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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章 米蘇拉塔港

2月25日,西線邊境的陸路撤離通道成功打通,並順利撤離了三四千人。

就在這一天,“奧林匹克冠軍號”、“羅馬巡洋艦號”等豪華郵輪,陸續第二次抵達了東線的班加西港。

這些豪華郵船,已經在第一個航次中,成功地將八九千中國僑民(其中包括中資企業中的外籍僱員),從海路安全撤離到了馬耳他和希臘的克里特島。

這兩天,這些郵船還將運走滯留在班加西地區、約四五千的全部中國僑民。

今天的班加西港海域,狂風大作,濁浪滔天。當地氣象部門預報,海上將出現六十年來最大的風暴。

這風暴雖然會對郵船的航行造成干擾,但是,東線的撤僑行動毫無疑問已經是勝利在望了。

整個中國撤僑戰役的重心,在25日這一天,從班加西轉移到了米蘇拉塔——距離首都只有200多公裡的海港城市。

米蘇拉塔在L國的戰略地位,就相當於中國的上海,是內戰雙方必爭的戰略要地。

自從2月22日反對派完全佔領了班加西之後,他們就對米蘇拉塔展開了猛烈的攻勢,政府軍也不停地往這一地區增兵,所以這座城市迅速成為L國內戰最激烈的地方,也很可能是兩派最後的決戰之地。

王大使向國內報告,在米蘇拉塔地區滯留的中國公民,大約有7千3百人。

國內應急指揮部認為,這7千多中國人的處境是最危險的!

因為他們向東和向西撤離的陸路通道,都被戰火隔斷了;南方更是走不出去的大沙漠。

這座城市沒有機場,唯一的撤離方式只有海路。但是,一旦內戰升級,海路被封鎖,這7千多中國人就只能呆在米蘇拉塔這口“活棺材”裡等死了。

國內指揮中心情急之下,命令一直在班加西海域待命的中國貨輪,立刻起錨開往米蘇拉塔。同時,也指示在外國郵輪上的前方工作組和大使館的接應人員,加快速度,儘快完成班加西的撤僑行動,馬上轉戰米蘇拉塔。

可是,米蘇拉塔港口的情況,卻很複雜。

蒲英沒看見馮垚的那兩天,他其實正冒著生命危險,頭頂著槍彈和炮火,在米蘇拉塔交戰雙方的戰線之間來回穿梭。

一方面,他要協助指導當地中資公司在戰火中做好防護和躲避;一方面,他要找米蘇拉塔港務局的人,聯絡使用港口的事宜。

可是,米蘇拉塔港口的管理人員,不是參加了反政府軍就是逃跑了,根本找不到人。整個港口只有幾個老弱職員在看守著,進出港的業務根本已經完全停止了。

而且馮垚瞭解到,這港口的水深只有13米,而無論是豪華郵輪還是遠洋貨輪的吃水,至少都在16米以上!

怎麼辦呢?

馮垚多方奔走,終於瞭解到,這裡除了政府管理的商業港口,還有多個私人碼頭,是當地林立的鋼鐵廠用來裝卸巴西鐵礦石的。這些碼頭當然可以停泊遠洋貨輪。

於是,馮垚又想辦法、找關係,多方聯絡那些私人老闆。

但要在天天激戰不休的米蘇拉塔,辦成這些事,談何容易?

24日晚,大使館給馮垚交了個底,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因為班加西的反對派馬上就要宣佈成立“過渡政府”,同時,聯合國的制裁決議也即將正式出臺,決議內容包括凍結嘎達飛家族在海外的資產以及採取軍事行動這樣的嚴厲舉措。

這些事情,一定會激怒嘎達飛。他必然會採取報復行動,對反對派控制的地區採取狂轟濫炸和封鎖行動。

在這種形勢下,米蘇拉塔的撤離行動,更加刻不容緩了。

國內指揮部已經給出了行動的時間節點——到2月28日,必須全部撤出在L國的所有中國僑民!

