆廢木。

林渺的輕舟在空中竟旋轉起來,自浪尖之上掠過,而他手中卻出現了真實的刀。

平凡而樸實的刀!

刀鋒拖過一道長長的光彩,碾過苦尊者那破碎的小船,如飛般撞向正朝水面墜落的空尊者。

大船上的黃河幫戰士與眾高手們皆看得心搖神馳,沒想到林渺的刀勁居然如此猛烈,攻勢之狂讓人為之咋舌,這更激得眾人鬥志大盛。

無常與無我兩大尊者的小舟將近,便迎來了密密的弩矢。

天機弩的威力足以穿甲破盾,儘管無常與無我兩大尊者的武功超卓,卻也不敢輕迎其鋒,小舟幾乎直立於水上,如一面堅盾,在注入了強大的功力之下,竟擋住了箭雨。而後,兩葉輕舟如巨斧一般撞向巨大的戰船。

黃河幫的弟子也駭然,這兩人的輕舟如果撞上船體,只怕會讓大船損傷不小,但便在此時,幾條人影自大船之上狂掠而出,直撞向那飛來的輕舟。

狄龍和狄猛父子撲向無常尊者,而魯青和晴兒則撲向無我尊者。

狄英豪因不識水性,只敢呆在大船之上,狄猛和狄龍因得林渺的吩咐要其對付無常尊者,是以儘管二人水性不好,卻依然絲毫無懼地撲向無常尊者。他們也不想大船受損,否則還有何面目見林渺?

