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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章 打響收官戰

“馮,讓我來跟他說吧!”卡曼上校突然出現在馮垚的身後。

“你?”馮垚一轉身看見卡曼一臉堅毅的表情中略帶了些怒氣。

他瞭然地點點頭,讓開了身位。

卡曼大步走過去,站在那位大鬍子船長的面前,居高臨下、盛氣凌人地說:“你可真不配在這麼漂亮豪華的國際郵輪上當一名船長!因為你這人沒有一點同情心,居然能夠忍心看著那麼多人在碼頭上淋雨受凍!你說,你害怕違反歐盟的規定,害怕船翻了、船老闆讓你負責——那你就不怕我到聯合國的國際海事組織,告你不講人權嗎?我原來是嘎達飛的手下,他給我高官厚祿,但我就是看不慣他的獨裁和不講人權,所以才率領我的部隊參加了反對派陣營!我現在是米蘇拉塔治安軍的副司令,你信不信,你如果對我的中國朋友不友好,不讓下面那1200位中國朋友上船避雨——我就不讓你出港!現在,你明白該怎麼做了吧?”

一身硝煙氣息的卡曼,以及他身後不遠處站成一排的荷槍實彈的衛隊士兵,把剛才還很囂張的船長嚇壞了。

他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明白了。好的,我,我,這就讓他們上船。”

“謝謝!謝謝你,卡曼!”馮垚忍不住激動地擁抱了卡曼上校。

卡曼重重地拍著馮垚的肩膀,用流利的中文殷切地說:“不用客氣,我的中國朋友!我就是特意過來,看能不能幫上你什麼忙?”

“謝謝!你已經幫了大忙了。”馮垚看著這位雪中送炭的朋友,由衷地笑了。

很快,1200名中國勞工獲准進入了“克諾索斯”號的船艙底部。大家雖然只能席地而坐,抱成團地取暖,但總算是免去了在碼頭上淋雨的痛苦。

大鬍子船長還是堅持認為海上風浪太大,船上又超載了,所以就是不肯起錨。

馮垚覺得他對安全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特別是知道了剛才冒險出港的“天福河”號的航行情況後,他也不敢勉強這位外籍船長了。

因為“天福河”是貨船,又超載了二三百人,所以此刻正在地中海上和風浪做著頑強的搏鬥。這段航程緩慢而艱苦,據說船上的工人們全都暈船暈得一塌糊塗。

國內指揮部得知這一情況後,也向前方發來嚴令——不能再用貨輪運人了!

可是,這樣一來,馮垚之前擬定的撤離計劃,就完全被打亂了。

本該載客2800的外國郵輪,沒能完成載人任務,還待在港內不肯出發。

可以調劑一下的中國貨輪,又因為海況太差,不能再載人了。

據說,後續的郵輪還得明天才能到達。

馮垚雖然暫時讓無船可上的1200人有了避雨的地方,卻不知道該怎麼協調,才能讓他們能夠真正地搭上船,離開此地。

岸上還有好幾百預定是要上貨輪的人,現在也沒了著落。

也許,他們可以和那1200人一起,搭乘下一趟郵輪?

但那趟郵輪本來預定要搭載中交營地的2千人啊!

他們又該怎麼辦?等再下一趟嗎?

此刻,周邊地區還有幾千人正在趕往中交營地這個“蓄水池”。中交的人沒撤走,他們來了,又往哪兒去?

這就是一個環節出毛病,引起了全域性崩潰的連鎖反應!

如果馮垚不能協調好這四五千人的撤離組織工作,非出大亂子不可!

壓力!

前所未有的壓力!

都壓在了剛滿三十四歲的馮垚身上。

因為他是現場第一線的指揮員,一切的變故、衝突、矛盾,都在第一時間衝擊著他的神經和精神。

馮垚不是沒有獨當一面的工作經驗和能力,但要他一下子肩負起米蘇拉塔地區7千多人身家性命的重擔,又是在戰亂的異國——這種壓力不是一般的山大啊!

