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了？”寧姝容想到小元描述的畫面，恐怖中帶著一絲心酸。
小元屈辱地“嗯”了一聲。
“總比沒命強。”寧姝容安慰他。
“姐姐，302有一個占卜師，我上樓時她正在給那個紅裙子姐姐占卜，咱們去看看嗎？”
“對了姐姐，昨晚還沒到12點的時候，我聽到了外面有兩次開門聲，聲音距離聽起來應該是303，但我沒敢去看。”
“小元，晚上千萬不要隨便給人開門。”
寧姝容叮囑著，想到了自己的道具名稱——占卜師的祝福，她和小元來到三樓，木偶也跟著搖搖晃晃地跟了出來。
302門口，一個穿著深紫色長裙、雙眼綁著一條黑綢的少女側坐在地上，身旁倚靠著一隻純白色的小羊，小羊嘴裡叼著熊巨頭頂上的一根黃色羽毛。
她手中的水晶球中有雪花般的碎片飄動，最終形成了奇怪的圖桉。
她卻彷佛能看到上面的圖桉似的，對面前的詹月解析道：“你的弟弟，就在這棟樓裡。”
詹月簡直要喜極而泣，和熊巨緊緊相擁：“沒白來，沒白來這個副本！”。
寧姝容看著詹月，總覺得她比昨天要高了一些。
她的紅裙不再拖地，露出了穿著紅色高跟鞋的雙腳。
詹月這種老玩家不可能穿這種極為阻礙行動的鞋子。
而寧姝容身後的木偶卻突然一頓一頓地來到了詹月身前，一邊“咯咯”叫著一邊向詹月的裙子底下鑽去。
好一隻色鬼！熊巨雙眼一眯，手中的斧子順勢划向木偶的腦袋。
這一切發生在轉瞬之間，寧姝容來不及阻止，好在一把唐刀從她身後揮出，輕鬆格擋住了沉重的巨斧。
寧姝容轉過身，“季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後極近的位置，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澹澹的冷香。
“季然”出刀的姿勢，就像是從身後擁抱住了她，莫名讓她想到了在夢中糾纏著她的巨蛇。
季然，實際上是季陵的冷澹聲音從面具後傳出：“鞋。”
詹月低下頭，終於回憶起早上醒來時，看到床邊有一雙漂亮的紅色鞋子，便像被蠱惑一般穿上了。
她臉色難看，現在這雙鞋像長在腳上一樣，越來越牢，脫不下去。
二人下樓離去，寧姝容聽到詹月對熊巨說：“不行你就把我的腳砍掉。”
小元把寧姝容從季陵身旁拉開，季陵卻用唐刀阻攔住二人，他看著寧姝容的右眼，語氣很輕，像是在說暗號：“特殊事物處理局。”
他的一隻眼睛慢慢變成金色，又快速恢復。
原來是自己人！寧姝容激動了，這應該是哪個天師家族的弟子吧！
“我有話想單獨對你說。”季陵繼續說。
寧姝容為難地看了一眼小元。
“就一會兒。”
小元拉住了寧姝容的胳膊：“姐姐，我也有話對你說。”
寧姝容卻勐然想起了腳腕上的那道圓形黑色紋身。
小元，小圓。
她不動聲色地抬起手，摸了摸小元的頭髮：“小元，你要是害怕就先回房間呆著，姐姐一會兒就回來找你好嗎？”
小元的眼神溼漉漉的，像是被拋棄的小狗：“姐姐，你不信我嗎？”
寧姝容還要說什麼，季陵卻強勢地拉起她的手腕，向五樓走去。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小元回自己的房間，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少年人漂亮的右手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灰色狼爪，發洩般地將供桌上一塊塊帶著裂痕的牌位捏碎後，表情扭曲的面容才終於恢復成了乖巧的模樣。
被大家遺忘的小木偶原地喪了一會兒，晃動著身軀，向詹月的方向走去。
寧姝容跟著季陵到四樓的時候，403的門又開啟了。
還是那個拿著鍋鏟的溫潤青年，他微笑著和二人打招呼：“要一起吃早飯嗎？”
季陵完全無視了他，寧姝容對著他搖搖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個愛做飯的作家臉色比昨天更蒼白了，嘴唇也有些微微發紫。
回到503後，季陵關好門，立即對寧姝容說：“那個小元，你離他遠一點，他根本不是新人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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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遊戲中的名字是元星河，經常獲取他人信任後再將其虐殺，並以此為樂，這次他應該是用道具改變了外貌。”
“我進入這個副本便是接了工會任務，阻止元星河傷人，並在副本結束後將他帶回工會。”
季陵說的這些，其實是他根據昨晚提取到季然的記憶加工形成的。
也是從那時起，他知道了自己原來只是一個遊戲副本中的NPC。
寧姝容看著“季然”，總覺得他和昨天那個冷漠的男人有些不太像。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昨天為什麼不盯著小元，而是自己先行上樓？
“我昨晚在樓道內留下了監視道具，聽到了你和詹月的對話後才知道你的身份，只可惜道具後來被夜晚的巡查者撕毀了。”季陵看出了寧姝容的疑惑，立即解釋道。
隔壁有狗叫聲響起，季然眼睛一眯：“門外有人。”
“姐姐，我也有話想單獨和你說，姐姐可以過來嗎？”門外是不知道站了多久，依舊表情可憐的小元。
“就在這裡說吧。”寧姝容站在門口。
小元敏感地發現了寧姝容對他的態度變化。
502的狗還在瘋狂叫著。
“姐姐，你不信我了。”小元的語氣帶上肯定。
他非常認真地看著季陵，突然笑了一下。
“季然，算上我因為傷害玩家扣掉的積分，咱倆不知道誰排名在誰前面。”
他似乎懶得再掩飾，狠狠踢了一腳502的房門，狗叫聲漸漸停止。
小元向樓下走了兩步，突然回頭：“姐姐，我除掉的那些人，他們都是罪有應得。”
“姐姐，我沒想害你的。”
“你要是後悔了，可以來找我。”
季陵不動聲色地擋住元星河的身影，用線索拉回寧姝容的注意力：“501住的是昨晚巡邏的樓管，我不建議去找她，502是一隻黑影組成的惡犬，已經和我達成了好友關係。我們可以組隊蒐集資訊，你想去哪兒？”
季陵說完，不明白為什麼寧姝容看他的眼神帶上來同情。
不愧是大老，狗糧也能說吃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