“轟…轟…”兩葉小舟在未撞到大船之前紛紛碎裂。

狄猛和無常尊者對了一掌,身子與碎舟的狄龍同時墜落河水之中。

魯青與晴兒兩人卻是將無我尊者的小舟截下,讓其登船不得。

無常尊者和狄猛對一掌之時,身子依然如蒼鷹般撲向大船之上,便在此時,他發現眼前亮起了一片雪亮的劍花。

赤練劍出手了,他一直都等候在船舷之畔,等待著最要命的一擊。

赤練劍出手,狄英豪的骨節也爆出了一串脆響。他已經遲疑了一步,不能再在這些人面前丟醜了。

“叮叮…”赤練劍在虛空中與無常尊者相交如金珠落玉盤般,清亮悠長。

赤練劍斜落於甲板之上倒退兩步,而無常尊者也向河中墜落。

“噗…”而此時,無常尊者手臂忽長,竟一把抓住了船舷。

無常尊者抓住船舷的剎那,狄英豪的手也抓住了他的手。

無常尊者悶哼一聲,但身子卻像是蕩竹竿的猴子一般,翻身落上甲板。

狄英豪也冷哼一聲,手心一抖,無常尊者的身子又抖了出去,他可不想讓無常尊者上得船來。

林渺的刀在虛空中抹向苦尊者,便在苦尊者幾乎避無可避之時,河面突地爆開一個巨大的水花,空尊者破水而出。

空尊者的鉞影準確地截住林渺的刀鋒,但卻被林渺的輕舟撞上。

空尊者的身子如中巨杵,飄飛而出,像一隻放飛的紙鳶,在空中灑下一抹血光。

苦尊者怒嚎一聲,空尊者連受兩記重擊,而他們兩人聯手居然無法壓住林渺的攻勢,而且一上來便為林渺的氣勢所懾,將其可能存在的聯擊破壞無餘。

林渺腳下的輕舟也化為碎末,這是空尊者以身相抗的代價。

林渺卻知道,空尊者也同樣是銅筋鐵骨,這一擊雖能讓其受重傷,卻並不能奪其命。

輕舟碎裂,但林渺卻依然踏著一塊木板在浪尖之上劃過,並未停下對苦尊者的攻勢。

苦尊者確實有點苦,在滔滔的河水之中,畢竟不如陸地之上,他沒想到在河水之上,林渺居然如此可怕,這一刻,他倒有些後悔選擇了這樣一個環境來對付林渺。

如果四諦尊者聯手,那時便不懼林渺了,但是那艘巨大的戰船竟將他們四分在兩邊而無法相聚,使四諦尊者根本就無法組成聯合之勢。

這船巨大的戰船的出現只是個意外,而任何的意外都可能造成最為致命的打擊。

這裡畢竟是中原而不是西域,在中原,王母門雖狂,但與林渺的實力相比,卻是相去甚遠。在人員和物資之上,中原並沒有多少人能真的勝過林渺。

皆因各方支援之下,林渺幾乎是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得到支援。

僅中原之地便有小刀六散於各地的分壇,另外便是舂陵劉家的生意網及湖陽世家的人,這些力量的任意一支都足以讓人心驚,但林渺一人卻得到了三支力量的相助。因此,四諦尊者想在中原對付林渺,確實有點小看了這個對手。

苦尊者接下了林渺橫空出世的十數刀,而在水面之上也倒滑了五丈之多,幾乎被林渺那刀鋒強大的震力擊沉入水中。

而在林渺的狂擊之下,苦尊者卻駭然發現,空尊者竟被潛入水下的黃河幫弟子擒上了大船,幾乎是灌了一大肚子水。

空尊者本就受了重傷,這刻再喝一肚子水,哪還有力氣掙扎?竟被黃河幫的一名小小的嘍囉給揪住了。

苦尊者心神大分之際,卻在林渺的刀下手忙腳亂,讓其刀氣破體而入,整個身子都幾乎要沉入水中。

忽地,苦尊者感到腳下一緊,一雙手竟自水下緊扣其雙足,大駭之下用力一掙,而林渺指出如電,連點其數大要穴。

苦尊者慘然被擒,心中氣苦,卻無力相抗。

無我尊者比無常尊者要狼狽多了,魯青與晴兒聯手,幾乎使他無還手之力,而他的武功本就與無常尊者相去甚遠。

無常尊者乃是四諦尊者中武功最強的,狄猛、狄龍與赤練劍三人聯手卻仍未能佔到便宜,不過無常尊者卻是知道,今日他們根本就不可能佔到任何便宜,他甚至想登上大船都不行,船上擁有太多的高手。

無常尊者看到了被擒的空尊者,但是他卻無力相救,而後又看到了苦尊者為林渺所制,他立刻知道不妙,便轉身投入無我尊者的戰團之中。

“走!”無常尊者逼退晴兒與魯青,只向無我尊者說了一句話。

無我尊者已是無力為繼了,又豈會再呆?縱身踏著舢板便向河岸上退走。

無常尊者也絕不停留,在狄龍和狄猛趕上來之時,也踏水而去。

林渺若飛鳥般躍上大船,苦尊者龐大的身軀被貫在甲板之上。

“兩位走好,回去告訴大日法王,如果想要祭水上師、空尊者和苦尊者的命,那就用心儀來換!否則,你們就等著收屍和滾回西域吧!”林渺長聲呼道。

無常尊者心中大恨,回應道:“今日之惠,我定銘記於心,他日自當回報!”

“乞盼早日回覆!”林渺坦然,既然已經與大日法王撕破了臉,便不必再客氣。

“哈哈哈…兩人一起回去似乎是太浪費了,只你一人回去就行了!”一陣朗笑自江畔傳來,同時一道身影直迎向正欲上岸的無常尊者,迅如飛燕。

無常尊者大驚出手之時,那身影一滑,竟自其身旁側過,斜撞向無我尊者。

無常尊者擊空,無我尊者卻擊實,但只覺雙手一緊,那軀體整個地撞在他身上,強大的氣勁衝得其跌下舢板。

“無我!”無常尊者驚了一聲,但無我尊者只發出一聲悶哼。

“攝摩騰,你卑鄙!”無常尊者有些氣極敗壞地吼了聲。

“哈哈哈…貧僧只是適逢其會,你去告訴大日法王,現在又多了一個人質!”

