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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章 蒲英接電話

2月20日晚,嘎達飛的次子賽義夫,在國家電視臺發表了講話。

他以真主的名義起誓,嘎達飛現在仍在國內,並依然擁有軍方的完全支援。所以,之前半島電視臺釋出的“嘎達飛已經出國”的訊息,純屬謠言。

賽義夫在講話中,還譴責西方媒體利用遊行煽動L國內亂。他說,目前一些分裂勢力試圖取得L國東部及班加西等地區的控制權。他的父親將和軍隊一起,對這種分裂國家的行為戰鬥到流盡最後一滴血。

他同時發出警告,一些城市街頭的緊張局勢如果延續下去,國家有可能倒退,滑入殖民統治時代,美國人和歐洲國家的艦隊將找上門。

賽義夫的電視講話播出後,西方媒體一片譁然。

因為賽義夫雖然被廣泛認為是嘎達飛的繼承人,但他一直同西方走得比較近,也是嘎達飛家族中唯一可以被西方接受的人物。

外界認為,也許賽義夫接替嘎達飛之後,能夠領導L國在走上更民主化的發展路線。

沒想到賽義夫在關鍵時刻,還是選擇了支援他父親。

他的這個態度強硬的講話一經播出,就引得聚集在首都市中心綠色廣場的示威者們群情激昂,並和政府的安全武裝人員爆發了更加激烈的衝突。

從多家國際媒體傳出的現場畫面上,可以看到一些手持盾牌、棍棒、槍支的軍警們正在驅逐示威人群,而示威者也回敬以石塊和燃燒瓶。

據現場記者報道,憤怒的人群還向附近的國家電視臺發起了衝擊。不久之後,中央政府大樓前也燃起了大火。

L國的這個夜晚,看來註定是個不眠之夜了。

蒲英對這些動亂的畫面,都看得有些麻木了。

一開始,她還有點同情反政府的示威者,但是現在,她已經對雙方都沒有好感了。

她的想法是,你們抗議示威也好、鎮壓屠殺也好,總之自己人窩裡鬥就好了,為什麼要把無辜的外國人也牽扯進來呢?

就是從20日的晚上開始,L國全境的主要城鎮幾乎都發生了騷亂。

騷亂,就像暴風一樣席捲了沿海一線的主要城鎮。

不過,和其他國家發生的騷亂略有不同,這次騷亂的指向性非常明確。

亂民的攻擊目標,除了當地的政府機構,就是鎖定了外國公司。

由於大多數外國公司都沒有軍警保衛,所以很多外國人被打傷,公司資財被搶,損失非常慘重。

但是,當地人的財產和店鋪,卻一點沒有受到衝擊。

以領事部為首的使館工作人員,一直關注著中資企業公司受襲擊的情況。

只是入夜之後,首都地區的座機和手機通訊訊號,都出現了不通暢的現象,不知道是不是和國家電視臺受襲擊等事件有關。

首都尚且如此,其他地區的通訊情況也就可想而知了。

使館內唯一通暢的聯絡方式,是大使和國內的外交專線,另外還有武官處的電臺,但這些手段都是為了和國內聯絡,而不是外界普通人能用到的。

所以,領事部的工作人員,只能一邊堅守著時斷時續的電話,一邊依賴著因為是中興、華為公司維護,所以還有訊號的因特網,繼續關注著各地的訊息。

他們甚至想辦法找來各中資公司工作人員的網上資料,透過他們的QQ微博**等渠道,多管齊下地去掌握前方的資訊。

當晚,蒲英和馮垚都沒有回宿舍,就在武官處一起工作。

武官處可以透過平日建立的一些情報渠道,對領事部得到的資訊進行核實和補充。這些渠道都是秘密的,只有梅武官和馮垚掌握全部的情況。

所以,馮垚已經和老梅分了工。他二人白天黑夜輪班倒,總之必須有一人在使館這裡守著。而他是年輕人,自然負責守夜了。

蒲英肯定不能接觸那些機密事務,馮垚為了讓她能在未來的幾天內幫得上忙,先讓她突擊掌握L國的基本情況。

好不容易得到了允許、可以留下來幫忙的蒲英,幹勁自然是很足的,恨不得馬上記住所有的資料,自然也就跟著他一起來加班了。

她也透過使館的內部網和QQ群,實時掌握著領事部那邊傳出的受襲中資企業的情況,順便對照地圖和資料,記憶著L國的地理軍事等資料。

時間緊迫,當然不可能記住所有的東西。

根據實用性的原則,她一看到領事部那邊報告哪裡的中資公司出事了,就馬上在馮垚給的那張L國大地圖上,找到那個地方,並做上紅色標記,然後馬上翻看一下該地點的相關資訊,有時間還會看一下出事公司的資料。