可是到現在,米蘇拉塔的港口還沒有著落。

梅武官也坐不住了,在參加了25清晨的使館早會之後,他就帶著國家工作組的小李、小郭,一起開車前往米蘇拉塔。

他們向東行進到胡姆斯,一個在首都和米蘇拉塔之間的小城,就被戰火阻住了。政府軍和反對派正在這裡激烈交火。

城市邊上有一家中鐵集團的工地,那裡昨天也發生了戰鬥,工地已經完全被打爛了。所幸工人們及時躲避到了下屬的一處磚廠,才沒有造成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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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們躲藏的地方很小,物資也很缺乏。工地負責人告訴梅武官,如果一兩天之內不能撤走,他們就熬不住了。

梅武官安慰他們道:“國內正在調集船隻開往米蘇拉塔,我會儘快安排你們到那裡上船。”

不過,從這裡前往米蘇拉塔的公路已經被封鎖,梅武官等人只好轉道沙漠。

由於對道路不熟悉,他們越走越遠,越走越偏。

幸好在這個時候,馮垚請來接應他們的人,終於找到了這輛車前插著中國國旗的車輛。

接應的人員是屬於反對派陣營的,但他們的上司卡曼,本來卻是政府軍的一名上校。

卡曼曾在解放軍國防大學進修,那時就認識了馮垚。在馮垚來L國大使館武官處工作的這段時間,兩人的來往更多,已經成了很好的朋友。

在馮垚得知卡曼已經率部起義後,就暗中和他取得了聯絡。這兩日,馮垚能在戰火中來回奔波,也是離不開卡曼的照應。

這一回,卡曼親自率領自己的衛隊,護送梅武官一行人,穿過反對派控制的沙漠和鄉村地區,一路比較順利地進入了米蘇拉塔城區。

路途之中,梅武官還看見另外有一支反對派的武裝將一家空無一人的中國公司的工地,很好地保護了起來。

梅武官上前一問才知道,這又是馮垚聯絡的。

那支武裝的小頭目告訴梅武官:“你們那位姓馮的外交官找到我們,說中國人本來是來幫助我們搞建設的,但是我們現在鬧革命,打仗打得中國人沒辦法安心搞建設,不得不暫時撤離。不過,我們的內戰總有一天會結束,到時候中國人還願意回來幫我們搞建設。所以,我們決定保護好你們中國人的工地,到時候還請你們回來!”

梅武官既為大多數L國人對中國人的友好感動,也為馮垚在這兩天做了那麼多工作感到欣慰。

下午4時許,梅武官等人抵達了距離米蘇拉塔港口不遠的中交公司營地。

這個營地在面朝大海的一個山坡上,正好避開了城中的炮火,沒有受到大的破壞。營地內井然有序,物資儲備充分。

梅武官看到這個和胡姆斯的中鐵工地形成鮮明對比的營地,立刻理解了馮垚建議將這裡作為米蘇拉塔地區撤離指揮部的原因。

當他見到馮垚的時候,卻嚇了一跳。

印象中那個特別英俊帥氣的年輕人,竟然一臉鬍子拉碴的,雙頰消瘦,眼窩都有點摳進去,眼球上更是佈滿了血絲,眼神也沒有平時那麼溫和,而是銳利中透著那麼一絲焦灼。

他的壓力太大了!

恐怕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睡一覺、好好吃頓飯吧?

對梅武官關心的問詢,馮垚只是搖頭:“我沒事,倒是老梅你的胃病,可得注意點啊!”

“一直吃著藥,還行吧。”

馮垚看到領導越發黧黑的臉色,也知道他是在硬撐著呢。

不過,“現在是最危險的時候,我們是使館中的軍人,就應該衝在最危險的前線!”——這是梅武官這些天常對他和小姜說的話。而梅武官更是以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證明這句話。

馮垚也想到了,如果連梅武官都出來了,武官處應該是沒人了——不知道蒲英現在怎樣了?

他的嘴唇動了動,卻又忍住了沒問,只是對梅武官說:“中交公司的負責人去找當地的私人碼頭老闆了,我正在核對米蘇拉塔地區中方人員的分佈和撤離情況。由於這兩天,有些公司的人在戰火中轉移了,還有些本來正在向米蘇拉塔靠攏的公司又被戰火阻隔在外,一時過不來——所以,我到現在還沒辦法確定,到底會有多少人從米蘇拉塔港撤離?也沒辦法做好一個計劃……”

“好了,我知道了。這裡的情況是很緊急,但你也不要太焦慮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軍委已經命令徐州艦日夜兼程往這裡趕了。”

“不是讓它去班加西的嗎?”

