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的小金烏髮著“嗚嗚”的叫聲往這邊遊。
被姜燁連續幾張初級的聚冰符凝聚出來的冰碴子給打的吃痛。
噴著墨汁往另一邊跑。
要不是已經決定了不抓它，這墨能噴的姜燁肝疼。
三張淨化符甩出去，千年金烏的墨汁已經被完全淨化乾淨。
姜燁就地催動幾張霧影符，原本能見度就不高的海里頓時漆黑一片。
視野完全變黑，姜燁和有容豔靈又收斂了氣息。
大金烏飛舞著觸角，也不知道應該往哪裡發動攻擊，又看不見小金烏不願意離開。
只能莽撞的在霧氣當中穿行。
“有容師姐，你跟著我走。”
為了防止大金烏跑的太遠。
姜燁再自己身上又蓋了兩個章之後，完全釋放出了自己的氣息，甚至外溢了一部分靈力。
大金烏一下就有了目標。
發著觸手因為各甩各的互相撞擊的聲音，以一種凌厲之勢朝姜燁撲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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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烏這麼大的動靜本質是想震懾獵物。
倒是剛好讓姜燁在濃霧中，根據聲音判斷範圍，每次都完美的避開了大金烏的觸手。
嗚嗚。
嗚嗚！
濃霧外，小金烏接連發出了幾聲鳴叫。
姜燁往霧氣稀薄的方向遊了一些，看到被自己用聚冰符嚇跑的小金烏又回到了濃霧邊上。
腳腕處出來滑膩冰冷的觸感。
姜燁低頭，發現自己的右腳已經被大金烏的觸角纏繞住。
大金烏蓄力，勐地把姜燁往它身邊拉，另外的二三十只觸角爭先恐後的朝姜燁包圍過來。
這個大烏賊似乎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體，觸手圍過來的時候，因為互相之間的撞擊撞斷了好幾只。
“有容師姐，好了嗎？”姜燁被烏賊的觸角包成了木乃尹，正在往口器裡送。
姜燁依稀看見了大金烏尖銳的退化的牙。
要不是因為它的觸手在打架，觸手之間團的太大，這會已經能把他塞進嘴裡了。
“好了。”
“姜燁！你還好嗎？”濃霧中傳來有容豔靈焦急的喊聲。
“我沒問題，你先退到陣法外面去。”扯著嗓子回應道。
嗚嗚。
嗚嗚。
嗚嗚。
濃霧中接連發出幾聲小金烏的嗚咽聲。
有容豔靈抓著武器，又再次遊進了陣法中。
只見姜燁手裡抓著半截褲子，光著個腿從濃霧中游出。
一把抓住有容豔靈，一個轉身，淨化符和聚冰符2.0同時出手。
陣法當中的霧氣完全散去。
陣法外面又布起濃霧來。
姜燁聽到小金烏發出嗚嗚，嗚嗚的叫聲。
海水裡的霧氣太重，姜燁看不見小金烏，小金烏自然也看不見姜燁。
被陣法包裹住的海水成了一個快速下墜的大冰球。
對於高階修士來說，移山填海都不算難事，更不要說一個巨型冰球了。
姜燁釋放靈力將施法撈起，順著水流帶回了岸邊，到淺水區的時候重重一甩。
哐！
一個超級大冰球重重的砸到海邊的沙灘上，直接震出了地震的效果。
“你們去了怎麼不叫我？”柳華差點從樹枝上掉下來，控制好平衡之後，落地的姿勢還是稍稍有些狼狽。
“這麼點小事不值得勞煩師尊，這不就抓回來了嘛。”
“三千年，用來制符應該夠格了吧？”姜燁說著話，一躍從海水裡到岸上。
“三千年？真的假的？”
“傳說中千年金烏都難找，你們隨隨便便就是三千年？”
“這要不是出門踩狗屎了，你小子得身懷多大的氣運？”
柳華揮手把幾十米高的巨型冰球推開一些，用淨化符淨化掉沾在冰上的沙子。
湊近了檢視金烏口器處的生長紋理，訝異道：“真...三千多年，你們哪裡挖出來的？”
“本來我們沒找到沒找到它的。”
“我們偶然遇見了一條剛滿一千年的小金烏，看情形應該是它的孩子。”
“這條大金烏是為了保護那條小金烏才被我們抓了回來。”有容豔靈解釋道。
“沒錯！沒錯！”姜燁連忙附和道。
狗屎今天肯定是沒踩的。
身懷大氣運這種事，也肯定不能讓柳華知道。
這個解釋最好不過了，既真實又合理還不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
“萬物有靈，母愛真是太感人了。”
“那你們沒有把小金烏抓回來吧？”柳華感慨的拍拍冰球問道。
“沒有，甚至沒有傷害它。”
“很好，那下次再來抓它好了。”
“師尊，你...”