但是,總有一種人,就是能在重重壓力之下,在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面前,還能以燃燒自己的生命力為代價,釋放出巨大的能量。

馮垚一夜沒睡。

他不時和小李、小郭等人在郵輪的底艙巡視,以防工人們出現意外。

同時,他也在不停地和後方指揮中心、中交營地、大使館等多條戰線的戰友們進行聯絡,協商調整著撤離計劃。

終於讓他找到了一個解決方案,那就是讓中交的2000人放棄登船,改走陸路,從西部的拉斯傑迪爾口岸出境。

因為他們這2千人是計劃中重要的一環,在計劃出了意外時,如果能將他們的撤離渠道理順,其他各環節也就完全順了。

而且,從安全的角度考慮,這個單位人多力量大,西行轉移的路線雖長,總比別的零散小單位做起來要容易些。

可是,中交公司本來是米蘇拉塔地區撤離的牽頭單位,營地距離港口也很近,又是他們的負責人和馮垚一起跑前跑後辛苦聯絡到的這個港口,所以他們比誰都有資格坐上最便利最舒服的豪華郵輪撤離米蘇拉塔。

當馮垚懷著忐忑的心情,將新的計劃和調整原由告訴現場的中交公司負責人時,這位負責人二話不說,馬上就答應了:“好!我們立刻執行這個方案!”

他似乎也看出了馮垚的不好意思,反而安慰他道:“馮助理,你不用擔心!我們公司是國企,就應該把方便留給他人,把困難和危險留給自己!”

馮垚很感動,握著他的手說:“你放心!我會請我的朋友卡曼上校,派兵沿途保護你們,一定讓你們安全抵達拉斯傑迪爾口岸!”

負責人馬上連夜返回中交營地,去組織手下職工們做轉移的準備。

馮垚則繼續在碼頭和船艙之間來回巡視,等候天亮,等候風暴過去。

26日的這個夜晚,是馮垚感覺一生中最漫長、最難熬的一夜。

這一夜,反對派和政府軍、僱傭軍在米蘇拉塔城區的戰鬥進行得異常激烈,隆隆的槍炮聲響了一整夜。

27日一早,梅武官跟著中交公司的2千人一起行動,他是順道返回首都的大使館。

卡曼信守了對馮垚的承諾,在戰事最緊張的時候,還派出了小股精兵,護送著中交公司的龐大車隊離開了米蘇拉塔地區。

整個上午,馮垚一直在碼頭上望眼欲穿地等著來船。

這一天,雖然風暴過去了,但是米蘇拉塔的氣候依然很詭異。一會兒狂風大作,一會兒又下起了雨,一會兒太陽又出來了,海風吹得馮垚的臉生疼生疼。

他身上的衣服也是溼了又幹,幹了又溼,就像他的心情一樣,在焦慮和緊張中跌宕起伏。

終於,中午時分,又一艘郵輪“愛奧尼亞精神”號,進港靠岸了。

馮垚急忙指揮著“克諾索斯”號船艙底的那1200人,轉移到新來的郵輪上。

接著,他又安排昨夜等候在鋼鐵廠的數百人,也跟在後面登上郵船。

平時狀態下,2千人一般只需2個小時就可以全部上船。

馮垚和“愛奧尼亞精神號”船方,本來商議的疏散方案是——上船人員走汽車通道登艙。這個通道較寬敞,可以保證登艙快速有序。

然而,今天來的港口管理人員卻要求乘客從引水員登船的小門登艙。

這個小門非常窄小,只容一人透過,而且離艙門口還有兩三米高,只由門邊一個軟式吊橋連線。

如果2千人全部用這種方式上船,真不知何時才能走完。

好在經驗豐富的船長,立刻想出了折中的辦法——用叉車的木製托盤搭橋,再連線一個尺把寬的梯子。

於是,上千人就顫顫巍巍地從小梯子走上搭橋,再鑽進小門,最後入船。

雖然這樣還是不夠快,但總比之前好多了。

昨晚在悶氣的郵輪底艙避了一夜雨的1千多工人師傅們,今天才算真正見識到了——什麼是國際豪華大郵輪的氣派!

