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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替哥哥死了又何妨

梁山泊八百裡煙波浩渺。

湖面上數不清的漁船正在四處前行。

其中一艘的船頭站著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是方從東京歸來的馬靈和燕青。

兩人下了船,飛速趕往聚義廳。

然後將從東京打探到的訊息呈報給了陸陽。

廳上眾人聽了蔡京老賊的計策,頓時笑了出來。

“蔡京老賊,黔驢技窮了。

竟拿出此等計策糊弄我們,真當我們是三歲小兒不成。”

林沖道:“寨主,你說等待時機,卻要等到何時?”

高俅被捉上山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陸陽說殺不殺,要放也不放。

一直關著,也不讓眾頭領靠近。

只說要等待時機,卻不知是什麼時機。

陸陽見眾人都有些疑慮。

未免不必要的誤會,他還是決定把計劃告訴在場的諸位頭領。

“我在等朝廷大軍南下的那一刻。

高俅率領大軍來討我梁山。

方臘便在南方起義,攻州奪府,壯大聲勢,吸引朝廷目光。

現在朝廷要打方臘,我們也該鬧出些動靜來,好讓朝廷首尾不能相顧。

田虎已經佔據山西五州五十六縣。

現在被回到駐地的王煥徐京南北夾擊,難以動彈。

王慶也佔了三座軍州,二十餘縣。

現在正在準備南下,攻取荊南。

我們也該有些動作了。

免得他們幾個說我們梁山不講信譽。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拖到朝廷大軍出發。

來人,傳我的命令,清理山寨,灑掃街道。

準備酒宴,隨時迎接朝廷的欽差。”

宿元景接了聖旨。

帶上朝廷賞賜的金牌、紅錦和御酒。

出了東門直奔濟州而去。

宿元景帶著人馬剛剛趕到濟州地界。

卻發現前面大路上早就站著一隊馬軍,精神抖擻,分列兩行。

為首兩員騎將飛馬奔到宿太尉面前。

一個青面,一個白臉。

“草民楊志、索超。奉寨主之命,特地在此等候,為宿太尉引路。”

楊志往後一招手。

一個軍士提著一罈酒來到近前。

楊志取出一個碗,先倒了一碗,自己一飲而盡。

然後將碗倒扣,裡面沒有一滴酒滴落地面。

證明自己已經喝完,而酒中也沒有毒。

他又倒了一碗。

雙手呈給宿太尉。

“請太尉先吃碗酒解解乏,再趕路不遲。”

宿元景沒有扭捏。

將酒接過來,一仰頭便灌了進去。

隨後也學著楊志的樣子,將碗扣了過來。

證明自己沒有作假。

楊志和索超見宿太尉喝酒如此爽快,倒像是武將一般,再加上陸陽平時在山寨時,就時常推崇宿太尉是個好官。

兩人心中便對他生出了三分好感。

“宿太尉請。”

隊伍直接向著梁山泊前進。

連濟州都沒有進。

隊伍開到水泊邊的渡口。

王定六早已率領麾下的水軍在這裡等候。

眾人幫忙把朝廷賞賜的東西搬上船。

然後開著船望梁山而去。

王定六在最前面的大船坐著。

他身旁的卻是此次沒有任務的阮小七,還有生擒李叢吉時,他身邊的那個水軍校尉何成。

王定六看著後面幾艘船。

船上載的是宿太尉還有楊志索超。

隨行的有負責護衛宿太尉的御林軍。

這些禁軍每一個都至少有八尺高。

身材魁梧,面容堅毅。

身上穿著包金山紋甲,頭戴鳳翅盔,身後是紅綢披風。

看起來金光閃閃,威風凜凜。

“七哥,你看那禁軍的裝備。是不是純金做的。”

阮小七斜眼一看,頓時嗤笑道:“純金?你也不想想純金得有多重啊!那一身裝備不得上百斤。

我試過步軍制式的重甲,一套就有好幾十斤。

穿著根本就跑不起來。

看他們穿著鎧甲還能行動自如。

這些東西最多是金包鐵,或者乾脆裡面就是木頭。”

王定六驚道:“真的,那不就不值錢了嗎?”