來者正是攝摩騰,在無我尊者大意之下,竟然一舉遭擒。

無常尊者根本就沒有勇氣追,當日他們四諦尊者聯手都沒能殺了攝摩騰,此刻他隻身一人,自更不是攝摩騰的對手。何況,還有一個武功也同樣深不可測的林渺,他惟有狼狽而走。

攝摩騰如飛鳥一般掠向大船。船上的幾大高手對此人並不陌生,前次在沔水之上,便遭到攝摩騰的暗訪,他們都知此人已是林渺的朋友。

鐵頭諸人也自水下揪起了祭水上師,肖憶居然受了傷,還損失了四名黃河幫的弟子。

林渺也不得不佩服這祭水上師的水下功夫,居然要這麼幾位水下高手聯手,還能傷了肖憶,此人確名不虛傳。

“我們又見面了,大師!”林渺迎上如大鳥一般落至甲板的攝摩騰欣然道。

攝摩騰也朗笑一聲,將無我尊者貫至甲板上,滾到苦尊者之旁。

“施主的武功又大進,真是可喜可賀!”攝摩騰笑道。

“大師也一樣呀!”林渺道。

船上沒見過攝摩騰的諸人也都暗自驚駭,他們剛才見過無我尊者的武功,但這行者居然可以一招之間便將之擒下,儘管算是偷襲,但也不能不讓人吃驚。

“施主身邊確實是人才濟濟,如果不是你們,只怕我仍要被四人緊追了,從西域追到中原,也確實讓貧僧受夠了,今日就此謝過!”攝摩騰笑道。

“大師何用如此說?如果大師要對付他們的話,還怕沒有機會嗎?只是大師宅心仁厚,不欲與其同流而已!”林渺也客氣地道,頓了頓,旋又道:“如果大師不棄,便入艙細議吧?”

“請!”攝摩騰伸手作勢道。

“小心!”晴兒突地驚呼。

晴兒驚呼之時,攝摩騰的手倏地加速印向林渺的胸膛。

眾人皆驚!林渺也大感意外,但在晴兒驚呼之時,他便已驚覺,但是攝摩騰的動作何其之快,他一怔之際,掌心已印在了他的肩頭。

晴兒以最快的速度撲向攝摩騰,她比任何人的反應速度都要快,是因為她擁有超乎常人的直覺,幾乎是攝摩騰心神一動之時,她便呼喊了出來,比攝摩騰出手的動作快半拍,也因這半拍而救了林渺一命。

林渺慘嚎一聲,身子飛跌而出,撞碎船艙跌入艙內。

鐵頭諸人也都大驚出手,而此時,甲板之上的無我尊者、苦尊者倏地躍起狂襲而出。

狄龍與狄猛正要攻向攝摩騰,但苦尊者卻已狂襲而至,幾乎被擊得措手不及,但幸虧黃洞庭二鬼極為機警,橫穿而出,為兩人擋上了要命的一掌。

洞庭二鬼的功力自不是兩大尊者的對手,嘔血而退,卻讓狄猛和狄龍有了回氣的時間,頓時與兩大尊者對上了。

鐵頭、魯青、赤練劍、晴兒、駝子和狄英豪眾人則皆齊攻攝摩騰。

黃河幫眾弟子見這剛被擒回的敵人居然又起來傷人,自怕空尊者也跳起來,立刻也對仍擋在甲板之上的空尊者大施殺手。

苦尊者大驚,立刻轉身護住空尊者。

攝摩騰在六大高手的狂攻之下,一時竟也施展不開手腳。畢竟,這些人皆非凡俗,各有其特長,相互配合之下,也讓其一時佔不了便宜。

黃河幫的弟子見林渺被擊飛,也有的慌了手腳,忙趕至艙中。

林渺口角溢血,卻掙扎著撐起了身子。攝摩騰這一掌擊偏了,也讓林渺卸去一部分力道,皆因晴兒的警示,但這一掌的力道依然沉重得驚人。

所幸,今日的林渺已非昔日的林渺,儘管傷重卻非致命。

“城主!”黃河幫的弟子駭然呼道。

林渺只覺得眼前有點發黑,五臟欲裂,整隻臂膀幾乎無法抬起。

“城主,你沒事吧?”

