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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8章 549.宣傳戰

而接下來便是權謀的對抗,既然徐安已經率先出招了,徐清自然也不會在手下留情,原本在他的想象中,即便政治鬥爭再怎麼殘酷,也應該控制在朝廷內部而已,萬萬不可擴散到地上上去,卻沒有想到,徐安壓根就不按照套路出牌,第一次猛擊,便攻擊到了底層的平民百姓,甚至挑動了意識形態的衝突,第二次更是對基層官員大打出手,讓朝廷的體制差一點受到巨大的衝撞。

兩次對抗,都是由徐安先出手,這並不是徐清懦弱,而是他實在不願意使用這樣的手段,因為如此做,除了傷害到老百姓之外,並不會給人帶來其他的幫助,這是他所不願意見到的,他更加希望朝堂上有關權利的鬥爭可以紳士一點,可以文明一點,但現實卻告訴他,他幼稚的有些離譜,既然如此,徐清自然也不會再善罷甘休,首先便是鼓動新大陸的老百姓自發的發表一些有關如今制度好的言論,另一方面徐清也在本土大肆造勢,讓自己旗下的報紙宣揚新大陸的優越,他之所以這樣做,就是要在宋朝百姓的心目中,人為的創造一個新大陸夢。

現在的本土,生活雖然比以前要好很多,但是階級固化卻沒有絲毫的緩解,相反,甚至是越來越嚴重,這麼說也絲毫不過分,因為宋朝的大學是只有有錢人才能上的起的,那些靠著獎學金上學的窮人,數量大概在十五分之一左右,極為稀少,而這些人不是天才,就是誰的窮親戚,絕對不是一般人靠著努力就能成的,這跟古代科舉制度還要黑暗。

起碼古代考科舉,有許多窮人還是能出頭的,畢竟買書並不是特別的貴,大多數人還是買得起書的,就像明朝的首輔張居正只是一個當兵的兒子,申時行也僅僅只是一個販夫走卒的兒子而已,可這兩人都先後成為大明朝的首輔,從這一點上看,科舉制度無疑在那個時代,甚至這個時代都有借鑑意義,不論高低,唯才是舉就是如此。

可是想要考大學,光是學費這一點就能把無數人給卡死,再比如法律和醫學,還有所有文科類的專業,則根本不可能有窮人敢報,首先是工作一般人就找不到,學一個文學,除了當老師之外,就是出書,可這種書,若是沒有人給你宣傳,又有誰會願意買呢,所以在這個圈子裡,大多數人都是有錢人才去學的。

至於法律和醫學,那就更加不可能有窮人去上了,首先這兩門跟其他大學不一樣,其他大學是五年畢業就可以去找工作了,但法律和醫學卻必須碩士以後才能畢業,也就是說總的要八年的時間才可以,並且在這段時間裡,你還需要花費遠遠超出一般學科所需要付出的學費才能就讀,一般人家是萬萬支付不起的。

那些窮人所讀的專業,大多數都是工科,甚至連理科都非常少,之所以會如此,首先是國家如今最為缺少的人才就是工科人才,比如建築師,工程師,橋樑設計師,隧道設計師之類的工作,還有勘探煤礦,鐵礦,石油之類的工作,還有建造汽車,碼頭,港口之類的設計師,這些是如今宋朝最為缺少的,所以大多數的獎學金都設定在了工科上,剩下的便是在理科,至於文科,則幾乎沒有,尤其是資本家們,幾乎沒有把錢放到文科上的,這道理也很簡單。

資本家給這些學子投資獎學金,終究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從大學之中尋找可用之才,然後培養他們,最後是為自己所用的,理科可以去搞科研,工科可以去搭建廠房,進行管理,而文科又有什麼用呢?是一點用都沒有的,所以大多數企業也很少會去培養這方面的人才,畢竟企業文化建設之類的事情,那起碼得一百年以後才會開始慢慢出現,如今的工廠,大部分就是死命工作而已,並不會有太多的其餘的事情。