“班加西的局勢現在相對穩定了,反倒是米蘇拉塔這一帶的戰鬥,打得太讓人擔心了。”

馮垚閉上眼,默默回憶了一下:徐州艦是23日接到的命令,經過補給等出航準備後,於當地時間24日凌晨3點才從亞丁灣的曼德海峽南口啟航。

亞丁灣距離班加西和米蘇拉塔所在的地中海蘇爾特灣,足有2000海里的路程。

徐州艦走的這條海路,不但路途遙遠,而且海況複雜,特別是還要透過世界上最繁忙的蘇伊士運河。

綜上,它能夠在一星期內趕到蘇爾特灣,就是個奇蹟了!

馮垚暗暗嘆氣:如果中國海軍也能像美國那樣,在幾大洋都有艦隊遊弋,就好了!

當然,現階段,這只能是一個美麗的夢想——將來,總有一天會實現的。

梅武官見馮垚一直緊鎖眉頭,便開口說道:“對了,忘了告訴你,小蒲她——”

果然一說到蒲英,馮垚立刻睜開了雙眼,雖然沒有說話,眼睛裡都是關心的探詢。

“她昨天送國家工作組去拉斯傑迪爾口岸,聽說表現得很不錯,幫助費組長他們打通了西線陸路通道,這也大大緩解了我們這邊的壓力。”

馮垚的嘴角微微上揚,點頭道:“是!位於首都東南180公里的拜尼沃利德,有中交公司一個357人的工地。他們這兩天幾次向米蘇拉塔靠攏,都被戰火阻住了。聽說工人們都快絕望了,幸好今天知道西線口岸已經打通,王大使便讓他們立刻向邊境轉移——雖然路程遠一點,但總比冒死穿越烽火線強!”

“是啊,費組長他們已經探出了一條通往西部口岸的最佳撤離路線。雖然關卡比較多,但是從拜尼沃利德到拉斯傑迪爾口岸,大概只要五六個小時就能到了!”

梅武官接著說道:“所以,小馮你也不要太擔心。班加西、拉斯傑迪爾,這些地方都能打通撤離通道,我們這裡也一定可以!喏,這裡有王大使簽名的、中國大使館發給米蘇拉塔臨時管理當局的外交照會,內容是請求他們允許我們中國撤僑的船隻使用這裡的港口。你看看吧——”

馮垚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照會內容,不由得精神一振,“太好了!之前我和中交的同志反覆聯絡那些私人碼頭的老闆,他們都說在打仗,不敢開啟碼頭。現在有了這個,就能得到臨時當局的支援,應該可以找到碼頭了!——事不宜遲,我馬上跑一趟。”

梅武官看著獨自出門的馮垚,暗暗點頭:別看小馮平時文質彬彬的,可這種穿越火線、敲門求人的事情,他卻總是這麼當仁不讓。我這個老頭子可不能被年輕人比下去了!

“好吧,小李、小郭,你們也趕快把衛星電話架起來,然後和中交公司的同志們一起,商量怎麼組織各單位向中交營地和港口附近轉移!”

在梅武官的指揮下,大家都行動了起來。

26日凌晨3點,好消息傳來——中遠集團的“天福河輪號”已經抵達米蘇拉塔海域。

本來這種貨輪上只有20多名船員,物資短缺,也沒有客艙,是無論如何不適合搭載大量乘客的。

但是,國家已經不得不把貨輪都用上了,可見米蘇拉塔的局勢緊迫到了何種地步。

船來了,可是碼頭還沒搞定啊!