“沒事!”林渺強撐著坐起,以最快的速度聚斂心神凝氣。他必須壓住體內亂竄的真氣,以減少對自己經脈的損害,他不願去想為何攝摩騰居然要殺他。

黃河幫戰船的甲板幾乎給毀得不成樣子,這些高手以此為戰場。

攝摩騰的功力之高確已讓人咋舌,六名高手依然被其耍得團團轉,其怪異的武功完全出乎諸人的意料,更是奇招百出。

倒是苦尊者和無我尊者情況有點不妙,他們不僅要保護重傷的空尊者,更要應付狄龍、狄猛、洞庭二鬼四大高手,另外還有黃河幫的戰士不斷地騒 擾,使之窮於應付。

黃河幫的弟子無法加入攝摩騰的戰團,是因其激烈相沖的氣勁,使他們根本就無法擠入。但是,他們卻可以加入對付苦尊者的行列,因為空尊者此刻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力量,完全在他們威脅之中。

便在此時,河岸之上傳來一陣長嘯,如空谷獅吼,九天龍吟。

船上諸人臉se皆變,不知此刻來的又是什麼樣的高手。

河岸之上,一人如燕雀般掠波而至,只在河面之上化為一道灰影,讓人無法看清其面目。

待黃河幫戰士意欲戒備之時,那身影已如一隻自天而降的大鵬,撲向攝摩騰與六大高手的戰圈。

“大日法王,你太卑鄙了!”那自天空中降下的身影暴喝,聲如雷鳴,瘋狂的氣勁若山嶽般壓下。

晴兒諸人皆驚退,他們感受到這股氣勁之悍烈並不比攝摩騰遜se。

“轟…”攝摩騰已與來人互對了一掌。

甲板如被巨石砸開的水面,碎木若濺起的水花一般飛射而出。

攝摩騰與來人各自倒掠而出,卻撞向了狄龍。

狄龍一驚之時,竟被掌風掃中,跌出八步。

“走!”攝摩騰似乎絲毫不加猶豫,抱起空尊者的軀體便飛掠上江面。

空尊者和無我尊者已經意識到什麼,本就已經左支右絀,此時不走,又待何時?

那自空中飛落的身影在空中一扭身,飛旋而落。

眾人駭然,此人竟又是一個攝摩騰!兩人的容貌分毫不差!

