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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章 歷史的選擇(免費)

馮垚站起身,在向講臺走去的同時,也注意到了沿途學員們看向自己的目光。

剛才在愛沙尼亞軍官的演講完畢後,課堂裡響起的歡呼和掌聲已經漸漸平息了。但是,從各國軍官們的表情上,還是可以看出,他們對剛才的演講很滿意,也對馮垚的演講充滿著期待和好奇。

當馮垚在臺上站定,尚未開講時,他的目光無意中與坐在教室最後排的匈牙利軍官託曼的目光,碰撞了一下。

託曼的眼神裡有著明顯的擔憂。

因為在今天凌晨兩三點的時候,當託曼睡了一覺醒來後,發現馮垚還沒有休息,還在為了準備演講而查閱著資料。

他好奇地問了一下馮垚準備講的內容後,趕緊勸道:“馮少校,你在這裡講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這,也太敏感了!很容易引起那些人的不滿或是刁難!我們是軍人嘛,純粹的軍人,是不應該過問政治的。所以我建議你,隨便講講你們中國的歷史地理人文,就好了。”

馮垚知道託曼是一番好意,而且就連他自己也一度有過相同的想法。他的初衷,一來是有點畏難,二來是不想惹事。

但是經過蒲英的提醒,他已經意識到:在這三十名學員中,只有他是來自社會主義國家。

那些外國軍官學員們,一定也很想聽聽他這個中國軍人的不同看法——看他對社會主義制度的認識,看他對自由民主的理解。

這可是一個大是大非的問題,這個講臺也相當於一個隱形的戰場,容不得他有一點點含糊、怯懦和逃避。

再說,戰爭本身就是政治的延續。

軍人可以不干政,卻不能不懂政治。

此刻,已經胸有成竹的馮垚,向臺下諸人行了一個軍禮後,開始了自己的演講。

“各位軍官先生們,上午好。我是馮垚,來自中華人民共和國。剛才,我和大家一起聆聽了來自愛沙尼亞的維爾塔寧中校的精彩演講。我本人,對維爾塔寧中校在演講中播放的一段影片,特別有感觸。

就是那段CNN用直升機航拍的‘波羅的海之路’示威活動的情景——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三國的約三百萬民眾,扶老攜幼、手拉著手,組成了一道跨越三個國家的、長達600多公裡的人牆。他們跨過高山、越過河流、穿過田野,舉著要求自由的標語牌,喊著要求國家獨立的口號……這個場面,實在是太壯觀了!

我之所以被觸動,是因為我發現——全世界各國人民,在追求民族自決和國家獨立時候的心情,都是相通的。

我們中國人也和愛沙尼亞人一樣。

為了謀求國家的獨立自主、人民的民主自由,一個半世紀以來,無數的中國人前赴後繼,浴血奮戰,歷經了無數的苦難,才取得了中國今日的輝煌。

下面,請允許我為各位介紹一下——我的祖國,從1900年到今天的一百多年間,所走過的道路。”

馮垚的手在臺上演示用的電腦上點了一下,身後的投影屏便出現了第一張幻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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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面,只有簡單而醒目的一行英文:100years before,A fallen gaint。

中文含義是:一百年前的中國,一個倒下的巨人。

“我的祖國幅員遼闊,富饒美麗,有著悠久的歷史和燦爛的文化,幾千年來一直是巍巍矗立在亞洲東方的一個巨人。但是,一百多年前,1900年,八國聯軍攻陷了北京……庚子賠款四億五千萬兩白銀……中國這個病弱已久的巨人,終於徹底倒下了!從此,它只能任東西方列強掠奪和欺凌!……事實上,這場對中國的掠奪,早在1840年第一次鴉片戰爭時就開始了……兩次鴉片戰爭的戰敗,迫使當時統治階層中的有識之士開始探求‘救亡圖存’的道路……甲午戰爭的失敗,標誌著大清王朝‘洋務運動’的失敗……這樣一個一而再、再而三喪權辱國的政權,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加速自己的滅亡……1911年的辛亥革命,推翻了滿清、創立了民國,結束了在中國延續了2700餘年的封建制度……但是,舊中國那種隨意被人踢開國門、東西方列強隨時都可以進來燒殺搶掠的局面,並沒有因為辛亥革命的勝利而結束……”

