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接下來的今天，賀炎也沒怎麼出去打籃球，程乾偶爾來找他，他只是推說沒興致。
程乾大概是看出來，賀炎對上次酒局裡那檔子事，算是有陰影了，打籃球時候的肢體免不了碰撞，他既然不想去，那就不去吧，也不為難他，他也能理解，畢竟正常性取向的男人，看見那檔子事，彆扭是難免的，他也不例外，只是沒賀炎那麼誇張罷了。
賀炎不出去打球，就待著教室裡，總能看見席城和陸遙膩歪的身影，心裡越發煩悶的厲害。
賀炎中午沒想出門，索性就訂了一份外賣在教室裡吃，陸遙吃完飯回來，賀炎的飯剛到。
陸遙進門就看見賀炎一個人，在課桌上放著一盒飯一盒菜，一個人埋頭吃著，竟然有些形單影隻的孤獨感。
陸遙他們就不一樣了，因為是走讀生，早晚飯都是在家裡吃，午飯嫌遠不回家的，就在大食堂吃了，三五個人聚在一堆兒，有人家裡給帶了一些菜，大家也都一起分了都嚐嚐，一邊聊天聊家常一邊吃飯，一頓飯有說有笑的。
陸遙沒看見賀炎在大食堂吃過飯，一是陸遙以前還真沒留意過，另外一個原因是賀炎確實不在大食堂吃飯。
學校有一大一小兩個食堂，大食堂是學生食堂，炒的大鍋菜，味道一般般但是也便宜，小食堂專門提供給老師們用的，也有一些家庭情況好一點兒的同學會偶爾去改善改善生活。
陸遙是帶著一種憐憫地心情看待賀炎的，他來了快一個月了，班上都沒有一個可以一起吃飯的人。
在陸遙如火般的注視下，賀炎默默了扒了幾口飯，外賣點的番茄牛肉動了兩筷子，就再沒有吃下去的慾望了。
兜裡有震動，賀炎掏出來一看，一個電話進來了。
“喂。”賀炎淡淡的接了電話，順手就把外賣盒子裝起來，一起扔到教室外面的垃圾桶了了。
陸遙看到賀炎站在走廊上打電話，說了沒兩句就往樓下去了。
“賀炎，快出來快出來，你媽媽在校門口拿了兩罐兒旺仔牛奶要給你，要給你，給你，你——”喻希然油腔滑調地學著廣告詞。
能聽出來，旁邊有人輕笑。不用說，賀炎自然知道是誰。
“滾！”賀炎的語氣淡淡的，面無表情。
“……”
“一點都不友好……”
“我們真的來了，就在你們學校校門口，不信你來看。”喻希然信誓旦旦的，但是賀炎並不信，他這人太不靠譜，估計也就是惡作劇。
也許是擔心賀炎不耐煩掛電話，喻希然還沒講兩句，手機就被旁邊的人一把奪籃球去，還被人嬌嗔了一句。
舒雅南結果電話，聽到賀炎的聲音，臉上就帶著笑，她聲音柔柔的，“賀炎，我們來看你，剛到校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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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炎低頭，低聲答了一句“嗯”。
“你們在下面等著，我下樓去找你們。”賀炎對舒雅南說，然後掛了電話往樓下走。
舒雅南和賀炎說話的期間，喻希然站在門衛處，眉飛色舞的跟門衛大爺打聽訊息。
喻希然跟大爺套近乎，從元彪拎著的水果袋裡順手拿出兩個蘋果，塞大爺，一臉乖巧的模樣，“來，大爺，你拿著。”
要是擱別人，大爺也許就不讓進了。但是喻希然他們三個一身富貴人家的氣息，長得又是精雕玉琢的俊男靚女，一看就知道家裡條件好，門衛大爺在學校待了十幾年了，看人一看一個準，囑託了兩句登記資訊就放他們進來了。
也不怪大爺勢利，當門衛當了這麼些年，其中的門道也大概摸清楚了，你永遠不知道站在校門口的是一些什麼人，要是攔錯了，也學這個飯碗也不用要了！大爺這點眼見力還是有的。
大爺擺擺手，“不要不要。”他也不敢收。
喻希然也不管大爺收不收直接就放在大爺的視窗了。
“大爺，我跟你打聽個人啊，你見沒見過你們學校有一個男生，長得白白淨淨的……”喻希然努力回憶陸遙的身高，拿手在自己跟前比了比，最後確定一個數字，“大約一米七六左右。”
可能是覺得這些描述還不夠清晰，又補充了一句，“長得挺秀氣的……”
大爺看他們是外校的，本來放進去也就算了，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一概說不知道就罷了。
元彪在旁邊聽得一臉痴呆狀，喻希然的形容，怎麼跟賀炎差這麼遠呢，賀炎在喻希然心目中，居然是這樣的？！！
元彪感覺像喻希然這樣問，能問到賀炎在哪才怪，於是好心提醒喻希然一句，“你直接說賀炎的名字，說不定大爺還知道，哪有你這樣問人的？”
舒雅南捂嘴笑了，只能無奈元彪的耿直。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喻希然問的是誰，只有元彪一個人耿直的以為，喻希然問的是賀炎。
賀炎走到校門口，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舒雅南偷笑，元彪一臉懵，喻希然殷勤的攀附著門衛大爺。