整個船上的人都不由得繃緊了心神。

“大日法王,無常尊者在我手中,如果你想保住無常和祭水之命的話,就帶梁心儀來換!”後落上船的攝摩騰揚聲高呼。

“閣下是…?”赤練劍戒備著問道。

“貧僧攝摩騰!”那人道。

“剛才那個是假的?”魯青問。

“他便是大日法王,在婆羅門有種叫偷星易日的**,此法可以讓人在短時間之內變換面容。在西王母門中,只有大日法王擁有這般功力。”攝摩騰解釋道。

“林施主怎麼樣了?”攝摩騰問道,說著便要走入內艙。

“大師請留步!”赤練劍依然極為小心地戒備道。

“讓大師進來,這個是真的!”晴兒的聲音自艙內傳了出來。

八月,申屠建與李松在析人鄧曄、於匡起兵響應之下,西向攻破武關。

李松與於匡、鄧曄合兵,又各自遣將分徇京畿各地。三輔大姓豪強申碭、王大等人也紛紛起事,各自聚眾千餘,自稱漢將軍,與更始軍配合作戰。

李松、鄧曄在華陰整治攻城器具,準備大舉進攻長安城。

王莽彷彿每天都要蒼老數年。數日前,他親自下令毒死兩個親生兒子,因其意圖謀逆。

一月前,當年追隨他的親信、朝中重臣甄阜、劉歆乃至本家的兄弟王涉,都已反叛了他。

王莽沒死,甄阜死了,劉歆與其兄弟王涉也自殺而死,而他最看重的大司馬董忠最終也死於他的手中。

[注:地皇四年(公元二十三年)七月,劉歆估計王莽必敗,大禍即至,又怨恨王莽殺了其子,便與衛將軍王涉、大司馬董忠、朝中重臣甄阜合謀,準備劫持王莽,去投降綠林軍。正待機舉事之時,被人告了密,董忠被殺,劉歆與王涉皆自殺,謀反宣告失敗。]

王莽確已成了孤家寡人,身邊已無可用之兵,於是聽崔發之言:“呼嗟告天以求救。”他率領群臣來到南郊,把上天護佑自己的符命陳說一遍,又宣讀了為自己歌功頌德的告天策,然後捶胸頓足,仰天高呼:“皇天既授臣莽,何不殄滅眾賊?即令臣莽非是,願下雷霆誅臣莽!”而後號啕大哭,氣短力竭,伏地叩頭。

當日,王莽命數千儒生為其悲哀及誦其策文。

長安百姓卻暗下咒罵,這些日子來,王莽幾乎弄得長安城天翻地覆,一時派人去破壞渭陵(元帝陵),一會兒又讓人去破壞延陵(成帝陵),還讓人以墨塗抹了陵垣,改變其顏se,真可謂是醜態百出。

在武關失守,華陰城被佔之後,王莽不得不拼死一搏,拜朝中九人為九虎大將軍,調數萬精兵,每人賞四千錢,讓其東向迎擊義軍,更將其妻關於宮中作人質,逼其為自己賣命。

在宮中,王莽聚斂黃金無數,卻不願多出軍餉,以四千薄錢役卒出征,而使軍士大為怨恨,毫無鬥志。

九位將軍在華陰大敗,死的死,逃的逃,僅三人退保京師。

更始大軍已經是勢不可擋,萬眾歸心,洛陽也因長安將陷,幾乎有些絕望,諸如張長叔、薛子仲這等巨賈貪官更是早已潛走。他們自然明白,洛陽城破,不僅他們的數萬家資不再,便是老命也不保了。因此,見形式不好,便立刻開溜。

諸如薛子仲、張長叔這樣的巨賈大貪有的是金銀,這在什麼地方都能生存,甚至有許多小股義軍希望得到這些人的支援。

洛陽城破在即,城中兵將仍有鬥志者不多。

在昆陽之時,擁有百萬大軍都未能勝綠林軍,如今王莽末日已到,又怎能守得住這洛陽孤城?

林渺返回梟城,已是九月,其傷極重,故在平原小住十數日,在遲昭平與晴兒二女相陪之下,倒也自在逍遙。

養傷之餘,林渺則更強化自己身邊諸人武功,與眾人精研招式之中的破綻,讓晴兒更增實戰之經驗,使遲昭平的武功也再提高一個檔次。

林渺此刻是身具數家之長,更是聚數家絕世武學為一身,儘管其所學皆不全,但以其超卓智慧和自身的罕見功力,竟逐漸將之融合為一體。

《霸王訣》林渺只學了前半部的武功,而未能得其內功修習之法,僅知此基礎入門,但林渺卻身具《廣成帝訣》之中的絕世內功心法。因此,林渺在兩種武功的互補之下,又得玄門之內的極寒之氣而洗筋易髓,此刻的武功確實已是天下罕有敵手。

林渺自身的功力也足以讓天下人側目,機緣巧合之下,不僅吞服了烈罡芙蓉果,還服下了大聖丹,若能將之全部發揮,至少可擁有百年之功力。而在林渺的體內似乎尚有另外一股存在的潛力,這股潛力是林渺無法覺察到,卻確實存在的。

