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兒。”沈彧從另外一棵樹上跳了下來，因為有樹葉的遮擋，又加上天色黑暗，誰也沒發現他藏身在這上頭。
“世子，您快走吧。”小余焦急道，他怕那些人去而復返，等會兒沈彧就走不掉了。
沈彧頷首，小心的避開人，快步的離開，去了秦王府。
書房裡，蕭飛白正在等著他，“怎麼樣？”
沈彧眸色沉了沉，“趙元清突然帶著人來了，我差點被發現了。”
蕭飛白立刻皺了眉頭，“趙元清怎麼會過去？”
“他似乎在找什麼，如果說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了，那他要找的就應該是我。”
蕭飛白心頭一沉，沈彧的弦外之音他聽明白了，“意思是我身邊還有其他人的釘子？”
“或許，是刑部那兒還有人。”沈彧這般猜測著，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蕭飛白喝了口茶，看著沈彧道：“趙元清是我的人。”
因此，趙元清不會無緣無故帶人過去的。
沈彧吃了一驚，轉念一想，又覺得很有可能，畢竟趙元清是趙家的人，趙家同太后一樣，將全部身家都壓在了蕭飛白的身上，替他做事，也不是不可能。
蕭飛白又道：“今晚的事，我同他稍微提過了的。小余也是我的人，他們都是可以信任的。”
“那他怎麼會……”
蕭飛白搖頭，趙元清會帶人過去堵沈彧，這件事還是叫他十分吃驚的。
“刑部裡面，趙元清是刑部尚書，還有人能叫得動他……”蕭飛白抬頭看向沈彧，正好沈彧也看了過來，將他後半句話補完：“除非這個人，比你勢力更大，更叫刑部尚書沒有辦法拒絕。”
蕭飛白心頭一沉，“你是說父皇？”他搖頭，“可父皇又怎麼會知道你要去見齊國公？”
皇上既然像養蠱一樣將幾個皇子養著，最後挑選出令他滿意的人成為太子，也就是說，他是放縱他們每個人培養自己的勢力的，但也不會太過放縱。
兒子們怎麼鬥，他都樂見其中，但前提是不會危害到他的皇權，是以他不會在兒子身邊安插人手。
這一點，他這個做皇帝的還是有自信的。
“若是別的人將這件事透露給了皇上呢？”不是皇上，那就是另外幾個虎視眈眈的人了。
蕭飛白想了想，驟然冷笑，“那也就是說我身邊的這些人，還有他們的暗樁在，更有甚者，還有人刑部也有他們的人安插著。”
他能在刑部裡頭安插人手，不代表其他兄弟不行。
這本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只消有一點兒的差錯，就會萬劫不復。
“或許，可以問一問貴妃娘娘，這些日子都有誰進宮見了皇上。”沈彧提了個建議。以前皇子們都住在宮裡的時候，每日都會去給皇上請安，究竟是誰也分不清楚。
可如今封王開府了，想要進宮面聖，那就有跡可循了。
蕭飛白頷首，“這件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解決的。”
他既然都這麼說了，沈彧也不再說什麼，雖說是表兄弟，但有些事情也要點到為止的。
“今日天色已經不早了，你……”
“我還是先回去了。”沈彧自然是不可能在秦王府裡頭留宿的，這樣簡直就是給了旁人一個打擊他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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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最怕的就是皇子們跟軍權牽扯到一起，文官你如何拉攏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一旦跟軍權牽扯上，那就相當於對他造成了威脅，到時候，他可不像現在這般好說話了。
沈彧回到定國公府的時候，天色堪堪亮了起來，他沒睡多久，就又起來了。
“你昨夜是出去了嗎？”在去給定國公老夫人請安的時候，遇到了沈兼，他問了一句。
沈彧遲疑了一下，“是。”
沈兼看了一眼兒子，沒有說什麼，只是囑咐他：“萬事要小心。”
能叫沈彧大晚上出去辦的事情，定然不是什麼能說得出口的事情，沈兼也沒問，這一點他還是曉得的。
沈彧頓了一下，復而又笑了起來，他想到了一個問題，問：“父親，若是你見到一個人，你最先關注他什麼地方？”
沈兼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個，還不曾回答，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沈洛錦嬌笑道：“自然是看她們的穿戴首飾咯。”
沈彧忍不住彈了她額頭一下，“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嗎？”
沈洛錦痛呼一聲，捂著額頭怒瞪著他，“哥哥，你做什麼？！”
痛死她了！
這個哥哥真的是太可惡了！
“意思是，讓你少說一點話。”
沈洛錦瞪大了眼睛，扭頭就跟沈兼告狀，“父親，你看他——”
沈彧直接無視了氣鼓鼓的沈洛錦，看向了沈兼。
沈兼順口安慰了一下女兒，想了一下，道：“若是我的話，我會第一時間注意這個人的穿著，手腳部分。會去想，這個人是做什麼的。”
這些東西，以及要從手和腳上的靴子去第一時間看一個人，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來習慣去觀察別人的地方。
“若是此人有特別的體徵呢？”
沈兼不解的看過來，沈彧道：“比如他的臉上有一道很明顯的疤痕。”
沈兼想了想，“這確實會讓我第一時間注意到這個，並且印象十分深刻。”
“那是否會忽略別的東西？”
“若是剛看到的那一刻，是會的，但若是相處久了，震驚過去，自然會去觀察別的地方，但總的來說，肯定不如第一眼的震撼大，印象深刻。”
“那您事後會忘記嗎？”
沈兼笑了：“既然印象深刻，又怎麼會忘了？”
“若是真的忘了呢？”
沈兼看了兒子一會兒，想了想道：“若是真的忘了，那就是在這件事發生之後，立刻有別的事情引了我的注意力。否則，我是不會去忘記這件事的。”
沈彧有些明白了，這般印象深刻的事情，卻叫齊國公忘了，只怕那日還發生了別的引去了他的注意力。顯然，齊國公對他亦是有所隱瞞的。
沈洛錦還想再問，定國公老夫人的院子就在眼前了，她索性就閉上嘴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