從晚上8點到凌晨4點,那張地圖上的小紅點越來越多,都集中在了L國靠近地中海沿岸的一帶。

而且,不光是在以班加西為中心的東部地區,從中部地區的蘇爾特灣到首都地區,以及首都到西部邊境,都傳來了中國公司受襲的訊息。

讓蒲英驚訝的是,甚至西部的紅點,還一點都不少於東部地區的。

馮垚經過時,順便給她解釋了一下:“那是因為嘎達飛更注重西部的發展,在首都和西部地區建設的住房專案比東部多得多,而這些專案又基本上是中國公司承接的。所以,這一帶的中資公司人數,大概有1萬5千人左右吧。”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順著首都的位置向南邊滑下,停在了撒哈拉沙漠之中的一小片綠洲上。

“注意這兒,這個在撒哈拉沙漠裡的城市——塞卜哈,由於它是嘎達飛的老家,所以他在那裡也做了很大的投資。在沙漠中修路和建房的這種苦活兒,歐美公司都是不願意去做的,又只有我們中國人在那兒掙血汗錢了。”

“這裡倒還好,一個紅點都沒有呢。”

“那是嘎達飛的家鄉嘛,那裡的人倒是比較忠於他。不過,”馮垚盯著地圖,皺著眉頭說:“沙漠中的城市,一切物資都靠北方運輸過去。你看北方沿海的城市全亂了,就算塞卜哈自己不亂,但是戰火升級後,如果它所需要的食品物資運不進去,那麼在那附近的人也就只有等死了。”

“啊?這麼說,塞卜哈的人也要撤了?那兒有多少人?能走陸路嗎?”

“大概有5千人吧。陸路肯定不行,東西南三面都是大沙漠,北面會打仗……我看,他們只能坐飛機撤離了!塞卜哈倒是有機場,麻煩的是——中國和L國還沒有開通直航!從國內直飛過來的包機,就是臨時航線了,那需要溝通的因素太多了,效率不高。好在,塞卜哈向東約1000公里,就是E國和蘇丹——這兩個國家,和咱們的關係都很鐵,作為中轉機場,應該沒問題!”

馮垚邊說邊在地圖的相應位置指點著,蒲英看得一清二楚,頻頻點頭,“這麼說,塞卜哈的撤僑,是我們最有把握的。”

“嗯……咱們的人,除了塞卜哈的5千人,其他都散佈在北邊沿海的海岸線上,實在太分散了,必須集中到幾個點上,才好一起撤離。”

馮垚看著地圖上沿海那快連成一條紅線的紅點,神情又變得凝重了。

蒲英在心中默默計算著:東部班加西1萬多,西部首都附近1萬5千,南部塞卜哈5千——目前已經知道的就有3萬人了!

她不禁低聲叫了出來,“3萬人!這好像是我們國家撤僑人數最多的一次了吧?”

馮垚點頭,“是!而且這一次撤離的總數,恐怕已經超過了新中國成立以來所有撤僑人數的總和。”

“而且,距離這麼遠,又沒有直航班機,我感覺壓力好大啊!”

“你才感覺到啊?我們這裡的每個人,都早感覺到了……之前,我們還希望局勢能儘快穩定下來,可惜,還是發展到了這麼糟糕的地步。”

蒲英伸手按了按馮垚的眉心,“好了,別皺眉頭了!不管多糟糕,盡我們最大的努力吧!”

馮垚笑了笑,“嗯,你倒給我做起思想動員來了!”

“帶那些小丫頭,都習慣成自然了!”蒲英也笑了一下,又說:“對了,那個寧波公司的900人找到沒?”

“還沒有。”說到這兒,馮垚雖不至於皺眉,面色也再次沉重了起來。

蒲英說的就是昨晚曾被當地人襲擊過的、位於班加西附近艾季達比亞市的那家私營公司。

該公司的寧波老闆,還曾在下午打電話報告使館——他派出的探路先鋒,發現無論是去班加西,還是來首都,都要穿過艾季達比亞市。但是市內已經是一片亂象,街上到處是追打外國人的青年和孩子。

他們這900多的中國人,要是集體穿城而過,目標就太大了!

那些民工又沒有出國的經驗,阿拉伯語、英語都不會,分散著走,同樣危險!

使館人員當時在電話中指示他們先固守營地,等待外援。

領事部和武官處協作,準備找到政府軍或是當地的部族武裝,去護送他們離開。

黃昏時分,使館要找的人還沒落實到位呢,那位寧波老闆就又打來了求救電話。

“不行了!營地外面來了好幾百的當地人!他們太兇悍了,我的人已經頂不住了!我只有帶著大家先逃出營地了……”

“你們往哪兒走啊?”

工作人員大聲問了幾聲,那邊卻只有嘶啦嘶啦的噪音——通訊中斷了!

