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插手的話，會產生多大的影響？”
陳玉衡聽完老學者的請求，倒是答應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限制的存在。
早在尹州的時候，為了實驗顓頊法的限制範圍，就報廢過好幾臺珍貴儀器。
“問題不大！”
老學者朗笑道。
“其實針對這方面的研究，我們實際上已經有了一些前置科技。”
雖然遲遲沒有踏過最後一步，但歷經了這麼多年，挪的再怎麼難，也會有一些進步的。
新的理論突破，
新的數學模型。
理論上，人類已經高高的站在了科技側歷史中的巔峰。
他們瞭解時間的流逝，
他們知道微觀的變動，
他們懂得宇宙的動向……
只是受限於材料，讓他們在將理論化為例項上，行動得十分遲緩。
有些特殊的材料，地球上並沒有，還得想辦法從太空中獲取。
但材料不到位，人類在太空上的前進是非常艱難的。
於是，就形成了一個非常典型的悖論——
玩家:我要升級！
遊戲:打通副本就能升級！
玩家:沒有武器，怎麼打副本？
遊戲:打通副本，就有武器！
好在，透過對靈化材質的研究，學者們發現這是一種非常理想的替代材料。
原本普通的金屬在靈化後，好像變成了另外一種東西，機器沒辦法測驗出它的特殊，但每個人都能明確感受到裡面的力量。
而透過將靈化礦物和普通礦物摻雜的手段，也能鍛造出比以前更要好的材料。
這一年來，材料學以此為基礎，取得了不少突破。
只差繼續研究下去，將之量產了。
“不過雖然材料有了補充，但還是要繼續努力！”陳玉衡也說道。
倒不是他殺氣氛，而是靈氣衰敗能來一次，未必不會來第二次。
如果以後學界只依賴於靈化材料，那一旦意外出現，那些大坑又能用什麼來填補？
“這個我們知道，實際上那些新材料就是我們一直研究的……”
“根據對顓頊法的探索，我們覺得，如果是人類能自我研發出來的東西，而且距離這個時代不太遠的話，限制的力度也會減少。”
在靈化材料出現之前，就有材料學者信心滿滿的宣佈過，即便眼下不成，可在十年內，絕對可以取得想要的成果。
“顓頊法還是非常智慧啊！”
林清池跟著聽，順口插了一句。
“就是不知道當年制定這部法則，顓頊帝是怎麼想的。”
從當下的眼光來看，顓頊帝好像有預料到靈氣衰敗的事。
只是當時人族奠定大地主宰的地位不過五代，所有人自己族群的未來都信心爆滿，修士們也在樂呵的探索著三千大道。
那種生機勃勃、萬物競發的境界，就在顓頊帝眼前。
不知道他是如何想到這麼遙遠的未來的。
不過，想太多也沒用。
陳玉衡在發現黃粱枕的妙用後，曾經想過追朔過往，去看看遠古那純樸的風貌。
奈何時代久遠，又沒有切實信物，折騰來去也就是浪費時間罷了。
“不說這個，先搞了眼下。”
陳玉衡不再跑題，直接問起學者需要自己做什麼。
既然對方選擇了承擔後果，那即便後面，這臺價格不菲的機子因為顓頊法的規則之力而爆了，也扯不到他頭上。
老學者高興的拉著他，把要求跟陳玉衡說了。
內容無非是請求陳校長用他那幾乎無所不能的法術，進行一些典型的物理實驗，然後又問他，能不能借用一下學校的天地熔爐。
前者，陳玉衡配合著弄了。
他也不在意自己是“高貴的中州大學校長”，只照著老學者的指揮，一板一眼的做。
畢竟陳校長對現代的高能物理也是很好奇的。
只是後者，他並不確定能不能成。
按照老學者的說法，他們只是將天地熔爐看成了一個非常強大的對/撞/機，希望可以透過這臺儀器，發現新的物理粒子或者現象，驗證自己的理論，然後進一步推動現實科技。
但天地熔爐到底跟現代的裝置不同啊。
陳玉衡能夠透過神思憑空操控，可這些人呢？
“實不相瞞，修行界的儀器和現代的很不相同，有些東西它看上去就很普通……我不知道你們如何使用。”
如果再讓陳玉衡插手，那變數就增加了。