只有在特殊的時候,它才會以一種生機的形式迸發出來,依林渺的估計,這可能是因為在玄境之中吸納了自天外天滲入玄境中的魔氣的原因。

這股力量一直隱而不發,卻不知其潛力究竟有多大。

林渺無法在正常情況下探測到,自然就無法知道這股力量究竟有多麼強大了,因此,他也不會去為這件事想太多。

林渺只是專心養傷,然後將《霸王訣》的武功,或是他總結出來的武功傳給身邊最為親近的人。他始終知道一點,只有所有人都強大起來了,才是真正的強大,否則無論怎樣也只是孤家寡人。

傳說王莽也是絕世高手,但是他卻無法以一人之力抗拒更始大軍。

昔日武皇劉正更是無敵於天下,但想殺一個王莽卻也身負重傷,無法在那眾多的高手圍攻下全身而退。

林渺自小生長在最低層的天和街,他最清楚集體的力量。最厲害的混混,往往因為其手下擁有別人不敢招惹的大批兄弟,若獨來獨往,那便只能成為浪子。

體驗過最底層生活的人,往往只會做一些最為實際的事,會省去許多花巧和無益的東西,而得最大的實惠。

在經歷過大日法王之後,林渺知道,身邊每一個人的武功都是至關重要的,在與攝摩騰切磋之後,林渺更覺得武學實可以意想天開,完全能另闢蹊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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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的武學與中土的武學確有差距,其瑜珈術之絕,幾乎到了無以復加之境,兩人相互切磋,確實受益極豐。

黃河幫在對待富平軍與獲索軍方面的態度很是謹慎,他們也明白,想要花最小的代價,便要策略。

放鬆對富平軍的限制,卻加強對獲索軍的控制和打擊。

如果能夠控制兩河之間的地方,那絕對是一件極有意義的事。

遲昭平現在稍擔心的是怕獲索在無奈之下,可能會選擇去投奔王郎。

逼得太急,獲索投奔王郎並不是沒有可能,失敗會讓他不會去想太多的後果。

如果他將王郎的大軍引入兩河之間,那黃河幫的發展勢必受挫。

而林渺此刻也沒有更高明的策略,所以只能讓一切順其自然。倒是遲昭平象末卜先知般放緩了對付獲索的步伐,並未將之逼得太緊。

林渺返回梟城,傷勢已經差不多痊癒,於是開始謀劃與大日法王換人。

大日法王絕不是個庸人,其武功甚至比攝摩騰還要高,而且此人以一代宗師的身分,卻施以偷襲的手段,可見此人絕不是一個講原則的人。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是最為可怕的,可以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未必就會守信。

林渺一開始就對西王母門沒好感,或許是因為一開始空尊者便對怡雪無理的原因吧。後來與西王母門人的接觸也是怨多於喜,而當他聽到西王母門的人竟有辱梁心儀之時,便已決定,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將這個行事邪僻的門派消滅,不管其是在中原還是在西域。

一直以來,沒有誰能夠真正取代梁心儀在他心中的位置,這也是因為林渺一直以來,對梁心儀懷著深深的歉疚。

如果他不是因為藏宮的那幅畫而知梁心儀尚活著的話,也許他會少去很多麻煩,但遺憾的是,他知道了梁心儀還活著,而且還在大日法王的手中。

以前,林渺並不太在意這個西王母門,但是自那日之後,他便開始收聚西王母門的資料,及在江湖中的各種動態。

時間,仍不是太過緊迫,王郎的威脅尚不能影響到梟城,而他也仍需要更多地積累資本,只有在擁有足夠的力量之下,一舉而起,再一鼓作氣。

在這種時候,民心依然是很重要的,而林渺在不斷招兵買馬的同時,更不斷地鞏固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於是借勢散出各種立意要廢出王莽舊制的訊息,更專門設立“民策府”