稍後,工作人員輾轉透過多層關係,聯絡到了一個當地人,請他前往寧波公司的營地,幫忙查探一下。

那人回報:“中國人的營地已經被燒了,我在那兒沒看到一個中國人,只看到好多本地人開著工程車,帶著搶劫的財物,離開那裡——我為他們感到羞恥。”

得知900多名同胞在黑夜中被趕入了無法生存的沙漠瀚海,使館的人都很著急。

著急也沒用,他們只能一邊請那位當地人想辦法繼續查詢寧波工人的下落,一邊寄希望於他們出逃時身上帶了食物和飲水,能在沙漠裡堅持一兩天。

另外,領事部還準備給L國外交部發出正式的照會,請他們負責找到這900多人的下落,並保證他們的安全。

馮垚也在想辦法。這些年來,他也認識了不少L國的中高級軍官。關係雖然說不上多麼密切,但總還是可以說得上話。

可是當他向事發地點附近的L國空軍部隊求助時,那些人卻以那一帶是交戰區,而且沒有上級命令,不能輕易出動偵察機為由,婉拒了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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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垚只能繼續聯絡當地部落長老,為救人做著艱苦的努力。

那個中水電集團在班加西東邊的邁爾季大本營內的1000多人,也在晚上受到持槍暴徒的威脅,不得不棄營出走。

不過,他們早就在沙漠中準備好了一處隱蔽營地,這才避開了當地人的一次襲擊。

據說班加西一帶當晚還下起了大雨,這1000人和寧波公司的那900人,在風雨交加的夜裡,都像難民一樣在沙漠中東躲西藏——想想這情景,就讓人心酸。

西部地區的暴徒,倒是不像班加西的暴徒那樣——大多手中有槍,他們更多的是毆打和恐嚇工人,索要汽車、電腦等財物,還很少出現殘忍到把工人們趕到沙漠中去的情況。

不過,西部的情況,依然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

中土公司的趙薇向使館報告,他們公司在首都以西的幾個城市——扎維耶、祖瓦拉附近的工地,當晚都被暴徒洗劫了,大約有幾十名工人在衝突中受了輕傷。他們不敢在當地再待下去,想辦法包了兩輛車,正在向首都大本營逃難過來。

其他的多家中資公司,諸如中建、中交、中鐵、中石油、葛洲壩、長江岩土、大連國際等,也都發來了相似的報告。

情況最慘的是在扎維耶市附近的湖北某建設集團的一個專案工地。從晚上10點半開始,幾乎每隔一兩個小時,就有一撥歹徒光顧他們的營地。所有的公司和私人的財物,能搶走的都被搶走了,搶不走的也都被砸爛了。

凌晨5點半左右,這個工地又迎來了第5撥暴徒。

但暴徒們發現工地裡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劫掠的財物後,就把工人們的護照和私人檔案都給燒燬了,還洩憤地打了幾名工人一頓,這才揚長而去。

工地的項目經理,一個大男人在打到使館的求助電話裡,哭得都快崩潰了:“嗚嗚,你們快來救我們吧!我們,現在只想回家!”

接電話的同志聽得也是差點掉淚,急忙安撫他的情緒,讓他們堅持住,使館這邊一定會想辦法去救援的。

領事部的值班主任過來和馮垚商量,想請武官處在天亮之後派人過去接應一下那些工人。

他這也是沒辦法才來找武官處幫忙的。因為事發工地周圍沒有他們本單位的工地,而且其他工地也都受到了襲擊,抽不出人手去支援他們。聽情形,這個工地的人沒有錢、沒有護照,精神又受到很大刺激,很需要使館的人趕到那裡。

馮垚當即同意了,然後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蒲英。

蒲英馬上站了起來:“讓我去吧!”

馮垚想了一下,點點頭:“也只有你了。”

“那我要做什麼準備?”

“這樣,你先到領事部去,瞭解一下行車路線、工地地點、聯絡電話。我這裡找一找那邊政府軍的關係,等我7點開完會,再和你交代一下該怎麼做。”

“好!”

蒲英很乾脆地答應了一聲,跟著值班主任走了。

顯而易見,由於今後的一段日子,整個使館的工作都會圍繞領事部進行,所以在這裡值班的人也不全是領事部的原班人馬。

經商參處的小惠也在這裡幫忙。他也是負責接電話的人之一。

看到蒲英進來時,本來很話癆的小惠,卻只是點了點頭、扯了扯嘴角,似乎已經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值班主任把桌上的資料整理了一下,影印了一份後交給蒲英。

這邊辦公室的牆上也掛起了一張大地圖,蒲英就拿著檔案,對著地圖開始查找那個工地的地點。

主任則對其他人說:“這會兒暫時沒有求助電話了,大家把昨晚的情況都彙總到我這兒來。一會兒7點的早會,大使要聽我彙報!”