伴隨著馮垚渾厚而富於抑揚頓挫的聲音,投影屏上變幻著一張張反映當年大事件的時事照片。

一幅幅的黑白影像,記錄著近代中國那段屈辱苦難的歷史,也記錄著中華民族近代史上湧現出的、在史書上褒貶不一的精英人物們在歷史潮頭上搏擊和弄潮的種種事蹟。

講臺下鴉雀無聲,異常安靜。

來自五大洲二十六個國家的軍人們,都在全神貫注地聆聽著馮垚的演講。他們生活的社會制度,雖然和中國不一樣,但是不少人的國家,也有著與中國類似的命運。

馮垚的英文表達,選擇的是最簡單淺顯的詞句,敘述也十分清晰流暢。所以,即使是一點不瞭解中國歷史的人,也完全能夠聽懂中國那複雜的近代史。

所有的人,都被馮垚感情充沛的解說詞吸引著,在他情緒的悲歡起伏中,體味著那個古老東方民族的百年悲歡與沉浮。

“……北洋軍政府主政下的中國,作為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戰勝國出席巴黎和會……但就在人們歡呼‘公理戰勝強權’的時刻,英、美、法、意、日操縱的巴黎和會,竟然將戰敗國德國在中國山東的權益,全盤轉讓給了日本……1919五四運動爆發……1926國民革命軍誓師北伐,北洋的各路軍閥紛紛倒臺,中國完成了形式上的統一……但是,國民黨執政的民國政府,還是在1931年的九一八事變中丟掉了東北,1937年的七七事變中丟掉了華北……為什麼日本關東軍敢以1.9萬人的兵力,對19萬人的東北軍發動九一八事變?為什麼日本華北駐屯軍敢以8400人的兵力,對10餘萬人兵力的29路軍發動七七事變?因為政府軟弱無能,推行著‘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1941年,全面抗戰已經爆發了四年,國土都淪陷了大半,這個政府還是在珍珠港事件後,才敢緊跟著英美對日宣戰……因此,在二戰勝利後,戰敗國日本根本不認為中國擊敗了它……”

投影畫面定格在了那張備受爭議的照片——在1945年9月9日南京受降典禮上,中方軍人屈身彎腰、雙手接過日方軍人呈遞的投降書。不加註解的話,一定會將那位態度更為恭敬的中方軍人,當成了投降方的代表。

“……從1840到1945,在中國的政治舞臺上,各種力量熙熙攘攘、你來我往,都不乏機會走到前臺現身表演,也有無數英雄梟雄粉墨登場,要救中國於水火……但是,在守護民族利益、捍衛國家安全方面,這些政治力量都是那麼的衰落和軟弱,而這種衰落與軟弱又為中華民族帶來了更多更巨大的災難。一百多年來,這樣的失敗和災難,一個比一個慘痛、一個比一個沉重!”

課堂裡的氣氛,隨著馮垚演講的深入,漸漸變得沉重,似乎連空氣都凝固不動了。

馮垚察覺到這一點後,有意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他環視了臺下一週,忽然抬起手,“啪”地敲擊了一下滑鼠。

第二張純字幕的幻燈片打了出來:Today,A rising gaint。

中文意思是:今日中國,一個傲然屹立的巨人!

“今天的中國,和一百年前相比,完全變了一個樣!中國已經成為了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外匯儲備全球第一,鋼鐵、煤炭、水泥、化肥、電視機等工業產品的產量居世界第一位,全世界到處都充斥著‘Made in China’的產品。

更為重要的是,自1950年的朝鮮戰爭之後,中國對外戰爭——無一敗績!

那種帝國主義在東方架起幾門大炮就可以征服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

聽到這裡,講臺下軍人們的臉上,大多露出了會心的善意的微笑。只有少數幾位,來自曾經侵略過中國的英法德日等國的軍官們,表情略有些尷尬,但他們依然很認真地在聽著。

“一百年前和一百年後的中國,是如此的不同。那麼,這個改變是從何時開始的?歷史的轉折點,究竟在哪裡呢?”

馮垚做了個有力的手勢,自問自答道:“那就是——1949年,新中國的成立,中國共產黨透過武裝鬥爭奪取了全國政權。從那時候開始,中國終於結束了貧窮落後和戰亂不斷的百年困局,走上了快速發展的道路……”

伴隨著他激越的聲音,投影屏上出現了開國大典上的那段影片:一個帶著濃重湖南口音的聲音,在天安門城樓上向世界莊嚴宣告——一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

馮垚繼續講道:“……當時的西方人和日本人都很好奇,中國人憑什麼說自己站起來了?不久之後爆發的朝鮮戰爭,向全世界證明了這一點。

在戰爭爆發前,美國人判斷,中國人的紅線是鴨綠江。其實,新中國一次次發出了警告,紅線是三八線。中國總理周恩來更是明確指出——‘韓軍過線,我們不管;美軍過線,我們要管’。

但美國人卻認為,周的講話缺乏法律依據,不能代表國家意志。有人說,這是東西方的思維和行為方式的差異,所造成的誤會,所以美國人是在錯誤的時間和錯誤的地點和錯誤的敵人發生了一場錯誤的戰爭。

這真的只是一個誤會嗎?