登船之後,他們就像是從冬天一下子跨進了春天。

而那些溫暖舒適又豪華高檔的艙室,別說是普通工人了,就連國企的好些大老闆,也從沒有見識過呢。

這些先上船的人,既帶著脫離險境、即將回家的輕鬆,又有著大開眼界的喜悅,紛紛跑到各層的甲板上,招呼著碼頭上還在排隊的工友們快點上船,快點一起來分享這種喜悅。

馮垚在碼頭上看到他們歡樂的笑容,也不禁微笑起來。

眼看著還剩下一百多人就登船完畢了,突然,和昨晚有些相似的一幕,又出現了。

“他們不能上!”

船長尼斯帶著幾名船員,出現在艙門,將幾名正在登船的人推了出來,並在艙門口排成了人牆,不讓任何人登船。

“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讓他們登船?”馮垚急忙擠過去問。

“我們的協議是只接你們中國人,他們——不是中國人!”尼斯船長向他身後指了指。

馮垚回頭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些人比中國人黑一些、瘦小一些、眼睛也更摳一些,一看就是南亞人。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是哪個公司的?”

這些人也多少會一點中國話,馬上回答是中水電的。

馮垚當即把已經上了船的中水電領隊叫了下來。

那領隊證實,這些人都是他們僱傭的孟加拉、尼泊爾、斯里蘭卡、泰國等國的職員,所以他有責任帶他們一起離開米蘇拉塔。

馮垚昨天送上中國貨輪的人中,就有幾十名在韓資企業打工、卻被老闆拋棄不理的中國勞工,所以他也很認同國企這種對外籍僱員負責的態度。

特別是像孟加拉等國政府根本就沒有財力物力來這裡組織撤僑,完全是任由自己的國民自生自滅,如果中資公司再不管這些亞裔工人,他們十之八九就會死在這裡。

於是,馮垚和中水電領隊,一起去向尼斯船長求情。

船長的態度還是很堅決,不過他也說出了他的苦衷:“如果讓他們上了船,一旦他們到了希臘不願意離開,成為難民,政府就會吊銷我的航海資格。我不但會失業,還會坐牢!”

馮垚知道這位尼斯船長比起“克諾索斯”號的大鬍子船長,其實已經很仗義了。他不但答應了超載,還幫著解決了登船的問題。

尼斯船長說出的這個不準非中國籍勞工登船的理由,也是很充分的——馮垚完全能夠理解。

可是,這邊中水電的領隊也很堅持:“如果我們中國人自己走了,把這些外籍工人丟下了,損失的可不僅是我們公司在海外的聲譽,而是我們中國的國家形象!”

馮垚再看看碼頭上那些黑瘦的南亞工人們,一個個緊張地看著正在爭論的領隊和船長,目光裡既有希冀、也有焦慮。

他們那混雜著渴望、哀求和絕望的複雜目光,凡是有一點同情心的人類,都不能不為之動容。

馮垚決定:一定儘可能把這些人也都帶走!

他上前勸道:“兩位都別爭了,我們先聯絡一下羅大使,讓他和希臘政府再溝通一下吧!”

船長同意了,馮垚便讓領隊上船去找正在安排艙室的駐希臘大使館的劉參贊,請他借船上的衛星電話與羅大使聯絡。

馮垚自己則下船,準備先讓旁邊還停泊著的“克諾索斯”號快點離港。

不料,他剛轉身,還沒走過搭橋,就聽到南亞勞工們焦急地吶喊起來。

回頭一看,那扇艙門竟然正在緩緩地關上。

馮垚來不及細想,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不要關門!”,左腿已經伸進去抵住了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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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劇痛從左膝附近傳來,痛得馮垚幾乎快失去了知覺。

“啊?你沒事吧!”

尼斯船長急忙讓船員又開啟了艙門,抱歉地說:“馮先生,真對不起!我沒想到你這麼拼命!你的腳,還有膝蓋,都沒事吧?”

馮垚一手扶著艙門壁,一手扶著受傷的膝蓋,半蹲在艙門口,好半天之後才緩過勁兒來,在船長的攙扶之下慢慢地站了起來。

他咬著牙,忍著痛說道:“尼斯船長,請不要關門好嗎?我保證這些人會在外面等著協商結果,但你也不要把門關上,那樣會讓這些飽經戰亂之苦的人徹底絕望的!”