當晚,馮垚一夜未歸。

梅武官甚至讓小郭帶領中交的一些同志,先到營地外的米蘇拉塔港準備著——如果實在不行,乾脆讓輪船強行入港靠岸了。

26日上午11時許,馮垚終於從城內透過網路發回訊息,他已經得到了臨時當局允許中方使用米蘇拉塔鋼鐵廠碼頭的書面授權書。

為了節約時間,他讓中交營地的人立刻通知各單位,馬上組織人員趕往碼頭。他同時會從城內儘快趕到碼頭,進行現場指揮。

梅武官大為高興,立刻讓小李和小郭馬上帶著人員,趕往鋼鐵廠碼頭和馮垚會合。

中交營地本就靠近海邊,距離那個鋼鐵廠碼頭也不太遠,小李、小郭等人開著車,不一會兒就趕到了。

小李發現馮垚選的這個碼頭,特別適合大量人口的撤離——因為在鋼鐵廠和碼頭棧橋之間,有很大一塊廣場空地,非常適合作為登船前的集結地。

沒過多久,馮垚也趕到了。

他看到空蕩蕩的廣場上,只有小李、小郭和中交公司跟來的幾名工作人員,便問:“還有其他單位的人呢?”

“已經在網上通知他們了!正在往這邊趕吧?”負責聯絡的小李回答。

馮垚看了看四周,指著廣場中央的一塊高地,說:“那個地方不錯,走!我們把現場指揮處設在那裡!”

走到高地上面後,馮垚又問:“國旗帶了嗎?”

“帶了。”

“快拿出來!先把國旗豎起來!這樣,我們的人老遠就能看到了!”

大家七手八腳,找來廢棄的鋼管,把一面嶄新的國旗掛了上去。

港口的風很大,足有6、7級,吹得五星紅旗在風中獵獵飄揚。

小李正仰視著美麗的國旗並為之陶醉的時候,忽然聽到周圍響起了一陣高過一陣的歡呼聲。

他回頭一看——好傢伙!

剛才還空空蕩蕩的廣場,忽然從四面八方湧來了一大群中國工人。

原來,他們都是接到中交大本營的通知後,就從各處陸續趕來的。本來還不知道具體的集結地點,一看到國旗自然就全都湧過來了。

不一會兒,馮垚等人就被飛奔而來的工人們包圍了。

他們個個抬頭看著國旗,跳啊,笑啊,還興奮地唱了起來——“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麼響亮,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

小李在領保中心工作也有七八年了,但還是第一次領略到——什麼叫做愛國情懷!

他不禁被感動得流下了眼淚,可馬上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急忙抬手去擦。

一瞥眼間,他發現同來的幾個人也全都熱淚盈眶的,就連那位讓他敬佩的一直穿梭在烽火之中的中校軍官——馮垚,也不例外。

馮垚倒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了。

半年前他參與了E國撤僑行動,就無數次看到海外僑民看到國旗時痛哭失聲的情景,所以他才會那麼清楚國旗的重要性。

不過,每次見到這情景,他還是會為之感動,並愈發堅信——中國是大有希望的。

因為她擁有這麼多熱愛她的底層民眾。

這些工人,大多是農民工。他們文化不高、見識不多,更不是什麼社會精英,也沒有掌握網路輿論的話語權。

但這些身處最底層的民眾,才最清楚中國的進步與發展,也最愛國。

他們才是中國的基石和脊樑,是值得他為了保衛他們而不惜獻出一切的人。

馮垚忍住內心的激動,帶著小李、小郭等人馬上開始了行動。

他們在現場架設衛星電話,很快和各方取得了聯絡。

同時,越來越多的人向廣場聚集,很快就不下兩三千人了。而天氣卻越來越糟糕,不但刮著大風,還開始下雨了。

一向沉穩的馮垚,也開始發急了。

這才剛剛開始集結,就聚集了這麼多人了。要是今天走不了的話,難道要這些工人在碼頭上的寒風苦雨中露宿嗎?

“船在哪兒呢?”馮垚打電話問梅武官。

“別急!希臘郵船還在途中……你要知道,26日,各條撤離路線都是最緊張的時候。實在不行,就讓已經到港的中遠貨輪靠岸,接人吧!”

“什麼?貨輪?”

馮垚雖然知道貨輪不適合載人,但在這個節骨眼上,能早點讓同胞們離開戰火紛飛之地,才是最重要的。

他沉默片刻後說:“那好吧,讓貨輪靠岸吧!”