這都什麼人吶。
姜燁暗暗吐槽。
轉念一想，人活著尚且不易，更不要說妖獸了。
“別師尊了，你這褲子怎麼回事？”柳華道。
姜燁上半身三層衣服都在，下半身空空蕩蕩，海風一吹掛件都能輕微的飄起來。
“誒呀！”
有容豔靈順著柳華的眼神看了一眼，驚的連忙轉過身去。
“呃...呵呵，呵呵呵。”
姜燁尷尬的笑著，從儲靈袋裡拿出乾淨的衣物換上。
“說說啊，你這褲子怎麼回事？”柳華好奇的追問道。
“我也想知道，而且我佈陣的時候時候，似乎看到你被大金烏的觸手纏住了。”有容豔靈也道。
看到姜燁被觸手拉走把她急壞了，佈陣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你都不知道那個大金烏多好笑。”姜燁噗嗤一聲笑出來。
“說重點！”
“怎麼好笑啦？”
柳華和有容豔靈催促道。
“這個大金烏長得觸手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它根本沒有辦法同時控制這麼多觸手。”
“它用觸手把我包起來準備塞進嘴裡吃掉的時候，自己打自己還打斷了好幾根。”
“因為觸手實在太多，把我包的太大，一直沒有辦法靠近它的口器。”
想起大金烏表情兇狠，觸手又極其不靈活的樣子。
姜燁還是覺得很好笑。
“後來呢？你怎麼出來的，還光著個屁股。”
“我似乎聽到了小金烏的叫聲，但是它明明在陣法外面的？”
柳華和有容豔靈又問道。
“那個小金烏的叫聲是我模擬出來的。”
“除了叫聲，我還模擬出了小金烏的觸感和氣息，讓大金烏誤以為抓在手裡差點吃掉的是自己的孩子，慌忙就鬆開了觸手。”
“不過大金烏畢竟是活了幾千年的妖獸，智商還是很高的，馬上就識破了我的偽裝。”
“它運氣不好，只抓到了我的褲腳。”
姜燁攤手。
我也不想在海里這麼游回來的。
萬一遇到一隻飢餓的海蟹。
“確實。”
“說起來，這一趟也太順利了吧？”
“宗門給了我三年的時間在不枉城找材料，照這個速度，我們三旬就可以回去了。”
柳華拍拍手邊的大冰球。
拿出一沓符篆來，開始溶解最多餘的冰塊。
“師尊，你要是沒了這些符篆，還打的過梅師叔嗎？”姜燁好奇道。
“那他也不能用陣法。”
“你記住，關鍵時候保命是最重要的，至於用什麼手段保命，這不重要。”
“以己之短博彼之長，是大忌。”柳華順口說教道。
有容豔靈掩嘴偷笑。
這麼多天下來，她已經有點不習慣正兒八經的柳華了。
“是，弟子記住了。”姜燁倒是難得的認真。
冰塊被解凍成水，在沙灘上淌出了一條小小的溝渠。
大量被殃及的魚蝦撲騰著，從這條溝渠回到大海中。
姜燁蹲在旁邊，看到有特別大的就抓住，扔到一邊的沙地上。
魚蝦在沙地上玩命的彈跳。
有的可以順著打上來的海浪再次逃生，大部分折騰了一番就放棄了掙扎，臥在沙子裡無力的呼吸。
“姜師弟抓這些魚蝦做什麼？”有容豔靈不解。
“吃。”
“哈？”
“烤魚吃過嗎？”
搖頭，搖頭，搖頭。
“沒見過市面的修仙人，等下就讓你嚐嚐真正的海味。”
估摸著挑出來的魚蝦夠三個人吃，姜燁又挑選了一些收起來。
把今天要吃的處理了，用淨化符把清理乾淨。
又從儲靈袋裡拿出一大把木頭籤子，把魚蝦都串好放到一邊。
“你該不會是有一個儲靈袋，專門用來裝這些工具的吧？”
這個問題有容豔靈早就想問了。
要不是這樣，很難解釋姜燁為什麼，每次都能拿出剛好得心應手的工具來。
“是啊。”
姜燁理所當然的點頭，接著解釋道：
“我原來是個在各個凡間小國和仙坊遊走的散修。”
“無論是平民還是散修，想要在這個世道生活下去都是很難的。”
“也許上半夜你還有個安居之所，能把你緊緊的包裹住，給你滋潤和溫暖。一抽身的功夫，哪個上仙不高興了，整個小國就直接沒有了。”