民策府專門製出一些廢除舊制符合民心的新制度,而這些則散發於王郎的勢力範圍之中。另外,這些人專門處理百姓的各種需要,及與官府之間的矛盾,也會為百姓討公道。

這只是一個附設,卻是任何義軍所沒有的機制。

借商人與難民之口,將這種訊息遠播。另外,林渺更派使臣去見劉玄,表示天下若定,必當尊其為大,願為臣子扶持漢室之社稷,並承認劉玄的劉室皇權的地位。

林渺的決定有點突兀,更讓群臣心有所惑,便是朱右諸人也都有所不解。

也有些人認為,林渺乃是舂陵劉家的老三劉秀,劉寅乃是更始政權的大司徒,劉仲也是更始軍的人物,儘管劉寅病故,但是林渺既已認祖歸宗,便當以劉秀的身分尊劉玄為大,共保漢室山河。因此,有些梟城將領對林渺的決定並不意外。

朱右諸人卻是深知林渺的人,對林渺如此作法自是不解。

林渺自然知道,此舉很可能會影響軍心,也知道朱右定會來找他商議。

朱右並不只是一人而來,與其同來的有卓茂、歐陽振羽。

“城主大可自立,何以稱臣?”朱右直言。

林渺笑了,道:“我若自立便須以武力服河北,但若稱臣則可以威服河北!”

“如若劉玄要主公交出兵權呢?”卓茂擔心地問道。

“我根本就不必要回覆劉玄的使臣,我只要劉玄給我一個回覆,然後就可以不用去管其它的了!”林渺道。

“臣仍不解!”朱右道。

“哈哈哈,我意欲稱臣只是想騙得劉玄承認我乃劉室正統,乃是實至名歸的劉秀就行了,往後我們便可以做我們該做的事!”林渺淡然一笑道。

歐陽振羽似有所悟,問道:“可是如果劉玄讓主公去京城授封呢?”

“我為什麼要去?想要不去可以找到一千個理由!”林渺狡猾地道。

“可是這不會激怒劉玄嗎?”朱右問道。

“他會發怒的,但他不會表現得很明顯,至少當他的使者到梟城時,這使者還得口甜如蜜。我既已稱臣,他便不敢早與我撕破臉,而當他要撕破臉時,我想也已經遲了!”林渺自信地道。

三人恍然,頓時明白,林渺此舉只是借劉玄之名名正言順地成為漢室正統,更借此刻劉玄的聲勢來擴張,但卻不必向劉玄做出什麼承諾。

劉玄若想北方平定,必倚重於梟城的林渺,那時,林渺就可明正言順收復北方。當劉玄想找茬時,只怕河北已經差不多了,那時,梟城的力量就不是沒有與更始政權一拼之力。

幾人心悅誠服,對林渺的高瞻遠矚確實心服,他自然不瞭解,林渺對借別人的名頭來壯大自己,在宛城做混混時是常用到的招式。而這種不依常歸的行事方式卻不是這些沒有那種經歷的人所能明白的。

林渺絕對是個只講成敗,而不則手段的人,只是他堅持自己最基礎的原則,這也是林渺何以能在天下這種亂局之中迅速成長起來的最大原因。

小刀六順利歸返梟城,帶著大批的漠外禮物,呼邪單于竟然讓他成為使者以表示與中原交好的願望。

此去漠外更是滿載而歸,不僅帶回了耿況所需要的馬匹,更也為梟城軍帶回了一千匹上佳的匈奴馬,為信都送上了五百匹。

小刀六出手之大方,確讓人不能不歡迎,北方諸股勢力對之幾乎是趨之若渴,連塞北沈家的風頭都被蓋過了。

當然,小刀六自然不會做對不起塞北沈家的事,他們之間本就是合作無間,相互獲利的。

飆風騎之名更是名動大漠,無人敢輕迎其鋒。

呼邪單于更與小刀六達成長期交易的協定,這次的大漠之行,本以為只須一個余月,但卻足足用了三月時間,卻絕對值得,與漠外各部落都搭上了交情,這倒使小刀六成了中原和漠外的大紅人。

這個戰亂的世界,只有擁有最強的武力才能受人尊重,或是你能讓別人成為最強的人,那你也可以得到尊重。而小刀六便是後一種人,因此,他受到任何力量的歡迎,得到諸方面的支援。