那邊的梅武官在掛電話之前,又說:“小馮,你現在是現場指揮員,一定要冷靜。人太多的話,可以運用‘蓄水池’戰術!我在中交營地配合你。”

“好的,我明白了。”

在梅武官的提醒下,馮垚重新振作精神,開始指揮和協調現場的工人們。

所謂“蓄水池”戰術,也是中國特色的一個創舉。

作為人口大國,每年春運尤其是廣州火車站總有數十萬農民工滯留。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有關部門想出了個“蓄水池”的辦法。

首先騰空火車站附近的大型體育場館,讓所有等待乘車的農民工先在那裡集中安置;再根據火車運力安排,組織整隊整隊的民工,有序地前往火車站登車。

這樣既確保了民工們不會挨餓受凍、能夠平安及時地回家過年,又維護了車站秩序,避免了可能發生的群體事件。

這個方法,已經在之前班加西港的撤離行動中運用過了,事實證明效果不錯。

馮垚根據梅武官那兒傳來的即將到港的船隻的運力,對工人們做好了登船的順序安排。

下午,當他不知道第幾次將目光投向大海的時候,終於看到了海天之際出現了輪船的身影,而且還不止一艘。

工人們也都發現了,紛紛歡呼起來:“船來了!接我們的船來了!”

“看,掛著我們的國旗!是我們的船!”

好幾艘飄揚著中國國旗的遠洋巨輪,劈波斬浪,慢慢駛近了港口。後面還跟著一艘彷彿航空母艦一樣高大的外國豪華郵輪。

“小馮,你馬上做好登船準備!希臘‘克諾索斯’號郵輪即將靠岸!中遠‘天福河’號貨輪也將靠岸!”梅武官從中交營地打來電話。

“太好了!”馮垚激動不已。

晚上19點30分,貨輪和郵船在碼頭管理人員指揮下,相繼靠岸。

馮垚立刻指揮早已在碼頭棧橋上排得整整齊齊的工人隊伍開始登船。

“天福河”號最後上了559人,而它原本最多只能載2、3百人的,是船長將貨輪上所有可以待人的地方,全都利用了起來。

馮垚對這位船長再三表示感謝。

船長說:“只要能讓同胞們早一刻脫離險境,早一天回家,我們願意赴湯蹈火!”

他也確實用行動證明著自己說的話。因為這時的海面上,風浪極大,巨浪不時漫過船頭,並不適合出港。而“天福河”號卻頂著地中海幾十年罕見的風暴,勇敢地出港了。

和中國船長相比,那艘克諾索斯號的外籍船長,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馮垚之前得到的資訊是,這艘豪華郵輪可以載客2800人,他自然是按照這個運力組織工人們登船的。

不料,才上了一半的人,那位大鬍子船長帶著一隊船員,突然出現在艙門口。

他大張著雙臂,擋著中國人,嘴裡咿哩哇啦地大叫著。

小李和跟船的駐希臘使館武官秘書小鮑一問,才知道這船的標準載客量是1600人,船上只有2000件救生衣,即便是按照歐盟的相關規定,在最緊急的情況下也只能放寬至2800人。

兩人馬上說:“既然可以載2800人,為什麼才上了1600人,你就不讓我們上了?”

“這麼大的風浪,超載太危險了,所以只能實行標準載量——1600人!”

希臘船長非常堅持他的“原則”。

馮垚只得打電話給駐希臘的羅大使,透過他又向希臘政府請求通融。

沒想到,希臘政府官員都出面要求這艘郵船把1200人都搭上,那船長卻還是堅決不同意。

看著在碼頭上淋雨受凍的1200名同胞,馮垚都快急瘋了。

讓這些工人這麼淋一晚上的雨,非得大病一場不可。

而且,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同伴們上了船,自己卻上不了船——這可是生死攸關的時刻,再有組織紀律,也會出亂子的。

他的眼前彷彿已經出現了一幕——郵船開動時,岸上的人群撲通撲通地跳下海去追趕郵船,卻不幸被海浪吞沒的慘景。

馮垚數次請求船長:“登不登船的事,我們可以再商量!你現在就當做善事,把郵船上停車和放雜物的底層船艙開啟,讓碼頭上那些淋雨的人,先到船艙底躲躲雨,行嗎?”

“No!No!No!”大鬍子船長還是一個勁地搖著腦袋。

就在馮垚都拿船長沒辦法的時候,半路忽然殺出了個程咬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