“好吧,我答應你——你是位真正的紳士。”尼斯船長完全是被馮垚的行為感動了。

馮垚卻沒有馬上下船,而是把碼頭上的小李叫過來,讓他守住艙門,並用中文悄悄提醒他:“一定不能讓船方關艙門!關了艙門撤了梯子,就沒有回旋餘地了。”

接著,他一瘸一拐地拖著一條傷腿,爬到11層的駕駛艙,親自和劉參贊、船長一起向大使館、希臘政府匯報情況。

希臘政府表示,可以讓這些人入境,但必須得到相應國家大使館的擔保——保證各自的國民一定如期離境。

於是,他們又等著希臘政府和孟加拉、泰國、尼泊爾、斯里蘭卡等國的使館進行交涉。

儘管那些使館也一口應承了希臘政府的要求,表示會派人前往接船,帶好自己的國民。但是這麼一折騰,足足等了兩三個小時。

終於,希臘政府打來了電話,讓尼斯船長允許那些南亞勞工上船。

一場風波終於平息了。

心懷感激的外籍僱工們一個接一個地登船,在看到逆向下船經過搭橋的馮垚時,紛紛向他鞠躬合十為禮:“謝謝先生的救命之恩!”

“不用謝,祝你們一路平安,早日回家!”馮垚也微微鞠躬還禮。

一聲汽笛響起,“愛奧尼亞精神”號駛離了碼頭。

馮垚看著它離岸而去後,拖著一身的疲憊和傷痛,回到了廣場中央的現場指揮處。

小李和小郭也都累癱了,正坐在幾個破紙箱上,手裡拿著根火腿腸大嚼特嚼。

馮垚很沒有形象地一屁股坐下去,伸手問道:“還有嗎?餓壞了。”

“給!”小李從腳旁邊撿起兩根,在身上擦了擦泥水後,遞了過去。

“哪來的?”

“工人師傅丟下的,我撿的。”小李說完,又笑道:“馮哥,你不會嫌髒吧?”

馮垚笑了笑,已經用牙撕開封口,然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不一會兒,他就啃完了一根,完了還讚道:“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火腿腸了!”

小郭跟著笑了起來:“是啊。我平時從不吃火腿腸、泡麵這些垃圾食品的,沒想到今天一吃,還挺好吃的。”

馮垚邊吃第二根火腿腸,邊說笑道:“依我看,我們總裝的研發部門也不用再研製什麼單兵口糧了,這個火腿腸就挺好的——既可以當飯吃,也可以當菜,還特別方便攜帶,易於儲存,不易變質,好處多多,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必備之物品。”

小李大笑:“哈哈,馮哥你這個建議要是成了啊,國內那些生產火腿腸的企業豈不是得好好謝謝你?說不定會請你當形象代言人呢。”

“我的代言費,他們可付不起。”馮垚輕鬆地說。

“哦?你要價多少啊?”小李馬上問。

小郭見小李還當真了,忍不住提醒道:“小李,軍人是不可以去拍廣告的。”

“哦,也對。那真可惜!要我說啊,馮哥的條件,完全不比那些大明星差呢……”

馮垚笑著搖頭:“好了,別胡說了!我們放鬆一會兒也就行了,接下來……”

就在這時,衛星電話響了起來。

馮垚接過電話,原來是中交公司的2千人已經抵達了拉斯傑迪爾口岸,正在組織過關呢。

“怎麼樣?一路上沒出什麼事吧?”

中交公司的負責人答道:“哎,這一路就別提了,尤其是扎維耶一帶,簡直是險象環生——幸好卡曼上校在政府軍和反對派兩邊都有關係,要不是他派的人,我們有幾關還真是挺難過的。現在,我的人都已經開始從口岸出關了,我就是借國家工作小組的衛星電話,給你報個信,讓你放心!”