“隨時都有顛沛流離的可能，當然隨時都要坐好萬全的準備。”
姜燁想起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
釣妹子的話沒有來的生出了一絲絲真情實感，傷感的搖搖頭。
“真不容易。”
有容豔靈五歲就被梅亦收進師門，一輩子過的是人上人的生活。
只聽師尊說過世道如何艱難，卻從來沒有真正接觸過這些人。
此刻，她只想給姜燁一個擁抱，安撫他半生流離的心。
“沒關係的，一切都好起來了不是嗎？”
姜燁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勾起了有容豔靈的母性，故作堅強的笑了笑。
環顧四周道：“師姐，幫我弄個陣法吧，海風太大了不好生火。”
“好，我來幫你。”有容豔靈點點頭。
選了一個視野極好的位置，插旗佈陣，給姜燁弄了一個燒烤房出來。
“說起來，我跟你呆在一塊，這個陣法光用來弄吃的了。”有容豔靈笑起來。
上一次是烤狼肉，這一次是烤魚。
想起剛剛跟師尊學佈陣的時光，那時候的她說什麼都不會想到。
一百多年以後，自己會用陣法來做這個。
“跟我呆在一塊，有趣的事情還多著呢。”姜燁笑著說道。
修仙人或者幾百幾千年都是很正常的。
至少在未來一千年裡，姜燁都不用考慮怎麼隱藏自己長生的問題。
就，忽然有點想要發展一個穩定的道侶呢。
姜燁和有容豔靈在一邊烤肉。
柳華把冰塊全都溶解了以後，就開始處理這只三千年的大金烏。
趁著它還沒有被恢復意識，不會掙扎著逃走，也不會把寶貴的金烏墨當成逃命的武器噴射出去。
柳華先是用法器把礙事的觸手全都砍了，然後小心的解凍它的一部分身體。
剖開身體，取出裡面的墨膽。
滿滿的一膽，一點都沒有被浪費掉。
“這小子，解決問題的路子總是這麼野。”柳華滿意的掂了掂海碗大小的墨膽，轉頭看姜燁那邊。
只見他和有容豔靈正在有說有笑的烤著魚，時不時眉目傳情一番。
嘿！
年輕的時候自己就經常吃梅亦的狗糧，年齡大了吃他弟子塞過來的。
就...
算了，誰還沒有年輕過。
不勾搭個漂亮女修，算什麼年輕小夥子。
柳華擺擺手，自己給自己布了個陣法。
盤腿端坐在正中，開始對手裡的千年金烏墨進行提純。
海碗量的墨汁，經過提純之後就只是剩下面湯碗的量。
這還不是最後的結果，回到宗門之後還要經過二次提純，到時候估計就只剩下飯碗的量了。
不炸符的話，這個量也完全足夠了。
柳華把墨膽收好，收起了陣法，一下就被空氣中飄來香味給吸引了。
“姜燁！你個逆徒！”柳華咬牙切齒的喊道。
原因無他。
姜燁吃烤魚沒等自己。
這還有一點尊卑上下，懂一點尊師重道？
柳華不由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對姜燁太好了，以至於他都忘了這就還是他的師尊！
“師尊出來啦！”
“師尊莫惱，弟子可是把最好的全都給你留著的。”
姜燁笑嘻嘻的過來，從另一個儲靈袋裡拿出一大盤還熱乎的魚蝦。
從大小和火候上看，確實還是上好的。
“為師說的是吃的事嗎？”
“為師在此佈陣提取更高濃度的千年金烏墨，作為弟子，你竟沒有前來守陣。”
“回去以後繪一千張《九霄神雷符》，小懲大戒。”
柳華拿過姜燁手裡的大盤紙，一臉嚴肅的說完。
轉過頭咬了一口烤的酥脆的海蝦。
真好吃！
也不知道這小子加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每次弄出來的食物都這麼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