幾位接電話的同志紛紛聚攏到了他的辦公桌旁,對一夜的資訊進行查對核實和統計。

6點15分,馬大姐、童大姐等人送來了早飯。她們這些家屬從昨天開始,就由辦公室主任組織了起來,為加班的同志們做飯送飯。

值班主任看看資料弄得也差不多了,便讓大家先吃早飯,同時也招呼了一聲蒲英。

“我把這些路線和電話號碼背完了,就過去吃!”蒲英點點頭,還是站在地圖前面沒動。

其他人,有的直接走到旁邊的休息區,拿起早餐就開吃;也有講究一些的人,先去衛生間稍微洗漱一下,或是方便一下。他們幾個在接電話時,常常都沒時間處理內急之類的事了。

過了一會兒,蒲英也背完了資料,正要向休息區走過去的時候,“叮鈴鈴——”又一部電話機響了起來。

“啊?又來了……”雖然聲音裡似乎有些倦怠,小惠還是放下了手裡的半塊麵包,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我來接!”

蒲英正好離那電話只有兩步,便一個大步邁過去,按下了擴音鍵,“你好,中國使館領事部。”

“你好,我是中水電分公司在祖瓦拉工地的項目經理,我要向使館彙報一下,昨晚我們工地受到暴徒襲擊的情況。”

揚聲器裡傳出來的是一個宏亮又渾厚的男人聲音,雖然說是受到襲擊了,但他聽上去卻還很鎮定。

“好的,請講。”蒲英拿起辦公桌上的便條紙,準備記錄。

正要過來的小惠,見狀便放慢了腳步。更遠一點的工作人員們,也都放緩了吃飯的動作,凝神聽著這邊的通話。

大家都以為,即將聽到的彙報,一定是和昨晚他們已經聽了幾十遍的求助電話差不多的內容。

沒想到,這位自稱叫張立軍的項目經理,卻帶給了大家一個令人振奮的故事。

張經理負責的工地,在靠近L國和T國邊境的祖瓦拉市,工地內有四五百名工人。

昨天下午,當張立軍經理聽說班加西以及首都附近的同一公司的兄弟工地都受到了暴徒襲擊,特別是在聽說祖瓦拉市的警察局被當地人燒燬之後,便猜想自己的工地恐怕也是難逃此劫。

張立軍當過兵,還是當到了連長後才轉業的,所以他並沒有慌亂,而是將工地上的50多位挖掘機師傅,都召集了過來,並對他們下了一道命令。

“兄弟們,我要你們拿出所有的本事,在3小時之內,給我在工地四周挖出一條寬五米、深五米的壕溝來!”

挖掘機師傅們頓時都懵了:“老大,恁這是要弄啥涅?”

張立軍只咬著牙說了一句:“防狗咬,保命的!”

大家一下都明白了,不用他再做動員,幾十部挖掘機立刻風風火火地開動起來。一時間,工地的前後左右、東南西北,各個角落上,都有挖掘機來來往往地工作——那場面,老壯觀了!

張經理又組織其他的工人,將公司的人員裝備物資全都集中到工地的中央地盤,然後利用那些挖出來的泥土,在新開挖出來的壕溝內側這邊築起了高牆。

根本沒用到3個小時,一座巨型的“城堡”,就憑空出現在了原來的工地之上。

子夜時分,果然不出張經理所料,幾群剛剛搶劫了別的工地的暴徒們,乘坐著搶來的車輛,從三個方向撲向了這個工地。

可是暴徒們抵近了一看,全都傻眼了。

工地四周清一色的深溝,人和車根本沒法衝進去。而且,張經理也組織工人們準備好了棍棒和磚石,做好了給他們迎頭痛擊的準備。

暴徒們也不是傻瓜,圍著“城堡”轉了幾圈後,只得洩憤地用槍向著城堡掃射了幾槍後,就叫嚷著上車,去別的地方搶劫了。

就這樣,張經理帶領他的工人兄弟們保護住了自己的生命和財產安全,讓一批批的暴徒無功而返。

張經理最後豪爽地笑道:“剛才,又有一批暴徒興沖沖地來了,又灰溜溜地走了!我的兄弟們,這會兒都在唱歌慶祝呢!你們要不要聽?”

“好啊!”蒲英說出了在場所有工作人員的心聲。

很快,揚聲器裡傳出了老電影《地道戰》那熟悉的旋律。

仔細一聽才發現,可愛的工人兄弟們已經把詞改成了——

“壕溝戰,嘿,壕溝戰,

埋伏下神兵千百萬,

嘿,埋伏下神兵千百萬,

千里大平原展開了壕溝戰

……”

聽到這自豪的歌聲,中國駐L國大使館領事部的辦公室內,一掃連續幾天的沉重氣氛,第一次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笑聲和歡呼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