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心裡還是有我的，對嗎？
他現在跟陸遙剛有了進一步的發展，他不想因為舒雅南的事情，再次引起波折和猜疑。有關陸遙的事情，他還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就連喻希然問起來，他都沒有說，一是當時陸遙還沒有根他在一起，二是他還不想在這個時候，把有關於他和路遙的事情告訴他們幾個，尤其是舒雅南。
舒雅南是一個多麼驕傲的人，他知道，如果知道他跟她分手，喜歡的居然是一個男人，一定會傷到自尊的。不是舒雅南不好，而是，他喜歡的人，剛好是個男生。
賀炎喜歡的陸遙，剛好是個男生。
“避嫌麼？”舒雅南目光受傷，想到賀炎跟她分手時說的，他不喜歡她，既然不說明了不喜歡，還要避嫌，那麼，他現在是找到喜歡的人了吧？
她還沉浸在過去編織的夢裡，可是他已經有想要為之避嫌的人了。舒雅南心中一陣刺痛。
她坐在床沿上，目光灼灼地盯著賀炎，眼裡帶著探究的光芒：“你是在擔心……她會誤會……你和你前女友的關係嗎？你是擔心，她會因為誤會我和你的關係，會影響你們之間的關係嗎？”舒雅南的語氣有些刻薄，“我還有些好奇，能讓你賀炎擔心她會誤會，還要我避嫌的，到底是誰。”
舒雅南說話的語氣裡壓抑著不甘，說話的時候，眼睛直直地盯著賀炎，生怕錯過他的眼神。
賀炎垂下眼瞼，故作不知她話中的逼問和眼中的審視。
“到了有必要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他淡淡地回答道。
舒雅南心頭一緊：他居然連告訴她都不願意嗎？他說是有必要的時候，那什麼時候才是有必要的時候？等到他們的戀情已經人盡皆知，等到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對她呵護備至，還是等到大家都看得出，她舒雅南是被徹底踢出局的那一個，而賀炎的新歡已經在他身邊，完全替代了她了？
“你連她的名字都不肯告訴我？”舒雅南抬起頭，受傷地看著賀炎。
賀炎看著她的眼裡滿是認真：“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和陸遙才剛剛在一起，他們之前的戀情才剛剛起步，依著陸遙的性子，是絕對不希望他這麼早就告訴他們的，甚至是從沒有想過要然別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雖然賀炎有心想要告訴他們這個訊息，他恨不得向所有人公佈，尤其是那些對陸遙虎視眈眈的女生，告訴她們陸遙是他的，誰也不要再打他的主意了。但是，這是陸遙決不允許的，起碼現在，是絕對不可能的。
賀炎等著有一天，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帶著陸遙去見他們幾個，告訴他們，這就是他喜歡的人。
但是現在不行！
不光是對舒雅南，喻希然多次問起，賀炎也是有所保留。而他此刻的所保留，看在舒雅南的眼裡，就是一種疏遠和淡漠了。
舒雅南的嘴角勾起一絲苦笑，眼底有什麼情緒泛上來，已經一片潮紅，她又急忙撇過頭，側過臉背對著賀炎，不讓他看到她的頹狀。
“不說就不說吧……”她低著頭，聽著心裡有什麼轟然倒塌，破碎坍塌的聲音在心間不停迴響，像是妥協投降時的號角，聽起來悲壯又慘烈。
一段單向的戀情，註定不會有一個好結果。這句話，可以用來勸別的所有在一段感情中苦苦掙扎的淪落人，但就是勸不了自己，心知肚明的事情，偏偏只是當局者迷。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幸運呢……”她苦笑著呢喃道，忽然覺得秋夜的溫度有些格外的涼，低著頭裹了鍋緊了身上的外套。
賀炎也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愛情這種東西，不是說誰單方面喜歡，就可以有一個好的結果的，他跟她之間確實有過一段關係，但是說到底都過去了，他不希望她總拿著過去的關係來與他有什麼互動，或者是要求他做什麼事情，這樣對誰都不公平。
說他不念舊情也罷，說他刻薄冷漠也好，他現如今的一顆心，除了陸遙，誰也裝不下。
“去換一下衣服吧，我送你回去。”賀炎沉默了半晌，還是開口道。
舒雅南裹著浴袍下的手緊了緊，在原地靜默了幾秒，低著頭進了浴室。出來的時候，已經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賀炎帶著舒雅南出了門，二人在電梯裡站著，顯得格外的靜默。
“以後有什麼事情找我，還是先給我打了電話再過來吧。”賀炎開口道，又想著這句話可能會太傷人，像是強行禁止她來他家一樣，於是又補上一句，“鑰匙……你就先留著吧。”
雖說賀炎沒有問她要回鑰匙，聽起來倒像是歡迎她常來的樣子，但是，舒雅南又何嘗不知道，賀炎是在顧及她的顏面。
