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親密接觸
賀炎抱著胳膊，冷傲地抬頭，眼裡迸發出攝人的光芒。
“我答應參賽換取一個名額，但是，不代表你們可以再跟我談條件！”賀炎薄唇微啟。
黃貴全窘迫地搓著雙手，看著賀炎說不出話來。
陸遙靠在牆後，聽著裡面的對話，心裡一陣涼一陣熱的，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因為鞠沁蘭的一個電話，他的心裡已經夠亂的了，現在又知道了這樣一件事，他的一顆心翻江倒海，亂得沒有了方寸。
陸遙臉上陰晴不定，一會兒想著參賽名單上根本沒有自己，自己在賀炎面前像個傻子的表情，到底是多麼可笑，一會兒又想著，賀炎本來對參賽沒什麼興趣，又為什麼會用自己參賽來換取一個名額給自己，還有一個就是，他憑什麼有這麼大的權力！
陸遙知道賀炎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縱然心裡做好了準備，但是在知道他可以這麼輕易的，就可以決定一個別人那麼努力，卻得不到的名額的時候，他突然覺得，這太不公平了。
陸遙本以為，自己透過了努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這給了他一種努力就會有收穫的錯覺，卻沒發現，原來他的所有努力，不及賀炎的一個條件——這本是賀炎跟人談條件得到的名額，賀炎方才自己也說了。
陸遙手心裡的硬幣滾熱發燙，在掌心裡磨著，刺痛著，陸遙卻渾然不覺，他刺客的心情，就像是打翻了調味瓶似的，五味陳雜。
黃貴全說了半天，賀炎沒有一點鬆動的口氣，這讓黃貴全有些喪氣，他眼神虛化著往旁邊掃了一眼，看到教室後門邊彷彿有一個人影，他心裡一驚，連忙聚焦了眼神望過去，再看的時候，又沒有人。
黃貴全感嘆了一下，年紀大了，眼神也沒有以前好了。
陸遙飛快地下樓，逃也似的，像是怕被人追上似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逃出來，就算看見了他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也沒有值得自己心虛的，該心虛的不應該是他們嗎？一個是老師刻意討好學生，因為人家家境好，一個是學生擅用自己的權力，沒有跟人商量過就隨意決定別人的命運，這樣的兩人，憑什麼要逃走的是他自己！
陸遙匆忙地跑到樓下，才驚覺自己的倉皇失措，他一個人走在教學樓前的小路上，一顆心沉浮不定，亂亂的。
其他年級的都在上課，路上沒什麼人，除了偶有教師抑揚頓挫的講課聲，悠悠地從教室傳出，陸遙機械地朝操場走過去，兩條腿有些不象他自己的，只是麻木地往前動作著，他突然一下子知道的信息量太大，但是能夠接受的又太少。
不知道為什麼，相比起他知道陸青山回來找他的訊息，賀炎背後做的這些小動作，更加讓他覺得心煩意亂，也許是因為陸青山的事情只是初見眉目，不知道他人在哪兒，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他，而這些問題，也是以後的問題，現在的問題是，陸遙才知道，原來他的名額背後，是賀炎做了手腳。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陸遙呢喃道，失魂落魄地往操場走。
操場上大家已經操練起來了，新來的體育老師是個小年輕，帶著大家先跑步熱身，陸遙到的時候，小年輕朝他招了個手，吆喝了一句：“同學，後來的同學，跟上！”
陸遙還怔忪著，腳上卻先一步大腦做出反應，小跑了兩步主動加快了速度，融入了跑步熱身的大集體中來。
跑步期間，席城看陸遙過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神色恍惚，特地降慢了了速度，從隊伍的中段兒慢慢溜到隊伍的後面，喻陸遙並排跑。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席城關切地問。
陸遙嘴裡喘著粗氣，兩邊胳膊掄圓了圈往外甩，儘快趕上隊伍的速度。
“沒……沒事……”陸遙氣喘吁吁地回答，對於陸青山，他可以坦誠地跟席城講，可是賀炎這事，他卻做不到。
陸遙跟上隊伍，調整了呼吸，又勻速跟著隊伍小跑了一圈，年輕的老師就帶著隊伍停下來了。
賀炎到的時候，剛好老師正在組織兩兩一組，做拉伸運動。
“來來來，男女搭配，幹活兒不累啊！”小年輕叉著腰，“首先是男生，由女生來輔助完成。”
男生聞言，互相看了一眼，沒人動，以為他是開玩笑。
小年輕笑著打口令：“女生，全部都有！向後轉！”
女生依言向後轉了，正好與後一排男生兩兩相望，面面相覷，因為隔的距離比較近，兩個人之間只有三四十公分的距離，女生都不太好意思，扭扭捏捏的，女生也低著頭捂著嘴笑。