“這個沒有關係！”
“我們有一套思維傳輸機器！”
老學者臉色紅潤的說道。
學者們在尹州跟中州學子往來了那麼久，當然知道雙方對於儀器的操控理解並不一致。
到底不是一個體系內的。
而神思這種東西，感覺上又有點像念動力，有點玄幻。
好在有調查組的配合，以及科技打底，在各種實驗下，身為普通人的學者，也能夠將自己的思維釋放出來，短暫的顯化為一種能對外界做出影響的能量。
就是因為這一點，
他們更想要借用天地熔爐了！
因為透過這種玄幻側的手段，他們可以“直觀”的看到微觀世界的變化，而不是需要透過數據分析。
“那等年後再說吧，天地熔爐開啟一次並不容易。”
天地熔爐完全之後，功能更加強大，效率更高了。
同樣的，消耗的能量也更多的。
每一次使用完全體的熔爐，異火本身也會對熔爐造成損傷，基本上是用完一次就要檢修一次。
起初陳校長還沒有意識到刪減版和完全版有何不同，直接開著核心異火給學生們上了，讓他們煉丹煉器。
然後學生就在課堂上差點“自/燃”了。
那能夠催動整個天地熔爐的異火比起澳國地下那個已經燃燒了數千年的火焰還要強大，根本不是一般修士能夠駕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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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給學生用的，是削弱削弱又削弱的小火苗，也讓他們覺得非常吃力。
完全壓制不住爐子中的火焰，差點被異火燒光了神思。
這算是陳校長難得的失誤。
幸好他一直關注著所有學生的狀態，一見其情況不對就連忙打斷，不然結果可就慘了。
在此之後，陳玉衡就關閉了天地熔爐的核心部分，只留下周圍的備用小爐，仍舊引入澳國出產的異火作為煉製的能源。
“我們一定會小心的！”
老學者得到陳校長的回覆，笑得更燦爛了。
雖然沒有直接定下來，但根據公家對這位校長的人格模擬，認為陳校長是一位靠得住的好夥伴。
他嘴上說的含湖，實際上做起來並不含湖。
現在，就等年後了！
中州大學的一行人，在冰城待了七天。
其中五天是用於參加冰工大的交流會的，其他兩天則是用來在東北各地遊山玩水的。
反正走公賬，
不玩白不玩，
校長都跟著大家一起玩呢！
仗著修士能飛天遁地，不用考慮出行成本和時間消耗，陳玉衡他們還抽空去了一趟胡口村。
時隔一年，這個小村子早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胡口村整體實力並不強大，基本上人人都是小修士，放在古代就是會唆使皇帝磕仙丹，然後理直氣壯找皇帝要經費給自己湊修煉資源的那種人。
這種情況，正好處於修行界和凡俗界的邊緣，加上就在青丘國的門口，讓胡口村成為了一個特殊的中轉站。
公家對這裡做了很多投資。
雖說很多東西沒辦法對外公佈，但在眼下的修行界中，胡口村已經成為著名地標。
陳玉衡一來到這裡，回憶了下自己頭次過來時見到的場面，直接跟著老村長唏噓不已。
想當年這塊地方環境黑黝黝的，到處都透著壓抑氣氛，建築也是古董型別，村子裡多的是破爛房子，裡面的人更是麻木，沒多少生活的盼頭。
只知道龜縮在祖先的結界之中，守著過去的規矩，安慰自己“長夜總會過去的”。
村裡的道路是很泥濘的，因為再垃圾的修士也會掌握一些保持清潔的術法，所以地上多髒，並不會對他們造成影響。
這種行為，讓胡口村的環境爛上加爛。
現在呢？
樓房修繕了，形制還很古樸，但一看就知道是新房子。
道路平整了，面積擴大了，基本上到處都來了小商店，售賣特色的產品，主要的購買者還是中州大學的學子，偶爾調查組也會過來買。
不過因為胡口村裡面的保守派仍然存在，他們並不提倡將法器買給不懂行的凡俗公家。