不是這樣的。最根本的原因還是——舊中國虛弱之至、衰落之至、一碰就垮、一推就倒的形象,早就在國際上深入人心了!美國人壓根就不在意新中國說了什麼,他們在心裡也不認為中國有能力出兵、有能力干預國際大事。

更何況,中國剛剛經歷了抗戰和內戰,滿目瘡痍,百廢待興。即使是到了1952年,中國的國內生產總值,還不及1800年英國工業革命時期的水平。

西方人自然會認為,這樣一個國家,憑什麼出兵朝鮮?

可是,事實告訴了他們,中國人就是敢於揮師朝鮮,迎戰以美國為首的十七國聯軍,並最終將聯合國軍打回到了三八線以南!

一百多年來,在國家安全面臨重大威脅面前,中華民族第一次不再妥協退讓,而是堅決抗爭!

西方人不禁要問,為什麼這個國家變得不再軟弱可欺了?”

馮垚停頓了片刻,打出了第三張字幕幻燈:Marxism changes China。

“那是因為,這個國家的政權和組織領導力量變了,這個國家才發生了徹底的改變!歸根結底就是——馬克思主義改變了中國,中國共產黨改變了中國,社會主義改變了中國。”

這句話一說出口,馮垚就注意到:坐在第一排的英國導師索尼洛上校,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不悅。

馮垚知道,這位上校不喜歡共產黨和社會主義。

但他沒有理會,反而更提高了音量,大聲說道:“根據我剛才講述的中國近代史,大家應該知道——為了能讓祖國擺脫被掠奪與被肢解的命運,中華民族無數的仁人志士進行了長期不懈的探索與奮鬥。

洪秀全的太平天國,只是一次新增了宗教色彩的農民起義;曾國藩打著‘維護中國的名教’的旗號,鎮壓了太平天國,但是洋務運動也失敗了;康有為、梁啟超搞君主立憲;孫中山建立共和;五四運動打倒孔家店,徹底拋棄中國傳統文化……在經歷了這麼多的運動、思潮和主義的失敗後,俄國的十月革命為中國送來了馬克思主義。

中國人民歷經千難萬險,終於找到了救國之路和發展之路。

中國人是在選擇了很多條道路都失敗之後,才最終選擇了馬克思主義。

歷史證明,馬克思主義透過中國共產黨,徹底地改變了中國的面貌。”

緊接著,馮垚又打出了第四張字幕幻燈:China changes Marxism。

“但是,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發展道路,並不是一帆風順的。它改變了中國,中國也改變了馬克思主義。

中國共產黨以及中國現行的社會主義制度,都和前蘇聯,乃至前東歐的社會主義國家,完全不同——這一點,至為重要!

剛才維爾塔寧中校認為,社會主義制度不適合愛沙尼亞,三權分立和議會制才是更好的選擇。

我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就像英國人選擇了適合英國的君主立憲,法國人選擇了適合法國的半總統制,美國人選擇了總統制、三權分立、兩黨制……各國人民都會選擇適合本國的政治制度,所以,我們中國人也選擇了適合自己的道路。

社會主義制度被愛沙尼亞和許多前東歐國家拋棄了,因為這個制度其實是在蘇聯紅軍戰車的保護和脅迫下,強行建立起來的。所以,一旦蘇聯的支援——特別是以武裝干涉為代表的軍事支援突然消失後,柏林牆也就在一夜之間轟然倒塌了。

但是,中國不一樣。

中國共產黨的奮鬥長達28年。到新中國建立時,中共黨員才300萬人,但是犧牲的黨員,有名可查的就有370萬人。如果加上工農群眾,犧牲的革命先烈,超過了2000萬人。

如此巨大而慘烈的犧牲,既證明了中國共產黨的群眾基礎是深厚的,也證明了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得到認可的道路並非一帆風順,而是充滿了曲折坎坷。

十月革命,給中國共產黨送來了馬列主義,送來了組織指導,甚至送來了部分經費,但並沒有送來武裝割據,沒有送來農村包圍城市,沒有送來槍桿子裡面出政權。

這些東西,雖然不是馬克思主義的經典,卻是中國的革命能取得勝利的根本原因。

所以,中國人民創造性地發展了馬克思主義理論。直到現在,我們的國家依然在探索,如何將馬克思主義原理和中國實際相結合,從而讓中國變得更加繁榮富強。

也有些人看不慣中國推行的有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認為中國是‘中修’,就是修正主義的意思。