男生則一臉受用，盯著小年輕一片噓聲。
小年輕笑著使了一個顏眼色，朝著男生說：“怎麼，看你們一個個男子漢的，就這麼小氣？難不成還要咱們女同胞們親自動手嗎？”
男生一聽有機會跟女生“親密接觸”，都一哄而上，咧著嘴笑得開心。
因為男生多女生少，女生站了一排，男生兩排，後一排的男生沒有女生對著，都心急得叫囂著，“老師，這不公平啊，我們沒有人輔助完成啊！”
老師說了一聲：“急什麼，總會輪到你的！”他們這才平息下來，待在後面看熱鬧。
老師滿意地點點頭，背著手，“咳咳，聽清口令了啊！男生，全部腿站直，然後下腰，嘗試用你們的指尖碰腳尖，柔韌性不好的同學可以稍微彎曲一點膝蓋，不要讓自己受傷！但是不能彎曲得太過分，要注意拉伸自己的韌帶！”
男生都依言做了，一個個彎著腰，就等著老師一聲令下，叫女生面對面做同樣的動作。
女生眨巴著眼睛看向老師，老師卻朝她們投去一個狡黠的笑，然後下了指令：“女生的任務就是，看到你們面前的男同學，誰偷懶指尖沒有碰到腳尖的，幫助他們下去，至於用什麼方法……”
老師眼中光芒一閃：“那我就不管了。”
“啊？”男生都低著頭猶疑著，還沒有走出和女生親密接觸的美夢中，接下來就是一聲慘叫。
女生本來都還有些不好意思，待聽清楚老師的口令之後，全部都喜笑顏開的，一個個都積極得不行，而男生本來是熱情滿滿的，待女生上手的時候，一個個慘叫連連，哀嚎遍野。
“別，輕點兒，啊啊啊啊啊疼！”
“等等，等等等等！啊等一下——啊！——”
全程慘叫。
陸遙還好，他前面的女生沒怎麼為難他，他很快就做完了，站在後排的魏巍一看，嚇得嘴都合不攏了。
“我的天，輔助是這麼個輔助啊？”魏巍眉毛都快跳出一張臉了。
席城站在旁邊，幸災樂禍地加了一句：“還好還好，你前面不是張園園，不然，你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魏巍點點頭，表示很同意他的看法：“對，你說得沒錯！誰都好說，只要不是她就行。”
話音剛落，魏巍就感到身上一涼，他一抬頭，看見張園園冷著一張臉，站在他的斜對面，對著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魏巍脖頸一涼，立馬把脖子縮回去。
第一排男生已經完事了，在一邊哀嚎著，老師一聲令下，讓他們先自行活動一下，看第二排男生，大家又都抱著一種幸災樂禍的態度，一邊嚎著一邊看後排的狀況。
張園園本來是站在魏巍斜對面的，趙嫣然站在魏巍前面，她跟趙嫣然使了一個眼神，趙嫣然會意，立馬挪出了一個位置，然後悄悄地跟張園園換了個位置。
魏巍眼睛都瞪大了，一臉驚恐地看著眼前都張園園，又看了看趙嫣然，求救的眼神甩出一波又一波，趙嫣然只當是沒看見，和張園園隔空來了個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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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魏巍目瞪口呆。
張園園嘴上勾起一絲陰測測的笑容，看得魏巍心驚肉跳，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老師一聲指令下來，大家都下了腰，就魏巍一個人顫顫巍巍地，半蹲不蹲的，張園園一聲獰笑，手上攢著勁兒就要往他背上使，魏巍一個激靈，立馬站起來了。
“老師，我申請一下，能不能給我換一個搭檔？”魏巍舉手，哭喪著臉看向老師。
老師也很隨意，“行，不過呢，作為一個男人，首先是要有紳士風度的，所以，你應該先問你面前的女生，她是否願意同別人換一個位置。”
魏巍一聲哀嚎：“不是吧？可是她要是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跟她換過來的呀！老師，男權是不是也應該稍微講一講？”魏巍指著張園園和趙嫣然。
小年輕老師一臉無辜地看向張園園和趙嫣然，“你們兩個同意這位男同學的說法嗎？”
張園園和趙嫣然異口同聲：“不同意。”
“……”
老師攤手：“你看。”
大家也都知道陸遙和張園園的恩怨，眼下看見這樣的狀況，都起鬨著讓老師繼續，不要聽魏巍的，反正看熱鬧也不會腰疼。
“哎呀魏巍，你一個大男人，跟人家兩個女生計較這麼多幹什麼？”
“就是，誰輔助不都是輔助嗎，都一樣！”
“哎呀魏巍，你還不趕緊的，我們都彎腰這麼久了，好累的！你快點兒的吧，哎呀磨磨唧唧的！”正在做著動作的男生也在催促他。
魏巍百口莫辯。
“囉，大家既然都這麼說了……”老師無辜地鬆鬆肩膀，“男子漢大丈夫，拉拉筋兒而已嘛，沒什麼的，還可以長高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