青丘也有類似的緣故，加上妖族整體上不擅長鍛造煉製，自然也沒辦法為調查組提供有力支援。
這使得調查組只能繼續苦哈哈的到處刨墳，用出土產品，或者從中州大學那邊借。
“多虧了校長，要不然我怕到死，也沒辦法看到現在的村子模樣了。”
老村長杵著柺杖笑呵呵，只是看上去越發蒼老了。
眼下青丘重開，靈氣灌輸到了包裹胡口村的結界之內，讓村子裡的人有了重新修行，更進一步的可能，少年們還能去中州進修，實在是後繼有人了。
但像老村長這樣的年紀，還能為村子發展奔波，已經是先祖保佑了，如果還能提升境界，那直接就是天師下凡給他賜福了。
所以在很多人開始新生活的時候，老村長的背更加彎曲，命火搖搖欲墜。
高速的發展，更耗心血。
但老村長並不後悔。
胡口村唐時成立，至今為止歷任了二十多代村長，有誰有他這樣的成就？
時也命也，
如果消耗剩下的壽命，為村子換得一份發展的機緣，想來誰都不會拒絕。
“之後的問題可以讓後來人去解決，不用太過擔心的。”
陳玉衡自然看出來了老村長的狀態，安慰他道。
矛盾這種東西，
是生生不息的。
解決了一個又來一個，
胡口村眼下風平浪靜，並不代表它沒問題。
村子裡的很多店面不願意賣東西給調查組，就是一個例子。
老村長點點頭，錘了下自己的腰。
敘舊結束，陳玉衡就跟著鶴君一起去龍江那兒扎魚去了。
鶴君原本風度翩翩的表示，自己可以釣。
結果頂著冬季的寒風吹了半天，冰封江面上都被打穿了不知道多少個洞，還是沒能釣上來一條魚。
氣的鶴君直接變回原型，用他無敵巨大的喙扎穿厚厚的冰層，從下面叼出來了一條鰉魚。
真離譜啊！
陳玉衡親眼目睹了鶴君的惱羞成怒，又給自己偷偷收集的“老師黑記錄”增加了新內容。
而等到這次團建結束，就到了陳玉衡再次飛天的時候。
他要試著探索一下自己的極限。
古修士們也曾經試過，但頂多到達過火星，並沒有能力走出太遠的距離。
而飛昇的話，則是被整個天地排斥到了不知道哪裡。
這種要麼別走，要麼滾遠點的特殊法則限制，讓修士對太陽系的探索，實際上並不是太厲害。
怎麼飛也飛不到，
他麼的，真是煩死了！
而陳玉衡覺得，以他的特殊身份，應該不會收到這種折騰。
“羅盤、星圖、護符……”
臨行之前，陳玉衡清點了一下自己的家當。
其實也沒多少，
上天這種事，主要講究個輕裝簡行。
嫦娥上太陰星的時候，可就一身衣服！
羅盤，
是很早之前就抽出來的獎品，
因為平時沒啥用處，陳玉衡就把它當個吊墜，一直掛在脖子上沒有理。
現在要去探索星路，倒是把它想起來了。
星圖，
則是壓榨了老師們多個月後得到的成果，透過渾天儀的轉錄內容和新修行界的座標，得到了大致通向其弟的方向。
只要順著這張太空地圖走，應該就能到達那裡。
理論上。
至於護符，
則是上個月抽獎抽出來的。
考慮到系統對自己的默默愛護，陳玉衡知道這玩意兒必然有它的用處，於是也帶在了身上。
反正護符加的是防禦，
疊甲的快樂，誰能拒絕？
“我覺得沒什麼問題了！”
清點完畢，陳玉衡一揮手，宣佈自己就要遠行。
再見了同事，
今晚我就要遠航，
別為我擔心，我有快樂和智慧的槳……
腦海裡自動播放著某個童年片尾曲，陳校長摸了摸兒子的狗頭，“等為父回來給你帶新的口糧。”
太空小流星，
啃起來賊帶勁兒！
兮兮狠狠地對著他吐口水。
他的牙不要的嗎？
天天就知道喂他奇奇怪怪的東西，
哪天自己突然變身成哥斯拉了，誰來負責！
快滾！
於是陳校長利落的滾了。
還是那個山頭，
還是一個明月的夜晚。
陳玉衡再次化作逆行的流星，衝向天空。
太陰星，
是他走向更遠處的中轉站！
至於負責檢測的那些單位……
“不用管它，這只是一種特殊的地理現象罷了。”
早就接到上面通知的領導面色沉穩的看著畫面上的東西，澹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