小刀六對中原的訊息知道得不太多,但是他此次是先到信都才回梟城。

在回梟城之前,他便已知道了與自己生死與共的兄弟乃是舂陵劉家的劉秀,知道晴兒回來了,還知道了梁心儀尚活著。因此,他一入梟城便直接找到林渺。

梁心儀還活著,不僅僅只是對林渺的震憾很大,對小刀六也同樣是如此。

這一點林渺心中有數,只是他沒有料到小刀六這麼快便知道了。

“心儀還活著?!”小刀六的語氣顯得格外平靜。

林渺很肯定地點頭,然後便將藏宮的畫交給了小刀六。

小刀六拿著畫,眼中竟有淚花!仔細地審視著手中的畫,竟發現梁心儀眸子深處似有道之不盡的哀婉與愁緒,他的手有些發抖,問道:“這是誰畫的?”

“藏宮!在去年十月所畫!”林渺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所以,心儀一定還活著?”小刀六問道。

“是的!”

“那她現在哪裡?”

“你聽說過西域王母門這個門派沒有?”林渺也反問。

“聽說過,還知道是婆羅門的一支,其主為大日法王,座下有四諦尊者,八大上師。”小刀六悠然道。

“看來這段日子你對江湖中的一切也瞭解得很多!”林渺道。

小刀六沒有半點歡快之意,若在昔日,他可能還會有點得意,但今日的小刀六已不是昔日的蕭六。

林渺變了,小刀六也變了,隨著天下的局勢而變,這是一種成長。

小刀六的心情只有沉重,因為他似乎明白林渺說起這個話題的意思。

“你是說心儀在西王母門?”小刀六問。

“不錯,也許她就在大日法王的身邊,且已成了他的女人!”

“不可能!”小刀六斷然否定。

林渺澀然一笑,沒有說話。

小刀六的額上顯出青筋,半晌才道:“我瞭解心儀,以她之剛烈,寧可選擇死也絕不會順從大日法王!”

“我也和你一樣瞭解心儀!”林渺眼中閃過一絲哀傷道。

“那你為什麼要那樣說?”小刀六質問道。

“因為這可能是事實!”林渺吸了口氣,臉上閃現出一絲淡而冷的殺機。

小刀六很痛,儘管梁心儀已經是林渺的妻子,但他們幾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青梅竹馬,甚至是一起出生入死共患難,他對梁心儀的感情之深刻並不下於林渺。

林渺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對小刀六的表現一點也不意外,更不會吃醋,因為他們是最好的兄弟,他信任小刀六。

“你準備怎樣?”小刀六突地反問。

“換人,我抓住了大日法王座下的首席尊者無常和祭水上師!”林渺道。

“大日法王一定會換?”小刀六又問。

“不知道!”

“如果他不換呢?”小刀六眸子裡閃過一絲冷se問道。

“我要他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包括他的王母門!”林渺回答得很平靜,平靜得讓人心頭髮寒。

小刀六的臉上綻出了一絲澀然的笑意,問道:“你給他多少天時間?”

“一個月!”林渺又道。

“還有幾天?”小刀六又問。

“兩天!”林渺吸了口氣,臉上泛出一股濃濃的殺機。

小刀六的臉se也變了,他知道這兩天的意義,更知道這兩天若錯過了可能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大日法王的行蹤何在?”小刀六問道。

“不知道,但他手下幾大尊者的行蹤已在邯鄲!”林渺道。

“邯鄲?那麼就是說兩天之內不可能會有什麼明確的答覆了?”小刀六神se再變。

“他們是想讓王郎來對付我!”林渺吸了口氣,頓了頓又道:“但我會讓他們知道,他們錯得是怎樣厲害!”

小刀六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他發現林渺捏碎了那張紅木椅的扶柱。

林渺見到了東郭子元,是東郭子元要見他,小刀六專為其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