所以在這個社會,讀大學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再加上宋朝的精英教育政策,大學在短期內是不可能擴招的,畢竟資源有限,主要便是用來培養高階的人才,唯有在師範這一個領域,朝廷是大規模徵收的,畢竟隨著六年義務制教育的普及,宋朝也需要更多的老師來教導這些學生,所以師範是免費的,這也成了宋朝最大的大學生來源地,每年畢業的大學生中,師範生,近乎佔據了整個社會的三分之二左右。

可他們畢業之後,工作早就已經分配好了,終其一生,也很難超脫教師這個身份,成為一個中產階級,不是問題,但想要跨入富裕階級,甚至是上流階級,那幾乎沒有任何的可能,這就是這個社會的固話。

而在徐清的宣傳中,新大陸儼然成為了一處生機盎然的地方,在那裡,即便你是日本人或者是越南人,也依舊可以發家致富,甚至獲得宋朝人的尊敬,而宋朝人在那裡,將不會有階級壁壘,在那裡,有許多學校是宗教建立的教士學校,可以免費入讀,還有許多城市學校,是由大城市專門建立起來,然後免費給學生們上課用的,學費十分的低廉,即便只是普通出生的孩子也可以去上大學,這對於許多窮苦人家的孩子來說就是巨大的誘惑。

然後就是分土地,這對於許多土地緊張的農村人來說至關重要,除此之外更為關鍵的,就是自由,以及社會對於你的寬容度,這對於底層老百姓來說沒有什麼吸引力,對於老百姓來說,能夠分地和能夠讀書,這兩樣才是吸引人的。

咱們古代中國人講耕讀傳家,這就是中國人最為典型的家庭,也是最為好的家庭,這兩樣在新大陸都不會太難滿足,而對於那些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來說,這兩樣顯然就沒有什麼太大的吸引力了,畢竟新大陸的大學雖然學費低,但教育質量也差啊,是遠遠不如宋朝本土的大學的,這就讓許多有錢人沒有了去留學的心思。

畢竟在哪讀不是讀,又何必跑到千里之外去讀書呢?至於土地,這就更加不必了,對於窮的吃不起飯的人來說,土地非常重要,但對於那些家財萬貫的人家來說,幾百畝的土地根本算不得什麼,他們需要的,是更加高的東西,那就是一個地區的文化和風格,是不是對他們的胃口,而徐清正是把新大陸打造成這麼一個地方。

世界上所有的知識分子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渴望自由,即便是宣揚集體主義的作家,文學家,但也都希望自己是自由的,而別人是不自由的,這是人類的天性,人類首先是動物,然後才是人,需要團結,在此之前,自由十分的重要,而在新大陸,你可以享受遠遠超出本土的自由,當然,這是徐清刻意誇大的結果,其實新大陸也沒有到人人平等的地步,依舊擁有等級,但相比其本土來說,確實沒有那麼明顯。

在本土,一個城市裡,別人甚至可以因為你居住的地方而歧視你,因為這些城市存在的時間太久了,所以每一個城區住的是什麼人,早就已然形成了區分,只要一報自己的住處,就基本知道了一個人的出生,以汴京城來距離,如果你是住在核心區的,那麼不是皇親國戚就是三品以上的大官,擁有殿前參拜的權利。

然後如果是住在西城區的人,那麼非富即貴,要麼是五品以上的高官,要麼就是達官貴族,總而言之,不是等閒之家,至於之後的東城區,則大多都是全國最為有名的富商,因為東城區是整個汴京城最大的商貿區,這裡集中了整個宋朝,甚至是全世界最多的高檔餐廳和高階娛樂會所以及消費場地,可以稱得上是沙烏地阿拉伯的迪拜一般的奇蹟之地了。