“好,我這回就放心了。”

馮垚的確是覺得輕鬆了許多。

因為前面兩艘郵輪再加上中國貨輪送走的人,他已經組織了3千多人從米蘇拉塔港撤離。現在陸路又成功轉移走了中交的2千人,米蘇拉塔地區也就只剩下2千1百人左右的中國人了。

明天是28日,是國內給定的最後期限日,只要再來一艘大郵輪,就可以把這些人全部撤離了。

昨晚還紛亂得沒有頭緒的局面,能夠得到現在的結果,馮垚能不松一口氣嗎?

電話那邊換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馮助理,你好!我是國家工作小組的費組長,我代表工作組感謝你在米蘇拉塔地區的工作,你幫助我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啊!”

“費組長,你這話就見外了!組織僑民撤離,本來就是我們使館武官處應該做的。”馮垚遜謝道。

“好了,我順便代表國內指揮中心和大使館通知你,你明天可以搭乘最後一艘郵輪撤離到希臘。”

“什麼?讓我撤離?”馮垚有些意外,“可是武官處……”

“國防部和外交部的領導決定,武官處就由梅武官和小姜留守。你只管負責護送米蘇拉塔地區最後的中國僑民撤離,之後跟機回國述職。”

“可是……我們在塞卜哈地區不是還有5千人沒有撤離嗎?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離開?”馮垚還是覺得很不安。

“那裡有我們第三工作小組的同志在想辦法,他們已經在開羅定下了埃航的15架次航班包機,所以你就放心地撤吧!我們西線這邊的1萬3千人任務,今天就基本完成了!明天就是全線收兵的日子,我也會帶著工作組撤到T國的!”

馮垚聽到有了包機,倒也安心了不少,“既然這樣,我服從組織的安排。”

“那好,就這樣了,再見!回國見!”

“哎,等等……”

馮垚話還沒說完,那邊的費組長已經掛了電話,他只好在心裡苦笑:我還沒來得及問問蒲英的情況呢!

不過,他知道蒲英是和費組長等人在一起的。費組長什麼都沒說,也就說明蒲英沒什麼事。明天,她應該會跟著費組長他們一起從西線撤離,所以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倒是現在,馬上就要打響收官之戰了!

米蘇拉塔地區剩下的這2千多人,都是人數分散的小單位,不像中交公司那樣的大團體容易調遣。

萬一哪個單位出點問題,沒趕上郵船,都會直接影響撤離的大局!

所以,馮垚依然不敢掉以輕心,又和小李小郭開始聯絡起各單位的負責人,通報資訊、擬定計劃、約定集結時間……

深夜時分,希臘郵船“韋尼澤洛斯”號緩緩駛進了碼頭。

不過,梅武官也給馮垚打來了電話,通報了一個最新消息。

嘎達飛在傍晚發表了電視講話,說是要派他的兒子賽義夫,明日到米蘇拉塔督戰。

他在電視講話中,還舉著衝鋒槍高喊——“要用血腥懲罰製造血腥的人!”

所以,米蘇拉塔地區的戰鬥恐怕會再度升級。

梅武官提醒馮垚一定要充分估計到最後撤離任務的艱巨性,務必安全撤離出米蘇拉塔地區的所有中國同胞。

“是!保證完成任務,請組織放心。”

馮垚說完,又關心地說:“老梅,你和小姜留守大使館,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這你就放心吧。對了,我還要謝謝你讓小蒲留下來,她這回真的幫了我們很多忙。”

“呃……”馮垚也知道自己和蒲英編的小謊言,並沒有瞞得過王大使和梅武官,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領導都知道了啊?其實,也不是我,是蒲英自己主動要求留下來的。”

“哈,我早就看出來了!小蒲真是個難得的好姑娘、好妻子,還是名優秀的女軍人!小馮,你真有眼光啊。”

馮垚聽到領導對蒲英的誇獎,比自己得了表揚還高興,嘴角都高高地翹了起來。

“對了,你要是再見到卡曼上校,就代我向他表示感謝,他這回也幫了我們很多忙!今晚,他的人還會護送一隊人從首都到你那裡上船,你注意接應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

“那好吧,就這樣了!小馮,多保重!祝你成功!”

“好的,老梅你也多保重!再見!”(未完待續)