舒雅南最先看到賀炎，不等他走進，腳步就輕快的像只燕子一樣，自己飛奔過去了。
喻希然和元彪跟在後面。
“你們怎麼來了？”賀炎問。他看到他們，沒有太多的驚喜，也沒有太多的驚訝，就好像問一件家常便飯的事情。
舒雅南立馬化作小鳥依人的模樣，雀躍著就朝賀炎奔過去，眼裡的歡欣不難看見。
“我們來看你呀，你不歡迎嗎？”舒雅南撒嬌著攀上賀炎的胳膊。
“賀炎，我想你了。”
舒雅南臉上掛著甜蜜的笑容，心裡有太多的話想要說出口，“自從你轉校後，我連見你一面都不容易，一個星期只能見你一次面，我一點都不開心！以前我們可以經常一起上課，一起逃課溜出去玩，現在你一個人在這個學校，一點都不好，我要跟我爸說，我也要換學校！”
猛然聽到她說要轉學的話，賀炎沒放在心裡去，第一反應就是他小女孩鬧情緒，淡淡的回了一句：“別瞎胡鬧。”
沒放在心上。
“我沒胡鬧，是認真的。”舒雅南一臉認真。
賀炎邊走邊說，“別鬧了。”
還是敷衍的語氣。
賀炎只當她是一時的衝動，就算她說是認真的，他也只當她是“鬧”。
舒雅南停下來，賀炎走著發現舒雅南沒動，側頭朝她說了一句，“怎麼了？”
舒雅南定定的看著賀炎的眼睛，“我是認真的，我想轉校，我要跟你在一個學校。”
微風輕拂她烏黑的髮梢，在她的胸前來回擺動，她的眼神堅毅認真，思緒清晰。
她不是只是說說而已，她是真的有想過轉校。
賀炎拂了她一眼，直接忽略了她的認真，只是淡淡說了一句，“走吧，這裡曬。”
賀炎不痛不癢的一句話，舒雅南卻讀懂了他的逃避。
“你在轉移話題。”舒雅南有些不開心。
“走吧。”賀炎也不看她，只是淡然的往前走。
賀炎把他們帶到了超市旁邊的休息室，喻希然正想坐賀炎對面，舒雅南搶先一步坐了下去。
喻希然不明所以的坐在了賀炎旁邊，把元彪手裡拎的東西全都擺在賀炎面前，憤然道，“賀炎，你看看舒雅南，簡直是見色忘義！你瞧瞧都買了些什麼，蘋果、泰芒、蔓越莓，都是你愛吃的，那也不能買這麼多呀，你一個人吃得完嗎？我在車上想剝一個芒果，人家心疼的不讓吃，你說說！就你們學校這麼大一個超市，就沒有這些水果賣麼？真是有異性沒人性！”
“什麼難買她就要買什麼！”
賀炎和舒雅南隔著一方桌子，都沒說話。
換作以往，賀炎一定一個蘋果塞進他嘴裡了，然後舒雅南就笑眯眯的看著賀炎的一舉一動，眼裡只有賀炎一個人。
事情的發展，好像和喻希然想象的不是一個方向。喻希然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他為什麼坐賀炎旁邊了。
“不是，你倆這不是剛見面嗎，怎麼這一會兒，又是什麼情況？”喻希然疑惑道。
“沒什麼。”賀炎神色淡然，開啟裝芒果的袋子，遞給喻希然，“喏，你不是要吃嗎？”
喻希然欣喜的接過了芒果，嘴裡嘟囔著，“還是你有人性。”
賀炎的淡然，讓舒雅南的心裡一陣失落。
在意這個、在意那個、因為一件事情生悶氣的，永遠只有她一個人，賀炎永遠都是神色淡然，在賀炎身上，她體會不到被在意的感覺。
喻希然以前他們兩人一直在一起，是眾人眼中的神仙眷侶、金童玉女，如今，賀炎轉學了，她的身邊空了，心也空了。賀炎不在了，別的男生也打起她的主意，她辯解說和賀炎沒分手，別人只當她是好面子不承認罷了。說實話，她也很擔心賀炎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會經受不住誘惑。
“我說，我也想轉校，我也要轉到你這裡來，”舒雅南又說了一遍，“我是認真的，我想了很久了，雖然一中比二中環境差點兒，但是有你在這裡，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我就是想每天都能看到你。”
喻希然一拍大腿，也跟著一起湊熱鬧，“那我也要來，我也要轉到這個學校。”他學著舒雅南的語氣，用深情的聲音對著賀炎說，“只要有賀炎你在的地方，我都願意來。”
見慣了喻希然的不正經，賀炎懶得理他，只當是沒聽到，連同舒雅南的話也一齊遮蔽了。
賀炎不上心的態度，讓舒雅南的安全感再度失衡。
為什麼聽到我要來的訊息，你一點反應都沒有？我來說我要來陪你，你不應該是感動地給我一個擁抱，然後一起迎接新的生活嗎？為什麼，為什麼，這些跟我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
舒雅南看著賀炎，最開始的興奮和熱情都轉化為失落和不安。
這一個月，賀炎不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有太多的不可控因素，心頭的猜疑慢慢匯聚，可笑的安全感作祟，即使知道賀炎是什麼樣的人，但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憂慮。
她咬著嘴唇，看了賀炎一眼，打定主意，說道：“我要去你班上看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