而若是以編好為城區的出生的話,那就相對來說要低得多了,四號到六號大部分是富裕階級和一些留京的小官,七號到十號的則是中產階級和知識分子們住的地方,至於十號以後到十六號,則是普通人家了,十六號再往後,那就是貧困階級了,他們大多數住在城鄉結合的地方,十分荒涼破敗,根本就已經很難再有首都的感覺了。

所以你只要報出自己的居住地,大部分人也就知道你們家的大致情況了,而除非你是天才,那麼這一輩子也很難逃離的了這個階層了,畢竟社會早就已經固話了,中國千年以來的士大夫文化,在階級固化這方面的能力,堪稱一絕,而即便是工業化到來,成為資本家的人裡,大部分還是士大夫階層,真正從底層爬上來的非常之少,甚至可以說沒有。

這就有點像日本,看看日本那些大財團的創始人,大部分都出生武士家族或者是大名家族,不像中國改革開放起來的那一批人,雖然有不少是有背景的,但也有很多鄉野莽夫,既所謂的暴發戶,這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社會了,日本即便經歷過動盪的倒幕運動,但其激烈程度遠遠不能與中國的革命相提並論,對於舊社會也沒有徹底打倒,雖然工業化了,但底子還是舊社會的那一套,只不過是利用了技術和武器而已,但在思想上,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

而中國則不一樣,經歷過那樣的苦難和動盪之後,中國的士大夫階層幾乎消亡殆盡,而十年的浩劫更是讓原本已經慢慢形成的權貴階層被徹底打倒,所以當中國改革開放的時候,大部分的人都是一貧如洗,雖然也有人依靠著權勢爬了上來,但更多的卻是賣茶葉蛋的,來到城市打工最後一步步發家致富的,還有拆遷隊的,建築工的,還有搞走私的,賣盜版碟的,透過各種各樣的手段發家致富,這些都是底層的老百姓,最後靠著這些手段積累起來的錢財,慢慢富裕起來,這是一個生氣蓬勃的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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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的宋朝,則跟當時的日本差不多,舊社會根深蒂固,徐清的改革也不是徹底的革命,整個士大夫階層根本沒有受到任何的打擊,如此一來,自然是什麼機會都是屬於士大夫階級的,即便是想要賣茶葉蛋,也必須要經過當地的士大夫和官府扒一層皮,到時候能賺多少錢,是根本不可能致富的,不像改革開放的時候,黑社會尚且沒有形成,許多人靠著鑽空子便積累起了財富,而在宋朝,許多黑社會,根本就是士大夫們看不見的另一雙手,想要做生意,又豈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呢?

而在新大陸,這種情況要好得多,如今那裡大部分的人都處於草創的階段,真正的士大夫們大概只是在那裡搭建了一個據點,但並沒有實質的影響力,即便有,如徐清家,已經控制了整個巴拿馬周圍幾萬平方公裡的地帶,但這樣的家庭畢竟是少數,還有大量的機會充斥在那裡,階級尚且沒有穩固,其實是非常像八十年代的中國的。

變地都是謊言,同時也變地都是機遇,而這個時間,要遠遠超過改革開放的黃金時間,因為地理面積就不一樣,大概能夠持續五十年以上左右的時間,新大陸的階級才會慢慢開始固話,在這個過程中,人是可以透過自己的奮鬥,通往富裕階層的,甚至成為上流階層,進入統治階級也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因為新大陸是真正的民選,相比起本土的精英制度,民選制度雖然有各種各樣的缺點,但有一個優點卻是可以被承認的,那就是他給了平民管理世界的機會,當然,這也只有在如今的新大陸才能做到,若是放在後世的美國,想要普通人成為一個國家的總統,或者是一個城市的市長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畢竟隨著時間的積累,階級就是會固話,而政客也就會變成一份家族傳承的職業,但現在的新大陸顯然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如今的新大陸,有大量的城市的市長,都是普通老百姓出生,甚至有很多人連字都不認識,他之所以能夠當上市長,完全是因為這座城市需要一個免費的警察而已,就這麼簡單,所以在這裡,尚且還有很多的機會,這就是徐清所宣傳的重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