我要說,中國人不會為了‘主義’而‘主義’。

主義是手段,目的是富國強兵。

如果一定要給中國加上個‘主義’的大帽子,那我覺得,中國人奉行的是現實主義,拿來主義。

我們中國人,特別是中國軍人,把維護國家利益作為最高準則。因為我們經歷過國土分裂、山河破碎的歷史,所以我們比任何國家都更珍視國家的完整和統一,更熱衷於和平與發展——這就是我們中國人的主義!

我的演講完了,謝謝。”

馮垚再敬了一禮後,很快收拾東西走下了講臺。

和剛才愛沙尼亞人演講結束的時候完全不同,課堂裡一片安靜。

直到馮垚都快走回到自己座位上時,室內才突然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原來,大家都聽入了神,還沒意識到他的演講已經結束了。

鄰座的幾位軍人紛紛伸過手來向馮垚表示祝賀:“太精彩了!講得太棒了!”

索尼洛上校示意了幾次後,才平息了大家激動的情緒。

他拿起話筒,面色凝重地說:“馮少校,我仍然不喜歡馬克思主義和共產黨……”

馮垚微笑著點頭——他本來也沒想當什麼傳教士。

他今天,與其說是在解釋社會主義制度在中國的合理性,不如說是在講述中國的命運和中華民族的命運。從全世界的範圍來看,救亡與發展這兩大命題,並不僅僅屬於中國。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索尼洛上校很快又咧嘴一笑,幽默地說道:“但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贊同的掌聲再次響了起來。

下課後,馮垚在向外走的路上,不停地有同班的軍官們過來打招呼。他們大多是來自亞非拉第三世界的國家——馮垚的講述,讓這些有著被帝國主義侵略和殖民的共同歷史的人們,產生了共鳴。

來自菲律賓的賈維爾上校,還拉著馮垚走到操場的草坪上合影留念。他說:“馮,你是個了不起的人。你的將來,一定不可限量!”

馮垚剛回到宿舍,又有人來敲門。

來自印度的卡夫中校,送了一條漂亮的領帶給他做紀念。

卡夫中校還說:“印度和中國,有著相似的歷史和命運。你們選擇了馬克思主義,我們選擇了民族主義,都是要救各自的國家!但是,我認為你們發展得更好——我很羨慕你們。”

在馮垚和室友託曼中校共進午餐的時候,託曼說起了自己舅舅的經歷。

他的舅舅,在1956年是布達佩斯的一名大學生,也是裴多菲俱樂部的成員。他因為參與了匈牙利事件,受到政府和蘇軍的通緝,被迫流亡國外,直到三十多年後才重回故鄉與親人團聚。

但是,當他的舅舅看到匈牙利在東歐劇變後的情況後,卻再也不願意回國了。十年前終於死在了異鄉。

託曼說道:“我的舅舅是納吉的追隨者……納吉,你知道嗎?”

“知道。納吉是國際共產主義工人運動的知名人物,有著四十多年的黨齡,是黨內的民主派,在匈牙利事件後受到了清算,秘密審判後被處以絞刑。納吉在臨刑前說,如果需要用我的生命來證實共產主義者並非是人民的敵人,我願意做出這一犧牲。”馮垚說起半個世紀前外國名人的事蹟,也是如數家珍。

“沒錯。我舅舅當年參加示威遊行,也是想改良社會主義,並不是要推翻社會主義。”

“我明白。當時的匈牙利人民,主要是反感蘇聯的大國沙文主義,還有不滿當時匈共領導人的‘斯大林化’。他們的初衷都是為了國家更獨立、社會主義制度發展得更好——只可惜這一改良行動,被蘇聯出兵給血腥鎮壓了。”

託曼被馮垚公允的評價感動了。

“馮,你說得太好了!”他真誠地說道:“你知道,我一貫奉行軍人不問政治的原則,我覺得匈牙利現行的制度也不錯。不過,我也相信,我舅舅那一輩人願意為了社會主義而犧牲,一定有他們的道理!他們的嘗試,雖然在我的國家失敗了。但是,今天聽了你的演講之後,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成功的!”

“謝謝你的祝願!歷史對中國很殘酷,也很寬厚。在付出了巨大代價之後,我們中國人終於找到了實現救亡發展與民族振興的道路,我們會加倍珍惜,加倍努力的!”馮垚堅定地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