既然顧及我的顏面，既然會擔心我的感受，為什麼你就不喜歡我了呢？你還是會關心我，還是不忍心傷害我，這難道不是你對我還有情的證明嗎？可是你為什麼又要這麼狠心，這麼直白地告訴我，有那麼一個人，值得你讓我走，為了要避嫌？舒雅南望向賀炎的眼神裡滿是幽怨。
如果沒有那個人，我們是不是就不會分手了？
舒雅南的心裡想了許多，自我矛盾著，又自我掙扎著，一邊勸自己要放開，賀炎的心裡已經有了別人了，一邊又覺得不甘心，她喜歡他喜歡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跟他在一起了，憑什麼就突然衝出這麼一個人，讓賀炎為她做到如此？她憑什麼就要成為被淘汰的那一個？
電梯裡的氣氛很沉寂，沉寂得舒雅南的心一鈍一鈍地痛。
他們往日裡，不是這樣的啊。
換做從前，她一定會撒嬌賣萌讓賀炎留她在他家睡一覺的，即使賀炎不留，她還是會靠著賀炎的胸口讓他補償她。可是現在，冷寂的電梯裡，他們二人卻相對無言。
舒雅南看賀炎，賀炎的眼神卻在看著漸漸下行的電梯數字，一直到負一層，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瞧過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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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地下停車場裡，總是讓人覺得格外的陰冷，一如舒雅南現在的心情。
賀炎掏出車鑰匙，“哄”然一聲打響了油門，舒雅南雖不想上車，但又不願意違背賀炎的意思，心裡一邊掙扎，一邊矛盾的，還是上了賀炎的車。
賀炎載著舒雅南，一路狂奔，凌晨的街市上沒有人，空蕩蕩的，賀炎剛從這條街道上走過，不到一個小時又從這條街上回來，只不過是後座上又多了一個人。
車停在別墅區的門口，沒有進小區。
舒雅南跟著賀炎，一路走到她自家的樓底下。
氣派的別墅外沿種著一圈常綠的護牆灌木，花朵到了秋日已經開敗了，綠葉和藤蔓依附在籬笆上，與外圍隔出了一大片休閒空間來，可以看到裡面的草坪和鞦韆。
賀炎就護送著舒雅南走到籬笆前，讓舒雅南趕緊進去。
舒雅南看著眼前熟悉的家，還有眼前熟悉的賀炎，忽然覺得有些這種場景，有著莫名的溫馨，是她一直夢寐以求、但是從來沒有達成的場景。
她轉過身，對著賀炎微微一笑：“賀炎，你知道嗎？這是你第一次送我到家門口。”
賀炎怔了一下，沒理解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舒雅南臉上帶著甜蜜和憧憬的笑容，繼續說道：“以前，你送我回家，總是送到小區門口，我下了車，看著你的背影，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這還是你第一次，送我到我家門口。”
賀炎不想打斷她的美好臆想，但是更不想讓她誤會什麼，只是淡淡地解釋了一句：“今天太晚了，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舒雅南歪著頭看賀炎，眼裡帶著些熱忱，自動過濾了賀炎的解釋。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愛惹你生氣，但是我的本意不是惹你生氣的，我其實只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得到你的關注而已。你知道嗎，在外人看來，我是你的女朋友，對我跟對別的女生是有差別的，對於這一點，我特別驕傲，但是這是跟外人相比。一旦我們幾個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會有一種錯覺，其實，你待我跟待喻希然、待彪子，是一樣的，只是義氣。”
她含情脈脈地望著賀炎。
賀炎不知道該回答她什麼，不用看，賀炎也能感受到她的目光的熱度。他低著頭，兩手插進兜裡，故作沒有看到她眼裡的波光流轉。
“但是這不重要，我知道，你對我是好的，這就行了，起碼你待我，跟待別的所有的女生是不一樣的！我在你心裡是有位置的，是跟別人不一樣的，這就可以了！你知道嗎，其實我現在特別高興，這是我多麼夢寐以求的事情，你送我到了家門口，看著我一步一步進門，而不是我看著你先走，這種感覺，真的讓我感覺很幸福。”
“你只是送我到家門口，我就已經感到很幸福了，賀炎。”舒雅南滿眼熱忱，情不自禁地朝賀炎靠近一步。
賀炎眉頭微皺，看著舒雅南的眼睛，沒有說話。
賀炎的不避讓，給了舒雅南莫大的欣慰，她嘴角彎起一抹甜蜜的弧度，與賀炎靠得更近。
“賀炎，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對嗎？”
舒雅南用幾近乞求的目光看著賀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