小七笑道:“怎麼,六子,你還想整一套穿穿。”

王定六道:“誰小時候還沒夢想過穿鎧甲呢?咱們水軍鎧甲本來就不多,下軍不參加作戰,更是一套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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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七笑道:“行,你在這等著,我去替你搞一套。”

說著阮小七便翻身下了水。

王定六趴在船邊喊道:“七哥,你怎麼搞啊!”

但阮小七卻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隊伍最後面,是一艘運御酒的船。

船上也有兩個御林軍守衛。

兩人站在船頭。

而阮小七卻在船尾冒了出來。

船尾划船的梁山軍士見水裡冒出了一個人,頓時大吃一驚。

阮小七連忙給他打手勢,讓他不要聲張。

然後拿手暗暗的指了一下船底。

划船的軍士頓時會意。

這艘船就是前些天阮小七設計去抓李叢吉的那條破船。

今天來的時候因為船隻剛好少一條。

阮小七就把自己的這條破船借給了王定六麾下的水軍使用。

那划船的水軍拿腳踢了一下前面的弟兄。

軍士一扭頭。

卻見後面的人努著嘴朝自己示意。

“什麼?”

“噓。”

前面的兩個御林軍聽到後面有動靜,便回頭檢視:“怎麼了?”

划船的說道:“沒事沒事,兩位繼續看風景,我腳站麻了,稍微活動一下。”

“哦。”

划船的見兩人並未懷疑。

便拿手一指那船底的木塞。

被他踢了一腳的軍士滿臉埋怨,心道你怎麼不早說啊。

他趁著前面兩個官軍不注意。

直接把塞子拔掉扔進了水裡。

白花花的湖水瞬間湧進船艙。

眾人高呼著:“不好了,船漏水了!船漏水了,快跑啊!”

前面的兩個官軍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後面撲通撲通的跳水聲。

等回過頭來,船上就只剩了那撐船的。

兩個官軍驚慌失措,連忙到中間檢視。

“怎麼回事?哪漏了。”

卻見那中部船艙的底上不知什麼時候,憑空出了一個大洞。

兩人連忙上去堵洞,一人道:“船家,船漏了,現在該怎麼辦啊!”

船家道:“哎,事到如今,只能棄船逃生了。兩位可熟水性?”

一人急忙道:“我二人這輩子沒下過水,還請船家搭救。”

船家連連點頭:“嗯,不會水就好辦了。”

“什麼?”

“沒事。”

方才跳下水的人並沒有遠去,他們還在附近遊著。

船家說道:“這樣吧,我在前面的港汊裡藏著一艘小船。

現在把船划過去也不現實。

請兩位脫了衣甲,我讓人帶著你們游過去。”

兩人顧慮不已。

“這衣甲可是聖上所賜。”

船家道:“都這個時候了,保命重要啊!這衣甲這麼重,兩位難道要抱著幾十斤的東西沉到湖裡餵魚嗎?”

兩人被船家一頓嚇唬,便連忙將衣甲脫了。

船家如約叫了兩個人過來,帶著兩個禁軍往港汊裡遊去。

待到幾人遊得遠了,阮小七這才和眾軍上了船。

眾人連忙將船底的漏洞堵上。

阮小七開開心心的漸起了船艙裡丟的衣甲。

也不管正反,直接往身上一披。

手指頭頂著頭盔的內部,一晃一晃的轉了起來。

“兄弟們,你們看我像不像大將軍!”

雖然阮小七穿的不倫不類,長的也沒有威嚴感,但眾人就是都誇道:“七爺本來就是大將軍,還用像啊!”

一陣歡鬧過去。

眾人見兩個官軍都已經跑了。

便打起了船上御酒的主意。

那撐船的咽了一口吐沫。

“七爺您見多識廣,知不知道這御酒是什麼滋味?”

阮小七一尋思,御酒他還真沒喝過。

“我也不知道。”

他見手下兄弟們都咋著嘴,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便直接道:“不知道是什麼味道。那嚐嚐不就知道了。快開壇。”

眾人笑道:“好嘞,那就嚐嚐。”

軍士先開了一罈,用船上的瓢盛了一瓢出來,交給阮小七。

阮小七看都沒看直接一飲而盡。

一旁的軍士連忙道:“七爺,你不怕有毒啊!”

阮小七笑道:“怕什麼,爺爺天不怕地不怕,還怕死嗎?再說了,哥哥待我恩重如山,這酒就是有毒,我便替哥哥死了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